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情恨----众神梦记
  发于:2009年0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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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扣。」派出去的探子从窗外敲了两下窗户,向四人报告,「头子回来了,在头子的房间里。」
「头子回来了!?」四人低呼一声,连忙离开议事厅,往头子的房间跑去。
火最性急,一看到头子的房间亮出烛光,连门都来不及敲一脚踹开头子的房门闯了进去,另外三人来不及阻止火的行动也没心思阻止,跟著火全跑进了房间。
「火……你怎麽把头子的房门踹倒了,你要头子等等怎麽休息阿!」负责服侍头子食衣住行的小云才刚帮头子换好衣裳,正打算要去厨房拿些醒酒汤给还在喝酒的头子,免的头子明天醒来头疼,正要开门时门就被火给踹倒了,小云也吓了一大跳,嘟著嘴不太高兴的瞪著火。
「阿……小云……对不起。」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被吓到的小云,火连忙向小云道歉,然後将小云抱在怀里仔细的检查有没有伤到小云。
「你放我下来啦,我没事。」小云又好气有好笑的敲著火的肩膀,要火把他放下来,这火从小没事就爱将他抱在怀里紧张的看他有没有受伤还是怎麽样的,「你们不是在找头子?我先去拿醒酒汤。」看到跟在後头神经兮兮的风水土,小云连忙挣开火的怀抱,让风水土进房,然後便离开房间往厨房走去。
「头子你怎麽又喝酒了?」水皱皱眉头,有些不悦的看著一杯一杯不断将黄汤喝下肚的头子,走到桌前抢走头子手上的酒壶,「御医不是要你别喝了吗?」
「呵呵……」头子低低笑了几声任由水将手上的酒壶抢走,「喝了舒服为什麽不喝?」
说著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随手将酒杯扔在桌上,笑嘻嘻的抬头看著四名戴著不苟同表情的属下,抓起放在一旁椅子上的黑色包袱扔给土,「帮我交给哥哥,哥哥和凌霄应该会很高兴才对。」
「头子这是?」包袱中隐约传出血腥味,看来头子是出去杀人了。
「韩相的人头……」头子苍白到不太正常的脸上还沾著一些血迹,映著豔丽的容貌显得有些妖异的美,单薄的嘴唇带著微笑却让人感到颤栗,「接到消息说他潜入了咸阳,我怎能不好好的招待送上门的客人一番。」

