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情深----漫君
  发于:2009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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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沈师父,你告诉我吧,我希望在明天之前知道你们之间的前因后果。”
“前因后果么?说来话长啊!”
二十一年前的天空也是这么蓝,自己还似眼前人一般年轻,若是没有遇上他们,自己的人生又会是怎样的另一番风景呢?

15

濯月一直没有见到祈风,平日场场都来助阵的人,今天居然没有出现。
最后一场和欧阳的比试,并没有费很长的时间,想必他们之前也是商量过了。另一边则是白飞胜出,要的就是这个结局。
独自回到小院中,意外的看见祈风居然和许久不曾露面的沈轩在一起,有说有笑,似乎感情不错的样子。很多年了,师父总是闷闷不乐的样子,何曾见过他露出笑颜。
“师父?”
“月儿回来了啊!”
“月,怎么样,累不累?”
人生中两个自己最在意的人,能如此和谐的相处,濯月觉得欣慰,“恩,就等明日的最后一战了。”
祈风和沈轩对视,既然两人已经谈开,明日的事自然不会是濯月想的那样!
“沈师父说今天留下来和我们一起用晚膳!”
“好,你们?”
牵着濯月的手,走向假山处,沈轩很配合的坐下喝茶,“我已经和你师父说了!”
“什么?你的意思?”
“我告诉你师父,我们要一生相伴,他不反对。”
濯月震惊,他没想过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不懂情爱,不代表不懂舆论的压力。与祈风的关系,只要自己认定就好,别人的祝福对自己而言并不重要。祈风居然能得到师父的首肯,当然是十分惊奇的。
望向师父,淡定自若的模样也是许久未见了,疑问的目光投降祈风,当然,祈风什么都不会说。
晚饭吃的清单,青风山上也没有什么山珍海味。明明每个人都开心无比,轻松异常,可是气氛却出乎意料的凝重,一切朝着既定的方向行进,终点未知,会是最后的晚餐么?晚餐之间竟然连交谈都甚少,濯月明白沈轩的寡言,却不能理解祈风的沉默。
吃完饭,沈轩没有逗留,便先行离去。少了一个人,屋内的气氛瞬间低落了许多。
“怎么?一晚上都不怎么说话。”濯月沐浴完,发现祈风居然站在窗口伤春悲秋。
“没什么,只是在想,明天过去,或许我们就可以有安稳日子过了。”回身看见濯月,发梢滴水,脸色红晕,竟是无比诱惑。“呃,我也去沐浴了,回来再说。”再看下去,恐怕自己就要欲罢不能了。
濯月见祈风溜走,便站定在刚才祈风的位置,望出去,刚好可以看见青风山的最顶点,明日一切都回在那里终结,自己的疑惑,所有的谜底,祈风的深沉也是为了这个么?
月色弥蒙,隐隐听得见山里传来的风声,晚上的这里静谧的很,这样的夜晚连濯月也觉得适合情人蜜语,刚才祈风落荒而逃,也是因为这暧昧的气氛吧!
祈风站在屏风边上,看着望月微笑的爱人,心里难免躁动不安。走上前,圈住结识的腰身,亲近的感觉真的很好。
“看什么?”
“看你看到的。”
“你知我看什么?”
“不知,也可以看看!”
“呵呵,从前没发现,你的嘴皮子也相当厉害。”
“近墨者黑。”
“说我是墨?”
“你自己承认的。”
“呵,月果然很可爱啊!”
“没大没小。”
“一岁之差。”
“也是差。”
“好好,说不过你。”
“……”
“还好!”
“恩?”
“这样的月,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别人面前傲然的濯月,在自己面前只是温柔亲昵的爱人,祈风骄傲。
“都说你不成熟了,这有什么值得高兴。”
“当然值得,你是我一个人的。”
“小孩子脾气。”
“今日,你不打算让我么?”
“从来都不让,以后也是。”
“床上呢?”
“……无聊。”
濯月脸红,这几天的空闲时间,两人看过那祈风珍藏的书,看的他脸红燥热,害羞无比,果然不是正常之道!
