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饮砒霜 (穿越)【中】----蚂蚁背大象
  发于:2009年0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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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楼罗说 "我,有一个疑问.天牢一年有多少修缮款?"
狱长吓个半死说 "三十万金闼……属下……无法领略殿下神思,还请殿下明示."
"这里有两百万金闼,拿去把大殿里里外外重新翻修一遍,三天期限." 迦楼罗一手执玉牌,一手背在身后,无论是姿势还是说话的调调都无比贵气. "我会安排以后每年,给你们部加五十万金闼的费用.以后绝不可再发生同样的事."
"谢殿下神恩……不,不知,发生了何事,让殿下如此费心……" 狱长前一句听得血脉喷张,后一句听得失血死亡.
迦楼罗怒斥 "还用我明说吗~大殿内的玉石地板上那么大一个坑,填些碎渣滓,盖个蒲团就当修缮吗!要不是伊达女神体恤你们,不予计较……"
话没说完,狱长率领一众狱卒集体晕厥卧倒.唯有那天晚上当班的那人,默声行礼,直奔大殿而去.
我和小沙弥不约而同抹了一把额头……呼……
迦楼罗不再多说,甩甩袖袍,旋身,领着我往天牢门口处去.
小沙弥一直跟着,不说话,走路也没什么声音,冷不丁忘记有个人在身后,还以为是灵异事件.
"行了,就送到这吧.小弟弟,不,小侄子~" 我朝小沙弥挥手,让他莫再送了.
其实也不是怕他累着或是走远了会迷路,只是天牢的门是一整张魔法屏,没有通行证的人,根本出不去,你就挖地的技术再好,哪怕把天牢包括下水道痰盂位置都纹遍全身,甚至连化学公式也小抄隐匿在□褶皱中,也休想越狱.
踏出天牢,头顶上正飞过一群巨大的白菱,躯体庞大如云,投射下形状怪异的阴影.矗立于阴影之下的我,忽然感觉有些害怕.
一会就去面见天后-摩耶了.我会有机会说出秘密吗……说出来会有怎样的结果……说完之后,我能完好的回地狱吗……有太多的疑问和未知,仿佛从这阴影中突然生长出来,一束一束,将我缠绕得严严实实.
有那么一刹,似乎回到了那天清晨分别的街道.我站在篱笆的这边,你站在篱笆的那边.如果当初我能知道这就是永别,我想,应该和你多说几句话.
后来,我很多次回想起今天.如果我没有踏出天牢,结局,又会是怎样?不,其实这天地就是一座牢笼,天牢只是这牢笼中的一个房间.我们总是为自己的选择给出很多的理由,比如我不想死;比如我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去过另一种平静的生活;比如,我为你种的花儿还没开……这些理由成为我继续走下去的信念,最终,将自己引导至命运的洪流之源.
我们每一个人,都只是上帝房间里,挂满墙的那些钟表.滴滴答答,或慢或快,不知是何时放上去的,不知是何时取下来的,只有在上帝的手中,我们才开始运转,命运也随之开启.
"爹爹,爹爹~"
身后传来一阵扑踏的脚步声,小沙弥的光头折射着阳光,显得又大了一圈.
"爹爹,等,等等兰宝~"
"你怎么出来的?!!!" 我瞪大了眼,感觉有些中暑.
"回爹爹,兰宝是走出来的,这里不让飞." 小沙弥如实回答.
这不废话么……
"咳,我是说,你怎么被放出来了?"
"爹爹,天牢里的叔叔说你有东西忘了拿~" 小沙弥从怀里掏出个锦囊,双手捧着,掂起脚尖递到我手边. "叔叔让兰宝给爹爹带来~"
我接过锦囊,捏了捏,里面好象有张纸.
迦楼罗贴过来,不放心的问 "什么东西?"
我冲他挑眉,道 "情书~!"
然后极臭屁的翘起兰花指,捏着锦囊亲了一下,这才放入怀中.别说迦楼罗丝毫没了兴趣,就连小和尚都打了个寒战.
"爹爹……" 小沙弥又扒在我腿上,一副可爱到死的乞求神情.