咒情恨 卷三 2

「头子你有没有受伤?那个韩国的第一高手”风剑”没伤到你吧?」风著急的问,每个月无日的两个夜晚是头子法术和身体最差的时候,在这种时候去猎杀敌人,就算是出其不意也不太可能全身而退,何况韩相身边还跟著韩国的第一高手。
「第一高手?嘻嘻……」头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大笑了起来,「男人在床上做爱时,就算是第一高手也会变成一般人,杀起来容易极了。」
「难道头子你又用……」实在不知道要如何说的水,皱著眉头担心的看著头子越发单薄的身子,「头子你大可派人去做,何必……何必这样玷污你的身子,你的身子会受不了的。」
「呵呵,反正这副身子早就肮脏的很,还能用来杀人也不错啊!」头子忽然出手抢回水拿走的酒壶,水还来不及回神,头子便豪迈的将整壶烈酒一口饮尽,然後笑著把酒壶丢还给来不及阻止的水,「没想到他是以前被我拒绝的客人。」
头子笑的很开心,心情似乎非常不错,但四人心里都很明白头子自从两年前归来後,除了笑以外再也没出现过其他表情,酒也越喝越多,每晚都是靠著酒水入眠的,只是头子的身子一而再的受伤亏损,已经越来越差,但头子却一点也不在意,反而任意的糟蹋自己的身子,为了达成任务不惜用身子来换得杀敌的机会,就像今天一样,头子铁定是将风剑引到床上,任由风剑侵犯才让风剑放下戒心换得斩杀风剑的机会。
「头子……风剑没有伤著你吧?」土沉默了很久,叹了口气,「头子我们都知道你心里很苦,但是我们不想看到你这样折腾自己,已经发生的事是无法挽回的,希望你看开点。」
火水风一起点点头,十分赞同土说的话。
他们四个都知道五年前在西莱村发生的事,那是头子在一次醉後无意间说出来的,那时他们第一次知道平常总是呆呆的看著天空的头子心中到底有多痛苦,有多麽恨北蛮人,但头子最恨的却是自己的无能。
因此头子不顾他们反对偷偷吞下了能短时间提升功力却是拿命去换的墨季丹,瞒著他们练起了来路不明的阴狠内力。但是好不容易终於灭掉北蛮後,头子却陷入一片茫然,完全找不到活著的理由,不顾他们和主子的反对,投身进入了风花馆当花魁,虽然说这样更容易除掉许多敌将,也容易取得消息,但他们心中都明白头子是为了毁掉自己才这麽做的。因为主子和他们都不让他死,他便用这种方法慢慢杀死自己。
头子一天天的消瘦,但是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多,思绪慢慢的停止陷入了非现实的梦境中,直到那一天头子失踪了。
两年前头子失踪时,所有人包括主子都非常害怕是不是头子终於离开他们了,主子和他们动员了所有人马去追查头子的行踪,但是却毫无所获,就在所有人几乎绝望的时候,主子接到了消息,连他们都来不及通知,便带著孤影和暗影驾马狂奔而去,但是最後带回来的却是紫色瞳孔的魅蝶……
他们比谁都还清楚头子的身体里有两个灵魂,一个是头子,另一个是魅蝶,看到回来的是魅蝶而不是头子,他们就知道发生大事了,魅蝶才会代替头子出现。
只是魅蝶出现的时间最多只有十五天,一开始另外的十五天在魅蝶消失後头子还是没有出现,整个人陷入长时间的昏迷,直到有一次主子再探勘昏迷的头子时,出现了刺客,险些主子就要命丧刺客之手,头子突然张开眼出手杀了刺客,此後头子和魅蝶便开始轮流出现,头子活下去的原因只是为了主子的安全,他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主子,而且头子开始使用奇异的法术,但是每用一次头子的生命力就会削减一次,主子曾问过徐福,头子使用的法术的来历,但是徐福只是摇摇头,喃喃念了句,「太过执著了……」
「你们都回去吧。」房间的空气因为四人的沉默变的有些凝重,头子依旧笑著,「火你帮我把门立起来,明天再找人来修吧。」
「头子……」风似乎想说什麽,但头子摆摆手打断风的话。
「夜深了……都回去吧。」头子显的有些疲累,语气中带著不容反驳的意味,四人只好不甘不愿的相继走出房间。
「对了!」水突然想到主子的吩咐转头对头子说,「头子,主子请你过去皇宫一趟。」
「我知道了……土,你先帮我把那东西交给哥哥,我等等就过去。」
「是。」

