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饮砒霜 (穿越)【中】----蚂蚁背大象
  发于:2009年0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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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看得出你面容上的魅力并非全然是它自己所固有的,倒是偷取了一次记不得的偶遇时我眼睛里热情的光芒。
你在我的心田里种下了一颗神秘的种子,尽管那时我已把它的根源忘个干净。
咚-!地一声,我单膝跪下。
我接过祭祀女神伊达捧上的令牌,甚至忘记了取下头盔的礼仪,只是述说着自己的决心,每一个字都说得那么缓慢。
若有众生欲行善根,我当为其开示善根。
彼诸世尊般涅槃后正法垂灭,我于尔时当护持之令不断绝.
于世界中然正法灯。
刀兵劫时,我当教化一切众生。
持不杀戒乃至正见,于十恶中拔出众生。
安止令住十善道中……
夜叉王-夜璃摔部众冲出地狱道犯境须弥山,扬言要强娶战神之女-摩耶,短短数日,已达三十三天中俱吒天边缘,途中血洗人间部洲,恶孽滔天、生灵涂炭。
我统帅将士赶往俱吒天之上的杂殿天,在杂殿天安营扎寨、排兵布阵。
夜叉王-夜璃,相传是黑色大地之母-KALI MA最疼爱的儿子,也是唯一能使她心神宁静的儿子。KALI MA在吸食与之□的男人的血液后狂性大发,是夜璃的啼哭声让她停下了杀戮的舞蹈。
三十三是天界领地,气候环境对地狱魔罗来说如同深陷沼泽,行动不便,呼吸不畅。
天兵与夜叉部族在俱吒天打了五十年,虽然夜叉部众死伤惨重,连带从[第十六层]铁册地狱赶来助战的魔王-菩提商波罗,也损兵折将,夜叉王依旧没有丝毫退意。
战争由两军对垒,逐渐演变成小规模的战斗或将领上阵单打独斗。
摩陀与夜叉王交手过数次,颇为感慨,说夜璃这小子不是花架子,相当强悍,典型的大魔罗作风,不玩阴险,真刀真枪拼实力。可惜是KALI MA生的,如若出身正道,天界小霸王这称号,早就轮不着老迦他们家迦楼罗了。
此时,夜叉部众只剩千余人,魔王-菩提商波罗带来的军队也顽抗不了多久。夜叉王派人送来战书,邀战神-迦絺吉夜最后一战。
单挑。
夜叉王-夜璃,名不虚传。
夜叉王脚踏紫乌,一身赫赤血甲,甲片上火光炎炎,如同十八层地狱深处喷薄而出的熔岩,能烤化周身的一切。
我们从俱吒天打到杂殿天,从杂殿天打到欢喜园天,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几般兵器轮番上阵。
我以为,多年的征战已使得自己耐力非凡,可没想到,身为KALI MA最宠爱的王子-夜璃,纵使在并不适合魔罗的三十三天之上还能有如此强劲的耐力。
不知过去几个昼夜,此时,天幕透白群星隐灭,太阳即将跃出云层。
最后一搏。
我换下了手中的长戟,念动咒语唤出神弓-[月轮]。
夜叉王见我换了兵器,也扔了手中之物,张开双臂催动一对弧形剡匕。炸燃着火花的匕首刚出现在他掌中,突地,一前一后向我面门刺来。
红衣、红发、红眼,双持剡匕……
我愣了半秒,闪身时迟了分毫,挡过第一把匕首,却被紧跟其后突然转向的另一把击中脸侧,护盔的耳绊竟被击碎了……
我扯下破碎的护盔,凝视着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夜叉王。
数日来不停不休的激烈战斗,是我懈怠了么,竟差点死在一个魔王的手上……如若真的输了,我有何颜面去见梦遗,凭什么去实现父亲的嘱托!
命运就是在无数的选择中,
蒙上双眼随便的挑选一种。
即使我能决定别人的一生,
却也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
那一箭恩怨情愁随风而逝,
谁是一颗掉入水中的月亮?
谁是一颗落入凡间的明星?
