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们这一群的确挺招人嫌的,我们都不在意。”
“还没说,你怎么会和他们在一起,还弄得这幅模样?”
“嘿嘿,他们是我认识的江湖朋友,我想上山来看看你,正好他们中间有个人会易容术,我就拜托他们,带着我一起上来了。”
“是么?还有,我问过路行,你的解药怎么来的?”
祈风没了声响,过了一会,他坐到了濯月的面前。濯月第一次见祈风如此认真的神情,便放下茶杯,打算洗耳恭听。
“濯月,其实我有很多事情瞒着你,但是,现在不是说出真相的时候,你放心,等这次的事情告一段落,我一定一五一十的把所有的来龙去脉告诉你。我所做的一切也是无奈之举,我能保证的是,我不会伤害你,你愿意相信我吗?”
望进对方的眼,里面是深深的感情,毫无保留的期望,没有欺骗的影子,“我相信你。”
伸手搂住的是同样坚实的肩膀,或许这是冲破禁忌的爱恋,却没有人能够阻挡他们热烈的心。
“谢谢。”祈风感激濯月的不追问,到时候自己也一定会全然坦白的,“我能不能提一个要求?”
“什么?”
“我可不可以过去和你住?”
濯月住的地方很清静,并没有照顾起居的弟子,平时也不会有人冒然访问,只要进出注意,没什么大问题。
“可以。”
“好诶,我收拾收拾东西啊!”
“你的面具不打算摘下来了么?”
“还没到时候!走了走了。”
第一次,躺在喜欢的人的床上,祈风觉得幸福无比,“有其他人睡过你的床么?”
“没有,我喜欢独处,平日来我这坐坐的人也很少,确切的说,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嘿嘿。”祈风很高兴的,“对了,明天的开幕式,听说流云阁的人会来。”
“恩,其实我已经见过白飞了,这次的提示是擂台。”
“看样子,流云阁是打算逼你争盟主之位了,你打算好了么?”
“恩,这次的事情本来就是冲着我来的,而且,我觉得我师父的举止很怪,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一定会想要参合进去,这就更不行了,我不能让他们在青风派惹出什么事情来。”
“是么?其实,我得到消息,蔚羽迟会亲自来,似乎是解决私人恩怨。”
“你知道?”
“呃……听说的,不过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呵,不会武功的人,岂不是口出狂言。”
“嘿嘿,是啊,都忘了。”
“好了,睡吧,明天开始就要准备恶战了。是我保护你,不让受到伤害。”
看着濯月闭上眼睛,祈风的心里却还是无法平静,不仅仅是两人关系的突然转变,同时的,他更坚定了要帮濯月分担现在的困难。
濯月你不知道的,有很多事,我无法现在告诉你,我的身份,你的身世,谢谢你对我的信任,等到事情全部结束,我会给你最彻底的解释,如果那时候,我还可以站在你面前,请你一定要再次相信我……
12
看着埋头在自己怀里睡得很香的男子,濯月仍然有些不敢相信,事情的变化始终出乎自己的意料。
本来再见都成妄想,那人却出现在自己眼前,本来不奢望的谅解,促成了二人的情人关系。是不是真的不去想不去看不去管,爱就会像天空飘雨,滋润了你我他呢?
濯月不知道,他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在他打算摈弃所谓的情爱的时候,一场无疾而终的婚宴把祈风送到了他的身边,然后现在,这个男子将终结自己一个人的生活,可能会一直陪伴他到白发苍苍。
他知道祈风瞒着他许多事,他不想去猜,他觉得既然决定了接受那人,就抱着不怀疑的心态去和他生活。虽然有些事要遮遮掩掩,至少活得不那么累。
怀里的人,睡着的时候比平日更美,没有了那份飞扬跋扈,静静的,美好的不似真的。然后,看见他的睫毛抖动了几下,慢慢的挣了眼。
祈风被盯得醒了过来,对视之后,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一下,“天还没亮呢,这么早就醒了?”