心想这回怎么也躲不了了,我咬咬牙,拎猫一样把小沙弥拎起来,伸到迦楼罗面前,一副痛心棘手的苦瓜脸 "殿下,这孩子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弟妹成群,自己年幼无知,小小年纪就出来靠化缘接济家里生活.昨晚初识,我俩相见恨晚,直叹命运无常.如今,我有要事在身,不想拖累他与我一起受苦,恳请殿下收留他,将他好好养大,将来他做牛做马都会好好报答殿下的……呱唧呱唧……"
我刚呱唧了五分钟,迦楼罗就受不了了,叹了口气,说 "行了,你就带着他吧……"
嘿嘿,看来这家伙也不是死硬的嘛.我放下小沙弥,一脸慈爱的使劲揉他的后脑勺,说 "还不快谢谢殿下."
"乔达摩.兰宝,谢谢殿下." 小沙弥双手合十,鞠了个躬,迅速又扒在我身上了.
任由小光头一阵猛蠕,扒到我背上,两条肉臂从脖子后面绕过来,死死相扣.小脸蛋一个劲儿的往我脖子里拧,爹爹~爹爹~叫得那叫一个腻人,不小心被我的头发挠到鼻子,连打一串喷嚏,脖子后面一阵湿滑……我的世界,愣是在大白天变成了一片黑暗.
天牢门口.
狱长问 "昨天你当班,听说与那人喝了一晚的酒."
狱卒答 "嗯,喝了一点.三更便睡了."
狱长说 "这么多年了,还没忘……"
狱卒答 "忘,什么叫忘?没有记住,何来的忘却."
狱长说 "承认有什么丢人的,那人的眼睛很象她不是么."
狱卒答 "不象."
狱长说 "不象,那你为什么昨夜在人家床前跪了一宿~"
狱卒答 "……"
狱长说 "去,把这两百万金闼兑现,买199万的材料,修缮大殿~"
狱卒答 "是.那,还有1万呢?"
狱长说 "笨,当然是买酒啊~!这么多兄弟,不喝哪来的力气打架啊~"
狱卒揣着金票,瞄了狱长一眼,答 "原来你也看出来了."
狱长一拳卯过去,说 "别以为一万年不动,老子就成老兵残将了!想当年,千里之外,老子扫一眼就能看出来者何人~!"
狱卒闪身躲过狱长的一记组合拳,夺门而去,只两三秒的时间便消失无踪.
狱长立在空荡荡的天牢门口,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握在腰间的宝刀刀鞘上,眸间升起雄浑之气,喃喃道 "世尊,我们一直在等您回来……"
"都记住了吗?"
"嗯……"
"还有~……"
自打祭祀女神大队人马从迦楼罗的素羽殿把我接出来,到咱俩站这大殿门口,其实也就花了两小时,但是光说规矩,这大妈就说了快四小时了.说起规矩,我就是再不懂,光看那些个长今、大明宫、吕后密史什么什么的,也略知一二.大不了,我上殿直接一跪,最佳效果地上生磕出一坑来,那要不算敬重不算虔诚,我就不姓命~.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男儿膝下有黄金,除了爹娘和媳妇儿,谁也不能跪.再说了,我姓玩,不姓命啊……没办法,规矩听也就听了,学也就学了,临时迁就你们这帮小姑娘大婶子我也没啥丢人的.
可是!我的青春也是按秒计算的,考思想政治也是一个学期期末了才来一回的,天界不把时间当时间用,可我的生命以秒替减,不能再等了……对着这位好几万岁的单身祭祀大妈再多一秒,我就要心理变态了!
"打住!!!姐,亲姐!您就歇一会儿吧~那些规矩我都记下了,真真的印在天灵盖上,一点不假.我跟您保证,一会见了天后绝逼不乱动,不乱看,不乱说话.大礼小礼姿势到位,态度虔诚,满怀爱意,不,敬意,敬意……"
"好吧.想来,你也了解一些了,我就不再复述一遍了……" 伊达双手执于胸前,神情肃穆仰望天后殿前的云霞琉璃牌匾,飘浮不散的云彩中,由法力幻出琉璃质地的四个梵文大字-[摩诃莲华].
摩诃-意为[大],莲华-意为[无穷尽的业力].
原来你还想过要复述一遍……On……
"此世间,能踏入这[摩诃莲华]大殿者,寥寥可数.多少人修了一辈子,几辈子,几十辈子也望尘莫及.你能有今天的造化,应心怀感恩之情……" 伊达回头,深情的看了我一眼,说 "随我来~"
莫名其妙,这事跟个人造化有关系么?是头悬梁锥刺股地凿壁借光秉烛夜读刻苦发奋最后终于凭着才高八斗经天纬地满腹锦绣金榜题名功成名就了还是怎么回事?
