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ter,what have been therein everything off a non-person.
他应该说是何其幸运,终于在几日的奔走与睡天桥,日益遭人的厌恶的情况下找到一份工作,是在一家小型书店打工的工作,包了住宿,但是工资便一下子少了下去。
他和另外五个人挤在一个二十多平方米的地方,房间与洗漱间连在了一起,夏天的时候还要和他们一起去抢着洗漱间洗澡。也罢,他早就习惯了监狱里不是人的生活,除了要遭受别人的欺辱,吃饭的时候吃出几条虫子或者是吃出几块石头外,偶尔还能碰见监狱里对他在监狱长前的表现的不满,他活惯了在监狱里与人打架的生活,有的时候是一个人,有的时候是一群人,总是伤痕累累到无法入睡。但是现在对于他来说,已经算是很好了。真的算很好了。
他负责书店里的清洁工作,帮着老板把新进的书一本一本整理好放上书架,虽然他之前做过牢杀过人。但是这个老板一点都不理会这一点,他依旧与他随和的相处。他曾经问过老板为什么不计较他之前的过错,而那个老板只是这样笑着对他说:你知道吗,你让我想起了我的一个徒弟,他也是因为帮着别人伤人至死才去了少管所的,但是那个家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会帮着别人伤人至死的人。而且我也是啊,我也进过监狱的。
他在白天清闲的时候就拿书店里的书看,老板也希望他能多看一点书,他知道的,要想在这个社会立足,只能用知识不断充足自己的大脑。他虽然有光鲜的外表,但是他早就不想在过活在自己的光耀下,他不想做什么明星也不想做什么大牌,只想好好的过活。
在这整整十年里,他发现他对那个少年的思念越来越淡,甚至已经不再去想念,这个时候他才发现,那份感情早就在他进了监狱的时候就被毁灭掉了。其实爱情,何其脆弱。他不知道他如果在今后的某一天再一次遇见他会怎样。
他不想知道,一点都不想知道。
他看的书越来越多,他看书的速度很快,他本来就是一个天才的,其实只要自学,他就能到达一个强大的地步。
开始逐渐尝试从各种途径赚取更多的钱财来充实自己的生活,于是他想到了写作,他突然想要把自己的故事写下来。但是他还是很快泯灭了这种无聊的念头。是呢,谁会来听他说:其实我喜欢上了一个少年这码事。
>>>In fact,how we helpless.
他学着各种专业技术,从书店里的书本上吸取精华,连与他同一个房间的朋友都说他已经快没有救了。他节省自己的钱财去文体用品市场买了一叠练功钞,整日没事干的时候就照着书上的提示学习着点钞。
有时候帮老板算着帐目表,算着这个月的盈亏,或者指点着老板说应该怎样经营才能获得更多的收入,他没有在帮助他,他只是在帮着自己,他其实正在自我救赎。
什么都学过了,看完了各国的历史书,学习了导游的说词,又学会了会计基础与企业会计管理知识,摄影的技巧,还有园林的制图与设计。他天生就有一个优越的大脑,学过的知识几乎能都过目不忘,老板满意于他的表现偶尔还会给他一些工资以上的奖励,但是他从来都不小气地只一个人花,在监狱里他学到了太多,每每他拿到一笔钱总会叫上自己的朋友去路边饭店了好好吃一顿,不醉不归。
他似乎也满足于这样的生活,与其每天充斥在流言下面。还不如与自己的朋友从白天喝到半夜不醉不休。
他把自己的钱财节省下来,他偶尔会写文章。零零碎碎记录在一本本子上。某一天老板看见了他在写,于是他拿过看了几眼,最后他对他说:去投稿试试吧,你在我这里生活那么长的时间,你也帮了我那么多的忙,这次换作我来帮你吧。
老板说他认识一家报社的文字编辑兼作家的人,能帮他去问问这稿子能不能上刊,而他只是想着那就去试试吧。
第一次,没有成功,理由是太过琐碎零散。
第二次,依旧没有成功,理由是不够深刻太空洞。
第三次,还是没有成功,理由是篇幅太长,感情用词应该使用更加强烈干练的。
……
很多次很多次,他几乎想要放弃的时候自己同房间的朋友总会递过来一瓶酒说:先醉吧,醉了之后重新开始重新在来过,我们相信你会成功的。
他抬起头看见这个世界他唯一的几个朋友,他们绝对算不上优秀,但是他们与他十分要好,虽然并不是太会安慰人,说话大声大气,但是让他觉得其实这个世界还是那么的美好。
那一夜他们一起花钱买了一大堆的啤酒,在房间里互相干杯祝贺,好象他已经将文章发表在刊上了。他们拍着他的肩膀说:哥们儿,虽然我们都差不多,但是要是你成名了可不要忘记我们啊,不然的话我们做鬼也要跟着你啊。
他只是淡笑不语。
>>>Later,he began to change.
