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节操的男人----逸若辰
  发于:2009年0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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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到凌中绮,凌谦的话匣子就完全打开了,劈里啪啦跟放鞭炮似的,口沫横飞,油香四溢,明明都是隔夜饭,亏他还这麽兴致勃勃。
荣思和苦笑著听完那些鸡毛蒜皮,暗想这凌谦难道上辈子是哑巴,把话都留到这辈子来说了。
凌谦不晓得荣思和作何思量,仍旧滔滔不绝,恨不能把那孩子晚上说梦话蹬被子的事儿也甩出来。
凌中绮一人在家,正坐在书房内写作业,突然狠狠打了几个喷嚏,揉揉鼻子,暗想最近降温,得多加几件衣服,免得著凉感冒了。

没有节操的男人 21

舒爽的日子没过几天,荣思和接了通电话,要去英国出差。
凌谦郁闷得要死,觉得自己简直是在守活寡。
荣思和听到这个说法差点没背过气去,狠狠吻了凌谦好几口,以示自己绝对的占有权。
凌谦叼著手帕,撕来咬去,凄凄怨怨,放荣思和走路。
这厢唱罢,卓文戎又登场。
依旧是绑架。
当凌谦在柔软的棉被上幽幽转醒时,恨不得立即再晕过去。真是的,第二回了,姓卓的就不能有点创意吗? !
卓文戎推开门,缓缓走来,带著那副邪佞的笑容。凌谦又开始暗骂自己不争气,居然两次都被人用同样的手法虏了来。
一样没创意。
卓文戎大手抚摸上凌谦的面颊,移开遮住他双眼的刘海,啧啧叹了几声,道:“凌谦,我想你了。”
凌谦扭过头去,不说话。
他的心早已经给了荣思和,其他人,不论用什麽手段,都不可能改变他丝毫。
卓文戎见凌谦又跟活死人一样,不由心中动怒,抬手扇了他一巴掌。
凌谦被扇得脸偏到一边,迅速红肿起来。卓文戎似乎还不满足,俯身霸道地吻上他的唇,掠夺性地狠狠啃了几口才甘心。
凌谦在床上半躺半睡到下午,终於有了些力气,爬起来穿好衣服,走到门口。门已经从外面锁住,无法打开。他只好转身坐回床上,细细打量这个不足三十平方的小房间。
房间淡蓝色调为主,布置简洁利落,一床一灯一矮柜,再无其他。南面墙上开了一扇窗户,夕阳微弱的光线透过窗帘洒进来,照得床边一小片地面淡红如血。正对著床的墙壁挂了一副风景画,溪流自毫无起伏的平原上流过,伸向遥不可知的彼方。
压抑,沉闷,荒凉。
凌谦坐在床上,苍白的手捂住面庞。
手指瘦削,骨节清晰,没有温度。
不知道凌中绮怎麽样了,那孩子还不晓得自己被掳过来,不要担心才好。自己平日无缘无故不归家的经历也不少,这次若一两天能够回去,顶多被那孩子念几个星期,可看卓文戎的态度,回得去麽。
凌谦不担心自己,却担心凌中绮担心自己,怕那孩子耗心神。这本是他的事,他惹下的债,却连累那孩子一起承担,可是那孩子还是对自己好,还是向著自己。
凌谦小小地呜咽出声,然後赶紧用手捂住嘴,压抑住声音,蜷缩回床上去。
卓文戎的地盘,不知有多少监控和监听设备,还是保护好自己,不要轻易暴露弱点,免得麻烦上身。
那块青玉安静地躺在他胸口,仍旧温润细腻,如脂如膏。凌谦举起它细细端详,竟发现那青玉四周皆有双岐云纹样,云头部分分叉,煞是好看。
真是,若不是被关在这里无聊又心慌,怕是永远发现不了。
凌谦别过头去,用被子挡住面孔,连带挡住残阳如血。
卓文戎往後的几日天天造访,什麽也不说,只在做爱的时候开口调戏,或是诅咒几句。他的动作一如既往地粗暴,蛮横,不带丝毫温柔,看见凌谦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反而律动得更加激烈了,口中恶狠狠道:“我让你装死,这世上不是只有荣思和能教你爽,我也可以!”