踏进殿门.
出来,深呼吸.
再进殿门.
出来,看看牌匾.
三入殿门.
站定,面带微笑.
ok,这里不是某大牌08春夏发布会后场……这里……是……天后的[摩诃莲华]大殿!!!
占满了四个足球场那么大的金殿的不是提着脑袋听旨的百官,而是一架又一架的衣服.
侍女整理着旁边堆成山的衣服,侍官们则一队一队的还在抬来更多的金漆木箱,大木箱里全是保存完好的华服,连上面的金丝都没断开一根.
天后穿着粉红色的纱裙,斜倚在宝座上,刚刚喝完侍女捧上来的冰牛奶,金色的睫毛又浓又密,和她的身躯一样,有些倦懒的轻轻覆盖在明眸上.犹如安格尔笔下最杰出的作品-《泉》中的少女,那象征[清高绝俗和庄严肃穆的美],由她优美纯洁的躯体中如绵绵清泉般流淌出来.
逛街挑衣服,永远都是让女人流汗的运动,她们乐此不疲,却不管身后刷卡的男人们是流泪还是流血.不过天帝如此富有,想必这些衣服,还只是冰山一角.天帝的爹地是造物主,天帝就是ATM机,货币对于他而言,不过是些进进出出纸张或金属片.
似乎是挑累了,天后有些精神不振.伊达和我站在花里狐哨的衣服堆前,足足半小时都没被人发现.
"摩耶,准备好了么~"
殿外又走进来一人,精瘦精瘦的,遮住眼睛的斜长刘海,苹果绿的头发还挑染了一屡桃红,穿着嘛,乍一看象Dior homme,走近了看象Door man.虽然都是D开头,但是级别,未免差太多……
[注:Dior homme-Dior的男装品牌,顶级奢华. Door man-酒店站门口给客人开门拿行李的,俗称,门童. ]
摩耶起身,整整衣服,行了个大礼,道 "湿婆殿下,您好."
我倒……这位装束怪异的男子,就是头顶恒河与弯月,号称毁灭之神和舞王,梵天三子之一,天后的小叔子……湿婆!!!
湿婆点点头,打了个响指,说 "听说你挑选第三天晚宴的礼服遇到了一些困难,我特地赶来给你做做参谋~"
说完,飞到宝座上横抱起摩耶,又飞下来.
"说吧,小可爱遇到什么麻烦了,竟难以取舍……"
湿婆放下摩耶,身边变出一张羊皮纸和一支燃着蓝色火焰的细杆笔.他双手抱怀,背脊挺得笔直,开始度步,一排排衣服看过去. 魔法笔在悬浮的纸上飞快的记录着.
"嗯,我看是这些衣服款式太过时了,不够新潮……这件,烧了……这件,也烧了……这件嘛~把袖子剪了,肚脐眼那挖个窟窿,不,挖两个~!这一箱是什么!?居然没嵌宝石!!!简直是场噩梦……"
眼看着这家伙暴殄天物,我情不自禁的握起了拳头,怒火轰!地直冲脑门.
"住手-!!!"
终于,当他第三次在肚脐眼部位不厌其烦的挖窟窿后,我爆发了.
1秒钟内,我切换了豹的速度和熊的力量,冲到湿婆面前抓住了那只吭哧吭哧写字的魔法笔,阕成了两节.
"哥们,你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难道没有发现么?你穿的究竟是什么?哥们,麻烦你,我麻烦你能不能好好做神,能不能多收集一些当下的有关于美的或者是fashion的information之后再来show你自己?我从心底里同情你,你难道觉得自己很潮?你懂不懂,究竟是什么taste,究竟有没有taste,你的字典里究竟有没有taste这个词!!!丝绒小西装下面居然配了一双这样的凉鞋,我万能的主啊真神阿拉玉皇大帝皇母娘娘观音菩萨!!!!饶了我吧~求你了.西装下面的,那件扣错扣子的樱桃图案睡衣……我的亲娘啊,我疯了,我都疯了.小丫头片子内裤才用的花色,还有那些不知所谓的配件,头花以及胸前的这一些大头版手工公仔都是何等劣质,何等的cheap!你从上到下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cheap.你怎么能做到这么的cheap?!"
