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深处----碧冰瞳
  发于:2009年0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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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然后呢?”一天到晚说喜欢我的多了,刚刚那个环小侯爷不就是。不过是喜欢要我罢了。
没想到,一直安静的言玄玉突然勾住我的脖子,我刚刚下意识的想要推开他,却因为那突如其来的吻而停了手。那是生涩的,羞怯的,试探中却掩不住火热。贪恋?这个词瞬间在我头脑中闪现出来。这是从未体验过的吻,纯洁的,如同他的琴声。他口中女儿红辛辣和我的菊花香萦绕在两人舌间,使得这个吻更加充满了迷惑。就在我为这一吻发愣的时候言玄玉却连身子也敷了上来,这时我才发现言玄玉只穿了那件外衣,腰上的丝绦也只是松松的系了个扣,现在领口开着,若隐若现的露出白皙的皮肤和上面的几个吻痕。当言玄玉终于离开我的唇时,他已经只能软软的倚在我怀里轻轻喘息,从他低垂的头上面看去可以看到他微微颤抖的睫毛和羞红的脸。我叹了口气,我也是男人,而且我的身体也因为曾经的经历十分敏感,只因自身的内力平时才比常人能节制一些。此时小腹串上来的欲火使我想要眼前的男人。推开言玄玉,看他跌坐在床上却还撰着我的衣角,脸上说不清是委屈还是乞求,或者二者皆有吧。用扇子挑起言玄玉的有些圆的下巴,微笑,“你想要?”
言玄玉又咬了咬嘴唇,垂下眼睛,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要什么?”扇子上传来不易察觉的颤动。我有些玩味的打量着言玄玉,柔和的轮廓,小巧的鼻子,眼睛是南方人特有的猫眼,嘴唇比较薄,如果□得当应该很适合接吻,或是□。他微微偏过头,想躲开扇子。我又怎麽会容他。俯下身,看着他眼中的我,微笑的我,“告诉我,你想要什么?要我□你?”
似乎对这句话起了反应,他稍稍动了一下,扇子上的重量轻了些,然后又沉了,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嗯”。
扇子挑了挑松松垮垮的丝绦,衣服便散了开,刚刚只是若隐若现的茱萸和吻痕暴露无疑。指尖轻轻滑过,光滑的皮肤,或轻或重的在茱萸周围画圈,时而挤压着,感觉那两个小小的突起渐渐变红、挺立。感觉到手中身体的颤抖后,又用扇子挑了挑他微微抬头的□,有意的向下压了压。继而起身,对上他迷惑的眼睛,微笑“我对别人刚刚玩儿过的不感兴趣,下次要是想投怀送抱收拾干净再来。”看到他眼中的羞愧,我想到最近有些无聊,也许这会是个好玩具。“言公子今天如果不想回府,可以在醉欢楼开一间客房。”用下巴示意了一下他的□,“冰艾要就寝了。”
言玄玉走了,他走时的表情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是在说完这些之后去吩咐下人进来收拾干净。顺便把那把扇子丢进了小炉子,火焰先是暗了一下,随后哔哔啵啵的亮了起来,这把扇子其实还是不错的,我在心想。他知道有人要来匆匆的走了。不过我觉得我们一定还会相遇的。
第二天蝴蝶服侍我起床的时候告诉我那个言玄玉并没有回言府。我哦了一声也不在意,他住在哪里与我无关。吃了媚送来的早餐,叫住媚“昨天你要跟我说什么?”
