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市日]雪花升华----坑坑点点
  发于:2009年03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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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番谷眼中的哀伤却没有因此减弱。他很清楚,那场本不该出现的大火所造成的危害,并非只有黑崎一家承担。但是,他问不出口。惧怕知道全部实情。
“呐,小狮郎,去送送黑崎一护吧。”看到日番谷脸上不解的神情,市丸银笑眯眯的解释到,“他们今天就出发前往流放地了。”
倒不是蓝染著急,而是白哉他们著急。一旦火灾损失统计出来,压在黑崎家族上的罪责恐怕就不是流放那么简单了。所以,还是趁报告出来之前,定罪。一旦定罪,后续的罪责便不会再罚。天皇怕也是出於此等考虑,黑崎的流放决定,进行的极为迅速。短短两天功夫,一切就绪,只等著黑崎他们出发离开是非之地,离开众人的视线,等待时间的遗忘。
虽然市丸银清楚,以日番谷眼下虚弱的身体状况根本不适宜外出,而且京都毁坏的情况进入日番谷眼中又会带来更深的自责和内疚。但若是让日番谷继续躺在这里,那份自责和内疚依然能吞噬孩子的全部。
马车上,市丸银一直小心翼翼的把日番谷搂在怀里,以减轻马车震动所带来的不适。这样做的另一个目的就是避免日番谷坐起来看到车窗外,满目疮痍的京都。儘管市丸银特意选择了一条最遥远的路途,儘量避开了被大火涉及的城区。
事实上日番谷并没有要求看一看京都。似乎那个大火之夜唯一一次请求已经消磨了他全部的勇气。他只是很专心的听著市丸银天南地北的说一些不著边际的废话。
但是,街头那些零碎的议论还是传入他的耳中。从他不自觉的握紧手,到最终把脸埋入市丸银怀中可以得到最直接的证明。
市丸银很温柔的让日番谷躲到自己怀里,在他耳边慢慢的说些趣闻軼事,一边示意车夫加快速度离开闹市口。
出了京都,往西南走了几里路,马车停了下来。
“啊啦,小狮郎,我们到了。”市丸银摸摸孩子的银髮,伸手掀起一边的车帘。远远望去,看得见路口站立的十几个身影。其中,一护那头橘发分外醒目。
日番谷不但看到了一护全家,还看到了白哉和浮竹。看到浮竹时,他差点喊出声来,却还是阻止了自己。只要想到京都的大火,他就不愿意再见浮竹,更不愿意见到一护。即使指责他怯弱,也允许他躲在角落,自己舔食伤口。
“小狮郎,看到那个红头髮的傢伙没?和你一样是兵卫府的少尉,只不过隶属右兵卫府,是白哉的人。这次是他负责押送黑崎一家前往陆奥。”市丸银在日番谷耳边轻声说著,“白哉大人看来下了很大的功夫哦。听说陆奥守是白哉大人的亲信呢。”
那样就好,一护他们相当的安全。日番谷稍微松了口气。
“蓝染大人不会傻到想要杀了黑崎一护。”儘管对於日番谷如此重视黑崎一护不满,市丸银眼下却只想让日番谷放宽心,“天皇对於黑崎家的信任,不亚於对浮竹大人的信任。”
这句话可否理解为,蓝染也不会杀掉父亲?日番谷没有问出口。即使市丸银给了答案,他也无法彻底相信。决定权毕竟在蓝染手中。
忽然转身,日番谷难掩惊慌:“京乐大人呢?”本该在此刻最抢眼的民部卿京乐春水居然不在送行的队伍中。
市丸银有些迟疑。日番谷的眼睛瞬间灰暗无光。
“啊啦,不要胡思乱想!”市丸银有些心痛的看著日番谷,“京乐大人去弹正台了。”
“弹正台?为什么?” 弹正台,作为中央官职之一独力於朝廷之外,负责管理风俗,揭发左大臣以下不正行为的部门。身为民部卿的京乐春水没有理由涉及弹正台啊。
“弹正台的弹正尹涅茧利大人最近收到了一些检举京乐大人的告密信件,所以,京乐大人必须前往解释。”市丸银实在不愿意想起蓝染在大火之前要他送到弹正台的那封信件。他再怎么白痴也晓得,那封信到底写了什么。
若是说对黑崎的大火是临时起意,那对於京乐的告发则是蓄谋已久。要撼动没什么势力的京乐,对於蓝染而言是轻而易举的。京乐或许是白哉阵营中最容易应付的。
“啊啦,不需要那么担心,不是很严重的罪过。据说只是检举了京乐大人玩忽职守,好酒贪杯而已。”天皇是很重视对民众的形象的。所以对京乐的散漫不是很满意。此次的检举虽然构不成大罪,但是降职恐怕是在所难免了。
“……接下去……就是父亲了?”日番穀似乎是无意识的低喃声,让市丸银无言以对。
如果日番谷没有得到神降的力量,蓝染或许不会对浮竹出手。因为重病的浮竹还构不成什么威胁。现下,蓝染忙著在左近卫府和民部省安插自己的势力,还不会动浮竹。可为了确保日番穀所拥有的力量为自己所用,蓝染的出手只是迟早的问题。
“……走吧。”日番谷疲惫的靠回市丸银身上。眼前的送行还在进行中,白哉他们似乎有著说不完的话语,然而他却不想再看下去了。他很害怕,若是被发现他在远处偷看,那些重视他的亲人和朋友会如何想像。
放下车帘,吩咐马车回府。市丸银调整一下姿势,以便让日番谷躺的更舒适些。
“……市丸……”
“嗯?”
