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尽----天际湛白
  发于:2009年0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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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肠的脑袋突然抬了起来,眼里一闪一闪的像星星。
我说:“小肠,你误会了,你不是喜欢我,你是喜欢踹我。”
小肠的脸有点僵:“你当我是开玩笑?”
“难道不是?”
小肠推开我“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是不是开玩笑,你自己清楚。”
冷笑着又靠近我,“他比我好在哪?”
眼珠子转了一圈“难道是他能让你上?”
小肠腾的站起来,开始扯自己衣服“我也能”。
他穿的是衬衫,扣子不少,解到第二个的时候,怎么也解不开,用手一扯,扣子立刻就开线了两三个,脱下的衬衫用力甩到地上,又动手脱裤子。
我看着他,目瞪口呆。
小肠把自己脱的光溜溜的,内裤也没剩,扑上来开始脱我的。
我退了两三步“小肠,你疯了”。
小肠没回答,往前走了两步,继续脱我的衣服。
我没动,看着他脱,外套脱了后,里面是个短袖。
我说:“小肠,我是个同性恋没错,但这不代表,我对个男的就能发情。”
小肠的手停了。
我说:“小肠,你先冷静一下,你工作可能是太累了,脑袋不太清醒。”
说完,留下光溜溜的小肠,我回了屋,照了下镜子,红药水擦的满脸都是,眼睛还肿着。
都是一团糟。无论是今天这些事,还是我的脸。
那天后来小肠怎么样,我没看。
也没打算因为这个搬出去,因为我如果真的搬出去,那就意味着,我和小肠这个朋友,真真正正是玩完了。
冷静下来想一想,小肠说喜欢我,可能是真的。
隔天晚上,我想好了词,准备像小肠解释。
我敲了门,敲了好长时间还是没人应,只好自己推门进去。
小肠躺在床上,头像后仰,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搓搓手:“小肠,关于你昨天你说的那个事……”
小肠打断了我:“骗你的”。
“啊?”
“骗你的,你是傻子吗,还真信了?”
准备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又退了出去,从始至终,小肠连眼皮子都没抬。
我像个小丑,像个笑话。
全世界的人,都拿我取乐子。
有的时候命运就像一个大轮盘,轮过去,再轮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了同一个地方。
我这天回来的早,小肠早就嘱咐过,早点回来,要带我去吃顿好的。
我回来的倒是比他早,蹲家里玩了会连连看,他才到家。
他没进屋,直接晃个电话把我叫到楼下,我俩开车晃荡到城北的小区,我就乐了。
这是小肠家住的地方,小肠妈我知道,又温柔又会做菜,待我就像二儿子一样。
小肠开了门,等待我的却不是杭椒牛柳,小肠他妈和他爸,一个站在屋中央,一个坐在沙发上,气氛冷的就像拍悬疑恐怖片,还是日本的。
我的一句常叔常婶就这么卡在嗓子里。
走近一看,常婶的脸上还有眼泪不断的往外涌。
一见小肠回来,他妈的委屈立刻就如泛滥的洪水,本来似乎都有了好了的痕迹,小肠一进屋,他妈马上就哭出声了。
嘤嘤的哭了好长时间,“小肠,你爸在外面……你自己问他……”
小肠回过头,疑惑的看着他爸“怎么回事?”
他爸低下头“是我不对……”
“怎么回事?”
“也没多大的事……”
“怎么回事?”
“我和你何姨……和同事吃完饭回来的时候……被你妈看见了。”
一个拖鞋飞过来,直接打到常叔脸上,常婶激动的不行“王八蛋!你说清楚!你俩那是走吗!你俩都贴到一起了!”
小肠冷笑着:“畜生,”回头又和他妈说:“妈,离了吧。”
他妈正在哭的姿势,就那么僵在那里。
常叔慌慌张张的回过头:“我一时糊涂,再给我一次机会……”
小肠坐在他妈身边,晃晃腿“这么过日子还有什么意思?”
小肠妈不说话。
小肠说:“他俩都不一定在一起多长时间了。”
小肠妈的脑袋摇了摇:“你让我想想,你让我想想。”
出了门,我说:“小肠你太过分了,都是劝和,哪有劝离的?”
