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忆----朝雾云夕
  发于:2009年03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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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明很清楚,其实父亲的所作所为,瞒不了多少,早就是大家公开的秘密。只是苦於找不到一个突破口,以便大家旧事重提。
昔日,父亲因为沈溺酒色,不知误了多少事,上过多少娱乐版头条。下田强调的‘家臣协议’,也是父亲在女人堆里醉酒签的,却在此後成了家族永远的耻辱。而父亲壮年突然去世,讣告说是心脏病突发,实则很多人不言自明,根本是酒色过度。
这个社会,男人花心风流不会得到舆论的批评,可父亲为酒色抛弃家族的尊严利益,因此丢了性命,就注定成了大家茶余饭後议论耻笑的对象。
第二天,所有的报纸都大篇幅整理了宫下堂二代堂主短暂一生中辉煌的事迹。尽管宫下夫人连夜斡旋,还是逃不开贬低的主论轴。
更有不少小报刊物,借此机会添油加醋,大加评判和明及宫下夫人。所谓“女人的野心”,“儿子傀儡”,俨然成了一部现代版的勾心斗角宫廷戏。
和明为此极度气闷,正在想如何解决眼前的麻烦。
却听见弟弟和希呜呜的哭声从门外传来。
“哥哥,哥哥,哥被抓走了──”

流年忆9-1(弱受强攻,微虐)

流年忆
9-1
和明悔的肠子都青了。怎麽就忘了和浩呢?
从小到大,没事他都要寻点子事情。今天自己被人欺负了,和浩怎麽可能安分老实?
现在到好,不长脑子的那个家夥居然拿著刀直接冲进下田家,喊什麽决一死战。想当然而,下田庆理都不理,三个保镖冲上去就立马拿下了。
下田还放了话,要求和明和母亲一起去领人,否则就要告和浩私闯民宅和谋杀罪。
“到时候再坐地起价。你算盘打的到精!”
可气愤归气愤,现在除了接受谈判还能有什麽办法呢?无论如何也不能真把和浩送进监狱啊!只是母亲身体不大好,以前就气和浩到处惹祸,现在又有昨天的事……
和明整整想了一夜,大清早,推说出外做别的事,一个人偷偷出了门。
到藤堂家,出来迎接的横德长老回说组长出去了,中午才能回来。要不我立刻给组长打电话!
和明急忙说不用,我等等吧。便随横德长老去後堂休息。这里的下人都清楚和明的身份,连
後堂都是组长为这位少爷准备的,自然不敢怠慢,恭敬有加。
等到中午,藤堂回来。一看到和明衣服也懒得换,直接将少年拉到身边,脸上满是喜悦。
“想我了?说你一早来的,怎麽不打电话?”
“嗯。没什麽事,不用打的。”和明说的勉强。
一面对本人,昨晚鼓起的勇气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毕竟,两人的关系不能作为他个人的资本,现在凭著这层关系跑来请介次帮忙,怎麽想都有点动机不良。
“你是不是心里有话?”
“没有──”和明彻底气馁了,算了,还是想别的办法吧。
藤堂笑笑,把他带的更近,嘴唇在他耳边厮磨。
“听说,下田在家逮了个人……”
“啊?”和明眼睛立马睁圆了。“你知道?”
男人看著少年笑而不答。
“那,拜托你救我弟弟好不好?下田说要我们去领人否则就告他。母亲向来气和浩闯祸,这次还牵连到父亲的事,一准儿不会答应下田的条件,到时候和浩就完了!”
和明说的急切,可见有多担心弟弟的安危。藤堂介次听完,脸上渐渐换了认真的表情。
“这件事我出面并不难。可我更赞同你母亲的做法。和明,你二弟平日的所作所为我早就听说过,这次更鲁莽到拿把刀就敢往人家家里闯,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你护不了他的。你懂吗?”
“嗯。”和明回答的声音极轻。“其实家里很多人都说过这样的话,母亲曾经还下令不许我惯著他。只是,和浩从小没了母亲,家里除了我,就再没有人会帮他了。所以,我一定要,保护他……”
窗外的远山覆著积雪,一如和明透著哀伤的神情。
“介次,你知道吗?他是我的弟弟,我不能让他像他母亲一样……”
“介次,求你救他好不好,他现在只是年龄小,不懂事。以後再长大一点,肯定就不会再闯祸了。他性子硬,在下田家一准儿吃了不少苦头,要是再被定罪……”和明说到後面已经忍不住带上了哭音。
藤堂瞬间明白了和明的执著,他感到不可思议,一个孩子究竟要学会背负多少不为人知的重担?
宽绰的手掌贴近少年的肩头。
“和明,你的肩膀还太稚嫩,挺不了这麽多的。”
……
和浩当天回来,身上果然带著不少伤。宫下夫人问起来,三兄弟口径一致:
“昨天和大哥比剑得的。”
终於,漫天飘雪中,宫下家度过了一个平安祥和的新年。

