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朝大海 春暖花开----鬼子来了
  发于:2009年03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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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勤劳的申老爹,蜷着裤腿,在菜地里进行犁䎬运动,家里的萝卜长势喜人,绿油油的缨,白嫩嫩的萝卜,让申冬生感觉见到了亲娘。
还没到地头,他就把长袖挽起,刚下苗的蕃茄,需要好好地浇水,细嫩的绿芽摇曳起舞,如同一群需要宠爱的孩子,争先恐后地等着家长的宠爱。
爸,我来了,轻快的语气,显示着主人极其高兴的心情。
哦,快把番茄的水浇了,天不早了。
农家的地头,一般都会挖上一个蓄水的土塘,方便浇水。申冬生挑起两桶水,额头细密的汗水,憋得通红的脸,咬紧的牙,都显示着农活并非他的强项。
老爹静静地看着,默不作声。
自家孩子的斤两,当父母的最清楚。这孩子,真的不应该生在农家!
心里暗暗地叹口气,申老爸朝着申冬生的拱起的后背看了好一会。
你回家去做饭吧,我一会就回去了,水还是我来浇好了。
等我干完了就回去。
洒出的水,在阳光的斜射下,闪着亮晶晶的光泽,很是悦目。
不用了,你回去吧,啊。
……
申冬生知道:老爸是怜惜自己不太擅长农活的身体,他默默地放下肩头的扁担。
肩头有点酸疼发胀。
兴奋的情绪,在自不量力的劳作里,就这样消失殆尽。
孤高自傲的另一面是什么?也许是隐藏着极度自卑。
申冬生就是这样的人。
在柳树村,所有的文都知道:申家的混小子不是那个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小农民一个,他有他的目标和追求,当同村的男孩子们在玩着打陀螺,下河抓鱼时,他在家里专心读书。
如果不是申妈妈的突然病故,也许,申冬生应该在城市的大学校园里,享受人生。
可是:如果终究只是假想。
他的命运,也许就只是在红星乡的小学里,辛苦一生。
如果命运再好点,也不过是头衔从民办教师变成公办教师。饭碗从泥的到铁的转变。
真正的未来,在哪里?
甜蜜的生活,感觉好遥远!
睡在床上,仰望着窗外的星空,他陷入迷茫。
对未来,对幸福的迷茫。
天幕,将白和黑慢慢转换,日子重叠着日子。申冬生迎来了一年一次的暑假生涯。
4
暑假,是所有孩子最期盼的日子。没有了学习的压力,还有了许多好玩的东西:下浅海玩耍,海边摸贝克,沙滩上踢球,等等。
海边的孩子,生来有着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豪情。
当申冬生窝在家里备课的时候,文腊生正在太阳的炙烤里,下田插秧。
豆大的汗滴,顺着雕刻般的下巴滴入泥天,砸出一个个小水花。被阳光宠溺的板栗色皮肤,结壮而性感。
你干完了就回家去,你那麻将妈要你给她带几根冰棍回去。
林天喜站在田埂上吩咐着,说道文老娘,一脸嘲弄。
好你个崽子,老子的老娘是麻将娘!你那天天喂猪崽的娘就是猪崽娘了!妈的,真没礼貌!
去你的!不理你!我去杨树村的老师那里补课去!
喂喂,等等,你说你那老师……
我老师咋了?他可是好老师呢。
你那老师叫啥名儿?
这个嘛,我没义务告诉你.除非……
除非啥?你小子,开始学着调人胃口了,这也是你老师教的?
除非你给我买两根冰淇淋,我就说。
那……你等着。
不到半小时,林天喜就捧着快要化掉的冰淇淋,出现在申冬生家的门口。
补课,其实就是在老师的监督下,认真地完成暑假作业。对于农村的孩子,远没有城里孩子的那些培优,培训之类。
农家孩子的乐趣,在大自然的各种事务中,独立成长;而城里的孩子,却在电视,网络的虚拟世界里,想像快乐。
做完了,老师,我们去海边玩吧。
那要看你的速度和效率再说了。
架不住孩子缠人的请求,在太阳最后的疯狂将天际的云彩染上一层红红的花边时,申冬生慵懒地来到海边。
海边,风很大,腥腥的,凉凉的。吹在脸上,很是舒服。
申冬生卖力地呼出一口气,仿似要排出心里所有的郁闷。伸出双臂,迎接海风的拥抱。凌乱的头发,在海风的抚摸里,让他那秀气柔和的脸,更加增添了一份妩媚。
老师,老师,我去摸蚌壳了啊。
好吧,风很大,小心点。
转瞬间,孩子已经没了踪影。
林天喜!林天喜!
