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归途----水月卿卿
  发于:2009年0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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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真是很奇怪的存在。
低头看表,还有四个钟头,持续了一个月的展会就结束了,一个月,几乎跑遍了S城所有有名的展览中心,KT出手就是大方,每个中心几天,每次不同的主题,从头到尾都没有重复过什么,钱也从不吝啬。
羽箏几乎是每天都盯在会展中心,生怕出什么问题,这事情,成了,他就是大功一件,稍微有点问题,他就跟毁了自己差不多,忍不住苦笑,尹钟希,这是要成全他,还是在折磨他呢。
最后的四个钟头无论如何也不能松懈,虽然两只眼皮缠绵在一起快要分不开,这三十天,他平均每天睡四、五个钟头,黑眼圈一天比一天重。
捶捶僵硬的腰,蓝羽箏站起来,决定继续四处走走,驱散困倦。
今天的主题糅杂混乱,各种各样的软件几乎无法归类,他设计会场的时候也颇费了些心思。
一圈圈转过,不起眼的角落里,少年的背影轻易的获取了他的注意力,那个从背后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年纪的孩子,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一双手,灵巧的敲击在标准键盘上,手提电脑的屏幕上,一个鲜活的小人儿,随着他的动作四处跳跃。
那个孩子他见过几次,看着似乎是KT的员工,却从来没跟他们交流过,在的时候都是一个人坐在一边,谁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KT的人也都不管他,羽箏一直很好奇这孩子那么投入的到底在做什么,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在玩游戏。
那孩子玩儿的很认真,以至于蓝羽箏在他身后站了许久,他都没察觉,直到蓝羽箏拉开椅子坐在他身边,跟他说话,他才带着点意外和不屑,转过头来。
“你这个是什么游戏?这会场里我怎么没见过?”
他试着跟这个少年搭话,但在那之前他有点后悔破坏了少年游戏的兴致。
“切……这又不是给你们看的……”
那孩子瞪了羽箏一眼,羽箏也借此看清楚他的脸,果然是个孩子,最多十八岁,肉肉的包子脸,半长的头发,发尾稍稍烫的外翻,有点倔强——是个不易亲近的小家伙,不知怎么,他看到这样的孩子就觉得亲切,隐约还有一点心疼。
“我只是觉得,这东西,比摆在那边展台的玩意儿看起来更好玩,所以……呵……”
看那孩子说着不带温度的话,眼角一闪而逝的却是一种孤单的落寞,这让羽箏想要揉揉他的头发,哄他笑一笑。
“你看得懂?”
那孩子扬起头,挑高眉毛,颇有点嘲讽的意味。
“勉强,如果你能稍微告诉我一点的话,我想我会懂的更多一些,而且,我很奇怪那个小家伙,怎么一眨眼就从河这边到了那边……”
羽箏笑的很认真也很单纯,他知道,跟性格别扭的小孩子沟通,装傻,是最好的办法,这样,就算不能得到他们的亲近,也至少可以让他们放下那种不必要的戒备。
“这个啊……太简单了……看好……”
小孩子比刚刚稍稍兴奋了一些,重新看回亮晶晶的屏幕,灵巧的手指头噼里啪啦的敲了一阵,操控着那个虚拟的小人到处乱跑。
“厉害……”
羽箏赞叹的惊呼,反射性的抬起手,想要揉那个小孩子的头发,却被那孩子一偏头,躲开。
没觉得尴尬和恼怒,只是觉得有点抱歉,或许自己鲁莽的动作吓到了这个别扭的孩子,所以羽箏笑呵呵的开口道歉了,“对不起,觉得你真是个厉害的人,所以,呵呵……呵呵……”
那小孩偏过头来,一双黑亮的眼睛狐疑的上下仔细打量他——这个人,与他之前见过的家伙,都不一样,他不喜欢哥哥以外的谁揉他的头发,虽然已经很久没人敢这么做了,他看着眼前这个干净温柔的男人,那带着歉意的圆圆的小脸,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低头揉了揉眼睛,再抬起头,那明亮的笑容,仍旧带着一层浅浅的光晕。
“你……要不要试试?”
