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什麽?」即使雷震宇每痛一下,就在心里问候那头色狼的祖宗十八代一次,脸上还是笑笑的,一派和蔼可亲的样子。
「母公司啊,母公司!上星期不是无预警宣布收购的消息了吗?听说今天已经派人过来视察了耶!」小陈做作地环视四周,确定没人偷听後,才用手遮著嘴,悄声说:「而且啊,听说是派母公司董事长的儿子来喔!」
雷震宇耸耸肩,从抽屉拿出待处理的文件,「那很正常啊,崛川集团本来就是家族企业嘛。」
「更劲爆的还在後头哩!听说那位大少爷今天一早就杀到公司来,差点没把总经理吓出心脏病来。人事的美眉说,他们经理叫她把员工名册整个印出来,好像是要给那位大少爷过目呢!」
「喔?」这就有点意思了。
雷震宇任职的公司,是间保险公司,被原本经营的家族卖给某家金控後,又被转手卖给了日本的保险集团,也就是崛川集团。上周五,这个消息发布後,公司上下全都乱了套,但在得知崛川集团暂时无意改变公司现况之後,员工总算稍稍安下心来。
结果,星期一一来上班,立刻又多出了个什麽来视察的大少爷,也难怪小陈会这麽亢奋了。
现在的公司,就像一锅即将煮沸的开水,员工们个个看似老神在在,其实都伸长了脖子在观望,不知道公司下一步会怎麽走。只要一个不小心,让滚水溢出锅子,事态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那位大少爷想做什麽呢?」雷震宇摸了摸下巴。总算有件事可以转移他对那头色狼的怒气了。
「这个嘛,谁知道哩?反正像我们这种小咖,不管什麽消息,都是最後一个知道啦。」
那倒是。所以他们这些小老百姓,也只能少说话多做事,等著上头决定他们的生死。
到了中午,事态终於明朗化了。
午休前十五分钟,雷震宇被一通电话叫去位於顶楼的总经理办公室。
总经理的办公室,很明显的,属於和公司其他楼层完全不同的世界。天花板挑高、桧木装潢、绒毛地毯,酒柜里摆满高级洋酒,还有整套高尔夫球用具摆在办公室一角。
真皮沙发前,已经有一男一女恭恭敬敬地立在那里。雷震宇猜想,他们应该也跟他一样,属於莫名其妙被叫上来、还搞不清楚状况的小老百姓。而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管理阶层,他们公司的总经理,正坐在沙发上,笑语晏晏地跟身旁一个年轻人有说有笑。
「喔,你来啦?来来来,过来这里。」总经理一副跟雷震宇很熟的样子,招招手要他过去。事实上,雷震宇在今天之前,根本没跟总经理见过面讲过话。
「从今天开始,你们三个就是崛川先生的特助,过来跟崛川先生打声招呼吧!」总经理豪迈地笑著,就这麽决定了雷震宇和另外两人的命运。
雷震宇还没反应过来,总经理身旁的年轻人已经站了起来。淡栗色的头发、俊俏的五官,还有耳骨上成排的亮钻耳环,实在、实在眼熟得令人想要一拳揍过去--
「老板!」崛川实熊扑过来,「一个早上不见,好想你喔!」
即使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雷震宇依旧不动声色,一个闪身,敏捷地躲过了崛川实的扑抱。
「你们认识?」总经理奇道。
「认识啊!」一个嘿嘿傻笑。
「不认识。」一个郑重否认。
两人视线相接,雷震宇狠狠瞪了崛川实一眼,崛川实只好摸摸鼻子,委屈地说:
「好嘛,不认识就不认识......」
这种暧昧不清的说法,实在很难说服旁人。不过总经理之所以能够当上总经理,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即使心里存疑,总经理表面上依旧哈哈大笑,打圆场道:
「哎呀,反正以後你们三个都要跟崛川先生一起工作,久了就认识、就认识啦!」
崛川实闻言,露出大大的笑容:
「对啊,以後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互相了解喔!」
谁想跟你互相了解啊!雷震宇暗骂一声,感觉比他早来报到的一男一女的视线正在他身上逡巡。可恶,他一向努力在公司保持低调,就是为了避免复杂的人际关系,现在被崛川实这样一搞,他的努力就都白费了啦!
