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越]无邪初见----暂回眸
  发于:2009年0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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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时,即使习惯了孤寂的人,也还是容易胡思乱想。他也不例外。毕竟他只是人,不是神。如果那时他死了,说不定真能成为神,也未可知。
    其实,他是不怕死的。
    不知为何有人说,死过一次的人害怕再死一次。
    在他看来纯属无稽。
    死亡。是个很愉快的经历。至少,于他而言。无论这个开始多么痛苦……
    即便距今已有十四年之久,再次回看,依旧如此清晰。
    那年他十岁。
    被那些曾经熟悉、信赖的人逼入一片满是雾气的林子。
    身负五处刀伤。世界仿佛被血染红。
    追兵已然消失,他却不觉喜悦。直觉,杀手的目的已然达到。
    视线变得模糊,枝叶渐渐重叠,听得清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沉重。
    他不是没有料到,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吐气,带出一阵阵刺痛,来自肺部。举步艰难。天旋地转。
    绝望,天昏地暗。孤寂。
    就连最后一丝阳光也消失在视线尽头。
    冰冷刺骨。如此鲜活。
    却在倒下那一刻,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愉快。
    穿过黑暗甬道,耳边传来母后最爱的仙乐。
    一道亮光,刺目之后。
    视角切换,他看到自己的躯体,以一个合适的姿势。
    很轻,不断升腾。他甚至可以看见隐没的晚霞。
    朦胧中,母后慈祥微笑。含着泪。
    他没有哭,静静微笑。轻轻拥抱。
    女子缓缓摇头,看向后方。
    一个少女背着竹篓,匆匆赶来。
    他再转头时,母后已经消失。
    他看着少女为那个逐渐冰冷的自己急救……无言、无动于衷。
    他想到千里之外那些人。
    才眨眼,他已回到了所谓的“家”。
    宝座上的父皇烦躁地扔了奏折。
    他知道,父皇是因为他的异能才疏远他,即使他绝对没有谋反之心。他不怪他。而且,某种程度来说,他更像他的母后,而不是父皇。精市和自己一样,这就是他们不得宠的原因吧?景吾无论性格、长相都活似父王,他更明白父皇的心思,因此父皇想改立景吾为皇储,他理解。而景吾想取代自己的地位,他也理解。何况,帝王之位,只是约束。他所想要的只是家人开心。
    念及此,二皇弟那愁眉不展近在咫尺。
    景吾也是迫于无奈吧……他懂。何况一向喜爱华丽的他,能为敌人做到这一地步,死也瞑目了。
    身体更轻了,可以俯视整个皇城。他依旧微笑。
    这个家,他不想留下任何不美好的事物破坏它。这,他深爱的土壤。
    再次睁开眼,又是那个少女。
    淡然一笑。他感激她。他确实不能死。
    中原武林风云将起,总有一天威胁皇权。在此之前,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这段记忆一直藏在他心底。他却不再畏惧死亡。
    毫无还手之力,微笑着接受同样的现实。
    虽有遗憾,却不觉得不甘。
    背负了那么久,他想要解脱。
    他想看到每个人都幸福,大家都生活得简单,没有杂念。
    他想让这个世界变得美好。
    可惜,他不是圣人。他做不到。
    再一次,看到母后含着水迹的眸子。只是这次,多了好多人。
    裕太、佐伯、师父、由美子姐姐……带着各种表情,看着景吾把自己的身体带走。
    还未开口,愉悦的表情已爬上龙马的脸。
    还有他身边的人。那个“英二”。
    他们玩得很开心。
    他注意到了周围那些异样的关注。龙马向来引人瞩目。虽然还没有满怀贪婪和恶意的目光,但他不知道这天是不是就在不远处。
    至少,今天不会。他笑得如此开心,就好。
    超越了生死,再没什么可以束缚住一个人。
    他本就是无欲无求之人。
    只因为他的家人,他关心社稷江山、黎民百姓。这是他的命。
    如今,放下了“情”字,前路有些茫茫。
    脚步却不会因此阻滞。
    何时,国泰民安已成了他存在的唯一价值。
    私欲,根本不足挂齿。
    他有更重要的事。
    然而,他仍会拼尽全力保全他。
    不是出自私欲,而是,承诺。承诺给已逝之师。也为报答他的再造之恩。
    烛灭了。
    传来细微动静。禁宫新的一日,拉开帷幕。
    无邪教主整好衣衫。
    “景吾……对不起,我必须走。”
    空气中还留有余温,人影已逝。
    “二皇兄,听说,你在东宫南院私藏歌女?”