“走走,睡觉去。”祈风自然也想起那日两人看书,濯月纯真无比的模样,这是让人食指大动。
“动什么歪脑筋?”睡觉这个词,在这个时候听起来□无比。
“是你想歪了。”
推搡之间难免肢体接触,刚沐浴完的身体温度颇高,烫的两人有些不知所措。尴尬之间,脚下不稳,两人竟然直愣愣的倒在了地上,趴在濯月身上,祈风觉得自己是真的把持不住,年轻气盛的身体,对着喜欢的人,毫无保留的暴露着主人的本性。当然,他也清楚的感受着濯月的变化,那是因为他的变化。
天赐的机遇,祈风垂首贴上了濯月的唇,无比绵长,无比情深的吻,“不要害怕,自然不会让你在下面。”
丝帐软床,熄灭的烛火,悄无声息的窥探着情人间的无比亲密。
床上□上身的男子,盯着仍在睡梦中的爱人,眼里有些许歉疚,却掩不住脸上的幸福。虽然,是做了计划外的事,也算是了却了自己一桩心事。有了更亲密的关系,到时候,应该会比较容易原谅自己。
天已快亮,是该动手了。手起手落,床上的人应该会多睡几个时辰吧。起身换衣,自己还有些事需要准备。
回到原本的院落,四个伙伴已经准备完毕。
“你的腿怎么了?走路姿势这么奇怪?”眼尖的禾堇一眼就看出了祈风的不对劲。
“没事,睡觉姿势不好,有些麻。”祈风心里一惊,如此明显么?
“骗鬼啊你!说,你是不是和濯月睡过了?而且是下面那个?”禾堇不依不饶,在这种当口,祈风居然能如此不管不顾,今日一战,是不想要命了么?
“睡什么睡?别管了,我自有分寸,不碍事的。靳良,我们开始吧!”
“你!!”禾堇气。
“算了,我相信风。”渊晴拉住禾堇,示意他别再深究。“还有两个时辰,他还要恢复功力。”
拔除祈风体内用来压制内力的银针,才是当务之急。示意屋内的其他人都离开,靳良和欧阳武功好,三人合作才能将刺入祈风周身大穴的银针逼出。等浩大工程结束,也到了差不多该上山的时候了。
“我去了啊!你们安分点,等会到濯月那看看,别让他冲上山啊!”
“行了,知道。”
“你的体力能恢复么?”渊晴担心。
“没问题,浓浆戴在身边了。”
“恩,小心。”
“走了。”
“那个,濯月问起你的事,怎么说?”
“告诉他,我会亲口向他解释。”
禾堇、欧阳泽、靳良和渊晴目送祈风离开,难以想象离开前仍像个孩子的楼主,居然有了爱人,还愿意为那人去拼命。
从院落一路走,没有遇到一个人,与当初规定的一样,组后的盟主之争,没人有旁观权,最终结果如何,全看巅峰之上二人的造化。
月应该快醒了了吧!刚才内力尚未恢复,点穴的效力应该不长。不过,沈师父他们应该会全力拖住他的。两边同时进行,效率。
上山也有七日了,这条路从未走过,青风山果然适合养月呢!山清水秀,安静,连动物的踪迹都难觅。忙于欣赏风景,祈风觉得所谓决战,完全没有预想的严肃紧张。
“祈楼主好雅兴,替人送死,还有闲情逸致观赏风景?”
“哦?白公子知晓祈某人是去送死?”
“难道不是?祈楼主真是伟大,爱情的力量果然非同凡响,哼!”白飞露出一向鄙夷的表情。
“呵呵!当然不是。”
“做好万全的准备了?”
“不是非要硬碰硬的!”
