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氏爱恋----葟蕎荊
  发于:2009年04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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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来了。”火石说道。
“今天怎么样?”易爸爸问。
“还是老样子。”火石叹了口气。
“可是医生说那次车祸并不严重,应该不会昏迷这么久的。”古伯放下买来的东西,疑惑地看着病床上已经昏迷了近一个月的易炎。
“……或许是他自己不想醒。”易爸爸沉默了一会后说道。
“梦里比现实好么?”易涛皱紧了眉头,“那他还是易炎吗?”
所有人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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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陈去邻院学习了一个月后才回来的,一回来就看到几个护士不知道围在一起讨论什么,她好奇地走了过去,“喂,你们几个在干啥?”
“哇!”几个护士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发现是小陈才松了一口气,“臭小陈,一回来就吓人!”
“什么事讨论得那么入迷啊?”小陈好奇地靠近。
“唉,就是643房的那个病人啊,到现在都没醒过来呢!”一个护士说道。
“这有什么好讨论的?”小陈疑惑地问道。
“他的伤早就好了,可就是醒不来!而且哦……”另一个护士故作神秘地贴在小陈的耳边说,“那个病人就是以前经常找魏医生的人哦,不知道怎么的就出了车祸了。”
“什么?!”小陈瞪大了眼睛,怎么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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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炎有点急了,“小耿,还没好吗?”
没有人回答。
“那我看一眼好不好?”敌不过好奇心的易炎恳求道。
还是没有人回答。
于是,易炎小声跟自己说,“只要一眼就好了!”慢慢就打开了遮住自己视线好久的布条,满满的绿让人很舒服。
“哼!我就知道你会偷看!”身后传来不满的抱怨。
“呃……小耿不要生气,我带上行了吧?”易炎负荆请罪般地看着魏耿。
“不要了,你都偷看到了!”魏耿别过脸生气了。
“小耿……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我道歉!”易炎双手合十地看着他。
“……”
“小耿……原谅我……”易炎双眼泪汪汪地说着。
“扑哧!”魏耿还是忍不住被他夸张的语气逗笑了。
“嘻嘻,笑了就代表没事咯。”
“谁……谁笑了!”魏耿装糊涂。
“嘻嘻……你……咦?这是什么?”易炎趁魏耿不注意从他手上把一样东西拿过来看。
“诶!还我!”魏耿急了,伸手便去抢,可惜扑了个空。
易炎把东西举高了来看,“呃……花圈?!”他诧异地看着低头不语的魏耿,“你弄了半天就弄这个啊?”
“才……才不是!”魏耿有点心虚地大叫,“那是我捡到的!看它挺好看才拿着的。”
“哦?”易炎怀疑地扬了扬眉。
“不信就算,这么女孩子气的东西谁会弄啊?!……还我!”魏耿又去抢。
“你别想!”易炎再次躲过,笑得很恶质,“在我手上就是我的了!”
“才不要!那是我的!”魏耿气结!
“啊……你说要怎么戴才好看呢?……”
“你不戴才好看!还我!”
“不要……”
“混蛋易炎!给我站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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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小陈的话后,易涛沉默着,易轩拉着他的衣服也很苦恼。
“那你们院的那个医生叫什么?”易涛问。
“魏耿,外科的魏医生。”小陈如实地说。
“咦?!”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易轩忍不住叫出了声。
“怎么了?”易涛问他。
“没……没什么,那么炎以前叫着的那个‘小耿’就是他了吧?”
“……嗯。”
易炎嘴角显然是满足的笑……
“那请问魏医生什么时候会回来?”易轩问她。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小陈摇头。
“没关系,还是谢谢你呢!”易轩道谢。
“不用。”小陈看了看一动不动的人,很无奈,“我并没有帮上什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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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沉默着,因为知道易炎怪异的原因了,是一个人,可是已经不在本国了,那么易炎不会就这样一直睡下去吧?
