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连环----半袖春风
  发于:2009年0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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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我缓缓闭上眼睛,感觉自己的心幸福的都要炸裂了。
过了一会儿,头上的下颏轻轻动了动。
景枫离开我的头,低头看了看我的脸,却正好碰上我的眼光。
还没等我说话,一个甜绵的吻就印了上来。
“醒了干嘛不叫我啊。”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嗔怪。
“不敢啊。”我动了动头,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一些。
“看你说的,我有那么吓人吗?”他拉近我和他的距离,让我的前胸紧贴上他的。
“有,当然有。从小我就怕你,你又不是不知道。都被你欺负怕了。”我用手撑着他的胸膛,故意抗拒他。
“怎么办呢?让我想想……?”他故意眯起眼睛,“这样吧,既然你已经这样看我,那么就让我做一回坏人吧。”说着,他就狠狠咬上我的唇。
什么?还要?我赶紧推开他,下床。
“我开车送你吧。”在我刚要迈下床的时候,他在我身后说。
“不用了,我不能把傍上大款表现得那么明显……”我话还没说完,就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
景枫双手叉腰站着,笑嘻嘻的看着地上的我:“看你还怎么逞能,我的纵欲小夜。”
这家伙……还不都是他……一次一次没完没了……
“快点扶我起来!送我上学!”我大吼着伸手去抓他,无奈力不从心啊。
他轻轻一跃就跃出老远,然后在远处看着我的窘态,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景枫的车还没开到校门口,我就透过玻璃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七月你在这儿干什么?”我十分惊讶。
“等着扶你进教室。”七月十分自然的说。
“扶我?为什么要……你怎么知道……”我大异。
七月冲景枫笑了笑,把我的胳膊搭上她肩膀,“我还不知道你。”
这是怎么了……最近我的行为很容易被人猜测么……
下午照例到公司报到。咦,现在我已经习惯不说景枫的公司了哎。
“何夜,给崔总把文件送去。”我刚一到,Rachel 就开始指挥我做事。
不过实话说,我现在挺乐意的。
轻轻推开他的门,他正在计算机上打着什么。
“放桌子上。”他头也不抬地说。
不敢打扰他的工作,我轻轻把文件放到他的桌子上,转身就要走。
“我没说文件。”他依然没抬头。
“啊?”我没听明白。
“我说你。”他终于抬头看着我,眼里是难掩的笑意。
我笑着走过去:“你脑子里就不能装点别的么。”
他抱住我,轻轻把我放在桌子上:“我不是告诉你了,把你自己放桌子上么。”
他站在我面前,比我略低一点。我低头看着他俊俏的脸,忍不住伸手去抚摸。
眼。鼻。唇。手指按照他五官的轮廓游走,不禁暗暗感叹,造物主怎么会造出如此完美的人。
难以自控的,我的双唇轻轻覆上他的脸。
他的臂环住我的腰,我的双手插入他的黑发。
一件一件的,衣服飘落在地。
正当我们热情如火、气喘不已的时候,突然传来敲门声。
“崔总,我可以进来吗?” Rachel的声音。
我们的动作无奈的停了下来。亲爱的朋友,你应该想象得到,这样中断会是怎样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我迅速从桌子上跳下来,穿好衣服,然后站在桌子旁,摆出一副正儿八经的表情。
“进来吧。”
Rachel推门而入,“崔总,上个月的……”说了一半,她突然停住了,眼睛直直的盯着某处。
我们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枫挂在椅子靠背的西装左兜里……
……居然搭着一条我的内裤?
天啊,刚才慌乱之中,忘了穿内裤了。
我看看景枫,他脸上一片坦然。这家伙,他不要面子我还要呢。
“Rachel姐,我……我们这是……”不但话说不全,脸还红了。
Rachel强忍住笑:“我明白,夜少爷。”
明白?明白什么?等等,夜少爷?她知道我是……
“你知道我是……”
“当然知道,”Rachel含笑说,“就崔总那个话痨,整天有事没事都要把你挂在嘴边,我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我转头看景枫,他耸耸肩,一副与自己无关的样子。
“原来你们都骗我是不是?你们一直都知道却不告诉我?”
