青袅徐行(穿越)----苏雅楠
  发于:2009年0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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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极力挣着,这人怕是疯了,徐青袅那夜明明就是酒后胡话,那舟上便是随便坐着个猫猫狗狗的,只怕他也会说看着欢喜的,我听他说了这许久,便像听故事一般,脑子里一点印象都没有,就知道徐青袅根本没把他这人放在心上,对他只依稀有些印象罢了,可怜这人听着徐青袅的醉话竟当了真,对他一直放不下,我都不禁有些同情他了,可他现在狂态毕露,再不敢拿话刺激他,思来想去,轻声哄道:“阿訇,你别急,我记起你了,你在舟上守了我一夜,自已没穿外袍可冻着了?”
他缓缓站直身子,双手仍揽在我肩上,摇了摇头满脸喜色道:“我皮厚冻不坏的,阿娇,你终于记起我了,就随我回宫吧,你身子不好,我便让人再去遍请名医替你调养,从今以后,你就住在我的寝宫里与我厮守一生!”
我心跳如雷,但不敢露出半点被他发现,挤出一丝笑容道:“阿訇,行……你弟弟呢?我在他府上叨扰了这几日,也该见了他当面道谢才好随你回宫啊!”
他欢喜的什么似的,拍着我的背轻道:“是,是,我这便让人放了行谦,你好向他道别。今早他进宫时,我向他提起要接你进宫,谁知他竟一口回绝,还说什么我已答允让他留下你了,便不能反悔。我急了,向他说起和你的往事,他只是不听,后来我们俩大吵了一架,他气怒之下竟说不再做这澹台的瑞安王了,要带着你云游四海去。我怕他当真说到做到,就让人制住了他,把他关在宫里,让他好好想想明白,在你面前便只说他有公务在身。现在你即要随我回宫了,便放了他也是无妨!”说着一招手,外面暗暗的走廊上便有侍卫悄无声息的靠了过来,他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侍卫躬身去了。
我心神不定的坐在那儿,他这神出鬼没的侍卫竟让我想起白行谦在那山洞中的黑衣力士,但愿白行谦没有让人监视自已院子的习惯,要不然我和那位太医暗地里说的话岂不是随时有可能被他知道,虽然昨晚他没有空闲,今天又被白明辰制住了关在宫中,可万一他回来了那些人确是探知了报给他,我便是一分逃出去的希望都没有了,兰溪虽说手下有些神秘人相助,可要在这澹台国主兄弟俩眼皮子底下救了我去,又谈何容易?想到这儿只觉心乱如麻,一下子坐到铜炉旁的小椅上,盯着那咕咕冒泡的汤锅只是发愁。
白明辰命人打了水洗掉脸上易容用的药膏,打了一转,竟坐到我对面,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我,好像怕这一会儿功夫我就飞了似的,我实在没有心情敷衍他,便只盯着那锅出神,他看了一会儿,慢慢起身挪过来,蹲在我身侧讨好的笑道:“阿娇,你在看什么呢,看的这么出神?”
我随口胡扯道:“我刚刚吃的太少,现在又有些饿了,想吃鱼粥。”
他忙笑道:“你想吃鱼粥只管告诉我,不必和我这般客气,你稍等片刻我立即吩咐人去准备,以后你想要什么只管说来,只要是我澹台有的,我都能弄来给你,便是澹台没有的,我也想办法给你弄来。”
我只能对他笑笑,他竟有些不好意思似的低下头,抓起我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吻着,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强忍着没有抽回手,他终于吻够了,把我的手握在手里捏着,我只觉得手心都是汗,真想在身上使劲擦擦,好容易听到外面有凌乱的脚步声响起,知道是白行谦到了,忙借机抽回手,轻声道:“别让行谦见了心中难受,到时该不放我走了。”白明辰连连点头,站起来迎到门口,白行谦从外面一下扑了进来,也不顾他哥哥站在门口,竟一把掀开他,在屋里四下里找着,我从小椅上站起来,看着他一脸惊慌只盯着我瞧,心里难受眼睛慢慢湿了,他一步步走到我面前,声音轻的好像是说给自已听的:“青袅,他们说你要随我王兄进宫了,这是不是真的?”