一直沉睡的身体已经开始抗食了,单靠营养液维持不了多久的。
最后是易涛先打破沉默的,他走到易炎床边,冷瞪着易炎已经消瘦的脸庞。
“涛?”易轩不解地看着他,所有人都看着他。
“为了一个完全不切实际的假景你还想睡多久?”易涛冷冷地开口,“你以为梦里那个真的是你喜欢的人吗?自己骗自己的感觉很不错是吧。”
“要所有人都为你担心费神,你还真好意思。”
“如果易炎已经死了,你也没必要苟延残喘了。”
易涛一句一顿地说出这些话,说完直接离开房间了。
“涛……”易轩很苦恼地看了看房里其他人,跟着易涛出去。
剩下的易妈妈他们沉默着, 摇了摇头,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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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涛!”易轩拉住了他,“你怎么了吗?”
易涛沉默着,忽然转身抱住了易轩,“……我刚刚,是不是很过分?”他在易轩颈脖间低声问着。
“不会啊。”易轩摇了摇头,“你说得很对啊。”他回抱易涛的手紧了紧,“如果易炎不是易炎了,那么痛苦的话,不如让他解脱……”
“……”
只是……谁可以毫无感觉地看着易炎解脱呢?

魏耿回来了

“小耿你看!”易炎献宝似地把手里的东西拿到魏耿面前,“这是我刚刚发现的,很好看吧!”
可是今天的魏耿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很开心地接过来看,而是一直看着易炎。
“怎么了?”易炎看到他的面无表情,有点慌了,“是不是我又做错什么了?”
“……”
“小耿,你要打要骂都可以,但不要用那么陌生的眼睛看着我好不好?”易炎恳求道。
“……回去吧。”魏耿慢慢开口。
“回去?回去哪里?”易炎愣住了。
“回去你原来的世界吧,这里已经不留你了。”
“什……小耿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易炎心慌地捉住他的手臂,“你要离开我了吗?”
“易炎,你觉得我是你的小耿吗?”魏耿任他捉着,无奈地叹气,“你明知道我不是,为什么还要骗自己说我是呢?”
“不是……怎么会?!”易炎忽然放开了手,呐呐地说着,“……你不是小耿那小耿在哪里?”
“你不是知道了吗?他去美国了,他早就不爱你了,所以你才会制造我出来的,不是吗?”魏耿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
“回去吧,梦已经醒了,你听到有人在叫你不是吗?不要让人担心了,你已经失去了小耿,难道还要失去家人吗?”
“……”
“让小耿来送你出去吧,永远不要再来了。”魏耿轻轻地笑,看着他。
“……”易炎呆呆看着他的笑,对啊……自己早就失去了……
魏耿笑得很率真,易炎只觉得身体忽然飘了起来,向着远方一个亮点飞去。
“后会无期。”身后传来轻轻的叹息,易炎便深深陷入了那个光点,只觉得很刺眼很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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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睁开眼睛,易炎被久违的现实光线刺激到了,等眼睛慢慢适应了后才缓缓起身,看向旁边的窗子,那里有阳光射进来,射在地上,外面很晴朗呢……
易轩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易炎坐在那里看着窗外,来不及反应的他愣在了门口。
也许是听到开门声了,易炎回头去看,看到易轩的时候扬起了笑,“大哥……好久不见了。”
慢慢地,皱紧了眉头,易轩一言不发地地看着他的笑。
易炎在笑,可是眼睛里却是一片死海般寂静着,让他的笑看起来了无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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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飞机的魏耿轻轻松了一口气,总算回来了!
“诶,你怎么可以溜走啊?”手机另一边的人口齿不清地说着半调子中文。
“肯,我说过了,你那里待遇是很好,不过我还是想在自己的国家发展。”魏耿无奈地说着。
“哎哎,我都帮你安排好了,你怎么就是不答应啊。”
“你还敢说?!”说道这个魏耿就气极了,“说什么只是去参加婚礼而已,结果被你扣押了快两个月耶!本来就不答应,现在我生气了,更不可能了!”
