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想说呢?」
「没关系,我说过我有的是时间听你说。」
咒情恨 卷二 24
「吴子天!你到底要干麻啦?我要回去睡觉,我要睡觉我要睡觉!」季燃第N便的对著沉思中的吴子天怒吼。
搞什麽吗?莫名奇妙的把他从流云斋拖到神农茶栈来,也不说清楚要干麻,就这样拖著他一直等一直等,等到天都黑了又快亮了还不放他回房睡觉,他又不是不知道小绿今天要来,而他只要一晚没睡好脸上就会多出两陀明显的黑眼圈,吴子天是存心让他顶著两陀黑眼圈见小绿吗?
「你到底在等谁啦?」听著外面的山鸡随著太阳的升起开始鸣叫,季燃有些欲哭无泪,哪里有镜子借他一把看看自己脸上的黑眼圈也多严重,能不能用胭脂或什麽盖掉?
「我在等小绿啦!噗!」吴子天烦躁的回答,转头看了季燃一眼,忍不住把刚喝下的茶水喷了出来,「挖~笨狐狸你的眼睛怎麽搞的?撞到什麽东西了,两眼乌青的那麽严重?」简直快变成熊猫了!
「还不都是你害的!还笑,你在笑我要抓狂了!」季燃看著吴子天喷茶大笑,可以猜到自己的黑眼圈又现形了,「你在这等小绿作啥?小绿又不从这边来。」
「啥!?」吴子天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大笑呀然而止,「小绿不从这来!?」
「他骑飞鸠从後山直接飞进流云斋阿!干麻还要特地绕道这里过去?」季燃白了吴子天一眼,「算算时间小绿也应该到。」
「哇咧……你……臭狐狸你怎不早说!」吴子天抓狂的拖著季燃冲出屋子骑上马往流云斋冲去。
「你又没有问!」差点摔下马的季燃连忙坐好抓住吴子天的腰,免的又摔下去。
「你到底在担心什麽啦?小绿要来你怎像是妖怪要来一样?」吴子天和小绿交情非常好,这次怎会如此焦躁慌张?
「死秃鹰没跟灿桦说小绿是谁!」
「阿?所以呢?」
「我怕灿桦会误会,你又不是不知道小绿和秃鹰的相处方式,有多容易让人误会!」吴子天一边催促马儿加快速度,一边希望小绿还没到流云斋,这次如果赶得及,他才不管秃鹰怎麽想,一定要先和灿桦说明清楚。
「阿?大师兄没有跟灿桦介绍过小绿吗?」终於明白了事情的症结点,季燃也收起了嘻皮笑脸,因为当初他也因为小绿和大师兄之间的亲密关系而误会过,导致差点和小绿就此分手。
「没有,秃鹰不知道在想什麽。」吴子天挥动僵绳想让马儿再快一点,「灿桦现在的精神状况非常差,只要再一点点的刺激就能让他崩溃。」
「什麽?」季燃皱起眉头,左手突然出现一张黄纸,喃喃念了几句咒语後贴在马身上,原本已经到了极限马儿,速度突然又再度提升。
脑海中突然闪过那人酷似魅蝶却惨白的容貌,不管那人是不是他认识的魅蝶,他都必须阻止可能发生的误会,以免有人像他和小绿一样,因为误会而痛苦不已。
「嘎──」一道奇特的鸣叫声突然自两人身後的天空传来,原本应该呆在神农茶栈的金雕居然追来了!
++++++++++分分割割++++++++++++++++++++++++++
太阳已经浮出地平线了,雠孤才抱著累坏的灿桦回到流云斋,先将灿桦抱回自己的房里後,小心的将疲惫的人儿放在自己的床上。
看著灿桦的依旧不甚安稳的睡脸,雠孤弯下身替他拉起被子,正想替灿桦换上新的内衫时,突然发现灿桦的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衣带,就算最後不支睡著了,却怎样也不放手。
「陪我……别走……」灿桦在昏睡前握住了他的衣带,几乎张不开的双眼硬撑著等他的允诺。
「可爱的家伙。」雠孤看著熟睡的灿桦笑了笑,解下腰带让灿桦握著,打开一旁的衣柜,拿出了件白色的内衫和紫色的外衣及腰带,轻手轻脚的替灿桦穿上内衫,深怕不小心会把他吵醒。
「叩叩。」一道轻微的敲门声忽然响起,让雠孤不悦的皱起眉头。
不想吵醒灿桦,雠孤打开门压低声音,用身子挡住王屹的视线,不让他看到床上熟睡的灿桦,十分不高兴的问著眼前匆忙的王屹,「什麽事?」居然天刚亮就来敲他房门,最好是有要紧事。
「斋主……」看著斋主阴沉的脸庞,突然一阵冷颤,斋主似乎心情不大好?