咒情恨 卷三 3

「火你们要走啦?」四人刚出房门,去拿醒酒汤的小云正巧带著两名扛著注满热水的浴桶的仆人回来了。
「恩,我们先走了。」火将小云一把揽入怀中,压低声音道,「小云,等等要注意头子的行动知道吗?头子今天笑的特别让人心寒。」
小云点点头,同样压低声音说道,「今天好像是彩衣表姊的忌日……所以头子喝的特别多,我会劝他早点睡的。」
「可是主子不是要找头子?」一旁的风也加入话题。
「刚刚主子派人来说太晚了,要头子好好休息,明天在进宫。」小云转头向抬著水桶的两名仆人打了个手势,要他们先将浴桶抬进房间後先下去。
两名仆人放完浴桶走後,头子懒洋洋的声音从房内传来,「你们四个怎还不走?火别老抱著小云,他才十四岁,你别想偷偷吃了他,要吃也要等他成年才能吃。」
「头子!」小云脸一红,急忙推开火,匆匆的赶起人来了,「你们快走啦!」
火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自己的那点心思被头子看的清清楚楚,拖著在一旁嘿嘿笑的三人,飞也似的离开头子的房前。
「头子也真是的干麻这样说……」小云小声的嘀咕了几句,走进房间先要头子喝了醒酒汤後,才帮头子宽衣,侍候头子沐浴。
头子整个人泡在水中舒服的咪起眼睛,小小的叹了个息,「好舒服……」
小云扶起头子长及腰间的长发,细细的梳洗起来,忽然眼尖的发现有些头发开始退色变的灰灰白白的,「头子,染济似乎退色了,要不要帮你重染?」
「恩……」头子点点头,双眼半闭半合似乎快要睡著了,他今天真的累了,便任由小云摆布。
小云起身走到一旁的柜子中拿出了染剂和梳子,熟练的替头子染起头发。其实头子的一头黑发早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心酸的灰白,尤其是这两年他开始侍候头子时原本黑白相间错杂的发丝,在短短的几天之间全数转为花白,彷佛象徵著头子的悲伤与心碎。
头子的头发完全变白了这件事连风火水土都不知道,甚至是主子也不清楚,头子只让他一人帮他染发,其他人根本无法触碰到头子,连主子都不行。
他之所以可以这样照顾头子甚至是限制头子伤害自己,是因为他是彩衣姐姐的表弟,同样是逃过五年前西莱灭村之祸的少数幸存者,头子对他和别人不同,或许是觉得他们同是悲剧过後的残存者吧!?
「头子……头子,我弄好了起来穿衣吧!水都凉了。」边胡思乱想边替头子染好了头发,小云拿起一旁准备好的布巾,替头子擦乾滴著水的发丝,然後拿出内裳帮头子穿上。
小云扶著半睡半醒的头子躺到床上,替头子盖上被子後,手脚俐落的收拾染发的工具和换下来的衣裳,然後将浴桶推到毁坏的门外。
「小云……」看起来快要睡著的头子轻声唤了小云,语气十分缥缈虚无,「小云……我想听彩衣……彩衣唱的歌……」
「头子,你在想表姐吗?」小云有些叹息的看著头子,毕竟今天是彩衣姐姐的忌日……
「恩……我好想她。」头子闭上金棕色的美丽瞳孔,却只能看到黑暗,梦里所有的东西都已经模糊不清了,就连彩衣的面容他也渐渐的想不起来了……
「小云……唱吧……唱给我听……」
「好。」小云沉默了一会,开口唱出了当年彩衣姐姐唱给头子听的情歌,当年只为头子唱的情歌……
蝶儿飞,西莱山头话绵绵,我两双手牵红线。不忍孤鸾单飞翼,我舞轻影望浮云。莫放我一人,单只形影。折摘枝头早开花,为君 愿谢百花争宠时。
但求与君生同时,伴君百载悠悠行,与君偕老,共死生……