    “四弟,你说什么呢?啊!本王爷是这种人吗?本王会做这么无耻的事?那群下人胆子越来越大了,竟敢嚼舌头!本王一定要给他们点教训!”
    自恋的男人一点也未因此乱了方寸。仍然是往日的不可一世。
    彬彬有礼的人柔柔一笑,其内*。
    “可是,南院确实新进不少人,二皇兄,这该如何解释?”
    “本王似乎并不需要做解释吧?东宫是本王的,本王想如何就如何!”傲慢,就如身份一样贵重。
    轻蔑地笑了笑,“四弟,你身边的人怎么一个个不见了?要不要本王调些人手?”
    “多谢二皇兄关心,他们正在为国效力。”绵绵吸收他的傲慢。隐隐已有其兄风骨。“再者,我不乏人手。”
    “本王多事了。本王还要面见父皇,要不要一道去?”
    “不了。二皇兄走好。”微颔首。来人踏着华丽的步伐离开。
    睁开眼,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尖锐。
    二十多年了,他从未叫他“皇兄”,而是“二”皇兄。
    曾经是因为他是老二,现在是因为,他不配。
    即时,派去的人失落而回。
    “殿下,南院除了侍卫,什么人都没有。各个房间属下都查遍了。”
    “不可能!”温柔被怒气吓跑,“消息说南院有异常,不会错!”
    “属下清早就去了,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们已经察觉。也没有任何人出入……”
    “下去吧……这些赏你。”
    一锭金子闪着耀眼的贪婪,俘获了来人的心。
    “谢殿下!”
    收下后,立即出了门,“属下从今往后一定尽忠职守,不负殿下的厚……”
    三步外,话音未落,那锭金子已然滚落。
    “皇兄……这人世果真是堕落的……”肃静的男子挥挥手,命人抬去尸首。
    “皇兄,你还好吗?在这皇城中挣扎,真的很辛苦……”撕去假面具,男子一脸寂然。
    “客官,打尖、吃饭?”小二不怎么热忱的招呼。来人其貌不扬。衣着略显寒酸。
    “一间人字房,住一宿,准备些清淡小菜即可。”
    “里面来,”小二无精打采的引入。
    “这是房钱,多的打赏你。”那男子不以为意。
    眉开眼笑收下这十两银子,小二殷勤地引来客上座。几近能事,随后喜滋滋下去了。
    待菜上齐,“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姓神尾单名一个彰字,客官叫小的神尾就好了。”态度改观显而易见。“公子是外乡人吧?要往家乡去?”
    “嗯。真厉害,一猜就中。”公子不吝啬赞美。小二更有兴致,滔滔不绝。
    “像公子这么爽快的人,小的倒不多见。小的在皇城住了二十多年,阅人无数,公子以后一定能成大事!”小二殷勤地恭维。
    “神尾君,皇城的日子好过吗?”
    “除了太子驾薨那年万人悲哀之外,日子还过得很……不错。”小二艰难的在脑海中搜索。
    “就是安居乐业咯?”客官笑着问。
    “对对对,就是安居乐业!”
    “来来往往的江湖人物多吗?”
    “不多,江湖上的人来皇城做什么?”小二笑着摇摇头,“不过,小的听小的表弟说,蜀州那块最近有些不太平。”
    小二贼眉鼠眼地低语,“听说那边死了很多人,都是江湖中人。而且……好像他们都在找什么神秘的东西哦!连魔教都牵连其中呢……听说朝廷都干涉了……”
    “魔教?”
    “就是西边那个神秘的无邪教,公子没听说过?”