呼唤的声音,没有回应。
申冬生心里有点慌乱,可是,空旷的海边,哪有孩子的身影?
踩着软软的沙,申冬生一步一个踉跄,眼睛快速地,在其他玩耍的孩子身上过滤。
孩子,不见了?!
5
海边,一波一波地涌来享受凉爽的人。其间也有郁闷的文腊狗。
那个沈媒婆,今天又来家里推销她手上的姑娘了。
你给老娘好好看看,这次一定要抬起头,要不然连人家脸长啥样都没看清。咱家每次可都是给沈媒婆信息费的。
文老娘咆哮的音调震得打盹的看家狗,溜得老远。
那可不是我要她来的,你吃饱了撑得慌。妈,咱能不能……
不能!你小子要是再赶看不上,我就随便抓一个来,把你和她生米煮成熟饭!看你还拗不拗!
你真是……你可是我亲妈呀。哪有亲妈强迫儿子的?
你还记得我是你妈啊?我要抱孙子,你快给我整一个出来!
……
可是,今天的那女孩……唉!不敢恭维啊。
海风温柔地吻着文腊狗近似黑炭的脸,垂下的眉毛下,一双滴溜溜的眼睛,在一个白色T恤的身影下,猛然定格。
林天喜的申老师来了。
你见着林天喜没有啊?
咋了?他……
不见了啊,我找了好一会儿,也没见。
别急,他是土生土长在海边的孩子,不会有事的,我们再找找吧。
真是急死了,要是他有个什么事,我怎么和他父母交代啊。
憋在喉咙里快要出来的哭腔,暴露着申冬生此刻急切的心情。
不要急,不要急。咱慢慢找……
当太阳即将落入海的地平线时,让申冬生焦急的主人公终于现行了。
原因嘛,就是捡蚌壳忘形跑远了。
气得申冬生漂亮的脸差点拉到地上。
还不给你老师道歉,他都急死了!
文腊狗看着申冬生快要急红的脸,冲着小崽子一阵狼嚎。
小崽子的乖巧,瞬间让拉长的脸改变形状,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可是,今天真不是申冬生出门的黄道吉日,在回去的路上,穿着拖鞋的脚被一块隐埋在沙地的破瓷片划开了。
红殷殷的血,瞬间流过白皙细长的脚板。
正常的双腿落地运动,最后成为残障人士的独立行走。
紧闭的嘴唇,显示着伤口的疼痛程度。
一个横起,申冬生被动地落入怀抱。黑黝黝的脸上,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你……干嘛?
送你回家啊?
不要!快放我下来!
不放!你那脚还在流血。
你……小心让人看见。
怕啥?小心眼!我说……我是不是认识你啊?
咋会?我不认识你!
你身上的味我咋闻着有点熟呢?声音呢,也好像在哪里听过?
你属狗啊?还闻味?
你他妈的骂人?
骂了又咋样?难不成想打我?你……快放我下来!
就不放!老子摔死你!
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人啦?
当然,最后,申冬生还是完好一人,只是,无法回家的脚,最后在杨树村的医护室里进行包扎。
纱布缠了厚厚的一层,更加无法走路。申冬生就这样强制性地被抱回文腊狗的家里。
沿路的注目礼,是一个接一个。羞得申冬生的脸就像将要采摘的红番茄。
文腊狗只是憨厚地冲着每个人憨笑。
6
文老娘的大嗓门,在院门口发挥着十足的宣传作用:妈呀,我的天啊,我儿子女的还没抱上,倒还先背回一个漂亮男的了……
把个申冬生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妈,你就不能小点声,真是的……
受伤的只是脚,可是,小子啊,你脸咋红得如煮熟的螃蟹?