咒情恨 卷三 4

隐隐约约听到从头子房里传来的歌声,风火水土四人不禁一阵叹息,去年黄鹏将军战死杀场後,头子真正的血亲就只剩下小云一个了……
「风、水,你们两个从现在开始要好好盯紧头子,别让头子在像今天一样瞒著所有人偷偷跑出去。」土手里捧著包著韩相人头的包袱,语重心长的吩咐著,「火,你跟小云说一下,注意别让头子喝太多。」
「恩。」三人点点头後,风和水两人便先去重新部署头子身边的暗卫,真的不能在任由头子这般糟蹋自己了。
「土,头子的身体还能撑多久?」火有些担心的问,前几天御医没有说的很清楚,除了头子的眼睛以外,身体似乎也出了大问题。
「不是很确定,头子曾经走火入魔却又继续修练那门内功,加上墨季丹残存的毒性,头子的经脉几乎全都受损了,要不是主子费尽良药仙丹护住了心脉,而且魅蝶似乎有办法抵销那门内功的寒阴气脉,最久头子……撑不过三年。」
「头子也真是的,怎就这麽不懂爱惜自己!」火用力的跺脚,他真的很气头子这般伤害自己,但是却没有办法阻止他。
「现在说这些也没什麽用了,重要的是看紧头子别让他在这样胡来。」土微微摇摇头,忽然想起那日黄鹏将军的死讯传来时,头子异样平静的脸庞,还有黄鹏将军入土的那天,头子恍惚的神情,之後头子似乎每晚喝的酒又更多了……
「你先去休息吧,我入宫去一趟将东西交给主子。」
火点点头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土则是加快脚步走出总部,其上马往皇宫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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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从暗门一路进到了秦王的寝宫,看到寝宫内明亮的灯火便知道主子还未就寝,因此打了个手势给专职保护秦王的孤影暗影,孤影暗影见著他的手势便知道土有事要禀告,暗影先进去向主子报备了声後,孤影才开门让他进去。
灯光通火明亮,书桌前的人影正朱批著一卷卷奏章,见著土进来也没停止,只是问了句话,「灿桦睡了吗?」
「头子刚刚睡下了。」土将手上的黑色包袱递给随侍在一旁的暗影,「头子要我将这东西交给主子。」
「哦?」秦王放下了手上的毛笔,抬起头来看向暗影手上的包袱,「灿桦今天闹了一晚失踪不会就是去弄这东西吧?」
「是的,头子今晚就是出去猎杀韩相的人头。」
「他也真是的……何必这麽急呢?」秦王微微一笑,宠溺的问道,「我家宝贝弟弟没受伤吧?」
「表面上是乎没有但是……」土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向主子报告,「头子为了除掉韩国第一高手风剑,便成花魁……」
土不用说下去秦王也知道土的意思,秦王无奈的摇摇头,「他大可不必如此……过几天我也会派人去收拾掉他们。」
「头子也是为了主子的安全著想……刚刚传来的消息是风剑预计明晚要入宫行刺,头子应该也是得到了消息才会提前出手。」
「我知道……」秦王沉思了一会,对暗影挥挥手,要暗影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玉盒,「你拿回去交给小云,要他每晚煎上一份给灿桦喝了,这是治疗眼疾的药。」
接过那个玉盒子,土正打算告退时,秦王忽然喊住他,「土,明天退朝後你和灿桦到这来,还有别让灿桦到处乱跑,他的眼睛几乎……全盲了。」
「是。」土行了个礼退出了房间。
守在房外的孤影看到土出来了,向他点了个头好奇的看了一眼土手上的玉盒子,「这是要给灿桦的吧?他的眼睛……情况怎样?」
孤影暗影和土他们不同,是独立在密卫之外专门护卫秦王暗卫,所以不用称灿桦为头子,他们的地位是平等的。
土点点头,「主子说头子的眼睛……几乎全盲了,不过头子的眼睛已经变成这样了,今天到底是怎麽出去杀人的……」这个问题他困惑很久了,照主子和御医的说法头子应该连眼前的人是谁都看不出来才对阿……头子到底是怎麽瞒著他们执行任务到现在的?
「是魅蝶的关系吗?」孤影想了想好像只有这个可能,「或许魅蝶有办法任灿桦不受眼睛的影响吧……」
「说的也是,也许是魅蝶的关系。」土点点头似乎只有这个理由说的通,而且魅蝶本身就是个带著众多秘密的人,也许他真的有什麽方法吧……

咒情恨 卷三 5

天还未全亮,但是远远的一声鸡鸣已经足够将浅眠无梦的灿桦吵醒。
他怎麽……回来了?
脑袋昏昏沉沉的想不大起昨晚的事,他昨晚好像在半醉半醒之间去了风花馆,进了蝶花阁去看那些紫桐牡丹了……他怎麽回来了?
灿桦拍拍自己的脑袋,过了好一会,一些模糊的记忆才慢慢的浮现。
没错他是去了蝶花阁,只是没想到好几年前说要帮他赎身的少年已经长大了变成了个拥有无限前景的青年,也选在昨天那个黑色的夜晚潜入了蝶花阁,他还来不及反应离开就被抱住了。
也许是因为太寂寞了,他没有拒绝青年的求欢,任由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藉著痛楚吸取著一点一点的温暖,听著青年的强健的心跳声,他几乎停止跳动的心脏似乎在迷乱之间得到了一点扭曲的安慰。
他本来不想杀他的,但青年却自己道出自己的身分,要他跟他走。
听到他的身分时他的脑子还浑浑噩噩来不及有任何思考,身体便自己动了起来,等到他回过神,青年已经双眼瞪大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死在他身上了。
呵……都死了……
灿桦的嘴角泛起抹嘲讽的冷笑,想起青年後脑上插的银针,只要靠近自己的人似乎都死於非命了。
片刻前还噗通噗通强健跳动的心脏,转眼间停了下来,一条命就这样没了,人命还真是贱,随随便便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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