凌谦牙关紧咬,身体颤抖得如同风中落叶,汗珠一粒粒自额头滑下,落在嘴角,一片苦涩。卓文戎射在他体内,抽出分身,整理好衣服,把破布一样的凌谦丢在床上,径自出门,落锁。
凌谦虚弱地趴在床垫上,抱住枕头。
股间有精液溢出,十分难受,後庭的伤口还未长好又被撕裂,性器的摩擦更加剧了疼痛。一日一日,这种痛苦慢慢折磨他,蚕食他仅存的体力和心神。囚禁带来的绝望感几乎要将他压垮。
凌谦偶尔会打开窗户,眺望不远处的公路。这是一处远离市区的别墅,隐藏在一片小树林之後,格外静谧,公路上偶尔有几辆汽车,一晃而过。
楼下是硬邦邦的水泥地面,靠近窗户的那部分地面已经龟裂,几块水泥板张牙舞爪地翘起。即使从这里跳下,也会因为没有缓冲而摔段手腕脚腕,或是被水泥板的棱角扎伤。
凌谦断了逃走的念头。
郊外环境空阔,别墅安静异常,房间空间狭小,没有电话,没有钟表,灯光昏暗。他长时间住在这里,逐渐对时间产生错觉,猛然惊醒时,看著窗外淡红色的太阳,甚至分不清究竟是旭日初上还是夕阳西下。
凌谦慢慢被恐惧腌制入味。
男佣每日端著热水进来两次,然後静立一旁,看他脱掉衣物,拿毛巾擦洗身体。吃饭时也是如此,尤其在有刀叉作为餐具时,男佣会增加到两名。凌谦面露疲色,对卓文戎道:“我不会寻死,更不会以卵击石,你何必呢。”但卓文戎态度强硬,凌谦毫无办法。
凌辱日复一日,看上去似乎永无尽头。
凌谦抚摸胸口那块青玉。都说玉是通人性的,一块玉在身上戴久了,会浸入人的血魄,愈发润泽,且能镇静、安神,平烦懑之所,滋心肺,保佑人免受突来之灾。
凌谦苦笑。
囚於幽室,日日交媾,外界消息半点也无。自己都快崩溃。
越发撑不住了。
每日送餐两次,没有早餐。饭仅一小碗,两份素菜,一锅咸汤,根本不足够提供一个成年男人一天生活所需的热量。卓文戎有意削减他体力,让他生也不能,死也不得。
精神一日不如一日。
卓文戎来时,凌谦愈发恍惚,卓文戎推他一下,他就动一下。骂他什麽,也听不见,伤口裂开,也感觉不到疼痛。
卓文戎气愤地吼:“不是还没死吗,看著我!”
凌谦精神涣散,双目空洞。
卓文戎紧紧地压在他身上,撬开他牙关粗暴地亲吻,边吻边道:“你什麽都是我的,身体每一寸都是我的……我要把你留在这里,永远留在这里。”
凌谦头晕沉沉,待卓文戎抽离他身体之後几乎立即昏睡在床上。卓文戎下床,掏出手机按下一串号码,“那个调教师何时能到?……多少钱都不是问题,他一到就立即联系我,我自会派人去接他。”
放下手机,窗外已笼起薄雾,淡灰色的天空就在不远处。卓文戎转身看看,凌谦瘫软在床上,眉间一抹忧郁,身上青紫点点,被子只掩住下体,胸口及手臂皆露在外,於是走到床前替他拉上被子,把被角掖好。
做完时自己也禁不住暗暗惊讶,冷漠的他何时关心过别人,更不要说这种替人掖被角的小事,最近的确有些反常。

没有节操的男人 22

夜凉如水。
凌谦坐在床沿,窗户大开,明月如洗,银辉遍地。
寂静无声,他枯坐许久,觉得困顿,倾身欲睡,却听一人轻唤,抬头张望,竟是荣思和立於窗外,向他微笑,伸手,“到我这里来!”
凌谦也微笑,步步移至窗边,伸手去抓荣思和,触不到,於是搬来矮柜,抬脚踩上,再去握他双手。突然眼前一黑,再无知觉。
卓文戎旋风般冲入医院,推开病房的门,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凌谦躺在病床上,身体单薄如纸。
卓文戎面带怒色,疾步走到床前,一把揪起他病号服衣领,声音从牙关挤出:“想死就直接跟我说,用不著耍手段寻死觅活!”
护士急急过来拉他,“病人刚苏醒,请不要晃动他。”
凌谦一脸茫然,刚想动身却疼得吸气。
一直陪护在病房的男佣解释:“凌先生精神恍惚,迷失心智,差点从三楼摔下。还好其他佣人听见动静及时赶到,只额角擦伤,并无大碍。”
凌谦嘴角牵出一抹疲惫的笑,问:“你如何知道我精神恍惚?”