我死死咬着下唇,看着他道:“行谦,你没事了吧?快去沐浴一下吃些东西,别像公羊固泽那傻子似的乱冲乱撞!我这便要随阿訇进宫去了,你不要再挂着我了。”
他眼睛立即亮了,明白我是在暗示他想办法偷进宫救了我出去,只是这样一来,他就势必要与白明辰为敌,若是真给他救了我出去,这澹台恐怕就没他的容身之地了。他显然也是想到了后果,却极缓慢坚定的点点头道:“青袅,我听你的话,你这就随我王兄回宫吧,在宫中不比在外面,要自已留心!”
白明辰笑着接口道:“阿娇跟了我回去,我定不会让他受了半点委屈,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回去立即让人把那些柔骨孩子给你送来,我那宫里你若有看上的,就告诉我,我着人一并送来。”
白行谦好像这才意识到白明辰也在屋内,转身对他躬身行礼道:“王兄,行谦今日失态冒犯了,还望王兄恕罪!”
白明辰显然心情很好,丝毫不以为忤的扶起他道:“你我自已兄弟还说这些虚礼做什么,你自小便聪明伶俐,我想着你也万不会为了这些伤了我们间的和气。夜了,你好生歇着吧,我和阿娇要回去了!”
白行谦隐忍着扯扯他的衣袖,白明辰有些奇怪的看着他,白行谦压低了声音附在他耳边轻道:“青袅昨日心疾发作,太医说这几个月要禁欲休养,请王兄顾惜着他的身体!”
白明辰一口答应,笑道:“我理会得,你别再担心了,反正来日方长,我也不急在这一时!”说着拉着我手带我出了这院,我不敢回头,浑浑噩噩随白明辰上了御辇,夜间街上行人稀少,我不想对着白明辰那张脸,便侧过头看着街景,街角一家卖抄手的小摊上有个青衣人正慢慢喝着汤,听见车轮声响,好奇的回过头来打量,那人面目模糊,只那双眸子似有光华流转,我心中一震,紧紧盯着他,只见他对着我极缓慢的眨了下眼,是兰溪!我激动得浑身乱颤,只想不顾一切扑入他怀抱,耳边忽然传来白明辰的声音:“阿娇,怎么了?”
我忙掩饰道:“我饿了,要吃抄手!”
他软语哄着:“这街边食物不洁净,回了宫我让人给你做一大桌吃的,可好?”
我撅着嘴,一脸不高兴的道:“我现在就要吃,而且我就要吃这一家的抄手,你若不允,我便要在这街上打滚了!”
他一脸无奈,轻笑道:“好,就依你,咱们便在这儿吃些抄手,”说着刮刮我的脸道:“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要不到吃的便满地打滚!”说着携了我手带我去那摊边坐定了,他身边的侍卫们把这周围团团围住,见摊边还坐着兰溪这个闲人,吆五喝六的让他起开,我恨恨的跺着脚对白明辰道:“你就不能让你手下这些人安静些吗?吵得我脑子疼,存心不想让我高高兴兴吃碗抄手?”
白明辰忙喝住他们,远远的撵了去,这才陪着笑对我道:“阿娇,我把他们都撵走了,你别着恼,”说着扭头对那摊主道:“快些做碗抄手来,我们急等着要吃!”
那摊贩见他这么大的排场,早吓得躲在灶台边不敢露头,听他发话,忙颠颠的跑去备汤煮抄手了,我看着兰溪易了容的脸,心中高兴不禁拿他打趣道:“这位仁兄,怎的长相如此粗陋,莫不是哪家酒楼里跑堂的吧?”我想起以前我们在一起戏言要私奔出去开家酒楼,我做大厨他做跑堂,他眨眨眼睛,面上慢慢现出一丝笑意道:“兄台竟会看相不成?我正是酒楼里跑堂的呢,只是这些日子我们家掌柜的不在,便由得我出来疯跑疯玩了!”
我白他一眼道:“掌柜的不在,你就出来偷懒,看你们家掌柜的回去了,不扒了你的皮!”
他笑得前仰后合道:“我们家这掌柜的欢喜我还来不及,若知道他不在的这些日子我出来戏耍,只怕还要问一句玩的可尽兴呢?”
白明辰听的莫名其妙,插嘴道:“你们家掌柜的为人也太厚道了吧,竟由得你骑到他头上还得陪着笑脸?”