“啊?!这样不对的……”
“哎呀,手机没电了……”魏耿打断他的话,“再说吧,我挂了。”合上手机后才算真正舒了一口气。
然后发现手机又响了,伸手截下了一辆计程车,坐了进去,“喂,小陈吗?”
“魏医生?真的是你?!”电话那边的小陈很是吃惊。
“不是我是谁?”魏耿笑了,“你没看到我昨晚发给你的电子邮件吗?”
“……看到了。”
“那就没错了,我回来了。”
“魏医生……”小陈欲言又止。
“啊?”
“……不,没什么,欢迎回来。”
魏耿再度扬起了笑脸,“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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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涛看着一直在翻菜谱的人,皱紧了眉头。
“一直那样。”易妈妈摇着头。
“易炎,你找到新菜色了吗?”易轩好奇地靠过去问。
“还好。”易炎拿着书走回房间。
醒来以后的易炎眼里一直是一片死海,变得很安静,没多少话说了,好像他醒了,只是不想让家人担心罢了,早把自己丢了。
古伯推开一直缠着他的火石,走了出来,“三少爷,这是二少爷今天早上交给我让我拿给你的。”手里拿的,是昨天易涛要易炎整理的易氏人事部资料。
易涛迟疑了一下,接过了……要是以往的易炎,不拖几天是不行的,原以为可以让他费几天神,但低估了易炎的能力了,其实他的能力,要做什么都不是问题的。
电话响了,追出来的火石去接。
易爸爸进来的时候看到上楼的易炎的衣服,问道,“换衣服了?”
“嗯,他说是‘小耿’送他的。”易妈妈答道。
“……又是‘小耿’吗?”易爸爸沉默了。
“他很厉害的,那些衣服的颜色好适合易炎呢!”易轩冒了出来,“易炎那么讨厌衬衫,可是原来穿起来挺好看的!”
“他还是没回来吗?”易妈妈苦恼地皱紧了眉头,他不回来易炎就一直那个样了……
“我们去医院。”放下电话的火石走了过来。
“嗯?”
“刚刚医院的护士打电话来说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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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耿不可置信地看着小陈:“……你刚刚说的是真的?”
“……他出院的时候给人感觉没有任何的生气。”
“……”
“魏医生,我觉得他是认真的。”原本并不认同同性相恋的,但是接触了,了解了一方对另一方的感情了,忽然也不觉得那么恶心厌恶了,果然,事情不可以看单方面的。
“……”该信吗?他爱着他……
“他的家人总是打电话来询问你的消息。”
“所以你刚刚的电话是打给他们的?”
“是。”
他的家人吗?会是什么样子的?……呵呵,怎么忽然又想见他了,还以为自己……早就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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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涛他们去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魏耿早让小陈回去了,他一个人接待他们,不过在看到易轩的时候愣了愣。
“我是易炎的大哥。”易轩坦白地说,“我们见过面了。”
“……嗯。”
“什么?”易妈妈好奇地问道。
“我上次去找涛的时候遇到坏人,是他救了我。”易轩解释着。
“……你们进来吧,在外面一直站着也不好。”魏耿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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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了解了他们基本信息后,魏耿并没有过多的吃惊,因为在他看来,一个人只有肯努力,建成“易氏”并不难。
“我们希望你可以帮一下易炎,哪怕你已经不爱他了。”
一直沉默不语,魏耿侧着的脸读不出情绪。
“……你们都先回去吧,我来跟他说。”易妈妈开口了。
点了点头,都出去了,易爸爸临出门前靠在她耳边说,“我在外面等你。”
“嗯。”易妈妈轻笑着。
“现在没人了,我们来聊聊吧。”易妈妈把椅子拉近魏耿。
“……聊什么?”
