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魔]逍遥乐章----黑色平衡
  发于:2009年0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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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小孩子的适应能力总是最伤人心的。孩子的父母跟他离开了一段时间,他就忘了本;来真魔国一天不到,他就开始玩儿失踪。
血盟城、真王庙全体出动,只为找个不见了的孩子。
直到晚上,才在乌鲁莉凯水晶球的协助下,在距真王庙一千米处的树丛里找到。找到的时候,这欠扁的孩子满身泥巴,睡得无比酣畅。
村田轻轻地把他抱进怀里,嘴角轻轻上扬。担心了一天,现在终于找到了,他当然不会再放手。
这样的村田有利从没见过。在他眼里,这个好友总是深不可测,在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就一直这么认为。可是现在,抱着安睡的小真的村田让他感到非常真实。
有利走到村田跟前:“村田,这下可以放心了。”
“嗯,终于找到了。”
“回去吧。”
村田笑笑:“走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村田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孩子,心里暖洋洋的。
回到真王庙,村田把脏兮兮的小真放进浴池,动作轻柔地给他擦洗,生怕把睡得香甜的他弄醒。
看着水里的粉粉的一团,村田轻笑:“你总是让我措手不及。”
“可却又适时地收手。”
“如果我没有耐性,你就真的失踪了。”
“所以下次,弄点新鲜的吧。”
“至少,让我看到不一样的你。”
……
今夜又是一夜无梦。
翌日清晨,有利、魔族三兄弟和教育官以及前魔王杰莉夫人出现在真王庙。看到粉嘟嘟的小真,前魔王陛下感怀当年,她抱着小真激动地说她小儿子当时就是这般可爱。保鲁夫拉姆黑着脸承受着他母亲的感叹和众人似笑非笑的注目礼。
不多时,古音达鲁彻彻底底地领教了真王的厉害。他所缝制的布偶虽然很容易让人产生歧义,但好歹也是有一定可爱指数的,不然古蕾塔也不会玩得那么高兴。可当他把众人一致认为是熊的狸猫送到小真面前时,后者却不屑地撅起小嘴,脑袋一偏,无视他的存在。如果接下来的事情没发生的话,或许长男只会认为自己的技术还不够精湛。当村田接过狸猫放到小真面前时,他居然高高兴兴地拿着玩了起来。这一点让古音达鲁十分郁闷。
“所以说,这小鬼一点也不可爱。”有利最后来了个总结。
“啊啊~年纪这么小就那么痴情,我真感动!”杰莉夫人永远语不惊人死不休,众人只能徒增黑线,实在无言以对。
晴朗的天空,万里无云。村田抱着小真漫步在真魔国的土地上,虽然村田不十分喜欢小孩子,但对象如果是他的话就另当别论了。尽管他可能什么都不记得,可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终于能够在一起了。
在漫长的4000里,村田背负得太多,多到有时候自己都无法承受,他不否认在自己前几个人生中有选择死来获得暂时解脱的。不过,现在不同了,他只需要和他回忆过去的点滴,对村田来说也许就是最大的幸福了吧。
“猊下,你后悔吗?”