男佣取出一块红绳拴著的青玉,答:“凌先生被送至医院途中一直紧握此物,昏迷中还喃喃自语,医生根本无法掰开手臂替凌先生输液。最後不得已剪断绳子,抽出玉佩,才使得凌先生垂下手臂。”
凌谦闭上眼睛,几乎要涌出泪来。
卓文戎含著怒气,问:“他几时能出院?”
小护士一吓,赶紧回答:“办完手续,下午即可。但病人仍需静养,不能再受刺激。”
卓文戎指挥道:“立即办理出院手续。”说完突然邪邪一笑,凑近凌谦耳边小声说:“调教师今晚就到。”
凌谦浑身一战,胃部痉挛似地疼起来,痛苦地闭上眼睛。
卓文戎看见他的反应,笑得更加张狂了。
凌谦躺在软垫上被运送回郊区的别墅,为防重蹈覆辙,安置在一楼的房间。
这间房座北朝南,足有以前那间三倍大,装潢也精致许多。天花板上一盏莎菲安吊灯,灯罩采用纯白色花卉造型,高贵优雅,东面墙上挂著一幅风景画,画中描绘荷兰郊外的美丽风光,高远的天空上移动著层层云片,阳光从云隙间投射下来,地上的景致静谧柔和。
凌谦躺在纯棉床垫上,默默等待夜晚到来。
夕阳的光芒一点点隐去,凌谦的心跳速度随著房间内的暗影一点点增加。
这便是卓文戎折磨人的手段了,让你忍不住去想,忍不住去害怕,恐惧逐层放大,受害者往往未被害死就先被自己吓死。
凌谦深深吐出口气,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
神经瞬间紧绷,高度紧张。
门开,走进一个纤细的人影,薄毛衣,牛仔裤,脸上表情淡淡,看上去人兽无害。
凌谦一愣,随即惊讶得眼珠都要掉下来。
天啊,他看见了谁!
那人看见凌谦,也一愣,随即用手捂住嘴,抑制不住地惊呼起来。他急急走到凌谦床前,脚步慌乱,用自己都感觉得到的颤抖声音说:“凌谦,你,你怎麽会在这里?”
凌谦勉强支起上半身,叫道:“该我问你才是,你怎麽会在这里?!”
明明已经消失了那麽久,明明这几年来半点音讯也无,凌谦设想过无数种再见的可能,却无论如何不会想到是此情此境。
我以为你永远离开那个圈子了。
以为你终於可以顺应心意,做一回自己了。
你那麽温柔,对任何人都太温柔了,如此乾净纯粹,为何还要继续留在泥淖里?
为何呢?
尹昭。
尹昭不说话,默默抚摸著凌谦的额头,彷佛慈父对待稚儿,仅仅一个重复的动作,却倾注了所有的爱与无奈。
一切与多年前并无二致。
还是以前那个尹昭。
时间没有改变他丝毫。仍旧温和,细致,周到,彷佛有无限的爱可供灌溉。
凌谦安下心来。
尹昭在床沿坐下,伸出手抚摸凌谦瘦削的面庞,声音含著淡淡的心疼,“我离开‘夜色’,没有同任何人告别,心里最放不下的就是你。”而後望向窗外,视线没有焦点,“後来断断续续听到一些消息,知道你有人捧,有人买,我却更担心……”
凌谦静静听著,突然傻傻地笑起来,“你呀,就是个劳碌命。我不红,你要郁闷,我红了,你又要郁闷。”
尹昭闻言也笑,“怎麽办呢,还好你後来离开那里。我以为从此你就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没想到……”眉宇间染上一层忧郁。
生活就是如此,兜兜转转,又回到原点。
他以为尹昭离了那地方,可以自由地生活,无拘无束,尹昭以为他凌谦离开,可以正大光明地行走於阳光下,与过去那些下流污秽隔绝,结果今日相见,身份与当年在‘夜色’并无多大差别,真真可笑。
凌谦闷在被里,叹气。
尹昭坐在床沿,柔声道:“闭眼睛,睡吧,我会一直在这里陪你。”
凌谦又笑起来。
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二次笑了,在这段灰暗的被囚禁的日子里,他已经很久没有笑过。
就在上午,他还无比绝望,对未来会遭遇的悲惨处境,对卓文戎无休止的折磨。可现在,尹昭带著柔和的光辉降临,於是生命,生活,一切又都有了意义。
“那你握住我。”凌谦撒娇般要求。
尹昭点点头,将手伸进被子里,握住凌谦微凉的手。
凌谦看著他,眨巴下眼睛,说:“不会离开吧?”