下一个黎明已出现在天际 。
包子哥教我,射箭要注意到放箭的节奏,射箭的要诀不在于增强肌肉,拉弦时不可使出全身之力,应只让两手用力扩张,肩膀的肌肉必须放松,你要能做到这一点,才算是完成了用心灵挽弓射箭的条件之一……
我不明白,一直都不明白。
为什么夜叉王站在云海的那端,一动也不动,他没有去看天空中流星般划过的凤鸾羽箭,而是直直的望着云海这端的我。
凤鸾羽箭穿透燃烧着熊熊烈火的赫赤血甲,射进了夜叉王的心口。
我胜了,我率领天兵与地狱道第十六层铁册地狱的魔罗鬼众苦战五十年,打败了KALI MA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夜叉王-夜璃。
可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长夜难眠,无论是清醒还是酒醉,在仿佛永远充斥着血腥味的微风里,我想起了一双眼,一双凤凰花般灿烂炙热的红瞳。
凝着惊讶与伤悲,不知道为了什么。
当六界开始盛传,那天黎明前,KALI MA最宠爱的儿子-夜璃,被战神-迦絺吉夜一箭射下须弥山,坠落在泥犁地狱入口边缘。强大鲜活的业力伴随着黑色的王族血液倾洒而出,在太阳挂上碧蓝晴空之前,夜叉王已被蜂拥而至的六道中人啃噬瓜分得分毫不剩,空留一副暗淡的赫赤血甲,零落四野……
还未来得及仔细思量夜璃的事情,我被伊达招回善见城,天界诸神议会。
娑竭罗龙王-流魄,守护水域不力,私自放行夜叉族入境,夜叉王战败后,竟公然宣布那迦龙族脱离天界。
当我匆匆赶回善见城,从传送点由第一层上到第四层,大道尽头的莲花蓓蕾宝塔主殿里走出来一个人,远远的,那么熟悉。
带着木香的长发,温润的眼神与唇角,永远淡然的神色,看着很远,但又感觉很近。
面条。
跟着面条出来的,是天界诸神,伊达追在最前面,仿佛急切的在对面条说着什么。金翅鸟王迦楼罗与四大天王站在台阶上,注视着往大道彼端走去的众人,迦楼罗咬着唇,眉头紧蹙。十大生主来了八个,大长老-迦叶波指着面条的背影满面怒容的呵斥着。密集金刚、金面散脂大将、班丹拉姆等人飞奔上前,将面条拦在路中。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永远如暖风般温和的面条眉心微锁,半垂的金眸中透着隐忍伤怀。
我往前奔走几步,身形不稳,一身金甲哐当直响。
众人的视线转到我的身上,战神-迦絺吉夜。
面条……面条……面条……
我顾不得向天神们回礼,穿过拦在路中自动散开的人群,一步,一步,走到面条面前。
面条,你怎么了,为什么你的嘴角有血,为什么他们要围着你,为什么你的眼神看上去那么悲伤……
周围的人们声音变得很小很模糊,但我仍能听见,听见他们管面条叫-Sa^gara-na^gara^ja,娑竭罗龙王。
面条是,是娑竭罗龙王,流魄。
伊达送来议会诏书,上面说:娑竭罗龙王-流魄,守护水域不力,私自放行夜叉族入境,夜叉王战败后,公然宣布那迦龙族脱离天界……
面条冷冷的看着我。
“你杀了他,现在轮到我了吗?”
大长老-迦叶波在面条身后喝叱他的无礼,一边又对我说请韦驮天原谅小儿莽撞,叛离天界一事还请……
面条抽出腰间六尺龙鳞,横向天际,打断大长老的话。
“我,Sa^gara-na^gara^ja,娑竭罗龙王-流魄。今,率那迦龙族脱离神族,往后统辖碱海水域,与天界再无关系。”
看着离我几步之遥的面条,看着十年前和包子、馒头打架喝酒的面条,看着贵为那迦龙族之首却要脱离天界的面条,脑中一片混乱,我摇摇头,摇了摇头。
面条,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面条……面条要离开……为什么……
面条仰天长啸,幻出七头彩甲蛇尾,龙王金身。
刀起刀落。
我跃上前去抓住龙鳞,紫色的那迦血液依旧喷溅在黄金战甲上,浓烈的血腥气,象饿鬼道流沙之滨中漫无天日的热浪,裹着阵阵黄沙,迷住了我的眼睛,我的耳朵,我的嘴,还有呼吸。
面条斩下了自己的三颗头颅。
龙王金身破了……
