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下了个沧海桑田,加我这颗不听话的棋子,再来一个四大皆空。
讨了个没趣,你不再拦我。
“握紧你手中的刀。”
你说话的口气冷得吓人,我也懒得说声谢谢。
跨上小锅的脊背,目的地——黄金之乡!
天鹅曲项向天歌,疾奔,振翅……
一颗粉红色的流星砸进西霍耶尼的皇宫后院,惊起孔雀无数,惊慌的人们四下躲避,大白天看到星星,世界末日啦!
金翅鸟王-迦楼罗没在场,要不非气死不可,仗还没开打呢,后方便乱了阵脚。
拉动无上瑜伽本尊守护神莲花阵中的环锁,悲智合一的金刚护法为我指明方向。
父亲站在密室里,仰望浩渺星空,肩头落着一朵雪玉海棠……一万年的幻像,不灭,是不是因为不安?
步入温热的千迦林河水,暖雾中,水中央的石台上依次摆放着父亲的黄金宝甲、神弓月轮,还有一颗小巧的金铃。
[小施主]……
原来我的字打小就不好看。
三下五除二去了衣裳,戴盔披甲。
开心的哼起小曲——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裟破,你笑我,他笑我,我一把扇儿破,嘿!
扣上护盔,背起弓箭,金铃系腰间。要不是锅贴那一坨粉红特不衬我,叫人看了,还真以为是黄金圣斗士合体~
站在密室门口稍稍回忆了一下,那块纯金铸造的大墙在哪来着?
还没想起来呢,就见娑尼跌跌撞撞跑了过来,Bia叽——跪在台阶上。
邪眼不愧是邪眼,不光能预见未来,就连眼泪都是两种颜色。
给我吓了一跳,不就是砸坏你们家房子若干吗,你男朋友嫩有钱,有必要哭么?
娑尼也不问我是谁,跪那一个劲求我带他去碱海。
我心想我这正要去起义呢,你这不捣乱么,去去,一边好好待着。打仗流血的事,你个文化工作者凑什么热闹。
娑尼眼泪都快淌成河了,迦楼罗,迦楼罗会死的,我看见了,他吞了KALI MA的毒龙!
太阳神苏利耶下令,娑尼不能出宫门半步,谁要同情心泛滥,他就让丫看看什么叫父爱。
我看着娑尼哭花了的脸,想起了那个坐在莲花上骂我狐狸精的淫棍鸟王。
邪眼-娑尼和金翅鸟王-迦楼罗,公认的豪门情侣。可他们不能□、不能亲吻,甚至不能牵手,这TM也叫相爱?
他们爱得死去活来。
我拒绝了娑尼。
谁让你是带把的呢,爱咋哭咋哭。
小样,当我不知道你想的甚?哦,迦楼罗死了,你还能独活?天界的痴情种太多,动不动都像不眴那样,回头你给他来个浴血重生,再让他眼巴巴看你死?
放心吧,他死不了,这不是有我呢嘛~
上面这话我没好意思说,一手刀给丫敲晕了。
头顶上的天顿时暗了一片,呼啦呼啦的风抽过来,抬头一看,凤鸾收羽落在房顶上。
这鸟太TM懂事了,一看我这身装备就知道要过来跟主子请安。
我没别的指示,那啥,去善见城第四层的天牢找摩陀。
一是让摩陀告诉天帝不用来亲征了,陪摩耶在第五层天帝殿候着就行,喝喝茶吃吃点心,注意高空坠物。
二是五大金刚里面,给我把大威德金刚调派到曼荼罗殿,排个九蕊大曼陀罗阵,饭吃足,盔甲擦得锃亮。
口谕完毕,凤鸾你速速去吧,怎么传达自己动脑筋。
凤鸾一个神七就上了天,带着风把云层剐出螺旋,那叫一炫目!
我教育锅贴,你看看人家,别回回都跟秤砣似的砸来砸去,不加分就算了,还让我倒贴形象。
踩上小锅的肉背,我说咱配合不了几次了,打现在起,我都站着,你可得飞稳喽。
兜率天一日,人间四百年。在阴尸林海耗了两个时辰,眨眼已快四十年。
KALI MA的大军早就出了泥梨地狱,只要阿修罗和畜生道不放行,死亡之师就只能走海路。
娑尼说他看到迦楼罗在碱海上吞了KALI MA的毒龙,看来阿修罗道和畜生道都没能被地狱道拉拢。
凭啥呢?阿修罗那么爱钱,畜生道是个墙头草……
怎么想怎么不放心。我响指一打,先跑个对角线,然后再去碱海找云音妙幢龙王的船队。
小锅领命,嗖嗖嗖,窜到阿修罗道。
打老远就看见赤水之渊上的大水坝,四大阿修罗王顶天立地、金光闪闪。
上面又新加了一层,立着第五任阿修罗王的塑像,披头散发,狂傲不羁,TM还是通体纯金。
这算什么造型?站在祖宗们的头顶上?