King's Man-04-
「好啦,为了多多熟悉彼此,我们现在就一起出去吃个饭吧!」崛川实双臂一张,一手揽著雷震宇的肩(雷震宇只能皱眉忍受),一手推著另外两位特助的背,赶羊似地将他们带出办公室。
等等,就这样?母公司派人来视察,总经理二话不说就调了三个职员去当特助,事前什麽人事命令也没发,也没交代往後的工作方针,甚至连点场面话也没讲,这样是不是有点反常啊?
尤其这些管理阶层的人,最爱靠吃饭来交际应酬了,眼下这种情况,照理来说,应该要由总经理作东才对,怎麽去吃饭的只有他们四个而已?
雷震宇心里狐疑著,回过头偷觑总经理。只见总经理脸上笑眯眯的,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似乎无意参与这场饭局。
怪,很怪。但雷震宇只是个小职员,思考这种事情对他来说既没意义也没助益。
而且现在比较重要的,应该是如何应付崛川实这个怪咖才对。
「......钱柜?」雷震宇皱眉,望著KTV斗大的招牌。
「我之前已经研究过了。」崛川实得意洋洋地掏出一本旅游杂志,「台湾人连络感情的方法,就是一起唱卡拉OK!所以我们就高高兴兴地唱到天黑吧!」
雷震宇和另外两位特助面面相觑。这、这是不是太反常了点啊?
进了包厢,麦克风被崛川实霸占,三名新上任的特助只好点一大堆食物,边吃边看崛川实表演个人秀。崛川实一连唱了好几首活泼动感的日本流行歌,流行歌唱完又改唱曲调快活的演歌,看他唱歌时的表情,简直只能用如痴如醉来形容。
「这个人......是不是怪怪的啊?」三人当中唯一的女性终於忍不住吐露心声。她叫林贞芷,来自精算部,是进公司刚满一年的菜鸟,还不太能掌握眼前的状况,因此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我倒觉得这样也好,他看起来不像是会找公司麻烦的样子。」另一位特助喝下一大口啤酒,颇怡然自得的样子。他叫李衡定,是企营部的业务,已经有六年资历,黝黑的皮肤和深邃的眼睛,给人一种充满霸气的印象。
「......原来如此。」雷震宇总算明白总经理的用意了。这崛川实,十成十是个草包,名义上说是来视察的,其实只不过徒具形式罢了。而他们这三个特助,就是崛川家的大少爷在台湾吃喝玩乐的地陪兼玩伴,所以什麽人事命令也甭发了,等大少爷玩腻了,他们的职务自然就会解除。
「这样感觉好差喔......」林贞芷弯下腰,闷闷地望著崛川实劲歌热舞的身影。
雷震宇可以明白她的心情。被调来担任这种工作,是否表示自己对公司来说只是个可有可无的职员呢?
李衡定倒是看得挺开的,「别想那麽多,公司要你做什麽,照做就是,别落人话柄就好。」
雷震宇点点头,表示同意。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为了五斗米折腰,正是他们这些吃人头路的小老百姓的生活写照。
「老板老板,来来来,我们合唱这首!」
包厢内响起早安少女组的「恋爱机器」的前奏,雷震宇铁青著脸,崛川实则满脸笑容,灿烂无比。
李衡定同情地拍拍雷震宇的肩,「加油。」
林贞芷也朝雷震宇比了个为他加油打气的手势,虽然她实在憋不住笑。
雷震宇叹了口气,无奈地迎向崛川实朝他伸出的手。
唱了一下午,好不容易等崛川实唱过瘾了,这位大少爷又兴致勃勃地提议:
「我们去和民、去和民吧!我要吃吃看台湾的和民是什麽味道!」
不会吧?三位特助的脸一致变成冏字形。他们手边的工作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接手过去帮忙做,晚上不回公司加班就不错了,还续摊?
「走嘛!走嘛走嘛走嘛!」崛川实使出缠字诀,幼稚的程度跟五岁小孩差不多,就差没在地上打滚而已。雷震宇回想起昨天那个该死的夜晚,整个人更加无力了。
因为今天发生太多事,所以他迟迟没有馀裕去思考他跟崛川实之间的事。一夜情的对象,竟然摇身一变,成了他的上司,实在是......有没有这麽衰小啊!