流年忆9-2(弱受强攻,微虐)

流年忆
9-2
三月,樱花烂漫的时节,亦是和明16周岁生辰。
宫下夫人为扫除年前负面消息的影响,彰显宫下家威望,不惜挥斥巨资,为儿子置办极其奢华的宴会。大请各方名流。
当晚,藤堂介次单人亲自来贺,并用町前的一家夜店作为贺礼,令在场所有人为之结舌。之前一直流传堂组不合的谣言立刻不攻自破。
“这是什麽?”
“我们藤堂家的家印之一。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一小方藏青色章台只有麽指大小,上面镂刻著精致的花纹,底面是浓重的藤堂两字。
“刚才你已经送了……”
“那是给他们看的,这个才是给你的。以後你就是藤堂家的半个主人,还在乎区区一座夜店?”
僻静的私人会客室里,和明捧著手心的章台,仿佛得到了整个世界。
屋外,华灯异彩,整个宴会正步入今晚的高潮……
拜这次宴会的成功举办,宫下家的声誉极速提高。下月月底,牧野集团研发的电子规划系统提前告捷。预计五月可以率先上市。
家里人得到消息都非常高兴,唯有和明有了隐隐的担忧。
生日过後,母亲逐渐将堂口的大权转移,所有的事务都开始由他亲力亲为。和藤堂介次一起的时间自然大大减少。
他找理由外出的次数也越来越多。每次和藤堂见面,两个人都像多少年没碰过荤腥,激烈的难以想象。这种类似偷情的刺激让和明又想又怕,但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很投入。
只有藤堂表现出的激情,让他微微感到奇怪。
毕竟自己年龄摆在这儿,不可能有什麽乱来的人。但藤堂介次就不一样。
以前和明还规规矩矩作家臣时,就看到行行色色的男女频繁出入其家门;後来两个人多了一层关系,表面和明没再看到什麽,但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藤堂并没有对他封锁消息的意思。各种豔闻当然源源不绝。
藤堂的意思,和明没有问。他想这只是一种生理需要,毕竟自己不可能和介次天天在一起,而在一起的时间,和明也承受不了藤堂彻底的需求。自己给不了的,找别人替代,也是没办法的事吧!
再说藤堂对他,从来都不同。身上藏的那块印鉴不就是对他最大的肯定吗?
和明的不安,主要是这些日子以来,他为了遮掩罪证,不敢再叫弟弟一起睡。导致和希在他面前抱怨了不知多少次。和浩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也犯嘀咕。
谁知昨天他换衣服的时候和浩突然闯进来,他惊吓之余急忙掩饰身上那些豔红青紫的痕迹,但他肯定,弟弟一准儿看到了,否则不会当时愣了半天转身跑掉,今天一天还刻意躲著他,连房间里都没人。
“哥哥,你找哥啊?”和希漂亮的小脸突然从窗外探进来。
“嗯,和希知道在哪儿吗?”
“我刚才看到哥在池塘後面用刀砍树呢!”
“好,那我过去看看。你赶快回屋去,过年感冒到现在都没好,别在外面吹风。”
“噢。知道了……”小脑袋上一脸委屈。
和明笑笑,目送弟弟进了房间,才转身离开。折过转角,就看见和浩拿著刀正在拼命劈树,半人粗的树上,树皮翻飞,布满了裂口。
“这棵树,是替代我吗?”
奋力挥刀的人听到旁边的声音,手在空中立刻顿住。随後把刀一扔,别扭的背过身坐在一旁。
和明慢慢靠近,然後也贴过去坐下,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麽,要向弟弟解释吗?那怎麽解释?
两个人坐了好久,天色渐渐暗下来,谁都没有走的意思。
终於,和明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你讨厌大哥了吗?”
沈默,一直沈默,和明几乎要绝望的时候,身旁的孩子却又突然说话了。
“她,漂亮吗?”
和明愣了,弟弟用的是女她。当然,一般人当然会这麽想,可是他要怎麽回答?和明想了半
天,最後还是嗯了一声模糊回应了弟弟。
“那大哥,爱她吗?”孩子的声音里几乎带著颤抖,对唯一的亲人有一天终将不属於他的恐惧。
和明知道自己的回答也许会伤害到弟弟,却无法对任何人说出违背内心的谎言。
“嗯。很爱……”