景枫大笑:“哈哈……小夜很菜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
我……我……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呀……居然跟了这种人……
这天进公司大门的时候看到一个挺熟悉的身影,穿着保安制服。
“许建昌?”我在后面叫了他一声。
他转过身来,“夜少……”
我急忙使了个眼色,摇了摇头。公司里大多数人还是不知道我的身分的。而且我也不想让人知道,大家知道了会很难做事。
他反应很快,“何夜,你怎么在这儿?”
“我在这实习。今天你当班?”
“是啊。”
“休息时候到我那儿来吧。好久不见了。我在九楼。”
休息时间建昌果然来了,和我聊了一会,觉得很投缘。我们正说话的时候,景枫正从里面出来,看见建昌,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地和Rachel交换了一下眼色。这个小小的动作没有逃过我的眼睛,可是我也没有想太多,或许和建昌没什么关系。
“崔总。”建昌低了一低头,态度很谦卑。
景枫冲他一点头,走过来在我额上吻了一下,就和Rachel一起出去了。
日子一直过得很平静,每天和景枫甜甜腻腻,和朋友们打打闹闹,父母和崔伯父伯母也回来过几次,一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所有人看我和景枫关系转好都十分高兴,尤其是崔伯母,只要她一在家,就拉着我问长问短,天天给我买东西,好像我真能当她儿媳妇似的。话说回来,他们还不知道我和景枫的真正关系,知道了不知会是什么反应。景枫想告诉他们,遭到了我的坚决反对,老人们的思想大多保守,即便他们能接受,也得一点一点慢慢来,哪能一下子就把这个原子弹扔进去?再说崔伯母身体一直不好,万一让我们这么一吓,再吓出病可怎么办?看在他老妈的身家性命的份上,景枫终于答应先暂时保密,但是他强调,只要一有机会,他就一定要公之于众。
星期六没什么事情,景枫又出差,我一大早醒了,不爱起床,就把幺桃叫进来让她陪我说话。
我俩并排躺在床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把什么学校,公司,家里的事情都聊了个遍,幺桃说:“夜少夜,我给你看手相?”
“不看不看,”我说,“你们女生就爱弄这些鬼鬼神神的,什么星座啊、手相啊,多无聊。”
“哎呀夜少夜,我看得可好呢,真的,这是我小时候跟村里的一个老头学的,那老头可神了,他家看相是祖传的。好多有钱人都找他看呢。求你了。”
看她那可怜的小样,我笑了:“好吧好吧,少爷我慈悲为怀,就满足一下你小小的愿望。”
“左手。”
我故意把右手伸给她。
她狠狠打了我的手一下:“你不分左右是怎么着?”
我们又笑闹了一会,我终于把左手伸给了她。
她很仔细的看着,眼睛都快贴到我手上去了。看了一会,她就皱起眉头,还用小指头在我手心划来划去。
终于她长叹了一口气:“夜少爷啊,你这个……唉,我还是不跟你说了。”
“哎哎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那有看了半天还不告诉怎么回事的?”
“我怕你听了以后不高兴。”
“没事儿,你以为我还真信你这玩意?我就是听一乐。”
幺桃用手指着我的掌纹说:“夜少爷,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这是十分少见的离人命。”
“什么梨仁命?还桃核命呢。”
“不是那个梨仁,是离人,分离的离。你看这条线,这是你的人际线,和你关系重大的人都在上面了。他们就是旁边的那些小线段,看到了吗?你仔细看看,这些线虽然都和你离得很近,但没有一条能连上的。”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虽然你身边有许多人,但是他们一个一个来了又走,没有一个能一直陪着你;他们只是你生命中的插曲。”
“我才不信呢。你们这些小女生,不知道人定胜天吗?”