湿婆呆呆的看着我.不,是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我.
我吞了吞口水,极尽温柔的捧起在皮手套外面戴了10个戒指的湿婆神的手,深情的,虔诚的说 "现在不流行露肚脐眼,那是极端土耸的做法!你能不能,能不能实时的update一下自己的在潮流方面的资讯呢~my lord~"
"你~是谁?"
湿婆扔下手中那件幸免遇难的宝石长裙,微微颔首.一双浓如满月的金瞳掩在苹果绿的斜长刘海下,流淌着潮水般的神光,微勾的唇角象妖艳的春风,能使凄凉的庙宇焕发荣光,带走每一处朦胧角落中暗淡的尘埃.
"我是……"
"很抱歉,湿婆殿下,他是……"
"殿下,他是我的客人."
我和伊达同时转头,有些惊讶的看着天后-摩耶,她居然说我是她的客人……哦,这姑娘人真好.
"名字~" 湿婆转身,朝摩耶点点头,又转回来,占着自己身高的优势俯视着我.
"禀告殿下,这位是为天后此次去阿修罗道参加庆典所甄选的隐士之一,非天-阜须." 伊达似乎也反应过来,接话接得挺溜.
OMG,我竟在全然不知的情况下浅规则了一把,直接被内定了.
湿婆说 "阜须,你敢跟我比试一场么~"
"比什么?" 我看着眼前这位兼具生殖与毁灭、创造与破坏双重性格,有着毁灭之神称号的梵天三子之一的[Shiva]-湿婆,心里有些摸不着底.
"比穿着" 湿婆打了个响指,收起了魔法笔和羊皮纸,变出一只超大的黄金海螺,坐在上面.两条长腿大敞着,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把玩着戒指,不急不缓道 "以天后此次参加庆典为背景,以智慧、勇敢、美丽为题材,配出三套衣服.三局两胜者赢~"
似乎,这位以毁灭和恐怖闻名的湿婆神,并没有书上写的那么脾气败坏.
"这个主意听起来不错~" 我说 "不过光有比赛没有奖品,似乎不怎么吸引人啊~"
"不得放肆,湿婆殿下愿与你切磋已是恩惠……" 伊达小声呵斥.
湿婆睐了伊达一眼,轻笑道 "你想要什么奖品?"
我正了正身子,说 "我若赢了,希望能在这大殿上,跟天后说一句话.无论那句话说的什么,天后全当我在说笑即可,不得降罪于我."
"那若是我赢了呢~?" 湿婆问.
我说 "若是殿下赢了,殿下想要什么?"
湿婆凝了我一眼,轻描淡写道 "我要你左边脸上的皮,那几个字写得不错,正好做我左脚那只鞋的皮面儿~"
摩耶听闻,心里一惊,急道 "殿下……"
湿婆抬手轻摆一下,示意摩耶不要出声 "你本就活不了多久,冒死来此给天后当隐士,什么意图我不想知道.你要对天后说的那句话我也没有兴趣.既然当的是隐士,凭你的样貌应该是[夜隐],既然用不着容貌,半张皮换一个心愿也是划得来的事,你肯-是不肯~?"
这家伙简直……禽兽……
"好,我答应."
"阜须,你……你要考虑清楚……" 伊达于心不忍,有些惊讶我竟会如此干脆的答应这么不寻常的条件.
我侧头对伊达笑笑,谢谢她的提醒 "我没有什么能够用来交换,也没有什么不能够失去,除了这条命,我一无所有."
就象他所说,我已经活不了多久了.花了那么多功夫才走到这大殿之上,只差一句话,我就可以解除契约,挽回正在逝去的生命.
我从未象现在这一刻如此的希望能活下去,因为我开始看到希望.当中五百万彩票的就放在你伸手可及的地方时,你敢不敢用半张脸的面皮去换那唯一的购买机会?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我,会选择赌一把.因为这具身体已经够丑的了,失去半张脸皮,只不过再丑一点.如果我拒绝,说自己害怕毁容,那不过是50步笑100步,自欺欺人罢了.
"[一无所有]~呵~" 湿婆说 "凭你这翻话,我答应你-你若是输了,也可以在这大殿上同天后说一句话,除了那半张面皮,我保证天界不再跟你要任何东西,包括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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