“昨天那位公子我见过。”
我品着媚泡的茶,“媚,你的茶有进步啊。” 拿过媚带来的账本漫不经心的翻着,偶尔问媚几句。媚如果想开口一定会有什麽事,如果不想,就是逼他也没有用。但是我知道媚会说的。
当我正要看第二页是媚开口了“爹爹,爹爹记得在哪里捡到我的吧。”
一年前从蝴蝶谷出来,想着要往哪去。不知不觉中竟走到了京城。虽然觉得有着碧落馆的京城是我噩梦开始的地方,但是哪里也是除了蝴蝶谷我唯一有着回忆的地方。再次来到碧落馆时,已不似五年前的辉煌。原来两个月前,不知是哪个相公得罪了个公子,偏偏这位公子深得某个王爷的宠爱,这碧落馆就因此败落了。我摇着扇子听着碧落馆对面小茶馆里小二的话,看着碧落馆,不就是一个相公得罪了一个男宠嘛。只是那个男宠有个靠山而已。
吃了点儿点心,付了茶钱向对面的碧落馆走去,怎么也要拜访下故人啊。进去之后,本想找个旧识,但看了一圈也没有一个认识的。随便抓了个跑堂,要了杯茶,说了原来妈妈桑的名字,道明了来意,才知道原来那个惹了事的相公和当时的妈妈桑都被找了个罪名发配了。剩下的相公走的走,散的散,只剩下这个楼和楼里的一些不卖座的小倌和杂役们。
“这楼难道没充公?”我品着茶,这茶冲的不错,虽然还有一些生涩,但是茶的色香已经比刚刚茶馆里的好上几倍。
“这楼的房契不是妈妈桑的,是一个茶房的。当初就是怕有朝一日得罪什么贵族了把楼也丢了。这个茶房跟碧落馆没什么关系 ,房契就落了他的名儿,本来是想让他定罪,没想到那公子聪明的很,把妈妈桑给抓去了。”那跑堂陪着笑。
“茶房?这茶是他泡的?”
“回爷,是。”
“把他叫来。”
“爷,那茶房只不过是一个下人……”跑堂有些为难的说。
“好,你下去吧。”对于碧落馆的熟悉找个人还是不难的,况且,我原来也在茶房干过。
信步走到茶房,第一次是由一个老茶房带我来的。茶道也是他教的,记得他说我的味觉很好,一定可以沏得好茶。但是,这只说对了一半。我的茶的确鲜有人比,但是来碧落馆的又有几个是来品茶的呢。这舌头品的最多的应该是那些肮脏的东西吧。
一点都没变,除了少了些茶具。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正在那里读着什么。走进了才发现是那老茶房教我识字时用的书。那男孩看的入神竟没发现我。
“咳咳。”我轻咳了两声。
男孩像是吓了一跳,但是马上站起来说了声“爷”然后垂手站在一旁。
我点点头,“识字?”
“认识几个。”
“能让我看看吗?”我指着他手中的书。
男孩有些犹豫,但还是递给了我。书上除了我几年前做的有关茶道的笔记还有不少对于我的笔记的注释。
“这些是你写的?”我指着一处注释问。
“嗯,有些地方不太明白。”依旧是垂手,不卑不亢。
“这麽说刚刚在正厅里喝的茶是你沏的?”
“是。”
“你叫什么?”
“茶房。”
我轻笑,看来这也是被买来的孩子,只有可以接客了才会有名字。“你自己学的?”
“是。”
“多久?”
“一年。”
“那想不想跟我学?”看到他抬起的脸上惊讶的表情和闪亮的眼睛,我知道房契到手了。
“你会?”
“我写的。”
后来的事情很简单,他跟我学茶道,我卖了他的房契,不贵,让我有足够的剩余盖了暖香阁,招了小花。那茶房也有了自己的名字—媚。谁也没有想到一年前的小茶房居然变成了今日醉欢楼的头牌。碧落馆不复存在,现在只有醉欢楼。
“爹爹,那个言公子好像是当时碧落馆得罪的那位公子。”
依旧不紧不慢的翻看着账簿,轻笑“媚,你是担心我得罪他?”
“嗯,有点。”
“媚,我是怎么得到这楼的你可记得?”我抬起头微笑的看他一眼,然后继续看账簿。
“只知道王府不来找麻烦了,江湖上的人多了。”
“知道这些就好,所以那个言公子也只是个消遣而已,不用担心。”
因为我们神剑门的关系,我这个仅存的小弟子还是在江湖上有一定地位的。小师兄自从那次灭门之后就再也没人见过他,这样,继承神剑门的就只剩下我而已。这样的我名正言顺的成了冰少侠,凭着这飘渺剑倒也在江湖上算是高手。醉欢楼能顺利的开店也是有这个理由,那王爷才不会傻到为了一个男宠得罪整个武林呢。还有一点,这醉欢楼虽然里面是个妓院,但外表只是一个酒楼,江湖上虽说讲的是不近男/女色,但是都是身强力壮的男人,哪个能真的做到。这醉欢楼便是他们的好去处了。大家喝喝酒也是情理之中。而这醉欢楼也因此成了江湖信息来源的地点之一。这对我们的小花也是一个可以挑顾客的筹码,如果被只是自己有□向这些大侠们以后也没法在江湖上混了,况且,他们还指望从这些小花口中得到点有用的东西呢。我虽然现在“无门无派”倒也是江湖上得罪不起的人。
看完了账簿,看媚还没走,笑道“怎么,还是不放心?”