“呵,蔚羽迟在后山崖边等着。”
蔚羽迟选在那里,看来真的是要彻底断绝当年遗留至今的纠葛。那个属于他与月的地方,承负着上一代的情感纷争。自己手上的消息加上沈轩的描述,事情始末大致了解,当年的一场没有解开的误会,害死了一个无辜女子,搭上一个苦恋男子的性命,而相爱的两人也自此不相往来,一个空悲切,一个恨满腔。
这么多年过去了,祈风相信,蔚羽迟一如往昔的爱着濯笙,而濯笙,也就是现在沈轩,同样如此。只可惜他们都没有再给彼此一次机会,濯笙换了身份,蔚羽迟则在‘濯笙’死后,许久不曾露面。
今日,不仅要了结蔚羽迟挑起的事端,自己也向沈轩保证过,还他一个清白,结束这一场拖了进二十年的怨恨。
到达后山的时候,蔚羽迟正站在濯月平日喜爱的巨石上,怔怔盯着无底洞般的山崖,神情奇异,似笑非笑,似悲非悲,想必想起了当年的一幕。
当年就是在这里,那男子抱着死去的妻子,跳了下去,当时一时心软没有断去那孩子的性命,可惜事到如今,还是要杀了他,这世上除了自己,再不能有人和濯笙有着如此斩不断的联系。
自己恨了这么多年,心里有没有爱,没有人更明白。
“蔚阁主!”
“濯~你是谁?”
来的人,居然不是那人的儿子!
“在下,祈风。”
“上来找死么?如果我没记错,这场比试,并不允许第三人旁观。”
“蔚阁主,没记错,在下,是替濯月而来。”
“你?凭什么?”
“凭他是我爱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蔚羽迟笑得张狂,“没想到啊没想到,濯笙啊,你在天之灵是不是也很恼火啊,你的儿子,还是走上了你的老路啊!哈哈哈。”
“怎么会呢?至少我不会伤害他,我们的结局,也不会像你们那样。”
“你知道什么?”
“该知道的都知道。”
“哼,没想到居然会算错,当时,抓了慕容叶,以为是那小子的爱人,竟然不是。”
“蔚阁主好幼稚,捉了月的未婚娘子,在他师门办武林大会,以此来激起他的不安么?”
“我只是想让他尝尝心急如焚的滋味,濯笙不能感受到的,就让他的儿子代替,代替他尝尝找不到心爱之人,孤立无援的滋味。”蔚羽迟神色黯然,当年事情不仅仅让他满心怨恨,给他留下的阴影显然也不小,否则不会如此偏激。
“不知道,蔚阁主,愿不愿意听我说个故事。”
“废话太多,既然你来受死,我就送你上路。”
“诶,别急啊,听完了故事,觉得不好听,再动手,也不迟。”
“勿需多言。”
“是关于濯笙的,蔚阁主,当真不感兴趣?”
“濯笙的事,有哪件是我不知道的?”
“比如,当年他为何会结婚,比如,他为何会在那晚失约,又比如,他还没死!”祈风说的事情,蔚羽迟的确不知道,这些事,也是他心底最耿耿于怀的。
“你说什么?他没死?怎么可能?我亲眼看见他从这里跳下去的。”蔚羽迟激动,抓着祈风的衣襟,脸几乎都要贴上去了。
“诶,蔚阁主有兴趣了?”推开蔚羽迟,坐在濯月平时爱坐的地方,祈风决定和盘托出当年种种,完成上山的目的。

山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晓。
祈风是独自一人回的青风派,和去时选的悬崖峭壁不同,回程他选择直接翻过了后墙,最快的回到濯月的院落。
不出意外的,院子里立着六个人,五人正对着他,一人背对。
看沈轩的脸色,自然轻松,想必已经将那一段过往向濯月倾诉。四个朋友的面色则千奇百怪,有看好戏的,有担心的,想来濯月一定是生气了。
“你们先回去等我吧!”看来解释也是要下苦功了,先打发这四个爱凑热闹的人走才是。
“恩,保重!”以刚才濯月的气势来看,祈风想要求得原谅,得要煞费苦心才有可能啊!
“我也先走了,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蔚羽迟知道真相后,想必会有些举动,无论他是否相信了,祈风平安下山,表明他已经放弃这次的报复,月儿也已经知晓当年过往,自己也是时候离开一下了,不论是躲避或者闲散,出去走走,都是好的选择,“我可能会离开青风山一段日子,有缘自会再见。”
“恩,一路顺风,沈师父。”
院子里该离开的人都已经先行离开,一直站着的濯月却从始至终都没有吭过声,甚至没有回过头。两人近到只有一臂的距离,祈风却怕到不敢伸手将身前的人拽到自己的面前,即使在上山前,什么都毫无定数的时候,他也没有这般心慌过。
“月……”
“恩?”