回家,回家,我要回家!
叫嚣的声音,仿若文腊狗是绑架的坏人。
我不会留你的,只是让你歇一下,算是替小鬼做个人情,你鬼叫个屁!
你他妈的,老子不劳你费心,我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好……好……搞得老子成了qiangjian你似的。
看着文腊狗拿出电话,申冬生猛然想起那个在海边寻找电话的莽撞鬼。
原来,真是旧交啊。
妈,你干嘛,在家里还打电话,真是的!
儿子啊,你这朋友有对象吗?隔壁大妞家的娘要我问你,二妞的对象还没有,你能不能和他说说?真俊的孩子啊……
妈,人家和你儿子还不熟的,怎么好意思问?
还不熟啊?不熟你会背回来?
我……
当然,文老娘的那个要求,他就是没有提,他有点说不出的感觉,舍不得?还是怕那个别扭的人给他难堪?
两点,应该都有吧?他不得而知。
夜幕铺天盖地,包围着闷热的天际,申冬生架不住文老娘那豪放的热心,留在文家吃了一顿尴尬的饭。
其间,惹得几个女孩在门口不间断的张望。
回家的路,显得漫长,文腊狗充当了他的拐杖,让他很不自在。
路上,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时间却感觉得流逝得很快。
不到两天,杨树村的瞎子都看见:流氓文腊狗有一个长得很标致的朋友,还是一个有墨水的。
不到三天,柳树村的哑巴都听说:痞子申冬生有一个长得帅气的朋友,还是一个环境不错的。
乡村,什么传的最快?当然是媒婆们的嘴了。
萤火虫翻飞四处,让寂静的夜晚有了生机。
申冬生仰望着天空里遥远的星辰,想起了文腊狗憨憨的笑,黝黑棱角分明的脸,和身上那让他熟悉的味道,那是流汗的男人味道。
申老子在隔壁秦家和秦大爹楚河汉界的地盘上抢得你死我活。
农家人,自有农家人的乐趣。
文腊狗在月黑风高夜,来到了申家的房子前。
我……
看见在灯下下棋的两个人,想问,又不知如何开口。习惯地搓搓双手。
你找哪个?我家的大花?
秦老子的大花尚待字闺中,想找女婿的心情,比谁都急切。
不是,我找……
你小子快说,不找大花找谁?莫影响我们下棋!
我找那个申家的……
你找申痞子啊,他在家不?
秦老爹问着低头思考的人。
我这车……怎么就会被你小卒给吃了呢?……你说啥?
他找你家痞子,真稀奇!痞子还有这样一个朋友?
哦,冬生啊,在家呢,你去吧……我的帅啊……
文腊狗在忐忑不安中,跨进了申家并不宽敞的堂屋。
申痞子,申痞子……
谁叫我?
申冬生撒着欢儿地从房里出来。
哦,你真叫申痞子啊,有意思……
你妈的,跑家来喊老子外号,你吃饱了撑的啊。
不是不是,我才听说呢,我来找你。
找我干嘛?老子要睡觉,滚!
我大老远的来,你就不让我喝口水?
回家喝去!老子家里没有!
可是:在眨眼的功夫间,一杯水就递到文腊狗的手上。
咱俩去殴鳝鱼去吧,天热,睡不着啊。
要去自个儿去,我累了,要睡觉!
真是……那我也要睡!哪间是你的啊?
你回家睡去!
不理那人赖皮的脸,回到房里,看着书桌上的闹钟出神。
好半天,听见没了动静,跑出来,空无一人。
爸,那个找我的人呢?
那个小子啊,走了啊,临走,还给我一盒云烟呢,你抽不?我给你抽一根?
不抽!
疾步回身,闪回房间。
真是的!不抽就不抽,干嘛赌气啊?……老秦,你闻闻,好烟啊,这辈子还没抽过呢.
你家痞子脾气越来越大喽,看来你这老子的威信快要没了。.
他敢!就是进了中南海,我也是他老子!