“爹爹,总是觉得那言公子会是爹爹的麻烦。”
“呵呵,媚又担心了啊,爹爹会注意的。”媚的直觉很敏锐而且多小心也无妨,而且这样玩起来才有意思啊。
当时的我怎么也没想到媚所说的真的实现了,不过我并没有因此而后悔过。
来到大堂,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很快就发现了原因,那言玄玉端坐在大堂门口,还是昨天那身白衣,这些狼的视线都要把他吃了还不自知。好在媚的出现转移了一部分狼的注意力。言玄玉这时的神经好像回来了,也感到气氛变了一点,转过头来。看到我,他先是笑了一下,随后看到我身边的媚,又有些收敛。这时,旁边一个直肠子的老客户扯着嗓子喊了声“我说,冰艾,你小子行啊,一个媚还不够,又招来个美人,艳福不浅啊!”
言玄玉咬了咬下唇,盯着我,好像要我给他什么答案。
我摇了摇扇子,笑道“张大哥,哪里的话,这位是言公子,昨天六王爷府上的贵客,喝醉了回家怕人笑,才在我这里借住一晚的。冰艾生怕是得罪了言公子,哪里来的艳福啊。”
大家听我这么一说,也都知道这美人虽然于媚不相上下,但也只能看不能吃,有功夫欣赏还不如花力气做。向媚点点头,示意他去忙吧,那些刚刚还停留在言玄玉身上的目光都已不在,媚一下子成了台风眼,周遭风起云涌却静而不动。这样的媚越来越像当年的我了,不知道是好是坏。
走到言玄玉面前,微笑“言公子还没吃早饭吧,不嫌弃的话冰艾找人做些来。”
“我一直在这等你。”言玄玉用有些疲倦的声音说。比平常更柔,就是揉弦时发出的声音也比不上。
“言公子一定是不习惯在陌生的地方住,还是让冰艾送公子回家吧。”
“我不是言府的人。”他有些生气的说。
“那冰艾就送言公子去川王府如何?”看着他吃惊而睁大的眼睛,我轻笑。川王,碧落馆就是因为他败落的。我怎么说也是半个江湖人,不可能没有给我办事的人,蝴蝶就是其中之一。虽然只能在武当之类大派大弟子的手下过上百招,但是拜飘渺剑法所赐轻功却比他们好上不少,跟我是没法比,但是去打探个什么消息,还是绰绰有余。
“冰公子,我和川王的事不是传闻的那样的。”言玄玉紧张的辩解着。
“不像传闻那样?传闻是哪样?”我玩味的问。其实我是知道的,他与川王的关系的确不是像传闻那样的男宠与王爷的关系,而是他是川王的私生子。看他抿抿嘴,就知道他说不出,也是他爹爹不容许他说吧。毕竟是和婢女生的孩子,能寄养在言府已经是很不错了。
“言公子不说也罢,不过总得有个去处吧,不然冰艾可会有些为难啊。”我假装为难的叹了口气。
果然,言玄玉见不得这样的我,给了我答案,不过,这跟没给有什麽区别吗,我苦笑。“我要住这里,你旁边的房间。”
“我旁边的房间?”我微笑,果然是被宠坏了的孩子。
“我昨天看到了,你右边的房间没人住,我要住那里。”言玄玉急忙说,好像生怕我否认似的。
“的确没人住,但是也不可以给你住。”我微笑着,暖香阁是我、蝴蝶、媚和其他几个心腹住的地方,可以说是醉欢楼中我的禁区。昨天之所以带言玄玉上楼,是因为醉欢楼主楼的两个合伙人王伯和吴妈都不在,言玄玉毕竟是一公子,交给其他人不是很放心。没想到他到看上暖香阁,或者看上我了。
“那什么样的人可以住呢?楼里的相公?”