幺桃说:“我知道你不相信这些。确实,如果一个人的命运都写在手上,那人生岂不是都失去了意义。可是,尽管我们无法知道,但一个人的命运是天注定的,你不信吗?”
这句话倒是说到我心里去了。我心里清楚,我和他的命运仍然是个未知数。
我始终对他爱我这一事件心存疑虑。并不像七月说的,我是个受虐狂,爱上虐待自己的人。在我们都还小的时候,我们的关系是非常融洽的。那时我们两家一无所有,非常贫穷,但我们却彼此依靠、彼此鼓励、彼此取暖。他对我非常疼爱,而我则全心全意的依恋他。后来我们两家一起富裕了,但是他对我却逐渐冷漠、反感。虽然我憎恨他对我的态度,但我对他的爱却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后来我们在一起之后,我曾经问过他,为什么那段时间他要那么对我。他笑笑说,因为他突然发现他爱我,但是又没有看出我对他有同样的感情。出于自尊他很怕我看出来,所以只好采取那一种极端的方式。当时我笑他不够勇敢,我就敢说。他承认这一点,并且说,对于熟悉的人比陌生人更难开口。
现在想想,绝不仅仅是那么回事。七八年的时间,怎么可能仅仅用一个“害怕”就能够解释一切?肯定还有别的、暗藏于他心灵深处的,我所不知道的原因。虽然我和他一起生活了二十几年,但是对我来说,他仍然是个谜,好像一座冰山,露出水面的只有八分之一,剩下八分之七都潜伏在水面之下,我无法了解。现在他对我那么温柔那么甜蜜,我当然感到幸福,但这是一种提心吊胆的幸福,我无法确认他对我的爱,正如一个乞丐承受不了突如其来的亿万财富,我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他的爱会像几年前一样突然消失。
这是毕业前的最后一个假期了,七月要我和她们姐妹俩一起到欧洲去玩。我是很想去,可是想想景枫,还是舍不得他。
“你就不能有点出息?”七月一脸的不屑。
“要去一个月呢,时间太久了。没人管他他又该晚上不睡早上不起,也不好好吃饭。”
“真奇怪,以前没你关心的日子他难道是死人不成?”
我笑笑。其实我心里还有一份担心,要是我回来了发现他突然不爱我了怎么办?其实这是每天早上跃进我大脑的第一个念头。
真怕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虽说是假期,我在家呆着也没什么事,还是每天到公司去,顺便还能看看他。
我的工作很少,Rachel基本不让我干什么。闲极无聊,就到各处逛逛,建昌有空的时候和他聊聊天。建昌人不错,可是我发现他实在是不适合保安工作。
“你大学学的是什么专业?”有一次我问他。
“人力资源。”
“那你怎么做保安?”
“学人力资源的太多了,市场早就饱和了,到处都找不到工作。后来我看崔氏招保安,我又在部队服过役,就先干这个吧。”
“当过兵的人还笨成那样?”我当然是指那次跟踪。
“就是因为我四肢实在太简单,我家人才让我去当兵,”建昌对我的嘲笑也不怎么在意,“可是当过兵了也还是没什么进步。”
不禁为他惋惜,如今这样的事太多了。转念一想,我何不利用自己的便利条件帮他一把呢?可是我又不能直接说,因为无论是从专业程度还是经验上来讲,我的意见几乎都没什么可信度。看来还是得等机会。
一天Rachel看我实在闲得闹心,就给了我一摞文件让我整理。我在这方面笨得很,一直弄到午休还没有弄完。
建昌从楼下上来,坐在我旁边看了我一会,突然说:“你这样多费劲啊。你可以先这样分类,然后在上面贴上不同颜色的标签,最后把同样颜色的放在一起,不就会快很多?”
我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这时我发现一边的Rachel也在看着我们,便趁机对她说:“Rachel姐,我觉得建昌做这个比做保安好得多。”
没想到平时要求十分严格的Rachel竟然笑了笑,说,我觉得也是。
景枫从房间里出来,“说什么呢?”