「小少爷到了。」
「小绿到了!?怎麽这麽快?」听到是小绿到了雠孤一扫刚刚的阴沉,嘴角也露出了笑容,高兴的问道,「小绿在哪里?我去接他。」
「小少爷已经在双华院赏花了,斋主现在要过去?」呼~危机解除,果然只要小少爷在斋主的心情就会变的非常好。
「对,小绿看到满院的牡丹花铁定看傻了吧!」雠孤开心的带著王屹往双华院走去,却没注意到床上的灿桦缓缓睁开眼。
「小绿……他离开我去见小绿?」灿桦摇摇晃晃的走下床,口中喃喃念道著什麽,「花……不是为我种的吗……」
紧紧握著手上的衣带,灿桦神情恍惚的悄悄跟了出去。
咒情恨 卷二 25<虐心阿>
雠孤兴高采烈的走入双华院,完全没有发现灿桦远远的跟在後头,躲在梁柱之後。
满是牡丹花的院子里,站著一名绿衣少年正在赏花,少年容貌清秀,整个人感觉起来如同清水一般,纯净天真。
少年一看到雠孤来了开心的露出笑容,雠孤也开心的将少年一把抱起转了个圈,然後与少年嘴对嘴吻了一下。
「小绿,你终於来了。」从未见过雠孤如此开心畅快的笑容,雠孤抱著少年坐在石椅上,「我好想你。」
小绿……他就是小绿?好纯洁乾净的人儿……
「雠~我也很想你阿!师父交代的事一做完我就赶来了!」小绿抱住雠孤的腰,在雠孤的胸膛磨蹭磨蹭的撒娇,「本来要後天才会到的,不过为了早点看到雠,我拼命把事情赶完了!」
「真是辛苦你了。」雠孤吻了小绿的脸颊一下,「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我早派人把绿绣阁清乾净了,就等你来。」
「不要啦~我想再看一下花,这里什麽时候种满了牡丹花?」这里的花种看的他眼花撩乱,不少稀世珍品耶!
「没多久前种的。」雠孤捏捏小绿的鼻子,笑道,「这里有没有漏掉哪些你喜欢的花种?」
「几乎所有我喜欢的花种都到齐了,雠~你花了多久时间找来这些花阿?」看著一株株少见的牡丹花种,小绿好奇不已。
「你喜欢就好。」雠孤抱起小绿走到假山旁边的水池,指著水池上的一株白色芙蓉,「你看,那是水袖云仙,你之前一直想著的水芙蓉花种。」
「水袖云仙!?」小绿大吃ㄧ惊,有些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睛,「雠~你怎麽从柳涵碧手上弄来这花的!」水袖云仙是涵碧山庄培育出来的新品种,天底下除了涵碧山庄没有别的地方有!
「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会帮你弄到的。」雠孤满不在乎的说,事实上为了弄到这水袖云仙他几乎要跟涵碧山庄打起来了,因为这花是涵碧山庄庄主为了江湖上人称「水袖云仙」的妻子,花了十多年改良配种而成的,全天下也不过十来株。
「雠~我好爱你喔!」小绿感动的抱住雠孤的脖颈,自动献上香吻,开心的不得了。
「我也很爱你。」雠孤欣然接受这一吻,看著小绿开心的笑容,他的心情也跟著好起来,「对了你看过小小了吗?」
「小小?是不是那只体型特别娇小的雪云貂?」
「对,你见过了?」
「恩,我一到这里紫晶就兴奋的不得了,然後一只超小的雪云貂就突然从花丛中钻出来,我家紫晶就和他玩起来了,不知道跑到哪去了?」他原本还在想像来安安静静的紫晶怎会突然间活泼起来了,原来是遇到同伴了。
「本来想找只母貂,这样就能和之前送你的紫晶配成一对,可惜小小也是公的。」原本看到体型特别娇小的小小还以为是母貂,结果还是只公貂,不过灿桦喜欢就好。
「没关系阿!有伴陪紫晶玩我就很开心了!」
「恩……」
听到这里,灿桦已经听不下去了,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沿著作为倚靠的柱子慢慢滑下跌坐在地上。
原来……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
花……不是为了我而种……
小小……不是为了我而找来的……
就连那些爱我的话……也都不属於我……
雠孤从未在他眼前如此开怀的笑,除了缠绵的时候雠孤也没这样抱过我
小绿才是他真正的爱人对吧?