“恩,我习惯早起。”
“哦,那就起吧!今天的开幕大会还有很多事要准备。”
濯月漱洗完毕,就和同门师兄弟会合去了。祈风当然是要回那破院落的,昨晚没留话就和濯月走了,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没进门,就听见最爱起哄的靳良和禾堇已经嚷嚷起来了。
“哎呦,某人还知道要回来啊!”靳良无视某人。
“就是,昨晚不知道去哪里风流快活了,让我们这群手下好找啊!”禾堇继续无视。
“这话可不能说,人家可是一楼之主,不是什么都要向我们汇报的。”靳良还无视。
“好了,别吵了你们,他都回来了,而且我们后来也知道他去哪里了。”
渊晴帮着解围,他是最乖的一个,年纪不大,却稳重的很,平时也是最照顾祈风的人。
“行了啊!我这不是回来负荆请罪的了吗?你们就大人大量的原谅我吧。”
“负荆请罪就够了吗?还得坦白从宽,你怎么没说你喜欢的人濯月啊!”靳良向来的咄咄逼人。
“好好好,我现在说。”祈风倒了杯水,准备解释,“其实过程你们都知道了,而且我也不信你们不知道我喜欢的是谁。”看看手下一张张有点尴尬的脸,祈风笑,“以你们的能力,这点事儿都打听不出来,早就可以回家带孩子去了。既然大家都知道那人是濯月了,有些话就不得不说,关于这次的行动,纯粹是我的私人问题,我不希望你们因为我的关系卷入任何事件。”
“难道让我们看着你去拼命却不出手?”渊晴很担心祈风真的是有这个想法,再怎么说也是多年在一起的兄弟,眼睁睁的看着他受难却不帮忙,试问哪个兄弟做的出来。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当初不说出濯月,就是希望你们看见我出手的时候,可以袖手旁观。”
“祈风!!!”禾堇气,“你当我们什么人,如果事情发生在我们身上,你是不是也要这么做?”
祈风沉默,自己当然愿意为了朋友两肋插刀……却实在不忍心他们在自己身上冒险。祈风很想制止他们加入的念头,却也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祈风,我们都想帮你,你应该明白我们的。”渊晴苦口婆心。
祈风仍是不出声,算是不做挣扎,就此罢休。
中午时分,山上的气氛开始凝重,许久不曾露面的慕容盟主也抵达了擂台处,意料之外的是沈轩师父却没有出现。
濯月很忙,忙着招待武林豪侠,还要提防着流云阁的人有没有暗地里做动作。扫视到角落里吃的开怀的五人,濯月心里稍稍轻松了些,那人在自己看得见的地方好好地。祈风也看见了濯月,一个安慰眼神,告诉他不用在意自己。
濯月移开了眼,不期然的对上了白飞的,仍是含笑的,似乎并没有打算做什么举动,只是看见站在他身边的人,濯月免不了有些担心。路行是天生的单纯,白飞对他不知道存着什么心思。想想自己和祈风,其中的名堂似乎又有些明了。
正午时刻到,面色并不好看的慕容盟主缓步上了台,不情不愿的开口。
“各位侠士朋友,老朽最后一次以盟主身份主持武林大会,本次大会的目的是选出下届的盟主人选,各位有志者都可以报名参加,规矩与往届相同,为时七天,两两对抗,淘汰赛制。话已至此,接下来就个凭本事了。”
“哦?难道慕容盟主难道不打算把唯一的例外公之于众么?”
话音落,一群白衣人便出现在人眼前,为首的不正是那白飞。
“慕容老头,我们阁主的事情,你不打算说了么?”
慕容清面露尴尬,看着远处渐渐靠近的轿子,他知道不可能这样撒手而去。想到前几日归来的女儿,慕容盟主狠了下心,“唯一不同是,本次盛会,流云阁也将参加。”
濯月很是惊讶,他以为流云阁的目的不过是来捣乱,怎么难道是要颠覆正道么?他们想对付的人明明就是自己,搭上这么大的代价,莫非会有其他的原因吗?