刚来真魔国时,乌鲁莉凯这样问村田。
“如果后悔的话我就不会坚持到现在。”
当时村田是这么回答的。
或许世上本不存在后悔与否,有的仅仅是厌倦了相同的经历在历史的长河中不断轮回,但轮回终究不是重复,该来的总会来到,只要相信这一点,一切终有云开雾散的一天。

01 02

01
生活总是充满戏剧性,有时候连我都觉得白日梦做做也无妨,一旦碰到突发事件,好歹有个经验。
就像现在。
看着怀中熟睡的孩子,我没有在想如何解释他父母葬身火海,也不想把“孤儿”两字往他身上套,我只想知道他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柳氏集团在一个月内被收购,柳家今日凌晨失火,火势持续三个多小时,这是早上新闻里播放的。而我不明白的是,当我跟涉谷赶到时,本该在睡觉的真居然在院子里哭泣,这是纵火者的同情还是阴谋?我的直觉告诉我后者大于前者。
“你不会自己养吧?”涉谷一脸不可思议地指着我怀里孩子。
我环顾四周,看了看街上不多的行人,而我和涉谷目前正在一家花店门口,的确是个诡异的立足处。我沉思了半晌道:“总之不能让他继续留在这里。”
好友的脸色瞬间变了,未及他开口,我又接着说:“我觉得这是蓄谋好的,柳家灭得怎么看都不自然。如果是真的让那帮人知道这个孩子还活着肯定不会放过他的,而我们又没有能力保护他。”
“那怎么办?送出国?”涉谷顿了顿,突然紧张道,“我没钱。”
我白了他一眼:“真魔国。”
好友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你没想到的多了,我暗想。
一路上涉谷不停地碎碎念,说什么连续剧都演爆的仇家上门居然真的被他碰上了,还有什么这小鬼的家竟然这么有钱。
突然,涉谷一脸严肃地正色道:“如果把小真放在真魔国,那么根据不同地区时差说不定没过几年他就到了这个高度。”他比了比高过自己半个头的高度。
“什么意思?”我眯起双眼,似笑非笑。
这家伙也回我一个笑脸:“字面意思。”
呵,想不到仅两年功夫,这小子损人功力见长啊。我瞥了一眼路边的水塘,右手大力一拍,只听涉谷一声惨叫,一头栽进水中。尔后,我抱着真跟着跳了下去。
意料中的,当我们一冒出水面,就看到一干人一脸期待地注视着我们。下一刻,冯克莱斯特卿激动地跳入水中,给了涉谷一个大大的拥抱,期间还不忘甩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当我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的时候,他们似乎明白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
听了我的叙述,魔族三兄弟及教育官陷入沉思。这起案件已不单单是地球上的谋杀案了,它直接牵扯了两个世界的联系。
“决不能让真王陛下再回去。”冯比雷费特鲁卿忽然双手拍案。
长男蹙了蹙眉,道:“我也这么认为。”
“好,就这么决定了。”涉谷没来由地兴奋道。
次男笑道:“这样真王陛下说不定会有原来的记忆。”
我一怔,看了看怀里的孩子,嘴角微扬,也许吧。
这小子只有睡着的时候才最消停,一旦醒来,若没个人看着,准惹事。早先时候单为了找他,出动了近半侍卫,现在处于同样的原因,封锁了整座城。
威拉卿冷静地指挥侍卫,把血盟城里里外外翻了遍,未果;冯波尔特鲁卿仔细地研究城堡的平面图,想破头皮都没看出哪里可以藏人;冯克莱斯特卿整个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冯卡贝尼克夫卿又搬来了她的发明……总之,有人紧张有人兴奋,真不知道那家伙的存在感是强是弱。
就在我们无厘头地在城内逛来逛去,断断续续地笛音阻止了我们的步伐。虽然很不连贯,但只有我知道那一个个音符串联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我向着声源走去,身后的人都一脸迷茫地跟着我。我们来到魔王的寝室,我推开门,所有人脸上的肌肉僵成一片。涉谷的寝室已然惨目忍睹,他女儿正忙活着帮他收拾,见我们来了,忙解释道:“有利,这不是我干的。”
涉谷艰难地扯动面部肌肉:“难道有强盗混进来了?”
冯比雷费特鲁卿说:“不可能,除非那家伙活腻了。古蕾塔,到底怎么回事?”
古蕾塔说:“我听到有笛声,就跑来了,一开门就看见这里乱七八糟的,可是笛声却没了。”
正说着,那熟悉的音律再一次流进我的耳膜,不似刚才的若有若无,已经连贯了很多,就像一个初学者吹着练了很久的曲调。我走到床前,蹲下,掀开床单,一个小小的身影向我微笑。我把他抱出来,他那莲藕似的小手握着魔笛,在我眼前左晃右晃,而那变换有序的音符仍在空中飘荡。
涉谷恍然大悟:“原来魔笛还有这功能。”
我说:“难不成你以为只能降雨?”