兰溪抿嘴笑道:“兄台有所不知,我们家那掌柜的便是内子,最是温柔体贴的一个人了,平日里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我,若是有人敢欺负我,他第一个便要上去拿那人作法,只因他面相凶恶,拿住了那欺负我的人便要好好整治,是以平日里却也无人与我为难。”
我听他说“内子”,心中欢喜脸皮便已微微发烫, 又听得他说我“温柔体贴”心里便更如喝了蜜般甜甜的不能自已,冷不防听他说我面相凶恶,倒呆住了,虽明知他是耍笑白明辰被我整治的毫无办法,心里却是拿定主意回去定要叫他知道厉害。
白明辰一脸艳羡道:“你这位夫人待你倒是好的很呐,虽然长相丑陋了些,但只要她是一心对你,那便比什么都强!”
我正一肚皮闲气,听他说我“长相丑陋了些”,顿时冲他发起无名野火:“你管人家夫人长的是美是丑,难不成你还对人家夫人动了心思?”
他吃了一吓,忙陪着笑道:“阿娇,我不过是见你与他相谈甚欢,过来凑个兴儿,你千万别多想,你若不乐意,我再不开口便是!”
我恨恨的坐在那儿,兰溪轻道:“这位兄台,你这朋友一直温言软语,对你很是体贴,你做什么老是给他脸色看,拿他撒气呢?”
我翻他一眼,怒道:“关你什么事?我便是打他骂他,他也是欢喜。”说着拿眼去看白明辰,白明辰忙一迭声道:“是,是,阿娇你若心中不爽,只管打我骂我,我最是欢喜不过!”
我得意洋洋的瞅着兰溪,兰溪无奈叹道:“所幸我那内子不会如此对我,你这位仁兄喜怒无常,脾气又大,将来谁和你在了一处真是要倒了大霉了!”
我拧起眉头,撸了袖子就要靠过去揍他,白明辰轻轻拉着我劝道:“阿娇,算了,算了,他也是无心,你便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他吧!”
我瞪着他道:“你给我站的远远的,不然今天回去看我怎么整治你。”
他不敢多说,急步退到摊外,有些不忍的看着兰溪,兰溪装作吓了一跳,颤声道:“你……你这恶人难不成还要打我?我说的可是实话呀!”
我狞笑着逼近他道:“我打你就是因为你这句实话!”说着欺身上前,兰溪见机一把揽着我,冲天而起跃到摊边的墙头上,接着几起几落带着我穿过很多街巷,闪入一家不起眼的民居,我窝在他怀里,只觉得浑身舒泰,他却甚是谨慎的从门缝向外窥视着,过了一会儿,慢慢有人声冲着这边而来,白明辰的声音远远传来,竟带着些惶急道:“快,快给我把阿娇救回来,那恶人不知他身份尊贵,莫要打杀了他才好!”

密室藏身

我忍不住捂嘴偷笑,我和兰溪一番做作,他却以为兰溪见我蛮不讲理竟动了怒,抓了我走,还怕他打杀我,这人真是蠢的可以,也不想想兰溪这般身手,刚刚却说自已是个跑堂的,破绽这么大都想不到,真是个猪脑子。还没等我高兴完,便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接着白行谦的声音在左近响起:“王兄,青……那人可是被人带走了?”
白明辰急急道:“刚刚我们在街边吃抄手,旁边一人说了句不中听的话,阿娇便要上去打他,却被他一把扯住带了去,片刻功夫已不见人影,这可如何是好?”
白行谦沉声道:“王兄,那人和他是一伙的,此来便是为了带他走,只我们一直被蒙在鼓里,今晚我那院伏在暗处的侍卫告诉我,已经有人私下里和那人联系上,说是就这几日便要带他走,我想着他的同伙许是还没布置好,便想着明早进宫提醒您一下,可刚刚在家心里竟一阵不安,总觉得出了什么事情,这便急急出来追你们的车驾,谁知……”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几不可闻。
白明辰半晌没有支声,好半天我才听他恨恨的道:“原来适才他只是拿我来耍笑!行谦,你这便传令命人关了城门,给我挨家挨户的搜,还有这些日子城里出现过哪些生面孔,这些生人都是在哪落脚,查明了来报,都城就只有这么大,我就不信他还能飞出去。”
白行谦得了令去了,白明辰把马鞭抽得山响,带着一众侍卫也去了,兰溪这才松了口气,低头想和我说些什么,我却一下吻住他的嘴唇,深深的吮咬着,他一怔回神,搂着我温柔的回吻,我正迷迷糊糊间忽然想起一事,忙推着他道:“兰溪,那位和我联系的太医怕是已露了痕迹,你快让人去通知他躲起来。”
兰溪闷声笑起来,轻道:“刚刚你坐到那摊前,我便已通知底下人计划有变,让他们去把那太医一家送出城了,我手下凡是潜伏在各国的部属俱是住在离城门最近的地方,以便有起事来跑着方便,你现在才来担心,可就晚了!”