濯月的身世之谜仍没有揭开,突如其来的改变又添了心得迷惑。
就在他思考其中的千丝万缕,不得其解时,那白顶的轿子就已近在眼前了。
弯腰出轿的男子,看上去并不老,华丽的装束,将他的尊贵昭然若揭,强大的气场逼着周围的人不敢直视。
那男子并未表示出对擂台的兴趣,他的眼不停的在扫视,知道停在濯月的脸上。濯月看着朝他走来的男子,他的目光中又震惊,愤恨,还有一丝的欣喜。
近在眼前,起初的变化不复存在,波澜不惊的眼里,剩下的是慢慢的恨意。那么浓厚的恨是濯月不能理解的,那是积聚多深才能有的情绪,毫不转动的眼,只是盯着,就能让人感觉得到。
濯月被盯的不自在,另一边的祈风也不舒服到爆,“都老头子了,还盯着年轻人不放。”
“行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靳良插嘴。
“就是知道才更担心,他万一脑子灌水,把濯月当替身绑走了,那就完蛋!!”
“滚,怎么可能?他现在想杀人都来不及,看那眼神,如果不是大庭广众,濯月都被他撕碎了。”禾堇在一旁说风凉话。
“闭上你的嘴!!”看见蔚羽迟总算是向慕容清走了过去,祈风也懒得和禾堇多说,领着几人就到濯月那边去了。
“正式比赛什么时候开始?”
“明日,今天下午是报名和分组时间。”
“最终还是决定要参加?”
“是。”
“好,我奉陪。”
一行六人没有在会场多做逗留,先行离开。
“濯月,我先回他们那去,晚点来找你,你好好休息。”
深深地看了濯月一眼,祈风跟着其余四人朝着小屋方向离开了。
“说吧,有什么指示?”五人相当熟悉,祈风露出那样的面容,一定是有些话要交代。
“恩,擂台的事,我不会亲自参与,欧阳和靳良去参加,务必保证濯月能够进入安全进入最后一轮。”
“什么意思?那我和渊晴呢?”
“如果消息是正确的,最后一轮的比试会定在山顶,没有见证人,活着下山者胜。你们有别的事情要去做。”
“刚才没听他们说有这个规定啊?”
“根据流云阁的内部消息,蔚羽迟在之前的打斗中都不会上场,最后一轮,他上山,只要对手活不了,他没有任何顾忌。”
“他真要濯月死?再怎么说也是他喜欢的人的孩子?”
“禾堇!这些事还不是提的时候,最后一场,我会代替濯月上山,有很多事需要你和渊晴去布置。”
“为什么不干脆参赛,阻止濯月打到最后?”
“濯月的责任心那么强,如果我阻断了他前进的路,他这辈子都原谅不了我,而且我身上的药性还在退散期的最后阶段,如果冒然出手,保不准真是没得一拼了。”
五人沉默,不是不知道蔚羽迟的实力,可是一切终究未知,不悉心安排,自然是还未出招就毙了命。最好,流云阁不要在中途有所动作,否则所有计划打乱,真不知能不能保命下了青风山。
13
祈风回到濯月的小院时,太阳已经有些西斜,那人一身白衫站在老槐树下,残红的光打在身上,美得有些不真实。濯月似乎在想心事,连自己走的如此近了都没有发觉。
“登记过了?”轻轻走到那人身后,环住那结实的臂膀,自己想要的也不过是这样的安宁。
怀里的人有片刻的僵硬,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才慢慢放柔,“恩,在等抓阄的结果。”
“你不亲自去抓?”
“谁抓都一样,对了,带你去个地方。”
濯月领着祈风一直朝着院落的后墙走去,四周越来越荒凉,祈风这才发现,原来濯月住的地方离青风派的外围只不过一墙之隔,看来濯月真的是独自一人习惯了,连住所,都如此靠边。
濯月搂着祈风,轻轻一跃,便过了那高墙。
落地之后,又是另一番景致,大片的树林,野花丛生,不远的地方尽然还有处亭子。
“这地方是你发现的么?以前是不是经常溜出来玩啊?”祈风想象儿时的濯月翻墙而过,寻觅闲暇的好时光。
“不是的,我是跟着师父来的,早几年,他总喜欢在这里沉思,我看过他泪流满面,痴痴傻笑,可是问,他从不说原因。这几年,他来的次数明显减少了,反而是我,有烦心事就喜欢来这里,没有人烟,就不会嘈杂。”
“是啊!我们过去坐吧!”
