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途----秦人秦鬼
  发于:2009年03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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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夏”晚上躺在床上,李念叫着。韩夏要照顾的同事已经回了家,韩夏拜托他帮自己多请两星期的假,没了地方住,韩夏就搬过来跟李念一起住在那个小隔间里面。“嗯”韩夏应着,“你北京去完还想去哪里?”李念问到。韩夏呆住了,他闭上眼睛“我还没有想好呢!睡觉了,困死了”翻了个身,韩夏不再说话,李念也不再吭声一片沉默,而门外的蛐蛐儿叫的正欢。

第十二章

第一次坐火车,李念激动的要命。明明是下午六点的火车,李念硬是拉着韩夏中午一点钟就出了门,“小念,去那么早要干嘛啊?”韩夏苦叫着,“外面那么热的”李念扯着韩夏往外走“我还没去过火车站呢!我们早点去嘛!”“呃~”韩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外面烈日炎炎,两个人坐着晃晃悠悠的公交车,一路上就听到车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刺耳的声音听的李念一阵阵的发毛,戳了戳韩夏“韩夏,你觉不觉得这个声音很刺耳啊?”。韩夏奇怪的看着李念“我觉得还好啊!你觉得很难听吗?”李念点点头,韩夏想了想举起了双手掩住了李念的耳朵“这样是不是好一点?”,“那个,那个”李念脸红到了脖子根“韩夏,那个我自己捂吧!”,韩夏放了手下来“哦!”李念举起来了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看着窗外的建筑一座座的向后远去。
“原来火车站是这个样子啊!”李念声音里止不住的失望,韩夏揉了揉他的脑袋“看,我说不用这么早来吧!”李念撇撇嘴,满脸的不乐意“好了,我们进去吧,站在这里晒的很。”韩夏拉着李念走了候车大厅,李念跟着韩夏走了进去,是没有外面那么晒了。“好了你坐着啊,我出去一下”“你干嘛去啊?”李念有点紧张,这里人多的要命,要是等下韩夏找不到他怎么办啊!“我很快就回来的,放心放心”韩夏说着,让李念安心。李念点了点头,韩夏转了身出去了。李念这才左右的打量起来人很多,几乎每个座位上都坐着人,李念看了看墙上的钟,现在才两点半,想了想还要到六点多才能走李念不由得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那么着急,非要这么早的来。
远远的看到韩夏进了门在四处乱看着,李念站了起来招了招手,韩夏看到李念笑了开来,急急忙忙的就走了过来。待走近之后才看到韩夏手里掂了两瓶汽水“我买了高橙”,韩夏把手里的汽水瓶子递给李念,“大中午这么热的”韩夏抹了抹头上的汗,“我有手帕”李念拿出来自己叠的干净整齐的土布手帕给韩夏,韩夏接了过来不过还是没有用“你手帕是白的,会擦黑的”,“没关系,你用吧!”李念笑了“我还有呢!这块送你”。韩夏心里窃笑着,小声的咕哝着“定情信物,嘿嘿”,“你说什么?”李念看着笑的一脸诡异的韩夏问着,韩夏赶忙收起来自己的笑脸“没什么,快喝吧!”。
李念打开汽水瓶,听到长长的一声放气的声音,李念轻轻的抿了一口,“好喝么?”韩夏问着,一脸的期待讨好的神情,小心翼翼。李念点点头“好喝!好甜!”,看着李念的样子韩夏觉得自己心情好的不得了。两个人坐在那里一口一口的喝着手里的汽水,“韩夏,你真好!”李念看着脚前的水泥地,那上面看着有水渍,一大片倒在那里。韩夏笑了笑“我一直都会这么好的”,李念抬起头看着韩夏,直直的看进他的眼睛里,好像这样就能看到他的心了。韩夏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唇角勾起了一丝温柔的笑。
“韩夏,我有点困”李念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着,韩夏把手里的包放在了李念旁边的一个椅子上,让李念枕了睡着,自己也靠着椅背打着盹,不敢睡的太实,怕耽误了火车一直在看着候车大厅的那个大挂钟。李念很快就睡着了,韩夏一直迷迷糊糊的时不时的看一眼时间。看着时间快要差不多的时候,韩夏推了推李念“小念,小念”李念迷迷糊糊的答应着“怎么了?”“起来了,快要上车了”韩夏说着,李念一听来了精神“噌”的一下就坐了起来。“要上车啦!”李念高兴的站好,拎好了自己的包“我们要先去检票”韩夏带着李念去了检票口。
大家都很有秩序的拍着队,一个一个的往前走检票着。李念看着检票员拿着那打孔机“咔嚓”一下就给车票打个孔,李念觉得新奇。到了火车旁边找车厢号码的时候韩夏要看着李念,避免李念一会不知道又被什么东西吸引的不走了,就这样拉拉扯扯的两个人终于上了车。李念跟韩夏开始去出人生的第一次远门。