水坝上游的边界大门外,有黑蛇旗在飘扬。
我一看就来气,老子花了那么多心血给你修大坝,你竟然让那个死老太婆的人从上面过?!
一个加大号[潮音]扔下去,玉色的钟罩,里面的刺都是三个叉儿的。
守门的阿修罗被困住了,任由那边怎么敲门,里面都纹丝不动。
我抽起箭筒里的凤鸾羽箭,效仿武学泰斗,用箭头在城门上搞浮雕。
上书:[不许开门]
下面配画一幅:从前有座桥,一个小人拉着另一个小人的手,去桥那端看胖子吃大饼。
我的艺术细胞到此为止,你想不想得起来,只能听天由命。
转向直奔畜生道,我说天黑前要能搞定,小锅你就是下一站天后!
小锅听了一点感觉都没有,但还是很卖力。哼,别扭兽。
接近畜生道边界,便目睹成千上万的动物种群上演落日狂奔,尘土掀天,可还是挡不住扑面而来的血腥味……
要不是我知道KALI MA的目的地,还真以为她是专门来消灭畜生道的。
没灵识的跑了,有灵识的也被杀得差不多了。
KALI MA的先遣队站在森林密布的大山前插木桩,木桩上挂的都是被剥皮或正待剥皮的妖精。有的只剩半边身子,残肢耷拉在地上,像风铃在摇摆。
下一个被架上刑台的,是畜生道的老国王。
我认得他,商队老板卡达的叔父,是他将卡达的尸骨背回畜生道,落叶终要归根。
他说九尾七眼的雪狐族不存在了,阵法破解不了,谁都无法穿过这座山。绕道走?恐怕比从十八层地狱底走出来还要漫长。
有个男子站出来,说他知道路。
我知道抗战的时候有个放牛娃叫王二小,他故意给鬼子带错路,为的是革命。
你这样做,是为了救别人的性命,还是为了救自己的灵魂?
当年在寒冰地狱,他为你而来,整整二十箱烈焰珊瑚换一个卖身的小妖。
贪婪的魔王将他撕碎的时候,你为何那么安静,安静得像死了一般。
其实你也知道,你欠他的,不只是一条命。
领路人带着先遣队进山了。
他在笑,路边破庙里石刻的狐狸在笑。
没有了心爱的人,给你一条光明大道,你还是走入一片漆黑。
伽刺,你一直想死在故土,却不知道那座山叫什么。
我告诉你,它就叫阜须。
山涧像一把光芒四射的弯刀,被黎明套上了金黄的刀鞘,一群鸟儿突然在头顶上飞过,撕破了寂静的面纱。
我站在悬崖上,看三军对垒。
碱海,一半KALI MA的漆黑,一半纳迦龙族的洁白。天空中,迦楼罗的金翅鸟振翅长鸣。
妖艳的红日,迫不及待的跃上海平线。没有云彩相伴,没有鸟儿随行,仿佛一颗天煞孤星。
顿时,军鼓击起,震得海河变色、飓风无形!
这是一场没有规则没有裁判的决战,胜利的人拥有一切,失败的人失去一切。
它不仅仅决定着天道和地狱道的命运,也决定着此世界的命运。
决一死战,只有成王,没有败寇!
急速行驶的战船如刀锋挺进,在浅色的海面上划开一道道伤痕。当黑白棋子交汇,撞击出千军万马的奔腾声浪!
娑竭罗龙王-流魄,手持龙鳞刀,身穿紫金龙王甲,傲立船头。
不要问我纳迦部族的归属,进犯海域者——死!
一道响彻天际的晴天霹雳,仿佛地底的熔岩冲破地壳,巨大的水泡从海中翻涌而起。
海水激荡着,带起了风。
高空的气流与强风融合,产生气流‘倒挂’。
融合处的云层开始旋转,形成许多小涡旋,小涡旋又逐渐形成了大涡旋。
直至形成一个呈水平方向的空气旋转柱。
随后,这个空气旋转柱的两端渐渐弯曲,并且从云底慢慢垂了下来。
龙卷风,成千上万的龙卷风……
小锅被眼前的景象弄得热血沸腾,跃跃欲试。我拍拍它的头,打了个哈欠。
夜叉王活了,意为着娑竭罗龙王肉身稳固。一会打热闹了,让你见识见识我家小流的七头龙王金身~!