莫名的想跟这个男人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讲些什么,少年犹豫了一下,把他的宝贝电脑,往羽箏那边推了推。
“我叫羽箏……蓝羽箏……”
果然,小孩子,就是要哄的,不过,要有技术含量的哄才行,他伸出右手,用对待成人的礼节对待这个高傲的小孩子。
“我……叫我,瞳……”
那孩子轻轻握了一下他的手,就迅速放开,小脸红了一片,看来他不太擅长跟生人接触,或许是一个沉迷于电脑游戏而忘记这个世界的孩子吧——羽箏这么想,但又觉得哪里有点不妥。
“我不试了,你要是有这个游戏的光盘,借给我玩吧,很吸引人呢。”
羽箏还是想揉他的头发,这是个让人心疼的小子,就像曾经的他,只是这孩子还没学会该怎样表达和管理自己的情绪,而他,学会了吗?
“诶?”
瞳不解的抬头看羽箏“没关系,不会的话我可以教你,不会丢脸的。”抬起手捉住他的衣袖,看到他笑,又不好意思的松开自己的手,微微低头。
“不是的……你很宝贝这电脑吧,君子不夺人所爱,再说我笨手笨脚的,呵……下次还是把光盘借给我吧。”
羽箏指指那被瞳保护的如同崭新般的手提电脑,带着十二分的了然和宠溺,呵呵的笑起来。
白皙的齿轻轻的咬住下唇,瞳再次肯定,这个男人,与别人不同。
口袋里的手机发出低低的嗡鸣,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打来的——瞳抿了抿唇。
“我哥哥叫我,我得走了,那个……”
下次有机会一起玩吧……这句话,犹豫了一下,仍旧吞回肚子。
“嗯?”
隐约觉得他有什么想说,看他犹豫的神情,羽箏想揉乱这孩子头发的念头,更强烈。
“没事……我走了……”再度挣扎,最后还是干净的收起自己的电脑,对羽箏稍稍鞠躬,转身离开。
“等等……”羽箏笑着叫住他,“你的领带,开了……”
低头看了看,小家伙才想起刚刚因为觉得这东西困住了他的呼吸,下意识的将它随手拆掉,现在怎么办,他不会系这东西,这通常都是下人做的事,如果被哥哥看到他这副样子出现,哥哥会不高兴的,他低头,皱起细细的眉,露出为难的神色。
“不介意的话,我帮你弄。”
羽箏笑着走了过去——果然是个孩子,连领带也不知道该如何打理。
“谢谢……”
瞳带着些感激脸红的低下头,羽箏修长的手指,灵巧的挑起他胸前黑色的昂贵丝绸,三两下打了个漂亮规整的节,在把它们小心翼翼的放进瞳的西装外套里面,一只手扶着他的肩膀,身体后倾,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才满意的点点头,说,“嗯,很帅气!”
这次第,遥遥看去,几分温馨里夹杂着说不清楚的暧昧,尤其是羽箏温柔的脸,不知不觉的带了几分宠溺,对一个孩子的宠溺和对一个男人的宠溺很难分清,因为有些男人,一辈子,都有个小孩子的灵魂。
“真的?”他第一次听人这么夸他,所以不加掩饰的暴露了自己的内心,下一秒又懊恼的皱眉,他不该的,不该对个陌生人这么亲热,被哥哥知道的话……
“真的!”
看他一脸挣扎,羽箏只当这个故作成熟的小家伙不小心暴露了童心未泯,所以觉得些些懊恼,于是,他拍了拍这孩子的肩膀,像对待一个成人般的,真诚的笑,“嗯!我们瞳,很帅气!快去吧,哥哥不是找你。”
瞳抬起头,一双墨黑的眼定定的看着他,半天,才挤出一个勉强算笑容的表情,稍稍躬身后,迅速的跑开。
羽箏看着他的闪开的背影,叹了口气,明明笑起来很阳光,为什么总是要装的那么老成镇定,多笑笑不好吗,这孩子……
还没来得及多想什么,身后就有人叫他,说是展厅中央临时搭建的一个闭光的展室出了问题,要趁午休时间赶紧弄好,别影响了下午的工作,他不快的皱皱眉,发布会的场地包括所有设备,都是他亲自检查的,按说不会出什么问题……
那是一件用很薄的复合材料搭建的不到十平米大的小房间,里面展示的是一款制造光影效果变幻的软件,他觉得那东西除了哗众取宠外,没什么大用,但KT的负责人,却一再强调要将这东西放在正中。
拉开轻薄的门,里面一片黑暗,华丽的古典乐曲催眠般的作响,低矮的天花板上,随乐曲变幻的暗淡的发亮曲线,一点审美都没有。
“不好意思,请问出了什么问题?”