第十三章

李念第一次坐火车,高兴的跟什么似的。硬座坐着还是不怎么舒服,晚上困的要命,却没有地方睡觉,最后还是靠着韩夏的肩膀睡着了,虽然最后睡的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是梦是醒。一到了北京,两个人带着自己的包走在北京的大街上,北京很大,韩夏和李念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流觉得有些慌乱。韩夏李念看了眼面前的大街之后两个人又相互对看着笑的有些窘迫又有些开心。韩夏带着李念两个人乱七八糟的穿着大街小巷,最后找到家招待所住了进去,先是美美的洗了个澡再睡了一觉之后,觉得精神了不少,于是两个人的北京之旅则是正式的开始了。
两个人先开始一日游的去了长城,李念转着转着突然冒出来一句话“这还是我们秦人修的呢!”,韩夏听着好笑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小孩才好,这典型就是我们家以前富过的心理嘛!揉了揉他脑袋。去了颐和园,看了圆明园,李念韩夏两个人玩的不亦乐乎,该去的地方是一个都没有落下。两个人晚上躺在床上说着白天去玩过的地方“我们明天去故宫”,韩夏说着,一时间有些沉默,因为两个人都知道这是他们的最后一站,去过故宫之后就要回家了。“你不是那么想去看天 安 门的么!”李念故作轻松的说着“明天就能看了。”韩夏没有吭声,李念也不再说话,两个人都在假装自己睡着了。
一大早起床两个人在门口的大街上买了早饭,提着提包就去了故宫,在天 安 门前面的广场上,很多人在支着摊子照相“我们也照一张吧!还是快照呢!”李念点点头,“师傅照相”照相摊子的师傅赶忙招呼着,两个人在天 安 门前合了一张影“师傅这什么时候能取啊?韩夏问着“同志,您呐下午过来拿就成了”“师傅能洗两张吗?”韩夏问着,“成,不过得加钱的”“加钱就加钱,那我下午取照片的时候给钱”“成,这是票,同志您拿好。”韩夏收好那个小票,仔仔细细的折了起来,装在了的确良白衬衫的胸前的口袋里。
故宫的确是很大,两个人看的不亦乐乎,突然李念转过头来说了一句“我听说大明宫是故宫的十倍大,还有未央宫,建章宫,甘泉宫可都比故宫大的”,韩夏哭笑不得,这小孩,怎么又犯混“小念,我说那大明宫再大也早烧没有了,未央宫那什么的早都没有了那可是汉唐的宫殿,再大也看不着了啊。”李念撅起嘴一脸的不高兴,不住的嘟囔着“我说的可是事实”“好好好,是事实”韩夏还真是拿李念没有了办法,捏了捏李念的脸笑的开心。从故宫里出来之后已经是傍晚了,太阳都跑到西边去了,韩夏到照相师傅那里取了照片。
两个人回了住的招待所,那个招待所是团中央办的,在半地下室一样的地方,有些潮湿。一个房间里面有两张床,韩夏和李念在招待所门口的小饭馆里吃了一顿晚饭。那个小馆子是个东北人开的,味道一般,但是分量十足。两个人吃好了回了住的房间,韩夏把今天照的相片拿出来,取了一张用纸包的好好的给了李念,李念接了过来放在包的最里面,小心的夹在干净的衣服里面。晚上洗过澡,两个人躺在床上,一直都安静的要命,韩夏一直面对着墙壁,几次想要转过身跟李念说话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韩夏终于忍不住转了身,却吓了一大跳,只见李念就站在自己的床边上。“小念,你干嘛啊?”韩夏问着,李念坐在了床边上狠了狠心脱了上衣就躺了下来。韩夏像被开水烫了一样跳了起来“小念,小念,你,你这是在干嘛?”说话都没有了利索劲。“韩夏,我们在一起吧!”李念躺在韩夏的身边扯着他的胳膊,韩夏觉得自己出现幻觉了,李念看着他呆坐着又扯了扯他胳膊。韩夏终于缓过神来转过头看着他“小念,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韩夏不确定的问着李念,“我知道,我说我们在一起吧!”李念又坚定的重复了一遍,韩夏有些不敢相信“小念,你,你”李念不耐烦了“你到底要不要?”韩夏吞了吞口水,终于艰难的说了一句话“要”。
韩夏捏着李念瘦瘦的胳膊,李念闭上眼睛,颤抖的眼睫毛出卖了李念的紧张。韩夏终于吻住了李念的唇,辗转吸吮着,韩夏的心一辈子都没有跳的这么快过。韩夏的手轻轻的抚摸着李念的胸膛,瘦瘦的身体,几乎可以看到肋骨。韩夏低下头轻轻的吻上了李念的胸膛,轻轻的舔 吻着李念手术后刚刚痊愈的那个疤痕。李念的手握着紧了又松开,松开又握紧。韩夏虔诚的好像在膜拜一件圣洁的宝物。温柔的进入,轻慢的摇晃,李念咬着韩夏的肩头努力的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粗重的喘息声回响了一屋子。

