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城(兄弟)----十摩
  发于:2009年0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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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手指忽然的抽出,我跟着抽搐了一下,接着便迎来了那硬挺的巨物,将身后的□充实……
“啊……我……”眼神迷离,我仿佛又看见他的笑容。
“要么?”他继续问道,我知道,他并没有给我选择的余地。
“哈……啊……要……”我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快又一次沦陷……
早上他离去的时候,我醒了,却闭着眼睛。
想到昨夜的荒唐,只能不停的责怪自己的软弱,事到临头,居然还可笑的将其归为梦境。
身体又一次受伤了,却比第一次好些,也许,要归功于他的温柔。
他抚摸了一下我的脸,亲吻了我的额头,这才离去。
他一走,我不顾疼痛的起身,光溜溜的站在镜子前,微微一咬下唇。寒离,为什么,我竟然会输给你……
虽然有了身体,却依旧幽魂似的在皇宫里游走,漠视所有擦肩而过的人。
“寒离?”忽然有人唤了他的名,我转身,那是一个一脸书生气息的人。
“你不记得我了么?我是漠生啊!”他面露喜色。
我丝毫没有表情,“我没有记忆,不认识你……”说完,便要继续向前。
“寒离,你忘了,我们约好要一起去源浮殿祈福的么?一直没见到你人影,我们都没有去呢,大家都在等着你。”
原来,寒离并不如我般孤独……源浮殿,原本祭奉着寒冰神,然而自从有了国教,寒冰神却已然被忘却,他的神像封尘已久,也只有那些自命清高的学子们会去那里祈求他们的仕途。
而我早已抛却了对他的信仰,因为他根本听不见我的祈愿。
没等我答应,漠生上前来一把抓过我的手,我本能的立即抽回手去,他眉毛一皱,“寒离,你怎么了?怎么怪怪的?你忘了我们大家,可是我们没忘记你啊……”
“没什么,走吧……”我先迈开了步伐,不能让别人发现寒离已死的秘密,否则,自己就再也看不见那人的笑容,那人的温柔,而是再一次跌入那无尽的深渊。
漠生笑了,跟了上来,依旧拽着我的衣角,拖着我前进,直到一间屋子前。
他笑着说:“进去吧,大家都担心你好几天了,看见你来,一定很吃惊!”
我半信半疑的推开了房门,里面熙熙攘攘,也就四五个人,全都惊讶的看着我,眼神却并不友好。
我知道不妙,立即转身,而漠生却关上了门,脸上也没有了笑容,只有恨意。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多年的经验告诉我,这一次,自己可能是凶多吉少,在劫难逃了。
可是,我能不能再向那被遗忘的神抵祈祷一次,祈祷他能感受到我的痛苦,能够听得见我的呼救?
心中的不安,没有直接挂在脸上,我不是寒离,寒江离魂空余恨!我是冰鸢,早已入土,早已化作灰烬的幽魂!
其实天下还有什么事,会比那个人的抱负手段来的更加可怕?