我呢?只是一个小绿不在时的代替小绿让雠孤打发时间的玩物对吧?
所以你不愿跟我说小绿是谁
你是专属於我的玩具
多久之前他就已经将玩物的印记牢牢印在我身上了不是吗?
我却还在做著白日梦!
「呵……呵呵」灿桦低声笑了出来,颤抖的扶著柱子站起身往雠孤的房间走回去。
原本稍稍黏合的心在一瞬间再次被狠狠摔在地上,碎的一蹋糊涂。
但是没关系……不会痛了,已经完全不会痛了。
心脏早已经痛到麻痹,思考也几乎停止了
放纵自己忘掉彩衣试图相信雠孤给的甜言蜜语,最後报应来了……
咒情恨 卷二 26<虐心阿>
跌跌撞撞的回到雠孤的房间,不再掩饰压抑的大笑出来,直到喘不过气来,大笑渐渐的小声下来转为一抹惨笑挂在毫无血色的嘴唇上。
「这是报应对吧……彩衣……彩衣你告诉我……」灿桦对著空气迷乱的问道,越来越模糊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一抹飘邈温柔的人影,但转眼间又消失无踪,「都没了……呵呵……全都没了」
灿桦痴痴的笑了起来体内的内力与气息大乱,横冲直撞的损伤毁坏灿桦的经脉,一滴滴血慢慢的从不断呵呵笑著的嘴唇溢出,四肢渐渐失去了力量,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啾啾!」一对雪白的东西从灿桦未关上的门窜入,其中一之较小的跳到了灿桦怀里。
「小小……?」看不清出跳到自己怀里的东西,不过听著熟悉的叫声,让他知道是小小。
「啾~」小小伸出小小的舌头轻轻舔著灿桦的手掌,撒娇的摇摇尾巴。
「小小……」感觉到小小传递到手上的体温,让原本近乎疯狂的灿桦稍稍平静了下来,「小小……还有小小……」
「啾啾……啾啾?」原本安静的跟在小小身後的另一只雪云貂,疑惑的叫了几声,小小听到後就跳下灿桦的手,亲热的和同伴摇摇尾巴,玩了起来。
「小小!」手中突然失去了温暖的体温,让灿桦一阵慌张,模糊的看向身前的地板上,发现有一只大上不少的雪云貂在和小小嬉戏。
”本来想找只母貂,这样就能和之前送你的紫晶配成一对,可惜小小也是公的。”
”没关系阿!有伴陪紫晶玩我就很开心了!”
脑海中瞬间闪过刚刚雠孤和小绿的对话,让灿桦的心脏突然间又痛了起来。
不是为了我……小小也不是……
没有了……什麽都没有了……
「咳……咳咳……」突然间喉咙一甜,大量的鲜血涌上来,灿桦用手想遮却遮不住,鲜红的液体喷洒出来染红了小小和另一只雪云貂雪白的皮毛。
「啾!啾啾!」两只雪云貂被突来的鲜红吓了一跳,惊慌的叫了起来。
「小小……去玩……去别的地方玩……」灿桦抖著手抚摸著受惊的小小,语气已经变的平静而……冷淡。
「啾?」小小摇摇尾巴,紫色的大眼圆滚滚的看著变的冷漠的主人。
「去吧……去玩……」灿桦拿开手看了一眼一旁的雪云貂,「和……它去玩……」
「啾啾~」小小还想赖在主人身边,但一旁的雪云貂却用嘴叼起小小把小小叼出房间。
走了……小小也走了……
「呵呵……我怎麽弄得这番狼狈……」灿桦低下头看著被自己的血染红的双手,「好脏……好脏……」
”我爱你”
昨晚在雠孤的怀里他亲口对他说的。
「骗我……骗我……你不爱我……」回忆开始快速窜上心头,应该已经痛到麻痹的心脏又开始发痛,椎心般的疼痛。
你爱我吗?
「你明明说爱我的……为什麽要骗我?」
因为我只是你的玩物对不对?
我留不住你的心,也不配让你爱上我是吗?