也许他应该去龙山寺烧香拜拜才对......嗯,就这麽办!雷震宇在心中如此下了决定。
三人心不甘情不愿地被崛川实拉去和民,点了满桌的菜,啤酒、清酒和调酒也不断送上桌。早先在钱柜时,林贞芷不敢喝啤酒,现在半杯可尔必思沙瓦下肚後,脸红耳热,人也放开了。
「小贞小贞,你有男朋友吗?」
「讨厌,崛川先生你是欧吉桑吗?竟然问这种问题!」
「那是因为小贞长得太可爱了嘛!」
「呀,你这样讲,人家会害羞的!」
崛川实和林贞芷醉醺醺地笑成一团,活脱脱就是酒後乱性的写照。李衡定和雷震宇对看一眼,默默地将啤酒往肚里送。
「崛川先生长得这麽帅,在日本一定有女朋友吧?」林贞芷酡红著一张俏脸,止不住地笑。
「女朋友?没有,才没有......」崛川实也喝得差不多了,一摇头整个人就晕了,软软地靠在旁边的雷震宇肩上。雷震宇很想往旁边闪,却又不能做得太明显,真是左右为难。
「那,崛川先生喜欢什麽类型的女生呢?」
「我啊?我喔......」崛川实傻笑著,一把勾住雷震宇的胳臂,「我喜欢老板这型的!」
林贞芷喝醉了,也不晓得有没有听懂,只是一直咯咯笑个不停,倒是李衡定挑了挑眉,若有所指地望向雷震宇。
这下子,真是忍无可忍了。雷震宇一拍桌,吓了所有人一跳,但他只是缓缓站起身,整了整西装,然後拿起帐单,浅笑道:
「我去结帐。」然後以不失优雅的步伐走向柜台。
「他怎麽啦?」林贞芷醉眼茫茫地望著雷震宇的背影。
「老板真性格,嘿嘿......」崛川实还在傻笑。
李衡定看了看这两个醉鬼,忍不住摇头。
看样子,他们三个特助外加崛川家的大少爷,将来还有得闹呢。
酒足饭饱後,夜也深了。李衡定是应酬惯了的人,几杯啤酒下肚影响不了他的理智,雷震宇则根本没喝多少,因为他光气就气饱了。真正喝到烂醉的是涉世未深的林贞芷,和已经被雷震宇冠上白目封号的崛川实,这两个人旁若无人地在路边嬉闹,只是没人听得懂他们到底在笑些闹些什麽。
「我送贞芷回家,崛川先生就拜托你了。」李衡定先下手为强,随手拦了辆计程车,便扶著林贞芷上车开溜了。做业务的一向滑溜,做财务的雷震宇只好自认倒楣。
如果可以的话,雷震宇真的很想把崛川实扔在路边不管。但是这白目完全没察觉雷震宇对他的嫌恶,还一个劲儿地往雷震宇身上黏,嘴巴里咕哝著:
「老板,只剩下我们两个了耶,嘿嘿......」
嘿你个头啦!雷震宇强压下一掌打爆崛川实的头的冲动,耐著性子问:
「你住哪家旅馆?」
「旅馆?」崛川实茫茫然地望向天空,然後继续傻笑:「不知道,嘿嘿嘿......」
雷震宇极为不爽地想起,昨晚这白目的确说过,他不知道旅馆订哪家。
「那你就睡马路吧。」说著,就要放开搀扶崛川实的手。
「啊,老板,别这样嘛,人家、嗝、人家好想念你家的沙发耶......」
雷震宇脸颊在抽搐,「你给我闭嘴!」
这死白目,哪有睡沙发?明明就跟他挤在同一张床上睡!
「我保证会乖乖的,不会吵你,所以拜托你,让我去睡你家啦......」崛川实扁扁嘴,说哭就哭,斗大的泪滴滑下他俊秀的脸颊,看起来还颇惹人怜爱的。
雷震宇望著崛川实哭泣的脸庞,一个邪恶的念头油然而生。要知道,雷震宇向来不以好人自居,再加上崛川实已经醉了,正好方便雷震宇报他从昨天晚上累积到现在的一肚子鸟气。
「......好吧。」雷震宇勾起嘴角,邪邪一笑。「但是你要乖,不管我说什麽,都要听我的喔。」
醉得晕头转向的崛川实哪里知道雷震宇在打什麽主意,傻傻地咧开一个大大的笑:
「好!」
就这麽被雷震宇拐上计程车,迎向一个疯狂的夜晚。
King's Man-05-(限)
「老板......」
「嗯?」
崛川实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看见一双指节分明的手,正缓缓解开自己的衣扣。费劲抬起头,雷震宇斯文秀气的脸庞近在咫尺,镜片下一双凤目犹如黑曜石,流光莹莹。
雷震宇说话的声音一向低沉,此时那一声「嗯」,带著令人迷醉的磁性,好温柔,又好诱人......