他会用铁链紧紧的锁住我的手脚,锁住我的颈脖,像一只狗一样,拴在他的床前,看着他,和那些生的倾国倾城的男宠们尽情的嬉戏。
而每当我以为他正在尽兴,便偷懒的低下头的时候,脖子上的铁链就会猛然一紧,被他直接拉到床前,被迫重新抬起头,继续欣赏他卖力的表演。
“陛下……啊……”床上的男宠柔媚的唤着,那声音媚入骨里,却是我学不来的,对着他,我始终无法做到装出一副很享受的媚态。
所以,他就说,原来你冰鸢上了床,也不过如此,倒还没有男宠抱着舒服……
所以,他就说,冰鸢,你不是男宠,你只是个奴仆!一个没有自由和生命的东西而已。
所以,那些男宠们可以享受着一切恩宠,而我,却只能不停的承受着煎熬。
当床上那个男宠用讥讽的眼光扫了我一眼后,他便轻轻的在那个人的耳边笑着说了些什么。
那个人冷冷的一笑,嘴角勾出一个残酷的笑容,忽然起身,丢下了那个男宠,却一把将我提起,拉着链锁拖了出去。
出了房门,他将我那一端的链锁又锁在了房门之上,冷冷的说,“你今晚,就在门口呆着吧!我忽然觉得被你看着很恶心……”
门狠狠的关上了,我呆呆的慢慢坐在了地上。
那一夜,听着屋里床铺所发出的哀叹,还有那男宠娇喘之声,我忽然觉得心烦意乱,竟然还不如呆在屋里看着……
那一夜,天上降下了雪,夜里很冷,衣着单薄的我,只能蜷缩成一团,窝在门口。
如果有巡逻的人经过,也许,还真的会把我当作一只丧家犬而一脚踢开。
我颤抖着,慢慢的闭上了双眼。
那一夜我居然发了高烧,昏迷了一周的时间,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说这是个奇迹。
他见到恢复后的我,第一句话是,还好,你还可以继续玩,不然太便宜你了……
在他没有玩腻之前,我是不能死的,那时我以为我只能安心的等待着被抛弃的那一天,然后,化为风,飞上天空,看着这具肮脏的身躯变为灰烬。
房间里传出了阵阵奸笑,他们走进我的身边,一个个都是生的白白净净,娇嫩无比,直接让我确定了他们的身份。
“真没有想到,就凭你这般的样貌居然也能得到陛下的宠幸!”为首的那个,我记得,就是昨天在那牢笼里见到的那只骄傲的孔雀。
“你以为,陛下会真的爱你么?你不过是陛下暂时想要换换胃口,才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野草!你以为凭着自己这般模样,就能在这宫里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么?”他尖锐的叫喊着,我却为他惋惜,明明知道他没有心,却为何一直要为那个人展屏开放,直到凄惨的被抛弃?
“寒离不曾有过这般想法……”我缓缓低下了头。
他依旧不愿轻易饶过我,上前猛揪住我的黑发,逼得我抬起脑袋。
“没有这般想法?没有,你为何却有这般的孤傲的眼神!?你究竟用了什么魔法,让陛下居然会因为你,而抛弃了我们?”他的眼里有一丝红,浸染了淡淡的悲伤。
“寒离无所求,并不曾想要伤害过什么人……”我淡淡的说着,这只孔雀也只是他所饲养的玩物,一旦羽翼不再丰满,他随时可以丢弃,所以我能够理解孔雀的心……
“话可说的真好听!”他忽然冷冷的笑道,“如此,我便让你更加无所求如何?”
他从怀里摸出了一把明亮的小刀,亮的晃眼……
身子贴着地面,感受得到地下的寒气,手臂被人紧紧的按住。
那个孔雀还是娇媚的笑着,在我的眼前,晃了晃他手中的小刀。
“真看不出来,你究竟有什么可以吸引陛下的……”他用刀尖,轻轻的在我的脸上划过,“这样的面貌,还真的不配我给你毁容呢……”
我依旧看着他,看着他自以为精彩的表演,殊不知对一个死人而言,纵有花容月貌又如何?如果,真的是寒离的这张脸有什么蹊跷,能够迷惑住那个人,那么毁去了,他是不是就会放手?
也许我的不温不火,在他的眼里只是一种讥讽,一种嘲笑。
他疯狂的叫喊着,“为什么!为什么只对你!”
我,静静的,欣赏着他变化的表情。这般为那个人而愤怒,心碎的神色,我却从来没有在镜子里好好的看过。
“对了!我知道了!”他忽然咧嘴一笑,刀子又逼近了我的脸,“就是这双眼睛!就是这个眼神!太像他了!”