“……谢谢。”
市丸银低下头,有些惊讶的看著日番谷。可日番谷闭上眼睛,阻挡了市丸银探询的目光。叹口气,俯身亲吻日番谷的银髮。“小狮郎,闭著眼睛可不代表哭的时候不会被发现哦。”
“混蛋!谁哭了!”日番谷用挡著胳膊挡在脸前。
伸手移开日番谷的手,果不其然看到小傢伙眼中雾水迷漫。“啊啦,这个时候逞强可就一点都不可爱了哦。”
“不要说什么可爱!”他又不是女孩子。
“可是小狮郎是很可爱啊。”市丸银低笑。
日番谷扭过脸去,不看市丸银。
手指穿过银髮,轻轻的梳理。“呐,小狮郎,这个时候若是浮竹大人陪在你身边,会不会好一些?”有父亲在身边一起承担,担子或许轻些。
结果,湿热的水珠沾湿了市丸银的手指。於是,索性用手遮住日番谷的眼睛。“好啦,这样你也看不见,我也看不见了……”
日番谷伸出手,抓住市丸银的手,紧紧压住,抑制不住呜咽起来。
感觉著细细的热流一点一点渗过指缝,划过脸颊,消失在衣服的纹路间。市丸银一动不动的坐著,任由日番谷发泄自己的情绪。
其实,他是希望自己看不见日番谷的脸,才用手遮住的吧。看到小傢伙哭泣的样子,最先投降的恐怕是他。他不愿意自己陪著小傢伙一起伤心的画面出现。那份心情只能留在心底。不能给予希望就不要施捨过多的怜悯。他付不起。
狭小的车厢内,只有低沉的抽泣声。
等到车子驶上山路,市丸银拿开自己的手。马上就要回到蓝染的身边,不管是自己的怜惜还是日番谷的脆弱,都不能被他人察觉。看到泪痕未乾的脸,有几分疼惜。拭去孩子眼角的泪水,亲吻孩子的眉角、眼睛、鼻子、脸颊……
市丸银突如其来的温柔让日番谷不知所措,怔怔的由著市丸银的亲吻落下。疑惑而茫然的张大祖母绿看著猩红色里难得的温度。最后,唇与唇触碰的时候,日番谷也没有拒绝。
那个吻不带任何□的色彩,只是单纯的安抚。
就如同伤痛击溃了那个高傲的孩子,放下理智与责任,□面对自己的哀痛。市丸银在孩子的脆弱面前不觉的拿下面具。两颗都惧怕伤害的心,第一次开出了一道缝隙,彼此小心翼翼的互相触碰,似乎构筑了一道桥梁,达成了暂时的坦诚。
可是,这暂时的平和不能取代现实存在的事实。而他们也不是允许自己沉溺在假像之中的弱者。即使伤痕累累仍然要仰头前行。
当马车停下,市丸银抱著日番谷返回房间的时候,一切的柔和随著逐渐逼近的房间丝丝散去。即使没有蓝染在侧,市丸银的面具已然回到本该在的位置。
脆弱的桥樑在无声无息中坍塌,甚至不如一根髮丝坚韧。
“……若是……对父亲……能事先告诉我么?”当躺在床上的日番谷喃喃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触碰市丸银的底限。
市丸银怔了怔,眯起眼睛:“事先告诉你,你打算怎么办?”