其实他的性情已经开始变了,不再有那么多如冰霜色的表情,他柔软的心开始蓬勃地跳动起来,他已经几乎要忘记那个少年,曾经与他的大好年华。感情既然已经淡了,那么就不要再去想了。
他的文章上刊是在他们一群人喝醉了的第二天,那个时候他还在床上睡觉,就感觉有人在摇他的胳膊喊着他快点起床。
佐助,佐助!你的文章发表啦,那家报社还寄来好大一笔的稿费啊!
他睁开眼睛,看见自己的朋友比自己还要欣喜若狂的表情。还有朋友手中的一大笔稿费和样书。他将书与稿费塞进他的怀里勾着他的脖子说:今天晚上你请客啊,大牌!
左手握拳伸过去击他的肩膀。友好的方式与朋友灿烂的笑容。
那天晚上他们去了一家拉面店,他们买了很多的寿司,他看着自己朋友互相争夺寿司的样子开始觉得,其实这个世界,也并不是那么黑暗与阴暗,它终究还是有自己美好的一面。只不过你一直没有发现罢。
“佐助,啊,你们果然在这里。”
老板撩起门帘走了进来,他笑着对佐助说:“其实,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个报社的文字编辑兼作家的人,他说想要见见你,我现在把他带了。你不介意的吧?”
佐助夹起一个寿司的手又放下,对他摇摇头。
“呐,其实他也就是我上次与你说的,那家伙也是因为帮着别人伤人至死才去了少管所的,但是他一点都不想会是帮凶的人。”老板的笑容和蔼,在岁月的侵蚀下,他的脸上的皱纹开始渐渐变得多起来,他撩开帘子喊那个人的名字,“鸣人,你快点进来吧,这里有你爱吃的拉面啊,还有你想见的人。”
“啊啊好色仙人拉面在哪里?!”
佐助的心,被什么撞了一下。
那个人撩起门帘走进来了,依旧还是不变的金色碎发与碧空一般的眼睛,身形变得修长起来,那张脸上不再是稚嫩,变得成熟起来,可是脸旁边的婴儿肥依旧没有消退下去。
他手中攥着一只白色的塑料袋子,他的笑容依旧灿烂明媚。
“哟!大作家,你好久不来看我们了啊。”佐助身边的人抬起头熟络地朝他打招呼,他一一笑着应过去并且说着抱歉我最近很忙啊。
扰头的动作,和笑容,与当年丝毫未减。他的目光转过来了,转到了他的身上。然后他的笑容逐渐消失,手中攥着的白色塑料袋子啪得掉落到地上,散落了一地的零食。
佐助微微偏头看他,淡笑着朝他打招呼。
“鸣人,好久不见。”
>>>Instantaneous blank.
所有的空气都被凝结成了冰,锋利的冰棱刺进他们的年华里,打破了他们的牢笼。
瞬间空白。
“啊,是佐助,好久不见。”
他是如是这样笑着对他打招呼的,拾起地上的零食装进塑料袋子里,然后在他身边坐下来叫了一碗拉面。
他依旧如此,他也依旧如此。
可是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已经没有用了,一切早就物事人非,事事休了。
我们巨大的年华,瞬间空白。
-FIN。
Orbeal By Innocence _<绿>之
Orbeal By Innocence 「 无妄之灾 」
人生有多少个十年,有多少场灾难。
或许空前绝后你劫后余生,或许不过是微不足道却让你越入地牢。
>>>One.