寒离,可曾像过什么人么?因为像,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令人费解的重视,来自所有人的重视……
“毁了你这双眼睛,你就再也吸引不了那个人了!”他冷冷的笑道,刀尖逼上了我的左眼。
“涟,这样做好么?”漠生忽然开了口。
涟却没有回答他,只是一个人喃喃的说着,“只要毁了你,陛下就会回来看我一眼了……”
他手起刀落,眼眶里传出来的剧痛,直接刺入我的感官神经之中。
“啊!”我疼痛的呼喊了一声,全身跟着抽痛,左眼的视线已经被血模糊。
没有想到,寒离身体受了伤,我居然也会感受到他的痛,还是这般撕心裂肺。
用剩下的那只眼睛,依旧看了一眼丢了刀子,浑身发抖的涟,于是便也黑了下去,却是自己晕了过去。
身体所传来的疼痛慢慢的淡去,灵魂仿佛又一次受了伤,一直躲在了黑暗的一角,自己舔舐自己的伤口。
寒离的左眼没有了,我应该因此而宽了心,为何还会这般的不安与烦躁。
如果涟所说的是真的,那么寒离对于那个人,已然没有了价值。
也许我将继续在这冰冷的宫殿里沉沦下去,任由每夜寒彻骨的夜气将寒离的尸骨掩埋。也许,我也可能因此,得到那个人的可怜,放了寒离回家去,赐给我那片绿色的世界,那片清明的天空。
可是,我却再也得不到他……
看不见他那些令我匪夷所思的表情,看不见他温柔的亲吻着我的唇瓣,冰鸢,为何你会这般的心痛?那颗心,明明就不是你的,是寒离的……
“你给朕醒醒!”他狂暴的在我耳边吼叫着,我微微的睁开了唯一剩下的右眼,看清了他脸上带着一丝惊喜,却忽然又转为冷面。
“你总算还知道醒过来!”他冷冷的说道,我却听不出他对寒离有什么变化。
“寒离罪该万死!”我也平静的回答。
他的嘴角抽搐了两下,却整个身子都压了下来,抱紧了我,“你的确该死!你怎么能让人轻易的伤了你的眼睛!你怎么能这么脆弱!”
脆弱么?脆弱的不是寒离的身子,而是冰鸢的灵魂,是那颗早已破碎的心。
“陛下还会要寒离么?”我不由自己的问道,却也不知是希望他说需要,还是希望被他丢弃。
“为什么这么问?”他有些疑惑。
“陛下需要寒离,可是因为寒离像什么人?”更准确的说,是像过什么人。
他没有回答,他在逃避这个问题,他只是转过了身去,却不知道在他转过身的那一刻,脆弱的我,内里的灵魂暗暗的抽痛了。
“我要带你去神殿,你准备一下……”他说完,便走了出去。
原来寒离不过是个替身,谁的替身?他可曾爱过什么人?那个人又到哪里去了?
我不要成为别人的替身,却不得不做别人的替身,难道非要寒离的另一只眼睛也失去,他才会放手?
我静静的转向桌子那边,一伸手,桌子上那美丽精致的瓷器便落在了地上,变得粉碎。
原本是一个值钱的古董,可是一旦碎了,便失去了价值,就要被当作垃圾般的扫出去,这个瓷器却也那么像现在的我。
我同情那被自己砸碎的东西,那就让他实现一下最后的价值吧……
我拾起了地上一片碎片,它的顶端是尖锐的,用它便可以结束这一切,我将它的尖头,对准了自己的右眼,咬咬牙,刺下!
液体从眼眶里流出,落在了唇边,咸咸的苦苦的。
原来眼泪的滋味是这般苦涩,却真实反映了它的主人心里的感受。
为何?那利器会在离自己右眼还剩一点点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为何?心里会大声的喊着痛……那虚无的刺痛竟会比真正的创伤更加锥心入骨。
冰鸢,你还是那么傻,你还想要继续折磨自己么?你不是一直想要获得自由么,为何关键时刻失了控?
或者,是寒离?虽然死去,却不允许我拿他的身体任意糟蹋?可是,我这么做,不也是为了我们……
恍惚之间,手却又放下了,我叹了口气,自己真的无药可救了……
“你在做什么!?”门口,那人大喝了一声,怒视着我,盯着我手里的那片瓷器。
他大步流星走到我的身边,一把夺过那片可怜的利器,毫不怜惜的丢出了窗外去,也不管它曾经是过什么。
他的眼里充斥着浓浓的怒意,他紧紧的捏着我的下颚,狠狠的问道:“你想要做什么!”