小肠白了我一眼:“你懂个屁!”
“小肠,我是不懂你家这些事,但是我知道,多年的相处,你妈肯定离不开你爸,你就把他俩这么活活拆散,谁也不能好过。”
小肠冲我立眼:“你他妈懂个屁!”
这饭是没能吃上,我俩去街边的烧烤店吃了一顿,天都全黑了,小肠闷头吃,估计还在琢磨刚才的事。
这顿饭我吃的很有罪恶感,边吃脑子里边浮现,某某报纸说,吃烧烤致癌,某某专家说,一串烧烤等于多少多少根香烟。
想的我头都大了,我喊:“服务员!再加二十串板筋!”
人这么容易死,不在有生之年多吃点,怎么对的起自己?
小肠默了一会,话匣子就打开了,我俩在一起永远不愁没话题,电影院出了新片,刘德华主演的,美国某个女星脸长成那样,竟然跑去整胸。
我俩永远有说的,天上地下,都有说不完的话。
直说到九点半,我剔了牙,我俩打道回府。
晚上洗完衣服上了床,上了小肠的床,我俩打扑克,打的眼皮子都睁不开,我还是坚持玩,我总是输,纸条子贴满脸,牌都要看不清。
觉得实在是坚持不住了,才洗把脸上床,沾了枕头就睡着。
上床前,小肠又说,“你明天早点回来”。
唉,老是这么早退,不知道奖金还能不能拿……
上午灌了一缸子热茶,中午同事凑份子吃鱼,我烦那个,就没去,下午的时候泡了袋方便面。
我等着晚上小肠请我吃好吃的。
进屋的时候小肠在沙发上坐着,旁边坐一个女的。
背面看长头发,直的,正面看大眼睛,脸白白的。
我上去就锤了小肠一下,“什么时候处的女朋友,也不支一声。”
女孩就笑,俩小小的酒窝,漂亮的很,和小肠绝配。
我沏了杯茶递给她“处多长时间了?”
小肠真是不体贴,连杯水都没倒。
女孩不说话,可能是害羞了,脸微微的向小肠那边侧。
小肠僵僵的笑:“没多长时间。”
小夫妻的羞涩样看的我好生嫉妒。
看小肠这模样,可能是定下来了,我真替他高兴。
我挽着袖子“既然是弟妹来了,我就该露几手。”
小肠低头,把唇抵到女孩耳朵旁:“你出去。”
我说“干嘛啊干嘛啊,我做菜能吃死谁啊。”
女孩愣愣的,没出声,小肠歪了歪头:‘我他妈的叫你出去。”
这下我也愣了。
女孩没出声,抓着包,慌慌张张就跑了,我想去拉,离的远,走到跟前的时候,人都跑没影了。
我关门:“你耍个屁啊,谁又招你了!”
小肠没说话,我摔了手中要接水的茶杯,热水迸了我一身。
憋气,天天这么不阴不阳的。
然后我的肚子就碰到了一地的茶叶水,反应过来的时候,裤子已经被扒掉了。
小肠手肘压在我上身,我挣了几下,没挣开,手撑地要爬起来,反到压自己右手一手玻璃片子。
小肠举着他那东西就要进,一点前戏都没有,当然进不去。
我惊出一身冷汗,喊的自己耳膜都发震“小肠,你疯了!”
小肠没说话,左右手各一中指,用手一撑那块,进去了。
我感觉我的后面已经四面八方的裂开了。
剪子绞肉是什么滋味?七八个剪子一起绞你肉,是什么滋味?
我用脑门磕地板,好分散一点注意力,我这才发现,燃辉以前对我是多温柔。
一下一下,死了算了。
如我所愿,不一会就没意识了。
醒来的时候是在床上。
有人躺在我后面。
不,是有头畜生爬在我后面,就他,也配当人?
小肠蚊子声蚊子气的说:“对不起。”
我下面到现在还他妈的疼,你说了对不起就能替我疼。
小肠结结巴巴的说:“既然咱俩都这样了,就……在一起了吧。”
我冲地下吐了一口:“你当我是几十年代的黄花大姑娘,让你上了就得跟你?”
