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楚————迷_梦
迷_梦  发于:2009年0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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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龙飞对王馨云的一切都看不顺眼,现在竟然在众目睽睽下通街追人。从周近路人那一副副见怪不怪的表情更可得知他们不是第一次这样了,真不知他们是怎生可步至这样。
大千世界错落千回,今日口口声声说着至恨,眨眼他朝便成了挚爱。如此种种,又有谁能看得清,谁能猜得透?
俗世浮沉本是痴,何惧与君再一醉。
但求与君再一醉,无惧他人冷面对。

六十

洛水。
临海一阁,倚湖而居。
古雅的街道屋舍勾栏此起彼伏,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沉浸于过年的欢庆中。鞭炮声声锣鼓响,喜联倒福耀舍堂。红砖绿瓦焕新装,入目皆着绫罗裳。舞狮队穿梭于店铺客栈间采青,过年的人们穿街过巷,又一个盛年。
近十年来,在江湖上飘泊,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很多时候年过完了人才醒觉,像今年这般独自度年的事早已习以为常,只不过,今年比往常更要落寞些而已。
洛水城的码头坐落于洛水城东郊外,我顺着喧哗的人流往城东走去。喜庆中的人们,热情最是洋溢,海侃的话题亦是最广,上至皇帝最近在宠幸哪位妃嫔,下至黄老伯家中的母鸡被谁盗去的事都有,天南地北,海阔天空。无心听这种小百姓的家长里短,我随兴走在道上,却意外地被一声呐喊所吸引。
"各位看官,想必大家均是来自五湖四海,既然今日有缘一聚,不如由小弟来讲个故事与大家听听,如何?"呐喊声出自不远处一位说书人口中,只见其坐立于凉棚下,右手轻摇折扇,左手一壶清茶。本已围有三两闲云野鹤的凉棚经此一吆喝后,又招徕了不少听众。
"孙夫子,今朝可莫要再拿白蛇传那种耳熟能详的故事来愚弄吾等了。那种故事汝就算说得再登峰造极亦是无人搭理,倒不如给众人述点皇朝隐私、官宦乱伦来得好。"这说书人看来也是有几分名气,四周听众虽皆呓笑声声,却仍愿坐下听他一说。
说书人连连摆头道:"哎哎,于娘子你这不是为难余么?皇宫那些事说多了可是要砍首的,说不得,说不得!不过诸位若是有兴趣,吾倒可说说个多月前洛水城东那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战!"
"甚好!那场决战来得着实诡秘,无声无色的就完结了,不巧我那日出外进货,恰恰错过,真那可惜!"对于江湖上的门派斗争、高手决战,总有些无事之徒不知出于什么心态,特别关注。一听是大战,不少人们立刻表现出浓厚兴趣。而我,倒也想趁机听个一二,便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远远驻立在旁,侧耳倾听。
"众所周知,自那一战后,正邪两道两败俱伤。朱正惨遭魔门所害,武当无首,武林盟主一位悬空,大权旁落少林。而冥月教亦是教主易位,内乱连连,元气大伤。可那日一战究竟如何却鲜有人见闻,鄙人不才,适逢有幸目睹全过程。本想第一时间通知各位,惜前些时日身体抱恙。如今,便来让大家一饱耳福。"说书人往口中倾了口茶,便开始将当日洛水一战娓娓道来。
"诸位!可曾见城东那方擂台?十二月初七,前武林盟主朱正与前冥月教教主楚倾寒便是在那地一决雌雄,打得天昏地暗,风云失色!"说书人将扇子潇洒一折,往大腿一拍,随即遥指远方。此处尚是在城内,那擂台自是不可见的,可随着说书人那绘声绘色的述说,众人似是真见到了那方擂台般,纷纷指指点点,议论不断。
说书的孙夫子又是一番吹嘘后,终于转入正题:"且说那日,约莫午时时分,夫子我在城东晃荡,见那平日无人的擂台下竟聚了十几名黑衣人,个个神情凝重,如临大敌。我正值纳闷间,突见一群武当的道爷行色匆匆,亦往那处赶去。为首的那位,正是朱正朱盟主是也!自古正邪如水火,武当冥月誓不立!吾一看那架势,便已猜出了个八九不离十,一番恶战定是在所难免。那群黑衣人也自是冥月教的魔徒无异!"
"哟,原来是午时时分,那时家家皆在午膳,地点又在东城郊这般偏僻,难怪会错过。"
看一旁听众兴致已起,说书人把扇一晃,得意洋洋道:高手决战岂是尔等凡夫俗子都可见的!自是像吾此等有缘人才能得以目睹。各位,还是专心一听罢!"