他小心的询问,如果没记错的话,这里面应该有一个KT负责操作这款软件的管理人员,他刚从充满亮光的地方进来,视觉一时还无法适应黑暗,看不清楚什么东西。
门口等了一下,回答他的,只是一片沉默,叹了口气,随手关上身后的门,摸索着往里面走,还好地面平整,否则,他一定会摔个几次,谁把这里弄的这么压抑这么暗!他明明记得原来这里不是这样——难道因为中午休息,所以关了机器?
撩开格挡用的幕帘,还没等他说话,一股炙热的气息迎面扑过来,他吓得本能的往后躲,衣襟却莫名其妙的一紧,整个人就向前跌了过去,胸口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剧痛震的他差点吐出来,忍着疼用手撑着地面想要起来,手腕却被人死死卡住,硬硬的扯到头顶固定,趴在地上的身体被拎着衣服翻了过来,手被大力钳住,怎么都挣脱不开,下巴被毫不客气的抬起,他真的是用了几十秒的时间,才从迷乱和疼痛中清醒,弄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被人偷袭了。
看不清脸孔的黑影压在他身上,他挣扎了几下,除了换来满身疼痛以外,没有任何结果,这人身上的味道有些熟悉,只是,不记得哪里遇到过。
“你……”
黑影压近,一条腿跪硬硬挤开他的两腿,半跪在那里,身体弯下来,脸孔贴的很近,才一开口,那浓烈又冷清的烟草气息就喷在羽箏的脸上,这熟悉的声音和热度,让他瞬间血液冰冷,冷过身下凉凉的大理石地面……他开始挣扎,小腹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疼的他五脏六腑搅在一起,身体猛的缩成一团,视线模糊的看着那居高临下棱角分明的脸。
“你……就这么离不开男人?嗯?”
冷笑着挑起羽箏的下巴,男人带着薄茧的指尖,刺激着他的神经,被压抑埋没的东西,暗暗的涌动复苏,那些,快要忘掉的记忆。
“不……”
该死……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他!
“见到男人就想勾?嗯?”
他继续,用低哑的男声,说着另羽箏觉得耻辱的言辞,伴随着戏谑轻佻的冷笑,这声音和这话,只属于地狱的魔——钟靖贤……

第五阶 深欲

午休的时间一过,人就会变得慢慢多起来,尽管是最后一场展会,尽管内容杂乱主题不明,但KT的实力,究竟还是吸引了太多这样或者那样的人,尤其是蓝羽箏一力主张将这个最后的展会办成一场小小的后现代艺术展,并得到KT方面大力的肯定之后,今天来的人,更多的是青年男女。
展厅正中是用薄薄的复合板搭起来的一人多高的四方盒子,用特殊的遮光手段处理,里面漆黑一片,没有一道光线能逃进去,伴着低沉的乐声,一片迷离的光影交错,幻化出不真实的色彩与风景,如同罂粟一般的绽放着。
好奇的少女牵着少年的手,小心翼翼的推开半掩的门,撩开沉甸甸的幕帘,踏着一地碎掉的光影,瞬间跌入另一个世界,几平米大的房间仔细的做了隔音处理,在外面丝毫听不到这里低沉的乐声。
眼前一片浮光掠影,瑟瑟的风撩过大片草尖,带来嘻索的低鸣,嫩嫩的野花随处绽放,随风舞动,不可抗拒的力量,源自与对生命的执着与喜悦。
少女痴迷的看着这光影交错的幻境,牵着少年的手微微收紧,陶醉也激动的颤抖。
“好美……”靠在少年的肩头,少女羞涩的笑。
“嗯,这东西做的不错……”海浪汹涌的咆哮声里,少年点头,绿色转为深湛的蓝,激情四溢。
“真的好……啊……”
一个浪头打过,少女惊喘着把脸埋进少年的胸口,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片刻宁止,少年笑着把她揽在怀里,仔细的安抚着。
“你听……有声音……”少女抬起头,有点紧张的看向少年。
“海妖的歌……”少年点头,以为她说的是那一声声歌谣,妩媚动人,带着诱惑与放荡的歌声。
“不是……不是那个……是喘息声……那边……”更向少年怀里靠了靠,少女颤抖着抬起手臂,指向黑色幕帘的背后,“那边有人……”
“有人……”俯下身,低声耳语,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同时舌尖勾紧他的耳垂,□着他已经滚烫的敏感,“有人来了……知道该怎么做么?”
