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寒----籁源
  发于:2009年0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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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勿发怒,臣以为此事应不是焱暨所做,否则这尸首送回来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赵履寒紧紧盯着上座之人道,“还望皇上三……”赵凛尔猛的扬手将一本折子砸在他头上,咧着嘴狠戾笑,“哦?你倒真是对焱暨那些人相当了解啊,竟然连他们是不是搬石头自己脚也知道?赵履寒啊赵履寒……你叫朕如何说你好呢?”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恶毒。
赵履寒为免他在朝上说出什么混话来,抢先一步开口道;“臣请皇上以百姓为重,黎霄焱暨战乱势必影响百姓的生活。况且这件事还有待查证,不如待此事查清后再做定夺,如今是万万不可开战啊!”有几个胆大的臣子也纷纷出列进言,劝阻赵凛尔。
“好……好你个赵履寒……”赵凛尔气他违抗自己,头脑发热控制不住吼道,“朕就知道你和那个耶律睢云有私情,所以你才处处维护着他,你说朕说的对不对!!”满朝哗然接着陷入死寂,赵履寒紧抿了唇不语,终于明白一切的症结所在。
见无人再对自己啰嗦,赵履寒恨恨道;“哼,朕正是要借此机会给他小小焱暨一个教训!”也好叫你听话些,别再背着朕与他人纠缠。后一句他没说,只用眼神向赵履寒示意。赵履寒怒他因这种原因而不顾其他,终是忍耐不住捏紧了拳暴出一句:“赵凛尔你这是不分青红皂白假公济私,你就算真的不顾百姓要受战乱之苦,也该顾着你身为皇帝的威严,难道你要黎霄毁在你手里你才甘心么!!”
“你敢直呼朕的名讳?反了你了,赵履寒!”赵凛尔没想到向来乖顺的人竟会发怒,站起身狠狠瞪着咬牙切齿,更是本能的认定他是在护着耶律睢云,脑中就此产生了一条毒计。
“本王虽为臣子,但毕竟是皇上你的亲叔,皇上你既有错本王自然要指出……”赵履寒紧皱了眉道,突见赵凛尔露出一抹阴森的笑,蓦的愣住。赵凛尔见他模样笑意更浓,阴测测道,“我的好小叔叔,你既这么在意我皇族的威严,不如朕就封你为大帅,若赢了这仗便好,若是输了……哼!这皇族的威严也是你弄丢的!”他便是要逼得赵履寒与耶律睢云兵刃相见自相残杀才高兴。
赵履寒愣了片刻不曾说话,赵凛尔以为他是不敢,挑了眉笑说:“怎么了小叔叔,虽说你武功已废,但你也算是我黎霄的皇室,理当担负起我黎霄的威严,如今你可是不敢?”其实赵履寒是在思索该如何借此机会免去这场祸事,心中有了主意才慢悠悠垂下头去装作一付无可奈何的模样道;“臣还有别的选择么?”赵凛尔一声轻哼算是对他的回答,他也就半推半就的领命答应了。
赵凛尔未得考虑到许多,当即下令斩了那两个焱暨的使者,又点派了几名将领与赵履寒一同前往,明是相助暗里也不过是监视,说话间便把出征的日期给定下了。下朝之后,赵履寒借口欲找几位将军商谈出征事宜拒绝了赵凛尔拉他回寝宫的行为,却是交代了那几位将军自回军营调度,自己暗暗去了趟停尸的灵堂。
简单询问了看守赵冰皓尸首的宫女几个问题,待走出灵堂时他的表情已有了一丝释然,里面躺着的那具尸体并不是赵冰皓,而极有可能是一名侍女,而真正的黎霄公主恐怕是婚前逃走了。如此才是让赵履寒稍稍安心了些,虽将此情况告之赵凛尔也免不了因他小肚鸡肠的一场战事,但只要他拖延得时间差人将赵冰皓抓回来送于众人面前,到时赵凛尔不撤兵也不成了。
这如今的问题却是该让谁去寻找公主了,赵履寒思来想去不知该托付给何人,他在朝中虽说是个王爷,可也不过是有名无实,而如今朝中多的是害怕惹事上身之辈,又极少有可随意行动的,倒也伤脑筋。