    那人喝了口茶,夹了口菜。
    “没有。”摇摇头,好奇地抬起头。
    “无邪教的势力几乎就和朝廷匹敌,近几年,公子,可千万别说是小的说的哦!中原武林已经差不多归无邪教管辖。不过,听说最近无邪教主突然亡故,无邪教犹如一盘散沙……”
    “咳咳!”掌柜在前台咳嗽。
    “公子……掌柜的催了,小的要走了……有事尽管吩咐小的!”
    “神尾君,去忙吧。”
    此人一路走较僻静的路,离闹市几街之遥。
    一路不紧不慢往南边去。
    “英二前辈,可以走了吧?”经过这一个月的调养,少年已经完完全全康复了。如同当初只身涉险般,没有丝毫破绽。
    “小不点,你确定你真的没事了吗?没有哪里不舒服?”酒红色发的男子依旧不放心。
    “嗯。”少年没有多说什么,他转向手冢。
    “可以。”手冢简短回应。
    此时,乾插嘴,面色沉重。
    “越前,有一件事你必须知道。”
    接收到警惕的目光,乾轻咳了咳,“不是关于无邪教主的。”
    那道目光松懈了下来,乾才得以继续。
    “无邪教已由真田玄一郎掌控。向外宣布无邪教主仙逝。佐伯虎次郎、观月初死了,伊武深思倒戈,而大多教众甚至不认得你。无邪教上上下下已经没有你立足之地。这次上山,注定困难重重,何况……”
    手冢忽然出声打断了乾的话,“准备好了吗?”
    少年的眼中闪烁着坚定,“当然!”
    “不要大意!”手冢率先出了门。众人便跟着去了。
    乾微皱眉头沉思,最后一个离开。
    尘土扬天,一行八人踏上他们的旅途。
    前途,几未可知。
    “这一路……不同寻常。”马声嘶喉,乾收紧缰绳。
    随着一阵躁动,其余六人都停了下来。
    “小不点,危险!”
    来势汹汹!
    那支箭刺破空气,直指尚未勒马的少年。
    眼看箭尖离那银面只差分毫,沉静的男子倒吸一口凉气,手中剑呼之欲出,却已无能为力。
    只眨眼间,银光一闪。
    “叮”一声脆响,那支箭正对剑尖,戾气尽失,由中部剖开,顺着少年脸侧飞出,只带出一丝墨发。
    少年轻蔑一笑,勒住去势,停下来。
    这一剑,千钧一发间,胸有成竹。后发而制人。
    手冢松了松手中剑,吐出一口气。
    那一剑,如若他没看错,绝对是失传多时的歃血剑法。
    然而,这一剑实在歃血剑法之上。一击必杀之势,摄人于千里之外,早已阻断箭势。
    『越前龙马这个少年,不简单!不愧……』
    “不好!”不仅一支!箭头群聚着呼啸而来。“小心箭阵!”
    不知谁高喊了一句,打断手冢的思虑。
    “大石、菊丸、河村保护越前,海堂、桃城绕到敌后,乾和我走!”手冢立即作出反应,“越前,你的目标是思无邪,不是这里!”
    『周助交代过,你绝对不可以有事。』
    手冢带着坚决,看了少年一眼,挡下迎面而来的箭群。
    众人纷纷下马,兵分四路,箭阵被轻而易举的攻破。
    威胁暂时解除。
    不幸的是,八人失散了。
    “手冢,我们中计了。”乾冷静地说,似乎一切尽在意料之中。
    “五行八卦我不懂。”手冢冷冷回了一句,继续观察形势。
    四周的植被看似眼熟,实则非也。他们已在林中绕了许久。
    “可惜,我的数据也不充足。”乾无能为力地摇摇头。“据我所知,大石很在行。”
    “嗯。”手冢回了一句,抬手砍倒一颗不起眼的小树。
    “走了。”
    如果随手劈倒的那颗树就破了阵型还不算精通五行八卦的话……
    “手冢……你到底懂什么?”
    “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越前。”
    “毒蛇,这次麻烦有点大。”桃城调侃着。
    “嘶。”海堂握紧了九节鞭,蓄势待发。
    “你们这群畜生休想挡我的道!尝尝我铁拳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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