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国----壹泛木棉
  发于:2009年05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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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甚麽他们家会惹上这样的人?他们可是一直都居住在这里,平常跟邻居的人相处也很融洽,父亲在这条村子里也很有威信,他可是个这麽温柔的人,连跟人作对也不可能有……再这样下去,父亲会死吗?
他觉得自己快要哭出来,父亲快要死了,他却只得伫足在一边,甚麽也不能做。
自己甚麽也做不到……衣领濡湿了一片,穸摸摸自己的脸,原来早已潸然泪下。
端坐在椅上的黑衣男人掸掸衣服,径自抓起凉掉的茶水抿了一口,狡黠的凤眼有股异样的青光一闪,然後把水都泼在地上那个已无力抵抗的男人身上。
泼出去的水忽地冒出阵阵白烟,浇到父亲身上滋滋的发出像要溶解般的袅袅氤氲,上衣的布料旋即化作一个残破,皮肤冒出滚滚泡沫,背上烧出了一个大大的窟窿。
穸捂住耳朵,紧闭眼睛,这些根本是酷刑!他们怎可以做出这样残忍的事,他们没有同情、没有怜悯之心吗?这样子,他们简直不是人……
过了好一阵子,穸连父亲的叫喊也听不见,他又攀上了窗棂。
父亲的眼睛圆睁,眼球像要撑破眼眶般用力,他高高仰起脖子,头快要弯到後背,脸色一片紫红,双手扭到後面却抓不到痛处,然而从他大开的喉咙里连半点声响也没发出。
背後的烟雾蓦地散开了,父亲便咚一声倒在地上,使劲的按住後背,也不管要烫伤手掌,眼睛流出源源不绝的泪水,嘴唇不断在发抖。
男人好整以暇的站起,不悦的蹙起眉。
“这是惩罚,惩罚你觊觎了神的东西。”冷漠的语气像在描述天朗气清般平淡如水。
父亲受了如此折磨後,连男人说了甚麽也不知道,光猛地摇头,牵扯了伤处也拚命地否认。
“不要撒谎,你心里想著甚麽,我都知道……每天如何想要侵犯那孩子,想他在你身下哭泣,渴望他恳求你……”
“哼!真是丑陋。”男人上前踢翻了父亲,背部著地的一刻,嘴里也没能叫出声,额头却冒出豆大汗珠。
“为了像你这样的人而埋没他美好的一生,简直荒天下之大谬,现在由我来迎接他,让他重新立在天上,支配你们这样的愚民。”
“他才是这个地方的主,草庚。”男人情不自禁的仰起脸,陶醉的张开双手,其馀的黑衣人也跪了下来,低下头垂听男人赞美的话语。
“所以,从现在开始,就没有你们的事了。”男人打了个响指,父亲身体深处发出折断的哢响,发不出声的嘴里喷出大口大口鲜血,眼睛一个翻白,身体软绵绵的瘫在地上。
男人轻轻撩开头发,优雅的迈开脚步,敲开了门,交叠双手靠在门柱上。
“去把这里的小鬼杀了,还有刚才那只偷听的小虫子。”狐媚的舔弄下唇,几条人影嗖一下往四面八方飞了出去。
森林里栖身的禽鸟被声响吓到,吱吱喳喳的叫个不停,鸟类展翅的在林子中乱窜一通。
长草掰开了一条小路,两个小小的身影穿插在草堆里。
“究竟、怎麽了,穸?”从刚才一踏出屋子,穸就拉著草庚跑了起来,两人奔进了森林,穸便一直扯著自己往阴暗深处走。
前头的穸咬紧下唇,眼睛还一片通红,牵著的手被用力握至生痛,无论他怎麽说,穸却死也不肯放开。
横冲直撞的穸被乾硬的泥巴绊到,两人一起摔在泥土上,手脚衣服都变得脏兮兮。
好不容易有了喘息的时间,草庚力气早已用尽,趴在地上呼著大口气,他看看穸,光著的脚踝跟脚掌都被擦伤流血,爬到穸的脚边,打量起口子的深度。
“要是有甚麽地方想去的话,等天亮一点才出发吧,在一片漆黑里走会很危险的。”草庚扬起头绽开微笑,贴心的撕开衣服擦拭他的脚。
啪!