不知不觉边想边到了御花园中,他走得疲累在凉亭中坐下,闭目沉思许久后,因暖阳照射也因前夜劳累过度而酣然入眠。
但见一人从不远处树后翩然出现,左右看过无人后蹑手蹑脚向赵履寒走去,扬起手中折扇便朝他额头敲下。赵履寒始料不及猛的惊醒站起身来,惊魂未定的看着眼前之人,待看清了他的面貌,赵履寒蓦地愣住。那人摇扇一笑,也是看着他不语。良久无声后,执扇之人合起扇子敲了敲自己肩膀这才开口。
“老六啊……你可是不认得我了?”他道,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鬓边的几丝灰白的头发便从耳后掉了出来,让风给吹乱了。赵履寒嘴角扭曲了几下,让人看不出究竟是悲是喜,终是叹了口气轻唤:“四哥……”
原来这位手执折扇身着朱色长袍的,便是赵履寒的四哥,瑞王赵吟凉了。他与赵履寒已有近二十年未见面,早些年又宣布不问宫中琐事,带着爱人游历天下去了,是以赵履寒出来至今才见到面。
赵履寒此刻心中五味具杂,再见到赵吟凉确实让他有些欣喜,可一想到他在宫中的处境与多年前的往事便不由的恐惧着彼此的相见,害怕从他口中听到责骂和埋怨。他微微低下头,不敢与赵吟凉的目光直视。
“臭小子,亏你还认得我啊!”赵吟凉怒他明明认识自己还许久不开口,搞的他心里七上八下害怕被人忘掉,又扬手一扇子敲在赵履寒脑门上,这才亲热的揽了揽他的肩膀笑骂;“哥哥我还以为你小子早把我给忘了呢,也是好多年没见了,我都觉得我比不上年轻时候那般玉树凌风了,你怎么还是这副样子都没什么改变?”
赵履寒淡淡一笑拍拍他的肩膀道;“四哥你说笑呢,你不还是如以前那般喜欢作弄人,一点都没变。你看我头发都白了大半了,我可是比你小了近五岁呐。”
“你不是打小就少白头么,我记得你三岁那年头顶上就长了根小白毛,还成天指着跟我们炫耀说你长大了么?”赵吟凉一句话说得赵履寒瞠目结舌,半信半疑哭笑不得道:“哪有此事啊,我可是一点记忆都没有。”
“怎么没有,后来我给你拔了你还哭闹了好几天呢,看到我就咬。”赵吟凉大笑了会,有感而发的环视着四周道;“景物依旧啊……一切感觉不过还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一晃眼之间,那么多年过去了……”他扭头见赵履寒抿了唇沉默,轻悠一叹慢悠悠道;“这么些年来,你可知错?”
“这么些年来,你可知错?”
赵履寒微愣,回想往事历历,若非他心气过傲一意孤行,想来也落不到今日这般的下场,如今韶华已逝,多少人已生死相隔,多少事亦无法挽回,才终是看淡了想通了,点了点头淡淡道;“愚弟知错,只恨年华无法倒流,今日之恶果已酿,怕是至死难偿了。”
“老六啊……你还是放不下。”赵吟凉摇头失笑,扬手用扇柄敲了敲他的头道;“那孩子变得今日这般,你只道是因你而起,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兴许并非你所想的无可救药。我这几个月来大江南北游历,发觉二哥虽去了,各地百姓的生活也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加之如今朝中虽少能言敢荐之人,但也没了那种胆敢只手遮天欺上瞒下的蛀虫,可见那小子还有些能耐。”
赵履寒诧异于他的敏锐,也感激他未将话说白了让自己难堪,默不作声的想了会摇头苦笑:“四哥,我……真的可以放手么?”放手将大宋的基业交给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的赵凛尔?他心中为难。赵吟凉也看得出他为难,摆了摆手道;“你自己慢慢想罢,我要出宫去了,我家月儿还在等。”说罢便要离开被赵履寒一把拽住,他不解的回眸对上赵履寒一双含着不怀好意的笑眼,当即后退几步缩着手脚嚷道;“你该不是又想叫我去办什么事罢,我可不去,帮你从来没好事!”