他从少管所进入的那天起开始无怨无悔。收敛了当初的性格,在他生活的那段时间里,他以为是他最苦难的日子,但是他依旧还是理解错了,他的灾难,来临于三年之后。
三年,相当于一个人生。
自他进了少管所之后他要与许许多多犯过错或大或小的少年们生活在一起,因为他并没有什么朋友,所以就一直保持着沉默。他也从以前的生活中从别人口中了解到一点少管所的背景风貌。比起监狱,少管所应该也算是小门槛了,虽然大多数的少年犯都被驯服,但是依旧还是存在着那些倔强不羁不易屈服的。
在少管所里自杀的,被人欺辱的事例很多。当他第一次步入这个地方的时候,他不过十七岁,但是当他完完全全进入这里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有比他更小的孩子也被送进了少管所。
这里并不是监狱,当他与另几个少年犯一起被带到所长面前时,他低下了头。
并不是他自愿低头的,而是有人在后面强压着他的头逼迫他低下头来,他看着所张穿着鞋油擦得雪亮的皮鞋在他们的面前踱来踱去,踱了六七个来回后终于停下,他说,你们进到这里便要听从这里的指挥与命令,不得违法这里的规定。
几个字用力且透着不容违抗的威严。
他早已忘记那个人当初所说的话,他记得他在少管所里过活的三年几乎有三个世纪那么长。每天早起晚睡,不仅要上课,而且还要干着各种各样的活,所有的事情他都做得小心翼翼,都做到自己认为的最好,只是惟恐吸引了谁的注意惹到不必要的麻烦。
因为收敛了自己原本的性格,一直独来独往沉默寡言,做自己的事安分守己,以为这样便不会吸引来其他人的注意,可事实却恰恰相反,当他被一群少年围堵并且受到□与殴打的时候他便知道他自己做错了。之后他们还经常将他完成的工作抢去,而他则会受到所长的惩罚,他看着那群幸灾乐祸看着他被骂被责罚被打的少年,只是紧紧攥紧了自己的拳,咬住了牙关忍了下来。
这样的日子一直在遇见一个叫犬冢牙的少年起终结,他本以为他就以这般狼狈的姿态过完三年,却没有想到会有人出手相救。而且救他的人的理由还是一句——偶尔也想行侠仗义一下啦,这样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话。
犬冢牙说,老子早就开始注意你了,老子就是看你那副样子不爽,就是想要告诉你,你他妈的别把你那副忧郁的样子给老子我摆出来,要笑啊要笑啊!你那样子摆出来肯定会引来一大群的马蜂然后朝你攻击一番。你嘛,别以为这样的日子以为就这样了,你他妈的越独来独往越沉默剐言越是任由他们对你拳打脚踢,他们就越是对你变本加厉,说不定哪天就看你不爽就抄着一把刀直接朝你砍过来了,所以先改改你的性格吧。
后来的日子如流水一般哗哗流走,他恢复了自己当初的性格开始与牙一起肆无忌惮,再也没有人来欺负他,他几乎快要忘记从前。
只是他依旧时常想起那个少年,他记得他最后一次见到他时,他右手被尖锐的玻璃碎片划破。殷红的鲜血顺着他的手指不断往下流,滴落在雪白的雪地,开出妖冶艳红的花。他空洞的眼睛望着他,他深墨色的眼里倒映出自己小小的身影,这样的微不足道。
有些东西其实应该早就说明的,在一拖又一拖的情况下有些灾难消无声息地降临,使他措手不及,可悲剧早就注定发生。它种下灰红色的种子,开出如结晶一般漂亮的花,再将自己包裹其中,然后灾难动动手指,结晶之花连同自己一同粉碎。
>>>Two.