濯月转身,盯着眼前的男子,就是这个眼前人,自己心爱的人,长久以来欺瞒着自己。虽然他曾经向自己坦诚过,但知道他的身份,仍然让自己无法接受。
“月,你听我解释好不好?”祈风看着濯月的眼,觉得无比心凉,即使在两人仍然陌生的时候,濯月都没有用过那么冰冷的眼神看自己。自己瞒着他的事情,一定让他觉得无比气愤。
濯月没有答话,而是脚尖点地,上了院子里最高的一棵树。秋天的树,叶子已经开始稀疏,风吹起上头人的衣角,祈风错觉的以为,濯月就要自此离开,
跟着上了树,寻着那人的视线,可以看见后山的悬崖。濯月终于明白为何自己会那么迷恋那个地方,那里遗留着自己父辈的悲欢情仇。
“你说吧,祈楼主,我答应过你,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大概是两个月前,我收到下属的线报,多年不曾有过动作的流云阁意图掳走慕容叶。虽然,知道江湖恩怨不应该参与。但毕竟我与她有过一段没有结局的姻缘,而且流云阁的目的不清,与慕容家交情不深,却也不能袖手旁观。而且,我也想见识下让慕容家悔婚的新姑爷到底是个什么样。所以我觉得前去慕容家一探究竟,没想到去的时候,慕容叶已经被劫持了。
天机楼有规定,楼主以及各大堂主,不可以随意泄露自己的身份,所以,我联合靳良他们的力量,在身体里施了银针,暂时压制住了功力。
和你上路的同时,禾堇他们也都去密查流云阁的动向,在进入离城的第二天,也就是我们闹别扭的几天里,我分别与他们结了头,大概了解到,蔚羽迟是冲着你而来。”
“所以你就给我提示,让我尽快揭开谜底?”
“这些提示并不是我给的。”
“那是谁?”
“白飞。”
“……”
“实话说,白飞是天机楼,放在流云阁里的一个眼线。而我能那么快找到解药,也是白飞提供了毒药的成分,我并没有去找路行。
我希望我能谅解我,当初,我们并没有这么亲密的关系,所以,我不便将身份透露给你。至于流云阁的事情,我只是纯粹不希望你受到任何伤害,上一辈之间的恩怨,我更希望沈师父可以亲口告诉你,不假外人,一清二楚。或许,我的私自决定伤害到了你的自尊心,我现在请求你的谅解,我已开诚布公,将来的任何事,我都会与你商量。”
“关于我师父,也就是我爹的事情,我并未想过多纠结,那是他们的事情。我一向将师父视为亲人,既然他的确是我爹,这样的结果并不坏。”
濯月没有在说下去,只是将视线定在那个崖边。那里,自己曾经夜夜梦见的跳崖,原来是真的,而抱着女子的并不是真正的濯笙。沈师父为爹牺牲,娘是含恨而终,爹深爱的人也自那离开。爹一度无法言语,所以将自己托付给奶娘,约定在自己五岁那年,送上山来,自己仍是他的牵挂,他需要时间调整,他要以另外一个人的身份继续活下去。这也是他从那时起,不在外人面前显露功夫的原因。沈轩的功夫他只能模仿套路,内功是改不了的。自己是唯一见过的,却也只是套路,内功心法并不是师父亲自教的,而后来,师父也不在动手,都是自己摸索。
而自己不会想起当年的事情,只是梦魇,也是爹给自己吃了药了。想起来,除了没有相认,没有太多的关怀,爹还是尽了责任的。
“那我呢?”濯月并未对自己的事情表态,祈风觉得惊慌,这是什么意思?
“时间。”
“什么?”
“你用时间忘了我,或者我用时间谅解你。”濯月终于回头,看着祈风的眼睛,他也不舍,他发现自己或许比喜欢更喜欢祈风一些,特别是经过了昨夜的事,只是,他还无法接受这么多真相一起揭开,是否相爱之后,眼里就再也容不下一粒沙。祈风给的理由足够充分,可心里还是因他的欺瞒感到不舒坦。“你尽快离开青风山吧,过两日要举行继任大典,外人不能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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