八大龙王来了七个,一个金翅鸟王,外援有寒冰地狱的焰摩,受伤了不要紧,还有本座小徒-兰宝,力挽狂澜、救死扶伤。
不要着急,不要着急。休息,休息一会。
开胃小菜般的前沿阵地上,杀声呼啸,血流成河。三天三夜,染得碱海一片赤橙黄绿青蓝紫。
三天后,KALI MA的旗舰到了。
要不是那建筑真的在移动,我还以为她老人家把须弥山底的神龟弄成了僵尸。
大得吓人的旗舰舰队上一片死气沉沉的寒光,真是武装到了牙齿。
船体两侧像栓狗一样,拴着不下千条的黑翼蜥,两眼通红、口水横流,跟打了狂犬激素一般。乌压压的,让人分不清哪里是船帆哪里是黑翼蜥的翅膀。
旗舰舰队的甲板用金属链环环相扣、并排相连,她老人家莫不是晕船?
旗舰舰队速度不急不缓,船底水下的阴影越来越大,黑得有些异常……
你见过不停生长的影子么?
那片阴影疯了似的朝阵地奔去,仿佛有人踢翻了油漆桶,黑色的漆料翻江倒海、势不可挡!
风停了,起雾了……
黑雾吞噬着它所能触及的一切生命。
有个女人在笑,她赤着脚,踩着被浓雾堆起的浪花,站立在天地之间。
什么是真正的毒龙?
不是纳迦龙族,是她脚下无数的黑色玄蛇。谁也躲不过的——死亡之歌。
大地之母身后,有红色的大鸟破浪而来。
那是夜叉王的舰队,地狱道最迅猛的战斗部族。
由赤羽号领航的前锋舰队像长矛一般插入战场腹地,密密麻麻的黑蛇紧随其后,鱼贯而入。
恐怖的红与黑,映照在人们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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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船体撞击着摩擦着,发出震耳欲聋的咔咔声,犹如泰坦手中挥舞的巨剑,火星飞溅。
战场像布满梭子的织锦,硝烟四起、破败不堪。赤羽号冲进娑竭罗龙王的旗舰区域,船身打横,不甘心的停了下来。
一抹血红跃出甲板,仿佛太阳表面狂暴的耀斑,凝固在人们的视线中。
夜叉王一身赫赤血甲,双持剡匕,朝纳迦主舰劈将下来!
白色舰队中飞出一道紫芒,娑竭罗龙王腾空而起,龙鳞刀刀身喷薄出七条龙头白虹,张牙舞爪迎了上去……
黑色主舰前,KALI MA笑得那叫一个癫狂,我儿真帅~!
等对方阵势一破,大地之母手中血碗燃起,死亡之师的主力舰队将全力一击。
该出手吗?
不,还没到时候。
娑竭罗龙王的位置有些不对,略比夜叉王高出半截身子,照这样落下去,一把龙鳞怎么抵挡两把剡匕一前一后的拦腰横扫?
刹那间,夜叉王手中的剡匕扣在一起,旋转着,像直升机的螺旋桨一般飞过他的头顶,娑竭罗龙王没有停,反而一脚蹬上剡匕……
疾风骤起,浪飞峰顶,七颗龙头扭矩成一颗,白色长虹以奔雷的姿势朝KALI MA所在的黑色主舰击去!!!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大地之母裂开的嘴还没来得及合拢,龙鳞刀已劈至其胸前……
云音妙幢龙王的号角骤然响起!——上船!!!
纳迦龙族齐齐涌上红色前锋舰队的甲板,身后,由白色战船组成的水上堡垒,顷刻便被浓浓的黑雾吞没。
黑蛇开道、夜叉冲锋,同仇敌忾的黑色玄蛇自然不会攻击夜叉王的船只,嘿嘿,我就知道包子哥不会真砍小流,好一招无间道。
一丝疑惑在KALI MA眼中稍纵即逝,只见她嘴角后裂、双瞳凸起,一条滴着脓液的长舌飞出口腔!