六十

洛水。
临海一阁,倚湖而居。
古雅的街道屋舍勾栏此起彼伏,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沉浸于过年的欢庆中。鞭炮声声锣鼓响,喜联倒福耀舍堂。红砖绿瓦焕新装,入目皆着绫罗裳。舞狮队穿梭于店铺客栈间采青,过年的人们穿街过巷,又一个盛年。
近十年来,在江湖上飘泊,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很多时候年过完了人才醒觉,像今年这般独自度年的事早已习以为常,只不过,今年比往常更要落寞些而已。
洛水城的码头坐落于洛水城东郊外,我顺着喧哗的人流往城东走去。喜庆中的人们,热情最是洋溢,海侃的话题亦是最广,上至皇帝最近在宠幸哪位妃嫔,下至黄老伯家中的母鸡被谁盗去的事都有,天南地北,海阔天空。无心听这种小百姓的家长里短,我随兴走在道上,却意外地被一声呐喊所吸引。
"各位看官,想必大家均是来自五湖四海,既然今日有缘一聚,不如由小弟来讲个故事与大家听听,如何?"呐喊声出自不远处一位说书人口中,只见其坐立于凉棚下,右手轻摇折扇,左手一壶清茶。本已围有三两闲云野鹤的凉棚经此一吆喝后,又招徕了不少听众。
"孙夫子,今朝可莫要再拿白蛇传那种耳熟能详的故事来愚弄吾等了。那种故事汝就算说得再登峰造极亦是无人搭理,倒不如给众人述点皇朝隐私、官宦乱伦来得好。"这说书人看来也是有几分名气,四周听众虽皆呓笑声声,却仍愿坐下听他一说。
说书人连连摆头道:"哎哎,于娘子你这不是为难余么?皇宫那些事说多了可是要砍首的,说不得,说不得!不过诸位若是有兴趣,吾倒可说说个多月前洛水城东那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战!"
"甚好!那场决战来得着实诡秘,无声无色的就完结了,不巧我那日出外进货,恰恰错过,真那可惜!"对于江湖上的门派斗争、高手决战,总有些无事之徒不知出于什么心态,特别关注。一听是大战,不少人们立刻表现出浓厚兴趣。而我,倒也想趁机听个一二,便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远远驻立在旁,侧耳倾听。
"众所周知,自那一战后,正邪两道两败俱伤。朱正惨遭魔门所害,武当无首,武林盟主一位悬空,大权旁落少林。而冥月教亦是教主易位,内乱连连,元气大伤。可那日一战究竟如何却鲜有人见闻,鄙人不才,适逢有幸目睹全过程。本想第一时间通知各位,惜前些时日身体抱恙。如今,便来让大家一饱耳福。"说书人往口中倾了口茶,便开始将当日洛水一战娓娓道来。
"诸位!可曾见城东那方擂台?十二月初七,前武林盟主朱正与前冥月教教主楚倾寒便是在那地一决雌雄,打得天昏地暗,风云失色!"说书人将扇子潇洒一折,往大腿一拍,随即遥指远方。此处尚是在城内,那擂台自是不可见的,可随着说书人那绘声绘色的述说,众人似是真见到了那方擂台般,纷纷指指点点,议论不断。
说书的孙夫子又是一番吹嘘后,终于转入正题:"且说那日,约莫午时时分,夫子我在城东晃荡,见那平日无人的擂台下竟聚了十几名黑衣人,个个神情凝重,如临大敌。我正值纳闷间,突见一群武当的道爷行色匆匆,亦往那处赶去。为首的那位,正是朱正朱盟主是也!自古正邪如水火,武当冥月誓不立!吾一看那架势,便已猜出了个八九不离十,一番恶战定是在所难免。那群黑衣人也自是冥月教的魔徒无异!"
"哟,原来是午时时分,那时家家皆在午膳,地点又在东城郊这般偏僻,难怪会错过。"
看一旁听众兴致已起,说书人把扇一晃,得意洋洋道:"高手决战岂是尔等凡夫俗子都可见的!自是像吾此等有缘人才能得以目睹。各位,还是专心一听罢!"