Rachel告诉他:“我们觉得该给许先生一个更适合他的工作。”
“是吗?”景枫看看建昌,“Rachel你安排一下。”
看着建昌高兴的样子,我知道他的机会终于来了。
快开学了,七月九月也从欧洲回来了。
我从机场把她们接回来,一路上就听到她们叽叽喳喳说这哪儿的风景多么好,环境多么幽雅,还有九月的艳遇。
“你不知道宝贝,”七月激动万分的说,“他们可真是一见钟情!一开始我跟她说有个人在咖啡馆外面看她,她还不信,硬说人家是在等车。后来怎么样?还不是直接杀过来了?那人是个意大利人,不过英语说得很好。他听说我们是来玩的,就一路陪着我们走了大半个欧洲,还请我们去他家住了好几天。临走时还恋恋不舍,说要到中国来看我们,当然主要是看我姐,还说要给她发电子邮件。特浪漫,是不是?只可惜你没去……”
我一面开车一面听着这两个女人的喋喋不休,心想,不怪大家都说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啊……
又是一个初春,清明又要到了。
提前几天我就在花店订了花,他最喜欢的百合。虽然他已经永远离开了我的生活,但是我却始终难以忘却他,他不仅是我第一个恋人,带给我无比甜美的爱和快乐,他更是我心中永远的内疚和疼痛。对于一个永远无法说出原谅的人,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怀念了。
每年的清明,我都会去看他,给他带上一束花,对他说一些话,诸如“你在那边一定很好吧?多找几个帅哥,不要把那么好的资源浪费了”之类的,再说点自己的情况,当然,还有一句“对不起”。
今年的清明正好赶上周日,所以我一大早就去了。
远远的,我看到叶明的坟前有一个人影。我很奇怪,叶明是外地人,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葬在J市,但我知道不会有亲人来看他。他死的时候刚在这个城市呆了一年,也几乎没什么朋友。那么会是谁呢?
我慢慢走近那个人。高个子,黑西装,略有点瘦,手里拿着一束白菊。
他?我觉不会看错,一定是他。我怎么可能认不出他。可是他又怎么会来祭奠叶明?
景枫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看见是我,他轻轻笑了笑,揽住我的肩膀,把我推到前面,“我在车里等你。”
祭过叶明回到车里,我盯着他的眼睛,他会意地笑了笑。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他说,“是我自己想来的。“那时候你天天和叶明在一起,我其实嫉妒得要死,”景枫拨开我额前的刘海,“可是我又没法说。毕竟那时候我以为你不喜欢我,而且我知道自己又给不了你叶明给你的那种快乐。他能对你好,我不会干扰,只会让自己的嫉妒把自己吞噬,但是他若是对你不好,我真的会发疯。我承认我不可能喜欢他,但是我并不恨他,也不讨厌他。更何况他在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里替我做了我本应做的事情,我应该感谢他。”
我把头深深埋在他的胸前,没有说话。
叶明,我真的向前走了。你高兴吗?
自从我向景枫推荐了建昌,他似乎很重用他,三天两头把一些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办。我看了心里实在是不爽,怎么我的能力就那么差么?来公司也两年多了,也没见他让我办什么正经事。Rachel说是怕我累着,我才不信。
再说虽然建昌是我推荐的,可是景枫对他信任得也太快点了吧?以他的小心谨慎,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他们俩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有时候我难免会这么想,谁让我们兄弟俩都是很善妒的人呢。可是看他们的样子也不像啊,景枫一天到晚都是那么冷漠,建昌对他毕恭毕敬的,怎么看也不像。
实在是想不明白。反正我头脑简单,干脆就当建昌太能干算了。
这天景枫好容易有闲工夫,我们就都懒在家里。可是他总是打不起精神,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想逗他开心,于是对他说:“哥,我给你弹个曲子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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