涉谷点点头,我挫败地看着魔笛,真是大材小用。亏得他身边多得是被伯乐选中的千里马,不然他这魔王当的绝对上不了台面。
02
在真魔国住了几天,我和涉谷便回地球,探出脑袋的地方是涉谷家的浴池。
涉谷爸爸似乎正在上厕所,看到浴缸里突然冒出两个头,立刻惊呼一声。闻声赶来的美子小姐一看到我跟他儿子落汤鸡似的站在浴缸里,而他丈夫则因激动过头裤子还未来得及拉全就跌坐在地上,笑得直不起身了。之后现身的涉谷胜利看到此情此景,脸有够臭的。
我厚着脸皮说:“我又来了,涉谷的哥哥。”
涉谷胜利暴着青筋:“你就不会客气点,弟弟的朋友。”
我说:“说明我已经把你当自己人了。”
“谁跟你自己人!”说完,他黑着脸走开。
我耸肩,对于他的冷嘲热讽我早就麻木了,这家伙虽然比涉谷有魔王的自觉,可我还是怀疑鲍勃看走了眼。
餐桌上,妈妈桑特制的咖喱果然风味独特,我一勺一勺地往嘴里送着咖喱,故意格式化涉谷胜利的两道射线。终于,在我的无视下,他爆发了。
他说:“你不知道什么叫客气么,弟弟的朋友?”
我说:“客气就是不要在别人的餐桌上表现出对食物的不敬。”
他嘴角抽抽,显然我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他冷哼:“就你这么个吃相,是对食物的亵渎。”
我抬头:“你是教徒?”
“不是。”
涉谷黑着脸说:“胜利,你说话越来越没感情了。”
“什么意思?”
我说:“就好象对着坐垫,先要问问它我能不能坐上去,得到允许后才去坐——差不多就这样。”
涉谷看着他哥,点点头。
蹭了午饭,被美子小姐拖去对她的服装搭配做个评价,因为她说家里全是没品位的男人,令她十分苦恼。我汗,其实我的审美观也好不到哪去,最主要是嘴巴往往快过大脑运作。
直到日落西山,我才得以离开涉谷家,按美子小姐的意思吃了晚饭再走,可一天内连蹭人家两顿饭总不太好,加上涉谷胜利老顶着一张包公脸。
途径一家电器商店,橱窗中的电视里放得好好的广告突然切换成今天凌晨案件的现场调查。
看着已成灰烬的一切,我迈不开双腿。我的自私使我不为死者哀伤,相反,我庆幸真还活着。
虽然我没有把心思放在随行记者的解说上,但我还是听出了些端倪。
我跟涉谷已先一步把真救出,按理说房子里不可能有孩子的尸体,而警方却说找到了全部包括佣人在内的七具尸体。更假的是,他们竟然说这是一个令人惋惜的意外,火灾的起因微波炉短路。
哈,我觉得我像在听一个笑话,一个冷得不能再冷的笑话。凡了解一点柳家的人都知道,向来注重健康的柳家人从不会吃隔了夜的食物,更不用说微波食品,家中的微波炉只是摆设。
当然,必然都是由偶然造成的。既然凶手能够捏造一具尸体,那么真的存在必定已被他们知晓。
看来我的决定是对的。
然而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我当时想得太简单,以致让我陷入万劫不复。

03 04

03
初春的早晨,阳光薄而暖,我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却是模糊一片。手一伸,抓过床头的眼镜戴上,望了一眼挂在衣架上的制服,叹口气。
不是我讨厌上学,只是同一样东西学了几十次,论谁都会厌的吧。
书桌上放着一本从真魔国带回来的古籍,饶是一年前,我是决不会如此堂而皇之把这种东西放在肉眼看得见的地方。
房子很大,空落落的,使得洗漱的声音尤为刺耳。
一切就绪,我拿起书包,推开门,走出这个已经不能称之为家的地方。
还未踏进校门,就被学生会会长文宇——没错,是个黑发黑眼的中国人——逮个正着。
在上个学期前,会长仍是我,只是秉着“新老交替,四季常在”的原则,于上学期末进行了全校除高三年级的大选,其结果直接导致学生会大换血。
文宇虽然才一年级,但办事干脆果断,颇有我当年的风范。
“村田学长,过不久就是修学旅行了。”
文宇最大的特点就是凡事单刀直入开门见山,从不拐弯抹角,但于我却希望他能委婉些。
“我知道。”对付这种人想装傻都不行。
“所以想请你帮忙。”
我想了想:“不可能。”
“为什么?”