六十一

"双方人马会面后,并无如我想象般兵戎相见、大肆厮杀,只是不冷不热地唇讥舌战几句便僵持而立。此种暴风雨前的死寂维持了达一炷香之久,直至茫茫大海上一叶孤舟徐徐由远而近,这局势才被打破,人群一阵骚动。我因离得远了看不清舟上那人貌容,但从两派或欣喜或激愤的神色中,已可断言此人身份,其必是名动江湖的魔教之首楚倾寒无异!"
"且说那小舟,入目时不过是浮尘一点,可只消眨眼间其已像瞬移般近在咫尺。待至海岸数尺开外处,舟上人翩然一跃,足点碧波,如履平地,两三个起伏旋落在擂台上。紫衣华服,乌发流曳,一个侧影,倜傥之气已是尽显。若非一众冥月中人向其下跪行礼,我还真怀疑这是谁家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哥儿。"
"只见其悠悠转身,秀发后扬,容颜完美无暇地展露在众人面前。那霎那,无论是何人所见都会惊愕!此等俊俏,此等柔美,怎生用言语形容。好生一个楚倾寒,可真是貌胜潘安颜如玉,星眸若皓,人似画。天下美色,恐是九分予楚倾寒矣!我敢打赌,京师那些流连在百花丛中,能将莺红翠绿玩弄于手掌间的青年才俊绝及不上其万分一。"
"哟,我还以为楚倾寒此等臭名昭著的大魔头定是刀疤满脸,贱肉横生,胡髭遍布,比街头屠猪的张大力更凶神恶煞上几倍的壮汉呢!岂料竟是个翩翩少年郎,可惜了,可惜。"
"可不是,这般个美人,竟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想起来就令人毛骨悚然。"s
四周听众惋惜不断,说书人也开腔参与至其中:"岂止是魔头,楚倾寒还是有名的淫贼。凭着一身绝世武艺与花容月貌,天南地北被他玩弄过的美男子不计其数,幸运的被他搅上几夜仅失点颜面,若不幸被他看中那就是直接被虏回冥月岛幽禁的了。待玩厌时,怕且就是直接在岛上宰掉结果。唉,也幸得楚倾寒是断袖分桃之辈,不然不知其会糟蹋多少黄花闺女。"
想不到,在这种街头小巷也会听闻他的淫乱史,我摇头苦笑。不知道,当初如果从了他回冥月岛的话,是否也会在被他玩厌后结果掉。不过,纵使是那样的结局也比现在好,我宁可死在他剑下也不愿见他死在我怀里。
听闻楚倾寒不耻的往事,众人对楚倾寒的怜惜之心顿时变作鄙夷之情,甚至有人不屑地评价道:"真一人渣,我看楚倾寒这人除了徒有副好皮囊外,其他的简直一无是处。"
"恶人自有恶报,各位别急,且听将我此战述完。话说楚倾寒悠悠转身,对在场众人从容不迫道:‘适才处理内人耽搁了时辰,连累各位久等,抱歉。'"
说书人方才刚开口说了句,四下群众就已又起疑窦:"内人?楚倾寒那恶贼竟已娶妻?哪位女子如此不幸?"
"这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一教之主娶妻此等大事多少江湖也会传出风声。依我所知,应是没有。更何况,楚倾寒好男色,就算真成家对象也是男子,未至于祸及女子。听闻楚倾寒最后那段日子曾迷恋神医风轻扬,而自楚倾寒死后风轻扬也在江湖上销声匿迹,或许,其所指的内人是风轻扬也说不定。"
内人......听见这声陌生的称呼,手徒地有点抖,不知是手抑或心的旧伤复发。
"看见楚倾寒悠游的样子,武当众人个个义愤填膺,有几位甚至已拔剑出鞘,怒道:‘你这恶贼三番四次谋害我教中人,今日我们便要为枉死的师兄弟讨回公道!'武当众人群情汹涌,可冥月教又岂是吃素的料。冷不防,一道暗器从冥月教众中闪出射入武当,划破了极难才维持住的平静!"
"眼见一场暴风雨汹涌以至,却是说那时迟,那时快,楚倾寒手一扬,脚步未移便将快如闪电的暗器夹在手中,一场血腥之战就此压下。‘小夜,管好你的部下。'楚倾寒冷声吩咐隔壁的黑衣人,惊鸿一瞥。具有威摄力的眼神顿时让两边收回刀剑,静立在旁。"