没想濯月却制止了他去亭子歇息的意图,“别去,亭子里积聚了太多伤心。”反手拉着他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沿着模糊可辨的小径,祈风跟着濯月走了好一会才停在了一处崖边。“我更喜欢这里,有熟悉的味道。”
“怎么会感到熟悉?”
“不知道,似乎在哪里见过,每次要想起来的时候,就会断了线索。”
“是吗?或许有些事不去探究,真相就会自动揭开。”
“也许是吧!”临着块巨石坐了下来,濯月示意祈风坐到自己身边,“这里连师父都没有来过。”
“也许他是不敢来!”
“什么意思?”
“呃……我是想说,或许你师父惧高,所以不会来这里。”闪躲着濯月疑问的眼,祈风暗骂自己多嘴,“啊!你刚才的意思是不是想说,我是第一个和你分享这里的人?”
“恩。”听了祈风直白的话,不好意思的将视线移到了远方。
祈风暗暗高兴,濯月真的把自己当成自己人了呢!
一时,两人都无话。
“月,我可以这样叫你么?”扳过对方的脸,祈风直直的看进那人的眼,“你可以叫我风。”
“好。”双手接触了脸颊有些发烫,未曾接受过的亲昵,硬生生的撞击着濯月没经过开发的心房。
“那叫一声来听听,月。”祈风笑,得寸进尺。
“……风。”
“哈哈!!”
“不要笑得如此放肆!”
“我还要更放肆呢!!”说着,就这贴近的脸,唇便黏了上去,细细品尝,体验谁说的瞬间永恒。吻乱了谁的心,谁的气息,谁的思绪。四周静悄悄的,只听见彼此的心跳,没有人来打扰,似乎这样亲吻下去,一切都会定格,造就这两人的永远。
永远有多远,没有人能给出答案,对这两人而言,一眼便是万年,一吻便是永久,这一刻,他们感受彼此,原来两个不同的个体也是能如此贴近,贴近到融合。
“月。”放开那羞红了脸的人,祈风暗自苦恼,坐怀不乱果然痛苦。
“恩?”濯月仍是没从迷茫中醒悟。
“我想收回我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什么?”
“我曾说过不愿意陪你发疯玩命,现在我想收回,因为我发现,不论什么我都愿意陪你去做,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濯月脸红,伴着渐渐隐去的太阳,竟是娇俏无比。
“月,你好美!”
“谁能比得过你。”
“我现在一点都不好看,所以……”
“什么?”
“再让我亲亲吧!!”
“你!!”
接下去的话语自然是淹没在亲吻中,几次三番,两人自然是动了情。年轻气盛的两人渐渐从巨石上滑落到草地上,然后滚滚滚滚到了树底下,只是亲吻,一直亲吻,终于有人受不了了……
祈风推开压在他身上,初尝亲吻美妙的濯月,“可以了吧,不做点别的什么?”
“做什么?”
“呃……□做的事……”
“可是?”
“恩?”
“男子之间……要怎么做?”濯月盯着那漂亮的眼,问出了煞风景的话。
“唉!”祈风有些丧气,“其实~呃~我也不会!”
一场欢爱缠绵就此打住……
两人决定回去好好研究,虽然这个话题有些羞人,却不得不去学习,是男人总是有需要的。特别是祈风说了有书戴在身边,两个人可以说是兴致高昂。当然,现学可是不会现卖,今天也就罢了。
两人回到屋里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放在桌上的饭菜已经凉透。
“去我们那儿吧!我把我的朋友介绍给你,以后他们也会是你的朋友。”
“好。”
两人迅速的向祈风原来的院落行去,还没有靠近,就听到里面在大声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