微微一笑直接打破他的希望“我喜欢的人,不过你不在其中。”
“那我还是要住这儿。”
“随你。”甩袖离去,这言玄玉真是不通人情,给个台阶下算是对你琴艺的尊重,川王的人我又不是怕了你。
策马出城,来到我种茶的地方,这里虽不是很靠南方,但湿度却很时候茶的生长,而且这块地是我发现的非常适合种茶的酸性土壤。原来在蝴蝶谷时师兄们和师父不在的时候会偷偷的种些茶,看着茶尖长出有种说不出的快乐,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我还是一个可以自由种茶,不受打扰而不是只是一个男宠。
蝴蝶谷靠近洞庭湖,是碧螺春生长的好地方,碧螺春虽不及西湖龙井,我却爱他先水后茶的冲泡方法。看着茶叶落下,然后缓缓沉入杯中,展叶发香,即使被沉在水底也要发出芬芳。不似其他茶叶要先茶后水,然后被水冲得起起伏伏,最后沦落在杯底。偷偷在山谷深处找个地方杀青、抄揉、搓湍焙干,一气呵成,茶香四溢。用跟师父出门时偷偷买的竹筒盛好,等小师兄来献宝似的拿出来。
指尖轻拂过茶尖,虽然不是原产地,经过我的培养这里的茶也不会差到哪去,当然跟极品的茶是没有办法比较,但是配上我的茶技也是属于极品了。铁观音、云雾的繁琐工艺,黄山毛峰杀青火候的高低,西湖龙井狮、龙、云、虎、梅的排序,繁华中的茶香,但是最念念不忘的还是蝴蝶谷的碧螺春,即使很细心的培育,那时的味道还是冲不出来了。
正是早春,正好是铁观音最好的时候,采了一包回楼,正好能赶上傍晚前晒青。最近没事做,花上一昼夜制茶也是不错。今天醉欢楼又要忙了,杀青之后揭开盖子的时候的茶香几乎成了醉欢楼的一大特征,虽然是不定期的,但也是被武林前辈和懂得茶道的人们乐道的。
回楼之后赶走暖香阁厨房里的下人,看着路过吴妈一脸苦笑,知道明天吴妈又要因为这茶香忙通宵了。四次摇青之后总算是可以在凉青时休息一下。却听到一缕飘渺的琴声传入耳中,《试茶歌》。“斯须炒成满室香,便酌砌下金沙水。” 看来言玄玉还真是住下了,想是求了吴妈吧。试试头上的汗水,想这次制茶倒是有那么点抚琴品茗之意。那琴声还是没有停,一曲一曲的奏着,不知道他是不是会有重复弹奏的那一刻。试了试手,拿出随身的萧,和上那一曲《莫分茶》,纵使外面纷纷扰扰,这里此时却只有琴、萧、茶。一曲终了,余音缭绕,茶还微微有些潮湿。兴致大起,我又接着吹起萧来,《清水酌茗》,我的最爱。蒸压晾晒香满庭。琴声并没有马上和上,不过不多时本来飘渺的琴声和着我的萧在院子里响了起来,这回听起来更真切配合起来更加动听了。
吹完放下萧,笑道“言公子怎么还没睡?”
“冰公子不是也一样。”这回的言玄玉比以前从容了些,像了点公子样,不过还是有些局促。
“冰艾不过是看这乌龙实在可爱,想要马上品尝而已。而且也有好久没有这么清闲过了。不过言公子不是昨晚就没睡好吗?今天又是为何呢?”从刚刚琴声传来的方向看,吴妈大概把言玄玉安排在了内院的一个离暖香阁很近的阁子。今天也算是对吴妈的一个小小报复吧,让我对付这言玄玉,你就去对付客人吧。
“是……是外面太吵了睡不着。”言玄玉用手拨弄着琴弦说。
“哦?不过好多人可是被这琴声吸引来的啊。”的确,因为这琴声和后来的箫声来往穿梭的下人一夜不止。时不时传来几声吴妈骂下人快点的声音,王伯也是会过来看几眼然后让那些相公们再多周旋周旋。媚和蝴蝶也忙的看不到人。不然蝴蝶不说,媚是一定不会错过这跟我学茶的机会的。
“我……只是……”好像是被发现偷了糖吃的孩子,言玄玉低头摆弄着衣角。我轻笑,还真以为都是他的琴招来的啊。
天色已经开始放亮,茶也凉的差不多了。不再理会言玄玉,重新洗了手,擦干,准备杀青了。热了锅,把茶倒入,手指在滚热的锅中翻抛着茶叶,然后盖上。不一会淡淡的茶香从细缝中溢出。再开盖时登时茶香四溢,与暖香阁之名相匹配。看外面的下人忙里忙外知道外面一定是已经人满为患了。再看言玄玉还坐在庭中的石凳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弄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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