“你有送过两件衬衫给炎对不对?”
“……嗯。”
“易炎现在很宝贝它们呢!”易妈妈笑了,“都不穿别的衣服了。”
魏耿没有说话,有些烦躁地看着漆黑的窗外。
“所以我觉得你很用心去爱他,因为你挑的东西看似和他不相配,其实最配他了。”
“……”
“这么用心爱他的你,怎么可能一下子就不爱了呢?”
“……是他不爱我。”
“……我并不会说话。”易妈妈轻笑着,“我只能告诉你,现在的他失去你了,所以只是行尸走肉了,你知道吧?”
“……”
“……我原本是很讨厌同性恋的!”易妈妈忽然说。
魏耿疑惑地回头。
“我从小就是个孤儿,很幸运的,让我在孤儿院里找到一个弟弟,长大了后,又遇到了一个真爱着我的人,曾经因为自卑而逃避过,但最后还是嫁给了他,也成为了一个母亲,那时候的我,很希望有很多孙子可以让我去疼。”
“当我一直守护着的弟弟忽然有一天来告诉我他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我吓坏了,觉得他心理有问题……电视上那些专家不是总说同性恋是因为心理变态吗?”
“开导不了他,我曾经觉得是自己的问……不过后来接触了网络,忽然就接触到‘BL’‘腐女’‘同人女’之类的词,他们有他们所坚持的世界观,在那里,我知道了同行相爱的苦,并不是每一对都能在一起的,因为我们的国家还是在排斥着这种另类爱恋。”
“然后忽然就想,其实也不需要在乎什么传宗接代吧?呵呵,或许是我们从小没有父母的影响,比较自由,所以并没有看得太重……中国的人口不是超标了吗?觉得这样更好……于是也开始慢慢接受、支持了。”
“当炎也明确表明的时候,我也默许了,他们并不是头脑发热的孩子,比一般小孩会想,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爱了,相信他们也挣扎过吧?”
“……要吗?”魏耿递过纸巾。
“哎呀!糟糕了……你可不能告诉他们!”易妈妈有点慌乱地擦拭着泪湿的眼眶。
“……嗯。”
“对了,炎他现在的厨艺很好哦!”易妈妈忽然说。
“呃……”话题的忽然转换让魏耿有些无措。
“他总喜欢让我们试味道,味道不对了就重做,有时候自己都忘了吃饭了!”
“……是吗?”魏耿忽然想起他第一次做的蛋炒饭,轻笑了起来。
“小耿……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易妈妈试探地问。
“……可以。”
“炎他总是叫着这个名字呢。”
“……”
“我希望你们都能幸福。”
“……”
“可以吧?去看看他。”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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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耿打开易炎的房间,里面很昏暗,只有一个灯泡亮着。
踌躇了一下,还是进去了,“易炎?”他试探地叫了一声,没有人回答。里面的书桌前面坐着一个人 ,他知道是谁。
“……就快好了。”易炎喃喃自语着。
“易炎?”魏耿靠近他。
可以知道的是,易炎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就僵住了身体。
“我是……”
“小耿……?!”易炎回头看着他,眼里是深深的眷恋。
“……嗯。”魏耿轻扬嘴角。
“我……我在补了。”易炎忽然手足无措了起来,桌子上,是一个断了角的陶瓷猪,易炎属猪,这是魏耿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刚刚只是因为找出来了,很兴奋,一不小心就掉在地上了。
“……”他还没有丢掉吗?
“……你生气了吗?”易炎小心翼翼地问。
“……易炎……”你真的是易炎吗?魏耿不敢相信,这么大的变化只是为了他……“易炎……”魏耿主动吻住了他惶恐不安的唇。
结束吻的时候易炎抱住了想走的魏耿,“我知道这只是个梦。”易炎在他发间磨蹭着,“可以让它再长些吗?”
“……不是梦,我回来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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