我奇道:“你手下部属潜伏在各国?怎地好像你在各国都有图谋,我若是不知道你是月氐后人,月氐人又一向不问世事,险些要以为你胸怀大志,要统一各国呢!”
他忍不住嘻笑一声,在我喋喋不休的唇上一吻,轻道:“掌柜的,我带你去个隐蔽的所在,躺到床上我再慢慢说给你听!”
我听得脸一红,啐他一口道:“你便从没正经过,刚才还说我面目凶恶,我这般丑怪你还要我干嘛!”
他笑着讨饶道:“青袅,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放过我,不如这样,今晚我随你处置,你便是要我伏低做小躺在下面,我也认了!”
我只觉得脸皮越来越烫,伸手捂着脸道:“你再混说,我……我便真让你在下面一次!”说完忍不住轻轻笑起来,他一把搂住我,在耳边低喃道:“那你还等什么?我们这便去找个有床的所在,让你慢慢的罚我!”
我们说了这许久话,门口又是嘈杂一片,竟都未惊动这居所的主人,兰溪搂着我进了那院子,我有些害怕,但看兰溪一副驾轻就熟漫不在乎的样子,也就没说什么,随他带着我来到院里的水井旁,我低头看看那井,想起电视地道战上水井里的暗道,便问他:“你不会是要带我藏到这井下的暗道里去吧?”
他一怔,扭头看着我一脸惊讶道:“你怎的知道这井下有暗道?”
我翻翻白眼,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人类这种动物见了水井就想挖地道,不管是古人还是今人,竟都有这般智慧。当下也不说破,只神秘兮兮的道:“我就是知道,你今天不是还说我会看相吗?”
他摇头叹道:“你会看相那倒未必,你母后向你说起过什么倒是有那可能!”
我听的一头雾水,怎么又扯上方妍如了,这事怎么把我越绕越糊涂,来不及问他,他已提起井下的水桶,带着我抓住井绳站到桶里,自已抓着绕过井架摇撸的另一段井绳,一点点把我们放了下去,井下一片黑暗,井壁带着湿气,我搂紧兰溪不敢睁眼,总觉得那井里随时有可能会冒出个黑发披面的女鬼,下到一半,兰溪停了下来,伸脚在井壁一点,那块井壁竟吱吱响着打开了,井壁后是一条可容两人趴跪着的秘道,兰溪握着井绳轻道:“青袅,快爬进去!”
我见那里面黑得不能视物,心里害怕,带着哭腔道:“我不敢,我害怕,你爬进去再来接我吧!”
他无奈道:“我先进去,你能扯得动井绳吗?乖乖的别怕,快爬进去,我可有些支持不住了!”
我知他扯着井绳支撑着两个人的体重确是辛苦异常,强忍着心中恐惧,把上半身探进那秘道,一点一点把自已挪进去,然后回头想去拉兰溪,兰溪却是抓着井绳轻轻一摆,脚先头后直接窜了进来,他进来后迅速的爬到我身边搂着我道:“青袅,别怕,别怕,我带的有火折,点着了蜡烛你就可以看见了!”说着取了火折点了蜡,我见那蜡甚是精致,包在极薄的铜管中,铜管两壁开了些细小的孔洞,这样便是把铜管两头都合上却不怕蜡烛会熄灭,我“啧啧”赞道:“兰溪,这也是月氐传世的秘技之一吗?”
兰溪看了我一眼,笑道:“我说过了,咱们躺到床上再说,现在我是不会答你的。”
我白他一眼,他嘻嘻笑着扯了我一下,让我跟着他向前爬去,在那地道中爬了许久,兰溪忽然纵身一跳,便再没了踪影,我吓了一跳,轻轻唤着:“兰溪,兰溪!”只听他的声音从下面传来:“青袅,你跳下来,我接着你!”
原来这横向的地道已经到头了,我也不知下面有多深,闭着眼睛一头栽下去,正堕入兰溪怀里,他揉着胳膊道:“青袅,你这些日子定是吃的极是舒心,竟长胖了这许多,我都险些接不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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