三条巨大的黑蛇从凭空撕裂的空气中冒出来,藤条一般将大地之母裹了个严严实实。
纠结、翻涌,缠缠绕绕的黑蛇将KALI MA托举到空中,白龙所过之处一切物体都被碾成了粉末。
黑蛇团还在上升,正上方突然出现一团火红,犹如毒龙争相夺食的宝珠。
两道烈火从宝珠中飞射而出,划破了黑蛇幻像!
浓雾后面的KALI MA一手握着三叉戟,一手抓着剡匕,她看着高空中欲取其性命的儿子,杀气横生……
连你也要杀我……连你,也要杀我?
呀啊————————————————————!!!!!!!!!
大地之母仰头呼号,凄厉之声穿透苍穹,刺人心魂!!!
前方海面上,受到召唤的黑蛇像失控的潮汐巨浪,掉头回奔,铺天盖地拍向夜叉部族的战船!
死亡之歌吞噬着一切它所能触及的生命,不管它是敌是友,不管那血是黑是红。
KALI MA疯了……
不,或许说她狂暴了比较正确。
当生命转变成另一种形式,黑蛇在掠夺中□、繁殖,越来越多的黑蛇,越来越浓的雾气,越来越高昂的死亡之歌。
黑蛇的狂潮集结在女神脚下,形成漏斗状的漩涡,连死亡之师也没放过。
不断凝聚的业力在KALI MA的身躯上开出繁花,黑色曼陀罗,不可预知的黑暗、死亡和颠沛流离的爱。凡间的无爱与无仇,被伤害的疮痍的心灵,生的不归之路。
大地之母,三位一体的死亡女神,世界开始和终结的血的海洋。
她窈窕的身体好似亭亭的芭蕉,她浑圆的肩膀宛若初升的秋月,丰满的胸脯好似欲绽的花苞,双腿的曲线有如幼象的鼻子,一双脚翩翩起舞时仿佛是破土而出的嫩笋。
可她的嘴里只有腐烂的毒液,她的眼里只有深邃的死亡,她的皮肤涂着青铜的夜色,一副头颅制成的捻珠成年累月挂在她细长的脖子上,和那腰间淌血的人臂裙子一起摇曳。
KALI MA唤出本尊,蛇形长发,三眼,四手,黑色迦梨。
KALI MA变身为超级赛亚人。
三叉戟横扫龙鳞刀,将旗舰甲板上冲天而起的娑竭罗龙王压制回去,弯刀指着夜叉王肩胛骨以下的位置。
孽子,你要二更死,老娘也不留你过三更了!
老太婆手中的血碗捏得死死的,冷笑,搞得好像让人晚两天死是多大一坨母爱似的。
夜叉王什么也没说,握紧手中剩下的那把匕首,迎了上去。
我一脚把小锅踹出悬崖,指着海面上越来越高的蛇堆,去,把那堆虫子吃了!
小锅好不容易打开双翼,如台球桌上角度诡异的白球一般,一路飞得跌跌撞撞、七扭八歪。
拈上一支凤鸾羽箭,正待张弓。惊觉,海面上的黑蛇已汇聚成塔,眼看就要勾住流魄的脚跟……
我一下慌了神,弦上的这支箭,是救包子……还是先救面条?
刹那间,天空中祥光乍现,金鸟啼鸣!
金翅鸟王,人面鸟身,头戴尖顶宝冠,双发披肩,身披璎珞天衣,手戴环钏,通身金色。身后两翅红色,向外展开,其尾下垂,散开。展翼三百三十六万里,遮天蔽日五彩大鹏!
迦楼罗唤出金身,以雷霆万钧之势扑向黑蛇的漩涡!
海潮怒湃、铿锵激昂、雷轰电掣、墨雨飞雹……
然后呢?
然后……
金翅鸟以毒龙为食,因食毒龙而死。
什么是命运?生来便与自己的兄弟为敌是不是命运?偏偏爱上一个不能碰的人是不是命运?
是,不是,或许不全是。
命运,它是究罗炎摩罗树上凝结出的一颗纯青琉璃心。
从此以后,此树为纳迦龙族和金翅鸟族共有,没有争执,不再互相憎恨。他们都是迦叶波的子孙。
嗖————————————!
一道白光划破乌云滚滚的天幕,恍若奔雷。
锐利的箭头与弯刀刀刃相撞,使之偏离了原本的方向……
有谁能阻挡KALI MA的弯刀?
在盖山地狱,释迦牟尼可以。还有谁……有谁使用白色的羽箭?
有那么一个人,不过他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