7
儿子啊,你和那个申美人说了没啊?大妞家娘问了我三次了。
咋是申美人啊,人家是男的咧!瞎起外号!
长成他那样的,不叫美人真是浪费啊。他要是女孩多好啊……
八月,迎来了一年里最热的日子,也迎来了农家收获第一茬稻谷的日子。
申家因为劳力有限,只种了基本的口粮,所以相对而言,不算很忙。
申冬生揉揉有点发酸的后背,望着晒在田里的稻谷,犯起愁来:申老子昨天替人犁天,崴了脚,在家休息呢。可是:天快下雨了,这割好的稻谷一定要在今天收回去啊,两个人配合才能做的事,自己一个人怎么可以搞定?
天边的乌云,压得越来越低,一场大雨,就在眼前。
一个人,将稻子一抱抱地收起,收完一排捆一排。
汗水流过脸颊,滴在稻子上,瞬间没了踪影。
一个身影,出现在田埂的一头,申冬生压抑着心里的欢喜,装着没看见,依然做着自己的事。
喂,我来帮忙呢,要不?
不要,回去!
真是的!好心当成驴肝肺!那我走了啊……
你……快帮老子来捆稻子,天要下雨了,你让老子下半年喝稀饭啊!
真是别扭个啥劲儿啊,你个痞子!
文!腊!狗!你要是在叫我痞子,信不信老子踹死你!
好!不叫!不叫!叫你申彗星行了吧?
乖!这还差不多!文政赫!
最后的收尾工作,就是颗粒归仓,申家的稻子,最后的一批还是被淋了雨。
可是,两个人,也成了落汤鸡。
雨水,汗水,混合,滴在脸上,流在身上。
湿透透的衣服,贴在身上,若隐若现的身材,精壮黑黝的,是文腊狗;瘦削白皙的,是申冬生。
快回家吧,痞子,让你朋友也回家洗洗,看你这两孩子,真是……小心感冒啊。
申老子跛着脚,拿着两把伞,来到粮仓。
嗯,好,爸,你先回去吧,我堆好谷堆,就回。文流氓,你快把那堆给我压平些,不然会滑下来。
你这孩子,人家帮咱家忙,咋就是流氓呢?……我走了啊。
一把伞,倚在门口,静静地滴着水。
小心!
话音还没落,文腊狗就被惯性,一捆谷子,将他滑了下来。
下面低头捆扎散落稻谷的人,被他压在了谷堆里。
毫无预计的场景,在瞬间上演,对上的是两人惊魂未定的眼,和流下的汗水。
看啥看?不认识啊?
不是,你真好看,我妈说的,申美人,嘿嘿。
去你妈的,还申美人!老子讨厌这个名字!
没,我就很喜欢……你头上有汗。
拿起衣角的一角,想替他擦擦。
可是,衣服太短,露出了皮肤。
你干嘛?我不擦!
脸上红晕一片,在汗水和雨水的映衬下,有着魅惑的味道。
我……
天太热?想法太邪?还是,情不自禁?
不知道?
舔舔有点干涸的嘴唇,文腊狗一个蛮力,申冬生就倒在了谷堆的一角。
颤抖的手,显示着文腊狗毫无经验的亲密动作。
脸上的汗,有意地无意地,被粗糙的手,一下一下地擦着。
想要奋力挣扎的人,却无法摆脱铁钳般的手臂。
别……别动……让我闻闻你身上的味。我……
想死你了……
你个文流氓。老子……
别动!别……我快受不了……
别压着我,我要起来,你他妈重死了。
痞子……
干嘛?
你想我没?
我想你?有病啊?
我看来真的有病了……
怎么了?你有啥病啊?
我不想相亲,我看见那些女的,就想到你身上的味儿了,你说:我是不是有病啊?
这……不知道!
痞子,
又要说啥?
我想亲亲你,行不?真的……我好像喜欢你了……
你……一个男人有啥好亲的!
你就成全我一次吧,以后,我一定不再想你了……
你敢!
我敢什么啊?
你敢不想我!
这么说,你同意了?……
唇齿之间,是清新冷冷的味道,
眼波流转之间,是诱惑的光芒。
辗转流连,彼此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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