“寒离,没有想做什么……”想要做什么的不是寒离,是冰鸢……
忽然,那个阴狠冷酷的男子,松开了手,却跪在了我的身边,紧紧的抱住了我。
“求你了,不要再伤害自己,不要再折磨我了……”他有些颤抖的说着,却是我所不知道的他的软弱无助。
“寒离不会再做什么了……”我轻轻的回抱住他,说道。
寒离不会再做什么,冰鸢也不会了,我始终是你的东西,即使到了现在,却也还会为你心痛。
既然你需要寒离,我会替你演好寒离,直到你厌倦的那一天……
一句话也没有说,我被他轻轻的放在了撵车里,伴着他被送去神殿。
不理解他为何要带我去神殿,这个男人,我已经越来越不懂他。
神殿,是国教最神圣的地方,如同仙境,可是我这般肮脏的灵魂所能玷污的地方?
我不解,我疑惑,我不懂他的用意,所以我不安……
我不安的时候,肩膀会有点颤抖,那个孩子会上前来抱住我,轻轻的说道:“皇兄,鹫儿会保护皇兄,皇兄不要害怕……”
看着他弱小的身子,却有着大人般的神色,我有些心痛,鹫儿,是皇兄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受了委屈么?让你如此故作坚强,天天在这寒冷的宫殿里守着自己小小的心窝。
蓦然,他拥住了我,低低的说道:“不用紧张,只是带你去看看病……”
我仰望着他俊俏的面庞,“寒离没有病……”
失去了的左眼上,感受到他唇上的点点温度,“你病了,病得很重……”
神殿的白色,庄重肃穆,却白的令人窒息。
神女,冷情,那一世我唯一的妻,现在却是这神圣之地的主人。
她虽然看不见,却也能够缓步走下石阶,迎接我们。
足矣,我已经知道,分别后,她过得比我好,一切都足够了。
走进了白色的殿内,冷情挥了挥她白色的水袖,她就像是一朵洁白的云,轻柔飘渺,身边多余的人便俯身退下,大殿之上,唯留下我,他和她……不禁又让我想到,那一天他在这里,在冷情的面前羞辱我的事。
于是我又不安了,于是我又颤抖了,而这一次,却是冷情拉住了我的手。
她的脸被遮住了,我看不见她现在脸上的表情。
人说,失去双眼的人其他感觉是最灵敏的,莫非她真的能够透过这寒离的身子,看见内里,冰鸢的灵魂,冰鸢的心?
“准备的如何?”
他问她,她才松开了手,叹了口气,“你终究还是不肯放手么?”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继续发问,“何时可以开始?”
她低下了头,眼中闪着泪花,“他已经死了……你还不放过他……”
他冷冷的一笑,“他没有死,他一直活着!我没有准许他死之前,他是不能死的!”
冷情没有再继续和这个有些疯狂的男人纠缠,她的玉手轻轻的抚上身后的玉石神像,慢慢的一扭转,宫殿为之一震,当中的水池忽然被放干了水,显现出一扇诡异的门。
门打开的时候,从那幽暗的地道里,透出了寒冷的雾气,打凉了我的身体。
那个人却一把搂紧了我,跟着冷情慢慢的走了下去。
为何要带我来这里?为何我的脚步如此踌躇,仿佛告诉我,不要去,也不能去……
阴冷的地下室,却真的是一座冰窖,到处摆放着晶莹的冰块,如同水晶,在微暗的灯光下闪闪发光。
而冰窖的中央,是一个寒冰做的玉床,披着轻纱幔帐,显得异常神秘。
冷情在床前停了下来,慢慢的摸到了床边,拉起了裹着冰床的轻纱。
我好奇的上前一看,当看清床上之人的脸的时候,我非常后悔自己看见了……那是不该看的……
床上那人妖艳的外表,在这寒冰的笼罩下却变得脱俗清尘,那熟悉的身段,在这昏暗的地方让我如此苦闷。
那是,鸢的身体……
我以为我可以忘记,忘记自己是冰鸢,装作自己是寒离。可是再看见了冰鸢的那一刻,我知道,我不能……我永远都不能摆脱自己曾经是他的事实。
我情不自禁向后退了一步,却正好撞入那个人的怀里,一抬头,正好迎上他满是心事的双眸。
“为何……为何带我来这里……”我颤抖着问道。
“为了治好你,为了治好你的眼睛……”他轻轻的说道。
为了治好眼睛,为何要让我看见冰鸢?莫非他们想要用冰鸢的眼睛来弥补寒离所失去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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