尹昭笑著,“傻孩子,当然不会离开了。”
“嗯。”
“快睡吧。”
凌谦乖巧地闭上眼睛,过了会儿睁开,看见尹昭还坐在那里,温柔地看著他。
“睡吧。”
凌谦闭眼,慢慢陷入柔软的床铺中,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姿态,又将眼睛睁开。
尹昭还坐在那里,握著他的手散发著体温,无与伦比地安心。
不会再离开了,不会再突然消失了。
尹昭答应了他,就一定会办到。
那麽温柔的人,怎麽忍心欺骗他。
凌谦终於睡去,嘴角带著淡淡的微笑。
==
最近萌《SOUL EATER》和《maria holic》萌到不行!博士和爸爸激萌,嗷嗷!
另,最近的几章会两日一更。 。 。要回帖,打滚

没有节操的男人 23

凌谦脸色渐渐红润起来,彷佛无形中被注入了生机和活力。
尹昭就住在隔壁,有时候陪他说话,有时候煮米粥和面条给他吃。卓文戎似乎对尹昭非常放心,很久没有来别墅。
尹昭做面的手艺一流,汤汁咸鲜可口,面条嚼劲十足,鸡蛋、皮肚、木耳、西红柿、肉丝、青菜、油渣、黄瓜、虾糕、面筋、火腿入味,热气腾腾,满室飘香。
凌谦抱著尹昭的腰,一边流泪一边叫:“我要向你求婚!”
尹昭笑得一阵乱颤。
凌中绮那里已经打电话安顿过了,不外乎是一顿骂。凌谦拿著话筒点头哈腰,做低服小,恨不能插三炷香把那孩子供起来。
凌中绮最後在电话那头瘪瘪嘴,道:“那你照顾好自己,什麽时候回来提前告诉我,我还得晒被套枕巾。”
凌谦听得鼻子发酸,“嗯,嗯”答应下来。
尹昭没有问凌谦这些年都在做些什麽,为何会被姓卓的囚禁起来,也没有提及自己离开‘夜色’後发生的事。凌谦很担心,但尹昭不愿说,他也只好忍著不问。
这几日天气异常好,天色蓝得纯净可爱,白色云朵软蓬蓬,在天空悠閒地游荡。尹昭和凌谦坐在花园的木椅上,一边晒太阳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
“有一段时间不是流行打洞穿环吗,‘夜色’当然也要我们打,先选了几十个人当小白鼠。有人穿环以後起小红疹、水泡,还有的脱皮、溃烂。那个时候孩子们都吓得要命,最後徵求客人们的意见,大多数客人不喜欢穿环後的效果,主管就说算了,不弄了。”凌谦口气淡淡,彷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尹昭一边默默地听,一边拿水果刀削苹果,削好了切成几片,整齐地码放在果盘里。凌谦指著木瓜说:“我要吃这个!”孩子气十足。
尹昭温和地笑笑,“你呀。”拿起水果刀从中间剖开木瓜,剔去囊,将小勺递到凌谦手中。凌谦捧著清香四散的木瓜,不客气地一勺接一勺,快速细致地嚼食,半瓢木瓜很快见了底。尹昭笑著看他吃,还抽出餐巾纸替他拂去嘴角的汁液。
凌谦突然浑身一颤。
这麽熟悉的动作,这麽温柔的神情,像极了一个人。
虽然相识完全是一场误会,後来不断的接触中一直是他一个人强词夺理,但是那个人仍旧温柔地待他,让他去公司上班,给他一个温馨的环境,牢牢地把他圈在身边。
也许穷尽一生,他都不会再遇到那样一个人了。
茫茫人海,差一步,就永远没有办法相识。
可最终还是遇到了。
荣思和。
凌谦不知不觉停止了嚼动,放下小勺,眉间染上一层忧郁。
可那个人远在国外,还不知道他经历的这一切。千万不能知道,因为他喜欢那个人,想和那个人生活一辈子。没有任何事情可以破坏他的幸福,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逃回自己熟悉的环境里,和凌中绮一起,和荣思和一起,安静,平稳地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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