草庚的手被一下挥开,布块滑落在地上,不明所以的看向他垂下的头颅,却意外对上一双发红的瞳孔。
“你根本甚麽都不明白!”暴躁的站了起来,指著草庚的鼻尖,眼睛终於流下了憋不住的泪。
一直强忍下来的情感一下爆发了出来,缺堤的泪水怎也收不住,草庚从没看过穸流泪流得这样凶,刹那间说不出话来安慰他。
他撑起身上前捧起穸的脸,拇指揩去他的泪,泪水流了多少遍,草庚就抹了多少遍。
“你不是常说作为男人要坚强,不准随便掉眼泪吗?”穸的视线对上草庚,窝心的笑容尽管看过不下数十万次,他总会藉此打起精神来。
穸苦起的脸稍稍舒坦开来,然而话还没说出口,他的肚子就像被人踹了一脚一样从草庚双手抛了出去,跌在软土上。
“咦?”穸整个人被甩到远处去,意识昏迷般动弹不能,草庚看著双手捧著团空气,茫然的反应过来想要上前,手腕就被人揪住了。
“唔……”身子被硬扳过去,力道快要让他感到窒息。
“不知好歹的臭小鬼。”男人握住草庚的手,看著远处晕倒的穸嗤之以鼻。
其他的黑衣人也赶到林子里,他们都不慌不忙的握著武士刀,刀身柒著暗红,上头淌著汨汨鲜血,他们把穸围著,审视他的容颜。
草庚恐惧的猛挣扎,偏偏男人的手像铁铸造的手镣般,还没来得挣脱,就被粗糙的手掌摩擦得手腕发红。
“你们是谁?想要对穸做甚麽!”眼见刀锋贴在穸的鼻子上,鼻梁沾上了不知是谁的血,草庚用全身的力量去碰撞男人,强行要挣开他的桎梏。
男人上下打量草庚瘦弱的身子,像恍然大悟一样“喔”的一下想到了甚麽。
“请怒我失礼了。”他将草庚两条手臂都反扭在後,紧紧钳著他的手腕,让他动弹不能。
“唔!好痛。”
“活在这种穷乡僻壤,把你天生的獠牙都磨得圆圆滑滑了。”
“放心,我会把你过去的牢笼抹掉,让你没有丝毫留恋的再次称霸这片土地。”男人使了个眼色,围在穸身边一个黑衣人举刀就要刺向他的脖子。
“不要啊、啊啊呀──!”草庚扯著咆哮,不知用甚麽方法挣开了男人,瞬间就跑到穸身旁,紧紧攥住抵在他喉咙的刀背。
男人握住自己的手,刚才一刹那,他确实感到了杀气,手腕骨像被打断似的,钝痛蚕食住他的神经。
被攥住的刀裂开了两段,碎片从手中滑落化作了雾气,几个黑衣人都急著後退几步。
“你们要是敢动他分毫,我不会放过你们的。”语调冰冷生硬,刚才柔弱的声线,圆润的杏眼不复再,温驯的黑眼珠蓦的变了调,闪烁起鲜红的暗涌,瞳孔睁得老开,像是头野兽的眼神,残酷的扫视著林子里的人。
草庚把穸抱起安在自己怀中,双眼不断敌视那群不知所措的黑衣人。
“哈、哈哈……啊哈哈哈哈!”男人发疯的狂笑,双腿下跪,朝草庚叩了个响头。
“果然、果然……你果真有此资格,我们就在等待这一刻,请领著我们,再次颠覆这个世界。”剩馀的人都咚咚跪下,冲草庚叩头。
脑袋忽然变得明净,呼啸而过的记忆,沈重的敲了他一记,接著像洪水般流进他的脑海,填塞住他丧失的过去。
“呜、嗯……唔呜呜。”庞大的讯息不断徘徊,草庚痛苦的抱住头,他的脑袋很重,很痛,像是打击更像冲刺,眼前滑过了一幕幕,飞快的看不清究竟,却撩开了埋藏在心底深处的门扉。
眼前变得漆黑一片,草庚虚脱似的晕倒在地,男人轻轻横抱起那细小的身躯,眼神柔情似水。
“那、这孩子怎麽办?”刚才被毁的刀身从崩裂处复原,黑衣人再次抵住穸的脖子。
“他说过不许杀,就别动手,反正放著不管,也活不久。”男人抄手拨开草庚的额发,点开脚步,轻盈的跳在树木间,消失在朝阳下。
被遗留在草地上的穸流下了一行行眼泪,手捏著泥巴,脸颊埋在清草堆。
青年扶著墙壁,好不容易挨过了那磨人的会议,已经清晨了吗?