“不去也行,就让你侄女流落在外我黎霄焱暨交战罢。”知道他不可能放着不管,赵履寒无辜的将双手拢进袖子中,转身便走,远远传来赵吟凉询问赵冰皓去向的话,他会心一笑扭头答了,赵吟凉便骂骂咧咧凄凄惨惨的去了。
出征前夜,赵履寒早早的沐浴更衣熄灯歇下了,睡到半夜猛的被窗外一连串的脚步声吵醒,他睁开眼见窗边有人影晃动,接着便传来了慢慢打开窗户的声音。赵履寒凭影子认出来人身份,无奈的笑了笑信手操起枕头在窗旁候着,待来人探了脑袋进来,他想都未想就扬手砸下。
“哎哟!”被砸之人始料不及,捂着脑袋哀号之声被守在宫门外的两个侍卫听到,那两人当即拔剑冲入大喊;“大胆刺客!速速投降!”随着这声大吼,恰巧在附近巡逻的一队侍卫闻得立刻冲进了事发地点,齐刷刷拔剑指着脑袋卡在窗户里的“刺客”,他们的皇帝。
赵凛尔尴尬万分偏偏敢怒不敢言;“朕不过是想试试你们的警惕性,朕还算满意吧,你们都回去!”总不能告诉别人他是先前与赵履寒说好出征前夜不碰他,结果一个人在宫里实在睡不着,这才跑出来想要夜半偷香。又怕别人看见了说他不守信,所以才这般偷偷摸摸。
待侍卫走尽了,赵凛尔狠狠瞪了无辜笑着的人一眼,仍从窗户爬了进去,坐在床边捂脑袋。赵履寒凑过头看他,嘴里还故意道;“没伤着吧?我还以为是哪个小贼或者刺客呢,谁料得到堂堂大宋的皇帝居然做出爬窗户这样末等毛贼都不屑做的事来,啧。”
“朕看你根本就是故意的!”赵凛尔恼羞成怒,扭身扣住赵履寒的下颚用力吻上,舌头勾画出薄唇优美的线条,窜入其中恣意搅动,见被吻之人丝毫没有反应,赵凛尔冷哼了一声道;“别以为你没反应朕就会放过你,朕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说罢拉开赵履寒的衣襟将他按倒在床,期身压上。
赵履寒既不反抗也不迎合,平视着前方的昏暗斑驳慢悠悠道;“我不是你的东西,也不是你的情人……”我是你爹。血缘是不会因为人的看法而改变的。
听见他的话,赵凛尔解衣服的动作猛地一僵,愣了许久俯身在他肩头凶狠的啃咬,尝到血腥味才松口,转咬另外一侧,直把赵履寒两侧肩头咬得血肉模糊,自己体内的欲火转化为怒火都发泄尽了,他喘了口粗气,紧搂住赵履寒的腰一言不发。
赵履寒疼的厉害,心想着早些完事了去抹点药,偏偏左等右等不见赵凛尔有行动,他虽有些疑惑也不想去问,索性闭了眼随赵凛尔去,慢慢也就睡着了。睡到天蒙亮鸡刚叫了一遍,赵履寒醒来睁眼正对上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差些惊走了他的三魂七魄。“啊……”他下意识的发出一声惊呼,定神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赵凛尔。
“怎么了,见鬼了么?”赵凛尔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一夜没睡不仅让他双眼红的像兔子,还让他哑了嗓子,完全破坏了他自以为英俊潇洒的形象。若问他为什么一夜不睡一直盯着赵履寒的脸看,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反正是和半夜睡不着是同一个原因,便是隐隐觉得以后就看不到了,心里有处地方空落落的发慌。
“换你一睁眼就看到一双通红的眼睛你也会怕。”赵履寒无可奈何的将乱发拨到耳后,看了看天色从赵凛尔怀中挣脱起身穿衣,待衣物穿好他扭头见赵凛尔仍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微微皱眉道;“时辰不早,你也该回寝宫更衣去了,今日是你登基以来头一回派兵出征,也该去校场做做样子。”
赵凛尔慢慢爬起身来,犹豫着是否要下旨改派别人去。改换别人固然保得赵履寒在眼前,但出尔反尔势必影响民心,他一时抉择不了。
“你既然没有打仗的心思,不如放下身份对焱暨方面认个错,也算是免了百姓战乱之苦。”赵履寒看了他半天突然道,将手中那套大帅战甲慢慢叠好又放回桌上,赵凛尔闻言抬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心道:叫朕认错?还给那个该死的耶律睢云认错?连门带窗户都没有的事!“朕做的决定岂能反悔,那不是叫天下百姓看笑话了么!”