我挑挑眉:“你是会长还是我是会长?”
“但你以前是,比我有经验。”文宇说得一脸得意,好像我在求他。
皮厚就是好,我不由得大叹,继而道:“好吧,要我干什么?”
文宇一听,来劲了,提高一个分贝:“地点选择,车次安排,人数确定……”
“等等等等,你干脆叫我全权负责得了。”
我越听越不对劲,白了他一眼,打断他的话,然后接着走没走完的路。文宇紧跟在后,嘴巴好似装了复读机,不停地叨念“学长”“学长”,搞得我想在惩罚学弟。
实在挡不住旁人的注目礼,我只能停下,告诉他我只负责选地点,然后就看到他一溜烟跑了。
我真是皮薄。
从图书馆借了堆资料回家,其实修学旅行无非就那么几个地方,去的最多的便是京都。
开门,惊现一双熟悉而陌生的女式长靴,而平日空荡荡的房子似是平添了几分清冷。忽然想起什么,我飞快地奔上楼,打开卧室的门,便看见一地的狼藉。
不出所料,那本古籍四散在房间各处,没有一张是完整的。
愣愣地看着妈妈似怒非怒的脸庞,我张了张口,却吐不出一个字。
房间的空气瞬时凝结,被暴打一顿也比这不上不下要好。许久,看到妈妈的嘴唇动了动。
“你是不是当我死了?”
“没有。”
“没有?那这些是什么?”她指了指地上的碎纸。
“无聊的时候随便看看。”
“我以为你已经正常了……”
妈妈低眉喃喃道,我知道她本欲不让我听见,但我岂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的脸色苍白,比以前更瘦了。我暗自苦笑,也许没我这个儿子他们说不定会过得更好。
“算了,我跟你爸爸已经离婚了,你也满18了,以后我们也不会插手你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言罢,妈妈自我身旁擦过,然后是大门紧闭的声响。她竟然提都没提叔叔一家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04
最终,修学旅行的地点确定在奈良,只不过天公不作美,一上午细雨绵绵,待日上中天方转晴。
我无聊地在客厅看着电视,里边节目更无聊,两分钟内换了一圈台。我开始自虐地怀念起以前被那小鬼折腾的日子,虽然苦命,但每一天都挥霍得极快。
最得意的是,我还帮他换过尿布、扯过他嘴脸、蹂躏过他屁股,这些足够成为他人生的污点。
涉谷那家伙没事就往异世界跑,总觉得他把那儿当成了休养生息延缓衰老的地方。
这天,他神清气爽地跑来我家,很白痴地说他突然觉得自己长寿了。
“长寿有什么用,不照样留级。”
我一脸鄙夷地看着他,他好像还沉浸在他的世界,看样子人自恋的时候往往是最心无杂念的时候。不过眼神起不了作用,我说的话明显刺激到他了。
“谁说留级了,只是上补习班,准备明年再考。”
我笑意更浓了:“对,只要长寿,有的是时间。”
眼见好友怔了一下,然后磨牙:“你什么意思?”
“就字面意思。”突然想起前些日子他好像也说过同样的话,呵,没想到这么快就以牙还牙了。
涉谷继续磨了会儿牙,依旧只磨出些声音,我看他是把牙都磨平了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于是收敛笑容,道:“他怎么样?”
“你不说我倒忘了,他真的只有两岁?”
我轻笑:“你都长寿了,他当然不止两岁。”
似乎意识到又被我耍了,两眼瞪得老大,片刻过后,涉谷理了理情绪,咳了一声,道:“我是来说正事的,你别扯东扯西。”
我本想说是你立场不坚定,但人家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再说下去也没意义,于是脱口而出的话是“请讲”。
涉谷想了想,突然发泄似地大吼:“我觉得那小鬼心理年龄与实际年龄不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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