流年忆10-1(弱受强攻,微虐)

流年忆
10-1
那天晚上,和明陪著弟弟坐到很晚,平姨带人找过来,他才拉著弟弟回屋休息。是到他的屋子。
和浩没有拒绝,只是睡觉的时候头扭向一边,动都不动。和明知道和浩不可能马上接受,但他依然对弟弟说著誓言一般的话:
“和浩,将来不论我跟任何人在一起,你永远都是我的弟弟。我不会让我们的感情有丝毫改变,更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
再见面的时候,和明把这件事告诉藤堂,藤堂安慰他不用担心,说过些日子和浩总能想明白的。
和明心里记挂著弟弟,过几天正好是和浩的生日,他特地请求母亲允许自己带两个弟弟出去玩几天。和浩一直想去珠穆朗玛峰登山。
等护照机票办好,两个小家夥知道了。和希高兴的又蹦又跳,一个劲儿喊哥哥万岁。和浩虽然表面没表现出什麽,但背地里,却积极的为三个人准备登山用具。
只是,这趟大家向往的旅行最终还是没能去成。
之前准备的新品发布会,在头一天被一家小公司以同样的产品抢先注册发布。这对宫下家无疑是一重击。
为了开发科研新产品,牧野集团不惜向银行贷款近亿,几乎投进了全部身家,现在宣告失败,可谓血本无归。
宫下夫人一夜成疾,派人查探那家公司的底细,回报说是家刚成立不久小公司,其它信息一无所获。明知道是被人摆了一道儿,却找不出幕後黑手。
而且对方故意泄露消息,致使牧野集团股票大跌。乘机大量买入。
无奈中,宫下夫人抱病四处奔走。但这样的情况,谁能伸出援手?银行得到消息後,又通知牧野集团限期要求偿还贷款,否则公司将依法宣告破产。
面对从未有过的困境,和明感到无助。唯一能想到的人,只有──
“介次,怎麽会这样呢?”
“别急。这麽大手笔的研发没理由别的公司能抢先,有没有查过内部人员?”
“平姨亲自暗查了整个研发小组,其它知道的,只有我们本家的几个人,可截至目前,毫无头绪。”
“听说银行开始催款,你们准备怎麽应付?”
“不知道。我觉得好乱,介次,我从来没有像这次感到害怕。”
少年示弱的表情让藤堂感到心疼,把他在怀里抱的更紧,稍一思考,随後说道:
“和明,别怕,有我在,谁都不能伤害你。明天我去银行见阪东董事长,看有没有其它的办法。嗯?”说著像是想让少年更安心似的,亲吻他光洁的额头。
“嗯。”和明应声,依靠著唯一的港湾,静待天明……
第二天一早藤堂介次前往银行见阪东冈,带回来的消息却不容乐观。银行方面已经通过了高层会议,认定牧野集团短时间内无偿还贷款的能力,所以不可能再给予贷款或推迟偿款的时间。
同一时间,家里有人提出暂时用堂口的资金偿还牧野集团的贷款,但本家以高谷为代表却坚决反对。
和明作为宫下堂堂主,陷入两难选择。
牧野集团是母亲家里的产业,母亲嫁入宫下家後,姓氏跟随夫姓改为宫下,当时牧野集团不大,只是一家初级规模的公司,所以家里有人提出将牧野公司并入宫下家的产业。但是母亲不同意,直到她在宫下家掌握实权,实行两方资源共享,发展宫下堂的同时把牧野公司越做越大,最终形成了现在的牧野集团。後来又根据时局的变动,提出堂口和企业黑白分开的策略,把宫下堂和牧野集团正式分开。
正是这一系列措施,使宫下堂很多人感到不忿,尤其本家人更是记恨在心。毕竟牧野集团能做大完全依靠宫下家的资源资金,到最後又抛却的一干二净。再者,母亲掌权这麽多年,对宫下堂一些老思想的人依然觉得有外人揽权的意思。
此次,牧野集团遭难,他们当然不愿意帮助,即使两者根本是一家人。而且,高谷也不全是私心,对和明分析的也不无道理:
牧野集团新产品失败,根本没有其它方案可以挽回大众对其的信心。现在宫下家贸然投入资金,到时如果无法救市,那宫下堂也必然会被活活拖死……
道理听起来简单明了,但对和明而言,即使风险再大,也不可能见死不救啊。那是母亲的多年的心血,家里人怎麽看不重要,在外人眼里,谁会把牧野集团单独认作一个企业?从来不都是宫下家的一部分吗?
不过现在,反对派中不少人都握有实权,不是凭和明一句话就能驱动的。只有想出具体的办法来说服他们,才是解决眼前的问题的关键。