日番谷默不做声。
“即便你想去死也没有这个机会。”市丸银突然恼怒起来,虽然脸上还掛著笑容,“只要蓝染他还没有丢弃你的力量,你就死不了。”即使瞭解,却不能认同。因为,那样的做法,等於是日番谷捨弃了他。代表著他不能佔据心的一隅。
“若是父亲死了,蓝染还有什么敌人?”日番谷睁开了眼睛,“蓝染不会触碰白哉的位置,不是吗?那他就不需要我的力量了。我的生死,他也不会看重了。”若是最后连父亲都死了,他就没有任何原谅自己的藉口了。
面对如此聪明的孩子,市丸银很是懊恼。他寧愿这个孩子笨一些,那样或许就不会考虑那么多是非对错,也不会把京都的大火全部揽在身上,而背负沉重的包袱。可是,市丸银也不曾察觉,这个孩子的迟钝。对於朦朧情感的迟钝。
即使彼此在对方心底留下了自己的影子,因为紧锁大门,不能沟通的心,只能一痛再痛。然后哭泣著,诉说为什么不能理解,却传达不到彼岸。
“啊啦,小狮郎,你忘记了蓝染之后还有我么?”市丸银不容拒绝的说,“蓝染捨弃了你的力量之后,就是我的事情了。”
只是在哀伤中寻求安慰的彼此,为什么衍生出贪婪,祈求彼此的回应,祈求等同的深度,祈求情感的质量。却在得不到的时候,诞生愤怒与不满。
“你……”日番谷愕然。
“小狮郎你可是蓝染送给我的礼物哦。”市丸银的手扳过日番谷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在我没有说结束之前,小狮郎你不能中断我们之间的游戏。”
“……游戏?”怒气盖过了疑惑,日番谷突然用力推开市丸银,强支起身子退到床的另一角,“混蛋!我不是你的玩具!”
“这个,得由我来决定。”不知是悲伤还是愤怒,不论那个方式正确与否,不管是否伤害彼此,只是想留下他。仿佛刚在眼前展现的温柔只是海市蜃楼的幻象。
“小狮郎,我可不想学蓝染大人,来提醒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哦。可是你最好记住,你的生死,不是你能决定的。不能违背。”
似曾接近的心,终於在冰冷的现实中退却。
日番谷嘴角浮现一抹讥笑:“我只是工具,是么。”
“令人愉快的共识。”市丸银笑容可掬,儘管他一点都不愉快。笑得太久了,已经忘却了其他的表情。掩饰太久了,已经不会展露真实。
“如你所愿。”
——TBC——

第十三章

紧接著黑崎离去的是京乐的降职。贵为民部卿,京乐春水的降职至少该留任京职。可是,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京乐竟然被任命为长门守。这与黑崎的流放已经基本等同了。
这个上諭下来后,浮竹和白哉很懊恼自己的大意,让蓝染钻了空子。倒是京乐不以为意,向天皇尚书辞行后,很快定下了出发的日子,瀟洒的离开京都赴任。
这些都是蓝染閒话家常的时候特意透露出来的。看得出来,蓝染心情不错。毕竟,留在京都里能够阻碍他前程的只有浮竹和白哉了。浮竹仍然病懨懨的,白哉做事滴水不漏,却是最不好应付的两个人。但是蓝染还忙於安插自己的亲信。难得的平和出现了。
蓝染每次都很客气的提醒日番谷注意休息,并且吩咐下人好好照料客人。似乎日番谷真的只是前来做客的一名贵宾。如此的礼数周到,让日番谷啼笑皆非。
自从上次不愉快的交谈结束之后,市丸银就此消失,一个多月不见踪跡。就如同他不曾出现在这幢宅邸一般。蓝染曾不经意的提及市丸银,似乎说是日番谷惹怒了市丸银。那语气不像责备,而像是冰冷彻骨的杀气。
日番谷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他现在的心绪并没有摆脱大火带来的纠结,只是沉淀於心底。若是遇到再次激荡,便会浮出水面,播散开来。
炎热的夏季也是日番穀放任自己的另一个因素。
上门復诊的大夫说伤口癒合的不是很理想,要他多加注意。他是没发现其他,只是知道,每逢雨天,伤口就会隐隐作痛,很不舒服。