第十四章

小念,小念”韩夏叫着有些失神的李念,李念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小念,我带你去洗澡”韩夏抱着李念去了浴室,浴室在房间的隔壁,只有淋浴。还好是半晚上没有人回来洗澡。韩夏抱着李念慢慢的冲洗着,洗干净之后又抱回了房间。放了李念在床上拿了干净衣服出来,看着李念实在是累的没有了半点力气,韩夏便帮他穿好了衣服。躺在了李念的身边,半晌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渍。
“小念”韩夏叫了一句“嗯?”李念转过头来看着他,眼睛深的看不到底,仿佛都能把人吸进去一般。“你,你,你”韩夏你了个半天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个什么囫囵话来,李念突然微笑了起来“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会这样对吧?”,一句话出来李念跟韩夏脸都红成了煮熟的虾子。李念想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一般的转过头,韩夏有些紧张的看着他“韩夏”李念开口叫着“之前,我一直不知道对你是什么感受,说是朋友的话你跟群哥、晨哥不一样,说是兄长的话可是对你跟对我哥还是不一样。看不到你我会失落会想念,可是看不到哥哥我不会,看到你我会高兴会老想要跟你在一起,可是对哥哥我不会。我一直很矛盾不知道对你是什么感受,直到你那天晚上的那个吻”听到这里韩夏的脸瞬间的更红了“你那个时侯醒着?”“嗯”李念点点头“我疼成那样了,怎么可能睡的熟嘛!不过就是那个吻,让我明了了我的心情跟你其实是一样的。”李念看着韩夏的眼睛流光溢彩。
“韩夏,这句话我只说一次,你要好好听着。”李念的表情严肃而又认真,韩夏看着李念,不知道他会说什么。“韩夏,我喜欢你”李念说的无比的清晰,韩夏心里一跳只觉得满心满眼的欢喜都炸开了一般,哗啦啦一下子黑夜化了白天一般,两只手自发自觉的揽上了李念的肩膀,下一刻李念就被韩夏紧紧的抱在了怀里,韩夏抱的紧紧的恨不得把人揉进自己的怀里。“韩夏,我要被你勒死了”李念在韩夏怀里闷闷的说着,韩夏这才稍微的松了松劲。李念好不容易喘了两口气,两个人看着对方都傻呵呵的笑了起来。
“韩夏”李念说着“你等着我考上大学之后,就去找你”,韩夏咬了咬下唇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李念笑的开心“我去圆我们两的梦”,李念伸手抚上了韩夏的面庞,慢慢的靠了上去,两个人又慢慢的吻了起来,缠绵的仿佛要融化掉一般。两个人并排躺在床上,紧紧的握住了彼此的手,李念突然想起什么事情,急急忙忙的爬下床。“小念,你干嘛呢?”韩夏奇怪的看着李念一拐一拐的走着路,跑到储物的柜子里拿出来了提包,又掏啊掏的掏出纸和笔。一拐一拐的走到床前“给”韩夏接过来,茫然无措的看着李念不知道他要让自己做什么“把你的地址写上去,我回家给你写信啊!笨蛋”,韩夏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笑的傻兮兮的,爬在床边一笔一划的写的工整。
李念拿着那个地址“奉先矿务局,你家在奉先住啊?”“嗯!怎么了?”韩夏问着。“没什么啊!奉先那里可有唐明皇的皇陵呢!”李念低头仔仔细细的折着那张纸“怎么你连这个都知道啊!”韩夏有些惊讶,李念笑的开心把那张纸跟照片一起夹在衣服的最里面。“明天,我们几点的火车?”李念问着韩夏,“明天下午两点的”韩夏回答着。两个人静静的抱在一起,都不想让明天的太阳太快的升起来,可是明天总是很快的就会到来。
两个人坐上回程的火车,路途有些漫长,可一点点的碰触都会让彼此的心狂跳不已。甜蜜的,羞涩的,喜悦的的旅程。火车到站的那一刻,李念突然转过头来“韩夏,我不考大学了!”,韩夏愣了愣,摸了摸韩夏的头“说什么傻话呢!”。“真的,我不考了,我跟你走吧!”李念很认真的再说着,“小念,这是我们两个人的梦想,我希望你去完成它”韩夏微笑着,却语气坚定。
李念踏上了回乡的路途,他要去完成韩夏和自己的梦想,却忘记回头去看看身后那个人悲哀的神情。