犬冢牙告诉他,自己早就对一切没了所谓,在这里生活,其实也不错。生命青春什么的,早就被毁灭了。
他看着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们俩人坐在天台的边缘,双腿悬在半空中。牙抽着自己弄来的劣质的烟仰头看天,他眯起眼睛看着太阳,左手并不优雅地夹着烟蒂,然后吐出一股淡蓝色的烟雾。
他扭头看着他,看见那个抽烟的少年眼里无尽悲怆的蓝。
除了空气中呛人的烟味外,他好象看见了从地平线涌动过来的赤红色潮水,咸腥的味道充斥了他的嗅觉神经,在一瞬间失了神。眼神空洞地看着牙夹着烟蒂突然转过身来,俯过来亲吻他的嘴唇,淡淡的烟味还有少年独特的青涩气味。
嘴唇上的触感很快地通过触觉神经传入大脑皮层,并且在一瞬间做出了反应,可是对方早已先一步离开了他的嘴唇。他看着对方熟练地用手指掐灭烟头,然后从天台上掷下楼去。
随后牙看着烟蒂消失在视线的同时问他,呐,鸣人,你觉得我很恶心吗。
很直白的亲吻与同样直白不带问号的问话,牙晃了晃自己的腿没等他说话便继续问了下去,你觉得GAY怎么样。
他愣了一会,但是很快答他的话,不,我不觉得。随后顿了一下又说,我没有想过。
牙听了他的答话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爽朗干净透明,他说,即使日本对于同性恋已经算是开放了啊,但是还是有那么多那么多的人厌恶这样一个群体的存在。
他伸手在空中比了一个大圆圈,又在大圆圈里比了一个小圆圈。所谓的GAY啊LES啊其实很多都是对欲望不满而在一起的啊。不仅如此,他们还吸毒来麻痹自己的神经,大多数的同性恋患者都是□的伙伴,他们没有所谓的感情,追求的便是疯狂的欲望的满足与□上的快感。
不对,不完全是这样的。他立刻否认掉牙的说法,他说,一定会有绝对会有真心互相喜欢的,并不是为了精神上、□上的快感而活在一起的,我相信一定会有的。他们不是患者,绝对不是。
牙随即呆楞了一下,但他回神后站起来,拍拍囚服上的灰尘,将手插进口袋里转身离开,他在走出没几步后停下来,没有回头地答他的话,满是凉意与字朝的话,把你那“一定要做好的执著”给我收回去,全世界也不可能会有十对的,收回你的妄想吧。
会有的会有的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他反身爬起来,朝着向天台大门走去的牙喊道,可是对方不给予理会,在牙将门打开时,他突然对他这样说。
刚才吓到你了,抱歉。忘记刚刚我说的话吧,鸣人。
铁门沉重地关闭,生锈的铁门在关闭使发出嘎吱的响,随后重重落入他的心里。
除了刚刚的余音,风吹过的声音与太阳对天空的低语外,世界开始陷入一片寂静。
>>>Three.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过往,在他向别人了解了牙近似自己的遭遇后,他开始渐渐不明白起来。他不明白牙最后为什么要放弃自己的心,会如此这样对他说。他去找牙问他话,而对方只是在长久的沉默之后给了他这样一个答案。
明明洞悉自己的心理,却不告诉对方,在爱情最脆弱的时候迷失了方向,本以为自己会一直喜欢下去,可是在世界的打磨下,那份爱情渐渐淡薄最终磨灭。思念会减少,一直到不再去奢望,不再去思念,更不再去爱,最后终会成为一个对此绝望的人。你只有经历过,才会明白。
牙一直抽着劣质的烟,偶尔会与鸣人说起自己曾经的过往,他说起自己家的那只狗赤丸时会很兴奋,说起一个爱养虫子的少年油女志乃的时候会莫名其妙地感伤,然后会看着天沉默很长时间,不停抽着劣质的烟。最后他才会转过头来对他说,鸣人,千万不要和我一样。
牙在对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在少管所的三年,宣告结束。最后的画面,是青涩的少年穿着囚服坐在天台的边缘不停地抽着烟,眼神空洞,夹烟的手势并不优雅,习惯性用手指按灭烟头然后将烟蒂扔向天空。他的背后是一望无际悲怆绝望的蓝。
他在少管所门缓缓关上的时候回头留恋,他看见那个穿着灰色囚服的少年扔掉了烟蒂,然后站起来,站在天台的边缘,张开双手飞了下来,他如同一直刚刚出生就被丢下巢穴的雏鸟。他在空中微笑,他早已不在乎一切,他就是如此完结自己的。这场无奈的无妄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