「老板......」崛川实伸出软绵绵的手,想要探向雷震宇衣襟,被雷震宇轻轻松松地挡下了。
「你答应过要乖的,记得吗?」雷震宇抓住崛川实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咬了一下,魅惑的声调里添了些许警告意味。
纵使喝得烂醉如泥,意识总是还剩下几分的。崛川实隐约察觉情况不对,但是在身上游移的手所带来的抚触如此舒适,使他全然抛开危机意识,眯起眼,尽情享受雷震宇的爱抚。
昏黄灯光下,雷震宇细细欣赏起崛川实白皙细腻的身躯。崛川实衬衫大敞,皮带松脱,曲线优美的腰身向下隐没在深色的西装裤里。雷震宇并不急著剥下崛川实的裤子,嘴角一勾,隔著西装裤揉弄起那已有了反应的部位。
「老板、我......嗯......」崛川实唧唧哼哼地,扭动著腰肢,不知是受不了这样的挑逗,还是嫌不够。雷震宇也是男人,当然知道勃起的阴茎绷在裤子里并不好受,但他就是想要崛川实难过,想要看他哭著求他的表情,想要听他带著呜咽的呻吟。
这些,本来都是他昨天就想做的事,却被崛川实反客为主,现在终於找到机会一雪前耻了。
雷震宇一边继续搓揉那愈发膨胀的器官,一边俯下身,轻啮崛川实胸前的粉色突起。耳边传来崛川实一声低吟,增添雷震宇复仇的快感。经过一番舔咬,粉色乳尖变得红肿,在崛川实白皙肤色映衬下,像极了两枚樱花花瓣贴在他胸前,引人垂涎。
「老板,不行,我......」崛川实眼角泛出泪,慌乱地将手伸进自己裤子里,想要为自己解决勃发的欲望。有些人喝醉之後只会睡死,崛川实却是变得更加敏感,一心只想赶紧攀上高峰,获得解放。
但是,雷震宇要是有这麽好心,他就不是雷震宇了。
雷震宇为崛川实褪下长裤,任由他握著自己的阴茎,急促地上下套弄,雷震宇自己则托著腮,在旁欣赏这活色生香的演出。就在崛川实颤抖著迎向高潮的瞬间,雷震宇忽然出手,以掌心包覆住崛川实的同时,用指尖压住顶端,硬是不让崛川实射。
「老板......」崛川实啜泣著,像只受虐的小动物般哀鸣。雷震宇坏心地按揉崛川实柔嫩的铃口,感觉湿滑液体不断涌出,沿著硬挺的柱身滑下,不时还发出湿润的水声。
不管是手中搓揉的动作所制造出来的水声,还是崛川实委屈的呜咽声,听在雷震宇耳里,都分外悦耳。雷震宇从容地放开崛川实,改而抬起他的腰,分开他的双腿,然後以自己蓄势待发的欲望抵住他的後庭。
「给你一点教训,以後你才会记得,不可以用强,知道吗?」雷震宇在崛川实耳边温声呢喃著。崛川实犹迷迷糊糊的,不明白雷震宇在说些什麽,下身已经一阵剧痛传来,被雷震宇彻底贯穿。
没用保险套,也没上润滑剂。同样的血腥味,同样的痛。只不过昨天被强上的是雷震宇,现在则完全相反。
「痛......¨呜......嗯......」崛川实仰起头,双腿紧紧夹住雷震宇的腰,彷佛这样做就能减轻痛楚。偏偏雷震宇选在这个时候握住崛川实正逐渐软化的阴茎,一轻一重地套弄起来。前後夹攻,弄得崛川实好生难受,不知道该叫爽还是该叫痛。
「老板,老板......」崛川实双手在床单上乱抓,雷震宇正忙著在崛川实体内驰骋,没閒工夫理他。直到崛川实胡乱抓到雷震宇压在他大腿上的手,将雷震宇往自己身上拉,雷震宇才发现,原来崛川实只是想要一个拥抱。
昨夜的大野狼,今晚成了只惹人怜爱的小绵羊,这个转变令雷震宇龙心大悦,愿意网开一面,如崛川实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