第十五章

李念到家的那天,天气很好。西北高原上如果是晴天的话,总是蓝的没有一丝的云。李念看着天空深深的觉得活着的喜悦,李念顺着田间的小路往家里走着,看着两边的麦田。走到村里时候,李念打了一路的招呼,二伯家的姐姐,三叔家的哥哥,世世代代都在这块土地上生长着,从村头到村尾,每一家都多多少少的有些亲戚关系。摸摸这家小孩的头,给那家的弟弟一颗糖。走到家门口的时候,看到妈妈坐在门口的石墩上一针一针的纳着鞋底子“妈”李念叫着,母亲抬眼看了看他,放下了手里的活计“念儿回来了,过来给妈看看”。李念走到母亲的面前,母亲摸着李念的面容“瘦了,吃的不好”母亲一脸的心疼,“妈妈,我们老板对我挺好的。”李念笑着对着母亲说。
“念儿”母亲在厨房里叫着李念,“咋了,妈?”李念走过去“你去地里叫你爹回来吃饭,妈包了肉饺子给你”“哎!”李念从后门出去,去自家的地里叫父亲去了。到田头的时候,看见父亲蹲在田里拔着一株株的杂草,李念慢慢的走过去“爸”“回来了?”父亲头也没有回的淡淡说着,站了起身“回家吃饭了”说完父亲就背起了双手跟李念一起回家了。一家三口坐在炕上吃着饭,炕桌上的饭菜很丰富,母亲特意做了陕西凉盘,还有韭菜猪肉的水饺。絮絮叨叨的说着话,父亲问他在省城怎么样,母亲问他吃得好不好。李念突然觉得温暖的让自己有些鼻酸。
李念去找了自己高中的老师,拜托他帮忙让自己去复读班插了班,又重新开始了念书的日子。心无旁骛的学习,为了自己也是为了韩夏。在复读班的日子有些枯燥,但是自己心里又很高兴。李念全心全意的把自己扔进了题海里,每天在家里昏黄的灯光下看书,早上第一个到学校晨读,刻苦的劲头看的同学直咋舌。只是谁也不知道,那张与韩夏在天 安 门 前一起合照的照片,一直藏在李念的书包里,在书里夹得平平整整的。觉得累了,觉得辛苦了,李念便把那张照片拿出来看看。
李念写信给韩夏说着自己的生活,寄过去大概会有半个月左右的时间,而韩夏回了信再寄回来又要半个月的时间。一月一封信,已经成了李念和韩夏最直接的交流方式。看着韩夏在信里说着自己的生活小事,说着自己对他的想念,说着未来的计划。李念心里就觉得未来的日子还是很有奔头的。寒假的时候哥哥回家了,带了些参考资料给李念。
过年的时候爸爸妈妈走亲戚去了村头的二爷爷家,家里只剩下了李想跟李念两兄弟,“小念,你实话实说,你是不是住院了?”李想突然问到,李念措手不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哥哥“我……”“你到底得了什么病?”李想咄咄逼人,“没什么,就是阑尾炎,动了个小手术”李念支支吾吾“你骗我!”李想一字一顿的说着,脸色从来没有那么难看过“群哥告诉我了!”,李念不知道该怎么说“小念,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去让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帮你?”李想有些激动的抓住李念的肩膀,拼命的摇晃着“哥,哥,我,我不想让你担心”李念终于完整的说出来了一句话,李想长出了一口气,努力的使自己冷静了下来。“小念,答应哥,以后无论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让哥知道!”李想抓着李念的手,从来都没有这么的认真和严肃过,李念点点头“嗯”。李想在听到这句答应之后,终于放了心,伸手摸着李念的头发,静静的坐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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