不能再使用武力,也是蓝染对他格外放心的最大理由。他可以随意在宅子里閒逛,即使闯进蓝染的书房,蓝染却欢迎他坐下来喝杯茶。还饶有兴致的告诉他一些京都发生的趣事,甚至会传来一些关於浮竹的情况。
唯一让日番谷感兴趣的,也只有浮竹的点滴。
虽然能够直面蓝染,却还是在心底畏惧著随时可能到来的风暴。若是蓝染要求再度使用神降之力,日番穀不知道该如何应付。或许,闭口不言才是唯一的办法。但是,即使他闭口不言,也不能保证蓝染不会行动。单单蓝染自己提及的小动作,就已经大大削弱了浮竹和白哉的势力。
日番谷清楚,蓝染很快就会对浮竹或者白哉下手。有耐心虽然是蓝染的优点,但不代表他愿意错失良机。
抑或是他太过於专心,抑或是蝉过於吵闹,日番谷没有听见婢女的声音。直到婢女谨慎的在半米之内开口,日番谷才恍然大悟。
“日番谷少爷,蓝染大人请您去书房。”
这里的下人应该都明白日番谷的真实处境,却还是小心翼翼的把他当成贵客侍奉。蓝染的家教确实令人敬佩。
蓝染书房的距离不远。日谷谷走向书房。
一个近乎朦朧的身影突然在侧身出现。穿著普通的武士服,头戴斗笠。斗笠压得很低,几乎看不见脸。很少见到武士出现在蓝染的府邸。他就这样匆匆与日番谷擦肩而过。
日番谷却愕然转身,低喃。“一护?”若是说别人认不出那身装扮,日番谷不可能认不出那个熟悉的身影。
丝毫没有意识到这里是蓝染的府邸,黑崎一护根本不可能出现。日番谷忍不住跟著一护的身影,追了上去,看著一护匆匆进入一间屋子。没有犹豫,日番谷跟了进去。
瞬间物景转换。赫然印入眼帘的竟然是散发著熟悉气味的房间。那个坐在主人席位上,眉眼含笑的温和男子,正是浮竹。他微笑著欢迎一护的到来。
父亲。日番谷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忍不住伸出手想去触摸浮竹带病的苍白脸颊,却在触及以前,看到浮竹将脸转向身侧,笑著张口说了些什么。他却一个字都没有听见。
随著浮竹的视线看去,日番谷又是一惊。京乐!
捨弃了夸张的花色和服,改穿淡色商贾式样的,就连平日随意耷拉在脑后的长髮都服贴的梳理整齐。若非亲眼看见,决不敢相信这是京乐。
这样装扮的一护和京乐日番谷从未见过,就像是为了掩人耳目。而京乐和一护所露出的谨慎和小心,也是不常见的。他们不是已经离开的京都,分别前往陆奥和长门了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父亲的府邸?
难道是私自潜回?为什么要这样做?私自潜回是重罪,一旦被发现,会罪上加罪。他们到底在想些什么?
「……需要……支援……」
日番谷看著京乐嘴一张一合,即使凝聚全部精力,却也只能听见支离破碎的隻字片语。支援?什么意思?京乐此次回来的目的是什么?
「……力量不够……不足以取信……」
有些烦躁的看著京乐,日番谷终於听到了近乎完整的一句话。
「……你的签名……太政大臣……信任……」
太政大臣?日番谷突然记起以前父亲说过,父亲的恩师是位居从一位的太政大臣山本元柳斎重国。山本大人不仅是父亲的恩师,也是天皇的师傅。天皇对於太政大臣的尊敬和信任是任何人无法比拟的。而太政大臣对於父亲的宠爱和信任也是众所周知的。
看来京乐是想通过联名,请已经赋闲在家的山本大人重新出来,乙太政大臣的力量来扭转不利情况,对付蓝染。那么,父亲的决定就至关重要。
父亲是否签名,决定了太政大臣是否愿意出面,也决定了京乐、一护,乃至父亲和仍在位上的左大臣朽木白哉的荣辱福祸。
不过,看父亲的态度,父亲不介意一起联名。
日番谷松了口气。只要太政大人肯出面,就算天皇对蓝染再怎么信任,蓝染的计划就只能止步了。而且前次天皇想升任蓝染为右大臣,就是被山本大人阻拦下来。京乐和一护的情况还很难说,至少父亲会安全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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