赵凛尔理好衣服拉开房门恶声道:“朕回寝宫换衣服去了,你速速准备好了过去,别叫朕等你!”身后飘来一丝叹息,他怔了怔扬长而去。
匆匆过了几日,赵凛尔夜夜对着空帐发愣,终于被半夜的一场噩梦惊醒后,做下了一个决定,便是要亲自上战场做个御驾亲征,目的是为了看好赵履寒。他将这事在朝中一公布,当即引来了不少大臣的反对。他也统统的不管不顾,当朝便拟了圣旨指派两位武艺高强的将领与他同行,铁了心要亲自去一趟。第二日就从宫中出发,日夜兼程往战地赶去。
于此之后的第二日,大军在距离焱暨守军五百米以外的地方驻扎下来,赵履寒以一路行军辛苦为由令所有将士原地休息两日,然后派了将士暗中前去探查地形,说明是为知己知彼了解对方情况,实则为了其他用途。
将士回报中说到往西数百米处有一间破旧无人的寺庙,赵履寒想了想,提笔在纸上记下。随后将帐内之人支开后写下一份书函,内容大致为约耶律睢云夜里子时于城西百米外的那间破旧寺庙一见,不见不散云云。才将信封装好便有将士在帐外求见,他随手将信函塞入袖中,唤他入内。那将士入内行过一礼道:“主帅,皇上亲自到了,命令让您去迎接。”
赵履寒没料到那人竟会丢下宫中政事亲自跑来,微愣了愣皱紧眉道;“本王知道了,你速速传令下去,擂鼓迎接圣驾,本王稍后便去。”将士领命去了,赵履寒叹了口气迅速提笔写好一纸战书放在台案中央,这才出帐迎接。
赵凛尔是骑马闯进兵营的,然后从马上揪住了个士兵的领子就问端王是否安然,还差些被当做了闯营的刺客,亏得同行的两位将军及时出现才免了这场误会。“哼,我军兵强马壮,小小的焱暨还不是手到擒来,朕很放心。”此时他边与身边的几个将军说话边用目光在四周寻找赵履寒的身影,有人递过干净的汗巾,他抹掉满头的汗顺手又扔了回去。
几位将军本以为赵凛尔此行来者不善,无不小心翼翼,听了他言心里才放心许多,其中一位道;“皇上您亲自前来,为何不事先通知小将,也好事先做好准备迎接。”
“战事在即,那种虚的能免则免。”赵凛尔斜斜的瞥了他一眼,心道朕总不能回答说之所以没有先下旨通告是怕赵履寒那家伙在背后给朕搞什么鬼吧?他説的烦了,正想说赵履寒怎的如此之慢,欲派人再去叫,已有将士望着他身后道;“主帅来了。”
赵凛尔也已听见脚步声,心中大喜脸上却装作一副怒容扭头喝道;“赵履寒,你怎么来的如此之晚,竟叫朕在此等你么?”一道闪耀的光芒晃过他眼,他忙抬手遮挡日光,朦胧间见一人银甲红氅缓缓而来,日光照在银甲上又反射出去,竟使得他像周身都散发出了光辉一般,拥光而来。赵凛尔看得有些痴了。
“臣见过皇上。”赵履寒在他身前站定,摘下头盔躬身过行礼又道;“皇上为何会亲自到这来,战事将即这里危险,还是速速回去罢。”话虽这么说他心里也仍是微微触动,之前便想不过两日便被追上了,赵凛尔路上该是怎样的辛苦,如今见他满身尘土下颚隐有胡渣,不由想要叹气。
被打量的同时赵凛尔也仔细的打量着赵履寒。赵履寒一路劳顿下来以他如今的体质已是有些吃不消,再加原本饭食进的就少,出门在外更是顾不上,如今下巴便是比在宫中时又尖了不少。行军期间无暇打理,下颚与赵凛尔一样隐约也冒出了些胡渣。头发随意的束成了一条马尾,随着风动抚过面庞。他现在的体型可算偏瘦,所以身上所穿银甲是用较为轻盈的材质为他量身打造的,并不显厚重拖沓,腰边斜挂着一柄轻巧的小剑,为防身用。
撇开憔悴,他整体还是给人一种威风利落的感觉。赵凛尔打量完毕这才发现自己失神,尴尬的轻咳一声道;“朕现在还不打算回去,朕此番前来是打算御驾亲征,速速将拟定的作战计划给朕看。”说罢上前抓住赵履寒的手就往大帅的帐篷里拖,身后几位将军要跟,他回头瞪了一眼道,“传令下去叫各将士暂时先别接近大帐,朕还有别的话要与大帅谈,一会传唤你们再来。”
将士是字才说完,眼前人影都没了。
赵凛尔憋了好几日,适才看赵履寒看得心猿意马,如今顾着面子一路也就是拖着人走,否则以他的性子早把赵履寒连拖带抱的弄走了。进了大帐他顺手抱起赵履寒放在台案上,迫不及待的勾住脖颈吻了上去,唇齿间萦绕的那种熟悉的味道令他感到很安心。一吻过后他欲念更浓,伸手欲解赵履寒的盔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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