六十二

"腥风血雨被压下,好戏仍在好头!只见朱正往前一作揖,道:‘楚教主,我已依你所约前来赴会,并未通知任何武林同道。前些日子吾师弟与高徒相继惨死阁下手中,这笔帐也是时候一清了。未知楚教主想怎生个战法?'闻朱正所言,楚倾寒冷笑,道:‘令高徒死有余辜,弟子作恶,师父难辞其诟,阁下教徒不慎这笔账也确实该一清了。我教与贵教素有冲突,历年干戈不断。但今日我与阁下一战,无关门派之争,无谓累及双方无辜教众。且由吾与阁下将种种私人恩怨作一了结,生死由天,朱盟主意下如何?'"
"哎呀,单打独斗有何看头,何不群起而攻之,那般才叫痛快,痛快!"四周听众继续起哄。m
说书人摇头晃脑,故作高深道:"尔等市井之辈可真乃见识短浅,群起而攻之,那等流氓手法岂是高人作风!这两位可皆乃绝顶高手,也只有单打独斗才能彰显二人真功夫!话接回来,且说朱正允下楚倾寒所战,嘱咐弟子无论生死均不可牵连帮派之战。双方教众随即退下擂台,擂台上,只剩下鹤发仙骨的道长与傲风而立的楚倾寒。"
"‘楚教主,请出剑。'朱正手执上腰间佩剑,不失礼节。‘飞花落叶皆可伤人,何必用剑。'许是自负许是轻敌,楚倾寒身上竟不佩寸铁,就此赤手空拳迎战。‘好。'堂堂武林盟主自是有气量的人,纵使武当剑法是那出了名的精妙,朱正还是把剑一收,扬手抛下台予弟子接过,与楚倾寒以内力相拼。"
"常人皆道刀剑无眼,可诚之实不然。刀剑再无眼,顶多也就血肉横飞,除非是出剑者下狠着,否则普通比试通常不会危及性命。但内力比拼则全然相反,能将刀剑挥洒自如的好手比比皆是,但能将内功道法收发随心的高手却鲜有人闻。越是高深的内功相抗越是两败俱伤,一方死伤已是幸运,更多的则是同归于尽。"
"寂静的午后,安静得仅剩风声,台下众人屏息凝神。高手出招,分秒必争,谁先出手,谁就更有可能笑到最后。几乎是同时,两道人影一闪,辨不清谁是谁,只见紫袖飞扬,共灰白道袍凌空相错,数次贴身而战,拳脚交加,丝毫未分高下。"
略为停顿,未等听众开始议论,说书人又津津有味地继续述说:"朱正四平八稳的招式攻守兼备,张驰有道。而楚倾寒的招式,则更像华丽的盛宴,身如燕舞,翩然,犀利,宛若浮云的一举一动似是漫不经心,却可将四周围得水泄不通,招招杀着。两人的每次攻击皆是如此完美,可偏生对手的防御亦每一次均是无懈可击。"
听着孙夫子丝丝扣人心弦的述说,我不由自主又回想起冰火岛的时光。那阵子,楚倾寒很喜欢在我面前舞剑,凯凯白雪,剑影摇曳,音容袅袅。他负手立于山巅,扬袖漫天碎叶,纵剑满地冰凌。回眸一笑,万千霜寒为之倾倒,簌簌飞化,柔情融了一地的雪。
每次我皱眉劝他保重身体不要动武,他总是笑而未语,偶然问一句‘喜不喜欢',然后自我感觉良好地继续舞他的剑,就此让风花雪月倾倒在旁,一生不悔。
楚倾寒舞剑的身影尚在脑海间痴痴回荡,孙夫子声情并茂的述说已又接踵而至:"平局就此僵持,眼看近身无法决一高下,楚倾寒往后一跃,斜立于擂台右侧,一道淡青的气流极快地从他袖间扬出,仿如飓风般,无形的气流刹那间漫延开来,四野燎原。饶是我离得远远眺看,亦感到了那强烈的压迫感,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若是站得近了,恐生真连人的五脏六腑也得给压碎。就连台下武当与冥月的弟子,亦有一两个面露难色,大汗淋漓。"
"面对如此进攻,朱正的身影亦是一震,但早有防备的他很快镇定下来,横跨马步,气聚丹田,怒喝一声,双掌挥出极为阳刚的内功。内功所化气流的颜色可谓最能体现一个人功力的深厚与正邪,且说此时,澄澈浅白的气流抗上那道淡青的阴邪之气,二人各立于擂台两侧。一时间,两道强流相碰撞,擂台横梁支柱相继崩裂,四周树木被震得枝摇叶落,飕飕作响,就连台下两派弟子亦纷纷往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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