后面又安静了,我想睡觉。
小肠不结巴了,理直气壮:“不和我在一起,想犯贱去燃辉那?”
我都这样了他还放屁,我翻身起来甩被子“你会说人话不?”
妈了个巴巴的,被底下我竟然什么都没穿。
小肠又结巴:“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
这么一坐,我底下更疼,小心翼翼的又躺下后,我不说话,忍疼轻点的时候,就睡了。
不睡能怎么样?和他打?骂他一顿?
有用吗?
打完骂完老天就能还我一个一起喝酒一起吃肉好了七八年的哥们?
我现在累的很,只想睡觉。
再醒来的时候闹表是九点,上班的时间早过了,我直接给我爸打电话,我说:“爸,四天假。”
我爸说:“又怎么的了?”
小肠还是躺在我身后,我也不管他能不能听见“有病了,发高烧,床都起不来,四天能好就不错了。”
我爸说要来看看我。
看我?看就露馅了,我赶紧说:“请了大夫,打完点滴了,烧退点了,只是没劲,躺躺就好了。”
我爸说,那你歇着吧,再发烧就给我打电话。
我闷声闷气的说了声好,就按了电话。
又想上厕所,慢悠悠的坐起来,本来想找个内裤穿,还是挺疼,就放弃了,怎么省事怎么来吧。
慢悠悠的回床了,小肠套了个背心说:“我给你做饭。”
我说:“不用。”
小肠急急的说:“再怎么和我生气也不能糟蹋自己身体,乖,我给你做粥。”
说完就要下床。
我面无表情的说:“喝完粥也是要拉屎的吧。”
都这样了,我也没什么羞耻心了。
小肠停了一会,套上外衣说:“我下去给你买牛奶。”
不一会噔噔的上了楼,提个袋子,往出一倒,乱七八糟一大堆牌子,水蜜桃草莓哈密瓜甚至还有豆味。
随便扯起来一袋咬开了就灌,饿疯了。
小肠爬床上看我喝了会儿牛奶,我不待见他,我说:“我要喝水。”
小肠滚去烧热水。
我不想让小肠照顾我,可除了小肠以外,我没办法让别人知道我这副惨样。
奶喝多了想吐,改喝豆浆,喝完豆浆,直接就吐了。
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记得我小时候得过一场病,医生说得忌口,前几天我还比较懂事,后来病房里谁一吃东西,我就狠命瞪他。
现在小肠吃个海棠果我都能瞪出眼珠子。
过了两天,我下面不抻的话就不大疼的时候,小肠说:“这么多天了,咱出去走走吧。”
谁跟你“咱咱”的?
不过在家呆着实在不好受,我还是套了件厚长袖和他出去。
现在立秋了,有时候很冷,我得多穿点。
我算看好了,我不心疼自己,就没人心疼我。
我俩绕着楼区慢慢的走,他说话我也没怎么听。
路过药店的时候,小肠说:“你等会儿。”
我站门口,看他进去,跟买药的女店员说:“我痔疮犯了。”
女店员笑了笑就去找药,小肠抬气右手摸着鼻子咬牙切齿的说:“是肛裂。”
那女的乐的更欢了。
出来小肠把药膏往我手里一塞,拉着我就走。
到家的时候我冷笑:“小肠你总是不上班会被开除的吧。”
小肠迾个嘴笑着说:“没事。”
傻子,我是不想在家的时候看到你,你以为我是关心你呢?
中午小肠做的鸡肉,忍不住吃了些,决定明天就去上班。
晚上我很早就睡觉了,晚上的时候回身,果然,小肠还是睡在我身边,我扯过被子,要去睡沙发。
小肠醒了,拽住我被子,说:“白白,我们谈一谈。”
我拉被子“没什么好谈的。”
小肠说“你眼里只有燃辉燃辉燃辉,你就不能看看我!”
我是夜盲,看不到他的表情。
小肠说:“给我机会,我们试一试好不好?”