面条象月光下的冰雕一般,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眉都没皱一下,收起龙鳞,往传送点走去。
与我,擦身而过。
大脑一片空白,如同天际飞驰而过的极光。我听见汩汩的千迦林河水,听见凤凰花掉落在水面上激荡起涟漪,听见兵器与人影在树梢上穿梭,听见玻璃器皿破碎的脆响……
我缓缓抬起双手,看见被龙鳞割破的护手上,长出了大朵大朵的千瓣金莲,那些顺着护盔往下滴落的紫色血液掉在掌中,滴嗒,滴嗒,金黄与幽紫,那么刺眼。
“我,Sa^gara-na^gara^ja,娑竭罗龙王-流魄。今,率那迦龙族脱离神族,往后统辖碱海水域,与天界再无关系。”
娑竭罗龙王-流魄,守护水域不力,私自放行夜叉族入境,夜叉王战败后,公然宣布那迦龙族脱离天界。
夜叉王-夜璃摔部众冲出地狱道犯境须弥山,扬言要强娶战神之女-摩耶,短短数日,已达三十三天中俱吒天边缘。
夜叉王脚踏紫乌,一身赫赤血甲,甲片上火光炎炎。
为什么夜叉王站在云海的那端,一动也不动,他没有去看天空中流星般划过的凤鸾羽箭,而是直直的望着云海这端的我。
红衣、红发、红眼,双持剡匕。
三人从深林一直打到河边,闪着雷电的金刚杵、燃着烈火的剡焰匕、波纹四横的龙鳞刀,三把神兵飞云掣电,度雾穿云。
包子、面条、馒头
夜璃、流魄、帝释天
“你杀了他,现在轮到我了吗?”
“你杀了他,现在轮到我了吗?”
“你杀了他,现在轮到我了吗?”
刹那间,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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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眼时,我躺在冷清的寝室中,帷帐徐徐,熏香袅袅,空荡荡的曼荼罗殿,父亲在善见城的居所。
摩陀坐在殿外的石级上喝酒,听见屋内的响动,轻推开门,端了盅汤羹放在我面前。
我愣愣的看着伸到面前,镶金边的器皿,头皮隐痛疲乏得紧,好像发生过很多事,那些事情被一个小人儿撕成了碎片,撒得我满脑子都是。
发了一会呆,我突然回过神,抬头望向仍旧端着汤的摩陀。
摩陀一直看着我。
我……穿着卫衣……盔甲!我的盔甲!
我试图撑起身,眼睛四处搜寻,慌乱之中差点碰翻了汤盅。
摩陀伸出另一只手,想扶住我,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
“月轮和盔甲已经放在暗室里了……先把汤喝了。”
“……摩陀,我……我……”
喝了汤药,我很快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是数日之后。
摩陀说我劳累过度,那天娑竭罗龙王自斩金身,之后我便昏倒了。摩陀说,天后-摩耶来看望过我,他没让她进寝室,天帝派人送来珍惜的药材和补品。大长老-迦叶波也来了,什么也没说,在殿外站了会。
我说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
摩陀皱起眉,说对不起的是我,我没想到事情是这样……你,你和摩耶是双胞胎。
除了父亲圆寂前说过一次,我没有听人说起这话,听到摩陀这样说,我呆了一下,点点头。
摩陀说,当初一直以为你喜欢摩耶,真是闹了天大的笑话。没想到,战神的孩子除了摩耶还有你。难怪他走时连一句嘱托都没留给我,走的那么放心,是因为你,因为是你啊。
我把过去的事全部告诉了摩陀,但是没有提及他们,没有提及千迦林河边发生过的事情。
我模仿父亲的笔记,写了一封信,让摩陀转交给摩耶。信中说,天帝所赐金铃,其中一颗为妖魔所盗,我已派副将奔赴各界搜寻盗宝妖孽与金铃,务必耐心等待。
摩陀问我要去哪,干什么。
我告诉他,我要去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让因我诞生而偏斜的命运洪流回归原位。
当我完成那些事情,我会回到天界,将自己的身世公诸于众,做一个顶天立地的战神之子,成为真真正正的韦驮天菩萨摩诃萨。