“……呼……嗯……”低沉压抑的呻吟从濡湿的唇边溢出,来不及吞咽的唾液把整个下巴染的潮湿,被退到胸口的衬衫松松的挂在胳膊上,一双手臂被迫捉住男人的肩膀,维持着拥抱的姿势,以防止自己在暴风一般猛烈的撞击中倒下去,撞破薄薄的墙壁,腿因此也紧紧缠在男人腰上,一丝未着,紧涩的甬道融化似的含住男人的欲望,颤抖的蠕动着,黑暗里潮红泛滥的身体滚烫,偏过头,躲避男人热情的骚扰,苦笑,“你……一遍遍的……不觉得……乏味么……嗯……啊……”
男人猛的动了动腰,身体里绞紧的地方立刻作乱的燃烧,快感击碎腰椎,来不及闭嘴,呻吟声破口而出,手臂用不上力,就这么跌倒在地上,挺起胸口急促的喘息,失神的眸转也不转的看着无边无际的黑暗,和黑暗里,恶魔一般的男人——钟靖贤。
手臂掩住眼睛,转过头,不给他看自己痛苦的脸,被他突然拖进来,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剥光自己的衣服,还在他温柔的□中有了反应,并且被逼迫着,张开双腿主动容纳他的欲望——不做吗?那就让你的员工好好看看他们的team leader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啧,用这样的身体诱惑男人,见到男人就像个□的女人一样,湿成这样,啧啧,你以后的生意说不定会更好做……被威胁着的同时,敏感的身体在男人的手里一点点的融化,一切都变得好不真实。
KT的年轻总裁,想要什么样的男人女人没有,你这是干什么……恶魔要像上次一般束住他双手的时候,他喘息着开口。
靖贤愣了愣,放开自己的手,低头,再抬起的时候,唇角噙住的,是冷寒的笑容——钟靖贤遇到过各种各样的人,就是没遇到过比你更贱的,我只是想告诉你,贱人,通常该怎么被对待!
疯子!——没给他再多的机会咒骂,那个恶魔就这么闯进他的身体,痛的他不知所措,却不敢叫出声来,指甲死死的扣进自己的胳膊,直到上面溢出淡色的血珠。
那个混蛋就这么把他压在身下,一遍遍的提着过分的要求,威胁与利诱。
不腻么……
转过头,湿漉漉的黑发洒下来,挡住□弥漫的脸,耳朵贴在冰凉的地上,立刻能听到细腻的声响,低沉的乐声中,有谁在跟谁说话……有人来了……
“有人来了……”
恶魔也发现了,俯下身来继续诱惑他,“不想被看见的话……知道该怎么做,呵……”舌尖舔舔嘴角,得逞的样子再嚣张不过。
羽箏苦笑——他已经被脱光,只剩下揉皱的脏衬衫挂在手臂上,而钟靖贤,连领带都没扯开,唯独解开腰带而已,这个混蛋!
“还没够么……已经那么多次了……”侧着头,问他,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怎么又突然来找他,还以为这事情是钟希负责到底的,所以自己怎么都不会看见他。
“不够……”摇头,居高临下的看着羽箏,一切被控制在手中的快感,比什么都重要也都真实,他喜欢这个,疯狂的迷恋着。
开口想说什么,突然听到清晰的,移向这边的脚步声,身体下意识的紧张起来,缩紧的甬道更体贴的包裹着男人的欲望,靖贤忍不住低鸣,腰侧一软,跌在羽箏□潮湿的胸口上。
“怎么……来劲了?有人来,所以更兴奋了?知道你浪,没想到这么浪……呵……”从极大的快感中回醒的恶魔,俯在羽箏耳边呢喃,埋在他炙热的甬道里的欲望,被颤抖的内壁体贴的安抚,这种快乐,让他有些忘乎所以,“不如……叫他们进来看看……让你变得更兴奋……更快乐一些如何……呵……”侧过头,近距离,借着微弱的光线看着羽箏的脸,秀气生动的脸孔被汗水和唾液弄得湿漉漉的,黑发狼狈的洒着,那张可爱的小脸,被□操控泛滥潮红,却仍旧倔强活泼,听到他的话,不置可否的扯了扯唇角,颇为不屑的转过头,懒得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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