”我爱你这诱人的双眼,你这头漆黑如同泼墨般的发丝,爱你这让人心神荡漾的身躯。”
回想著雠孤说过的话,灿桦的脸上渐渐浮现出绝望到极点後,没有希望的平静表情。
「你爱的东西如果留不住你……」灿桦得嘴角勾起了抹绝断的笑,「不如毁掉!」
双手成勾状,灿桦狠狠的往自己的眼睛挖去。
咒情恨 卷二 27
吴子天、季燃和一名身穿墨色披风的陌生人,三人两骑一鹰赶回到了流云斋门前时,骑乘一匹白马的陌生人被拦了下来。
「吴大夫、季公子请问这位是?」管制大门出入的侍卫疑惑的向吴子天和季燃问道。
「我的朋友,我们有急事。」吴子天神情焦躁,说完也不管侍卫还没放行,迳自驾马领著陌生人冲的进去。
「吴大夫!」侍卫吓了一跳,正要吹哨叫人阻拦,却被季燃回头狠狠瞪了一眼。
「有事我会负责,不准吹哨。」季燃远远的喊著,语气冰冷。
侍卫连忙点点头答应,把哨子收起来,开玩笑平常笑嘻嘻的季公子居然连笑都不笑了铁定出了大事,要是自己耽误了时间,就算有十条命恐怕都难消季公子心头之恨!
没再理会後头的侍卫,三人快速来到宅邸前面,下了马冲进屋内,吴子天领著两人往双华院奔去。
就快到双华院时陌生人突然停了下来,拉下帽子皱著眉头向四周闻了闻。
「毒蛇,怎麽了?」吴子天疑惑的问,毒蛇在闻什麽?
「他不在那边,在这边。」毒蛇比了比北方,那边正好是流云斋斋主的主卧房。
「灿桦在秃鹰<大师兄>的房间!?」吴子天和季燃同时惊呼了一声,雠孤从不让任何人进入他的房间,除了一个忠心的负责打扫的老朴外,连小绿也在十岁後就很少进入雠孤的卧房了。
毒蛇眯起眼睛看著两人惊讶的表情,有些疑惑但现在比较重要的是找到灿桦,转身便往雠孤的卧房掠去。
「啾啾!」突然一坨雪白中带著红点的东西快速掠过毒蛇脚边,撞到了季燃。
是一只大貂嘴里还叼著一只小貂,只是本该是全身雪白的两只貂,身上都沾到了不少血迹。
「咦?紫晶!」
「小小?」
吴子天和季燃分别抓起两只雪云貂,脸色不太好的互看了一眼,连忙跟上毒蛇,闯进雠孤的房间。
「你在做什麽!」才踏进房门,两人就听到毒蛇的大叫,只见灿桦的双手被毒蛇牢牢的抓住,「为什麽要弄瞎自己!」
毒蛇心疼的看著灿桦苍白消瘦的脸颊,一边担心灿桦又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举动。
「为什麽?」灿桦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却让房里了的三人一阵恶寒心慌,美丽的眼珠一动也不动的不知看向哪里,「他既然不爱……乾脆毁掉算了,留不住他的东西,我要来做什麽……嘻……毁掉算了。」
「呵呵……全部毁掉算了……」灿桦开心的笑了起来,天真的彷佛小孩子一般,「反正都没有了……那都不要了……嘻……都不要了。」
看著灿桦的苍白脸上渐渐浮起诡异的晕红,以及嘴角和衣裳上的血迹,吴子天凑上前用眼神暗示毒蛇放开灿桦的一只手,他要替他把脉。
「啾~啾啾」突然躲在吴子天怀里的小小探出头来,跳上灿桦的肩膀,亲腻的舔了舔灿桦的脸颊。
「小……小小……」隐约间听到小小的叫声,感觉到小小亲舔著自己的脸颊,灿桦想伸出手抚摸著小小柔顺的皮毛,只是一手被毒蛇抓住,另一手吴子天正在把脉,无法挣脱。
「还有小小……不……不对……没有了……有……」灿桦开始喃喃自语,体内的气血翻腾,但他浑然不觉,呢喃的声音渐渐变的大声,「没有……不是我……没有……没有了……咳咳……咳……咳!」
一口一口的鲜血随著剧咳喷湿了毒蛇和吴子天的脸和衣裳,吴子天连忙点了灿桦好几个穴道,最後还点了灿桦的睡穴,让他昏过去。
毒蛇接住灿桦瘫软的身体,怒气冲冲的质问吴子天,「这是怎麽回事!我弟弟怎麽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