如果我业力耗尽都未能回来,请转告摩耶,当年派出搜寻宝物的副将心性不定为妖魔所控,死于他乡……
我将父亲的黄金宝甲、神弓[月轮]安置在曼荼罗殿内,遂,施展血咒,设立起囚禁天神的幽暗之门。
幽暗之门上,以我金身之血凹刻铭文:南无护法韦驮天菩萨摩诃萨,拥护佛法誓弘深,护持正法,见毁戒者劝化安止令住持戒。远离正见堕诸见者,劝化安止令住正见。散乱心者劝化安止令住定心,无威仪者劝化安止住圣威仪。
从此以后,任何与天神相恋的妖魔鬼怪,都将被囚禁在幽暗之门中,永不得出,直至业力燃尽再入轮回,方得解脱。
我穿着七尺白绫,披上深灰的斗篷,锦囊交给摩陀保管,等我回来了再给我,若是我死了,务必将锦囊放在我的手中,一同埋葬。
我必须走的那一天,太阳破云而出。
天空凝望着大地,仿佛天神的惊讶。
我的心是坚定的,因为命运的号角在召唤。
和煦的风,吹来我身后的世界的低声细语。
坚定你的信念吧,我的心,天会破晓的。
希望的种子深藏在泥土里,它会发芽的。
幸福,像一个花蕾,会像阳光打开它的心。
那时,负担将变成礼物,所受的苦难将照亮前方的道路。
三日后,摩陀禀报天庭:韦驮天,战神-迦絺吉夜圆寂涅槃,成就佛道,飞升兜率净土。
排行于千佛之最后一尊佛,名号-楼至佛。
出善见城,我走山中便道下了须弥山,从南瞻部洲步行前往阿修罗道。
我到赤水之渊找阿悉,阿悉的母亲说他在贵族学府学习后就搬到了学校的宿舍,毕业后,分配到成天对打仗感兴趣的十三皇子手下做文职,主要负责天象的研究。
阿悉的母亲带我去了阿修罗道的王城-珠玉之树。
整个王城,蛰伏在一棵参天大树的林荫下,这里是整个阿修罗道唯一凉爽的地方,也是阿修罗道先祖埋葬之地。珠玉之树,由世世代代的阿修罗奉献本族精血浇灌长成,通体碧绿如玉,茎杆之中有万万血红脉络相连,挡风阻雨,遮云蔽日。
直到晌午,阿悉才得空休息。
几十年不见,当年稚嫩青涩的阿悉我已经认不出来了,穿着学者的长袍,拿着数本厚厚的魔法书,另一个胳膊下夹着几卷还滴着墨汁的图纸。
阿悉看到我,激动不已,结巴的毛病又犯了。拗不过母子两感恩的邀请,我接受了阿悉请我午餐的邀请。
吃过午饭,我告诉阿悉,此次来是要见第十三皇子-银度,但不是以使臣的身份,因此需要阿悉帮我引荐。
阿悉很是担心的告诉我,近几年了无战事,银度的暴躁脾气却丝毫未减。我淡然道,阿悉你长大了,我也比以前更强了。
银度,银度还是个孩子。
再次见到我,银度很淡然,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玫瑰色的瞳仁浓得能滴出水来。
银度支退了旁人,斜靠在软榻上,慢条斯理的一颗一颗吃着葡萄。
“你来干什么~?”
“请殿下实现当年的承诺,为我做三件事。”
“你在我的成人礼上打赢了我,却扔下我一走了之。你走了这么多年,现在要我实现当年的承诺,你不遵守游戏规则在先,你认为,我现在还会去实现过期的承诺吗?”
“殿下能为我做三件事,我能给殿下想要的东西。”
“哦~?说说看,我想要什么?”
我扯下披风,退下七尺白绫……站在银度面前,赤身裸体。
“你要我做哪三件事?”
“恳请殿下,将阿修罗王族秘术-[剔]施展在我身上,带我去珠玉之树顶端,帮我渡过雷霆火泽去往阴尸林海。”
阿修罗与天神本是同族,阿修罗王族至今修有秘术-[剔],能将脱离天道的神族转生为阿修罗。
阴尸林海是什么地方,没有人能说得清楚,有人说是一片浓雾弥漫的森林,有人说是一面流水凝聚的镜子,有人说那是个能唤起内心魔障的禁咒。
阴尸林海像一汪会移动的湖泊,在六道轮回中飘忽不定,唯一留下文字记载的地方只有三道:
一是地狱道,[第十五层]寒冰地狱,魂歌城外有三条天然壕沟,前两条通往[第十八层]无间地狱,最后一条上有十八座血琉璃桥,其中有一条通往阴尸林海。
一是阿修罗道,王城-珠玉之树的顶端,雷霆火泽尽头有一座血琉璃桥通往阴尸林海,只有历代阿修罗王知道渡过雷霆火泽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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