流年忆10-2(弱受强攻,微虐)

流年忆
10-2
眼看股价越下越低,几家小公司联合购买的散户股票已经超过了10%。高谷他们还是丝毫没有一点儿妥协的样子,和明想了很多办法,劝说了几次依然没有效果。
最後还是藤堂几句话搞定了。
他要和明首先给高谷等人分析利害关系,宫下、牧野本来就是一体,任何一方垮台另一方都不可能全身而退。再者,放弃以前直接注入资金的想法,改用宫下堂外借钱款的方式给牧野集团带息借钱。
初次听到这个方法,和明吃了一惊。办法虽然是不错,但明明是一家人,却放高利贷借钱,难道将来还要换?他不能理解。
藤堂介次笑著解释,现在牧野集团陷入危机,没有人会把钱投入这个无底洞。只要宫下家能把钱拿出来,就已经是救命之恩了。利息,多高都无所谓,牧野集团没有选择。这是目前唯一折中的办法。
和明呆了。但眼前没有第二条出路,只好原话说给母亲,母亲思索良久,看著儿子让他放手去做。同样的话说给高谷前辈,也终於也得到他勉强的认可。
大笔资金筹备妥当,第二天投入股市,股价立刻连续回升。
本以为这次幕後黑手肯定该现身正面冲突了。但恰恰相反,对方似乎已经预计到牧野集团有新资金注入,之前的几家公司同时停手收购。
大家正感到奇怪,意想不到的事又发生了。
宫下堂下属几家大型娱乐场所接连被警方搜获私藏违禁药品;宫下投资公司借贷出的钱,债主因到期无力偿还在公司门口自杀,警方已经介入调查。
所有的消息更是当天被媒体获悉,大面积报道。致使股市出现恐慌性抛售,无人能阻。
一夜之间,宫下家面临分崩离析的惨局。
莅日,警方到宫下家宅依法带走和明协助调查藏毒和自杀事件。
第一次带上银色的手铐,在众多镁光灯的闪耀下被两名警察押送上警车。暗色的车窗外,和明看到母亲当场晕厥,和希被下人抱著手脚挥舞哭喊,和浩和那些照相的记者扭打成一团……
外面发生的一切,像电影的光片一幕幕在和明在脑子里不停回放,他却无法有任何反应。
警局里,几个警察围绕在他身边,用异样的眼光看著眼前这个曾在报刊头条报道过的少年黑道老大,要他放聪明点,立刻交待所有知道的事情。
听到了吗?他们说的是‘交待’,但和明想问他们,他自己还需要别人来对他解释,那麽自己究竟要交待什麽?
所幸铃木老师随後带了家里的律师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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