我拎起被子,说:“你让我想一想。”
最后我还是没有睡沙发,小肠说,你睡这吧,我走。
然后他拎着枕头就走了。
我躺床上,想了一大堆。
平心而论,小肠对我真是不错。
好吃的好玩的对我从不吝啬,陪我逃课陪我买东西陪我上网吧陪我旅游陪我许多许多。
和他一起的时间甚至比燃辉还要多。
我想了一夜,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的翻陈年旧事。
第二天,我黑着眼圈,敲了小肠的门。
小肠睡眼惺忪的来开门。
我摇摇脑袋,我说:“小肠,我们试一试。”
喜欢男人的苦我吃过。
不被人接受的苦我吃过。
若他真喜欢我,视我如珍宝,我舍不得他受这份苦。
若他不是真喜欢我……
大不了我就再当一把傻子。
小肠兴高采烈的给我做了粥,出门我换鞋的时候,我一起身,他竟然亲了我一口。
热情的吓人。
上班的时候,偶尔有小肠的几条短信过来,什么“你还疼不疼啊?”“上班累不累啊?”废话的厉害。
象征性的回了两条,我就把手机调到静音,扔到一边。
心烦的厉害。
中午的时候,同事叫我:“你电话!”
怎么打到公司电话去了,我接了电话,是小肠,我在这边用脚趾头也能想出他在那边乐的傻样“白,吃饭了吗?”
我说没吃呢,小肠在那边立马接上:“我也没吃呢,咱一块吃去吧。”
抽什么邪风,我的单位是从家门出来往东走,他是出了门往西走,离的这么远,怎么能凑到一起吃?
小肠撂电话说:“就这样吧,你在单位等着,我去接你。”
我放下电话,隔壁的小王说哥你吃饭去吗,我说等会去,你先走吧。
坐在电话旁边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嘴上说接受是一回事,心里接受是另一回事。
小肠的车在楼下按了半天喇叭,我才晃晃悠悠的下了楼。
小肠笑着问:“吃什么?”
我说随你。
小肠直接把车开到一饺子楼,大厅的小姐笑着说,抱歉先生,没有座位了,有几桌已经快吃完了,是否介意再等等。
小肠扯着嘴角孩子气的笑:“白,咱在这等一等,我今天就想吃他家的。”
我说好。
迎宾小姐把我俩安排在一楼走廊的两个椅子上,然后不知所踪。
我俩聊了些公司的事,小肠说着说着,把手放上我的。
我手上像火燎似的烫了一下,赶忙抽开了。
小肠停下话,抬头看我,我笑着说:“别这样,外面这么多人呢。”
小肠的脸色才好看起来,低头将下巴抵上我肩:“等回家的。”
中午这饭吃的我七上八下,我一直在想,晚上回家,等待我的到底是什么。
小肠把我送回楼,期间碰到我爸,也是刚从外面吃完饭回来,我爸问:“晚上有没有时间?你李姨今天给你做了好吃的,回家吃顿吧。”
我说行。
晚上的饭吃的很开心,李姨做了一大桌子的菜,都倍好吃。
我爸喝了几杯啤酒,老人家脸都红了,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儿子晚上就留这住吧。”
我犹豫了好半天,还是说:“不了,衣服脏了,得回去换了。”
我爸就没再拦。
我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依旧是调成静音没变,期间闪了几次,没人接,又灭了。
刚一进家门,小肠就攀上我的肩:“去哪了?电话都不接。”
虽然我俩原来老是勾肩搭背的,但是他现在放在我肩上的手,令我不舒服。
非常不舒服。
我脱了外衣:“能去哪?回家了,手机上午开会的时候调成静音了,忘调回来了。”
小肠又和我说了一通话,然后大大的打个哈欠:“我困了,我们去睡吧。”
去厕所的时候又回头和我一声:“别睡你那床了,挤的慌。”
我皱着眉说:“我不困,你先睡吧。”
又看了好长时间电视,直到眼皮都支持不住,才回了屋。
没敢回自己屋,小肠的话说的够明显,就差直接说:“你睡哪,我睡哪。”
小肠的床是一米五的,我的被子枕头早被拿过来了,蹑手蹑脚的上了床,却仍是觉得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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