脚下一个不留神被转角的石柱绊倒,差点仆在地上,幸好及时抓住红木圆柱稳住,同时背上的伤又使痛出眼泪。
摸到自己的房间,他悄悄抓出伤药膏,却怎样也够不到伤处,有点茫然的盯著地板,像在思索著甚麽。
一块石头突然从纸窗扔到他眼前,青年才稍稍松开眉头,走到门边。
「我来帮你擦吧!」一个跟他年纪、打扮相约的青年探头而入,把他按在床边,撩开他的内衣。
班驳的血瘀,不断渗出血水,形成一幅奇怪的图案,不知是文字还是图像,雪白的背染上了点点猩红,横亘背上,这就是一直折腾他多年的来源,青年小心用布擦乾他的血,然後替他上药。
「谢谢你,雉。」
「在这里,就你对我最好了……」青年回身紧紧握住雉的双手,垂首专心抹去他手上残馀的药末。
「放心吧,你很快就不用受苦了,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的。」雉一把把他拥入怀中,抱著他的脖子,嗅著身上有药味的体香。
「伽罗……」回应似的缠上雉的脊背,眼神不禁暗淡下来。
他是不可能离开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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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连载,多发一点
更新速度可能会……慢
感谢看完的各位,意见错字BUG大欢迎(笑。

2

昨天忘说了……
这偏清水,繁重的故事模式,老梗……
狗血不排除(跪
先多发点开头,背景交代较长,其实就是闷(屁
我很想要乃们留言……咬手帕
意见错字bug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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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罗蜷缩在床上,薄被勾勒起他纤细的身材,趴伏在床的姿势令他胸口不太好受,可他就算挪动一下也会牵扯到伤口,恼人的疼痛令他睡不好。
肚子乾瘪空荡荡的,从昨天起他就没好好吃饭,今早连早饭都错过了,想必要待至中午才会有东西下肚。
「唉。」慢慢从床上坐起,倚在床边摇著两条腿,脚踝不慎踢到床下的木箱,笑容一下从不好早晨的阴霾中恢复过来,他立马弯腰抽出了那个木柜。
用衣袖擦过沾上尘埃的木面,柜子约有半人长,打开铁扣子,里头满是黄土色的手织草蜢,每只的形状大小都一样,就是有的已经摆放至发黄发霉,触须跟肢体都烂掉了。
伽罗抄起那堆草蜢,都是这些年来瞒著神社的人织的,自从当上了神使後,闲来无事可干,他就会拔起草玩上一个下午。
那是他小时候一个朋友教他的,不过自己连他长成甚麽样子也忘记得一乾二净了,就只记得这样泥黄色的肮脏草蜢。
颓废的趴在木柜上打瞌睡,事实上他根本不困,疼痛已经成了习惯,每天睡上都半梦半醒,这辈子睁著眼的时间比睡觉还要多好几倍。
鼻子前端凑近霉味的木面,那种有点讨厌却令人安心的味道他很喜欢,老旧的木纹在年久岁月下变得平平滑滑,兴手指摩挲的感觉很实在。
说起来这个柜子也是陪著他成长的,像个幸运符的存在一样。
伽罗浅笑,在这个神社里,细微的事物最令他感到安慰。
门扉被轻敲两下,伽罗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把柜子收到床底,背後进来的人已然在喋喋不休。
「快要累垮了!那群爱吃懒做的人只会令人去做事,自己也不想想看一个人就只有两条手臂,工夫怎可能一下子做完!」雉一屁股蹲上木椅子,两手搓揉著脖子。
「啊,谢谢。」接过伽罗手上的茶杯,接连喝过好几口茶。
「呼!对对、还有,今天的早饭像是加了馊水,整个都是臭味,树上的鸟都给吓跑了。」伽罗撑起下巴,盯著他夸张的表情,看得入神,一双黑曜石明亮的眸像牵引似的,令人对上他的双目。
雉不自觉的烧红了脸颊,随便瞎扯了个话题蒙混过去。
「对、对了,我们好久没一起出去了,去逛逛吧!」雉牵起了伽罗的手,细瘦的手腕常让人怀疑他究竟有没有好好吃饭。
「不用了,我待在这就好。」刹那蹙眉的动作雉没错过,按著伽罗的肩就要推他出门。
「真的不用了,要是被人看到你跟我在一起就麻烦了。」
雉自顾的在房门边打探了两下,就猛的拉著他跑出後院。
绚烂的太阳,暖洋洋的日照,宽阔的草坪还有点点花蕾,神社的後院占据了一个山头,延绵到山脊山脚都是他们的范围。
雉拉著伽罗跑到山腰森林附近才肯停下来,两人都一个放松倒在草地上。
「哈、好久没和你一起躺在草地上了……」雉一个翻身,双手撑起下巴,头发沾上了几根草,傻呼呼的问:「上次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啊?」
伽罗抖著胸膛爬起身,手掌一把敲在他的後脑杓上,抓下了草条。
「痛死我了!干甚麽啦!」炫耀似的扬了扬手中的草叶还有几条头发,伽罗投以他一个大大的笑容。
「都怪你人太笨,才会拈到草。」把抓住的草都撒在雉的头上,雉不满的回吼一下,两个人瞬间在草地上扭打成一团。
碍於体格的差距,伽罗很快就被雉压制在下,腰际被雉两腿夹住,双手按在草地上。
「呼!不玩了,快让开。」双颊凝上红脂、凌乱的黑发,被撩开的衣领、突出的锁骨,看得雉一脸呆然。
神差鬼使一样,雉情不自禁俯下身啄了他脸颊一记,呼出的鼻息洒在伽罗脸边耳际,惹得他一阵哆嗦。
「怎、怎麽了……」鼻子扫到雉的脸,从鼻尖传透过来的温度,伽罗有点难堪的用肩膀抵著雉凑过来的胸口。
「你还没睡醒吗……」别开眼,雉轻轻的退开了,空气笼起了沈默的屏障。
伽罗心底涌起不安,雉看著他的眼神存在著某种让他感到可怕的东西,他并不想跟雉作为朋友以外的关系……
雉有点不妥。
是那里有问题吗?他可说不出来。
内心惴惴,伽罗悄悄转头盯著雉的背,跟他开个玩笑吧,反正平时打打闹闹也就一天……
刚好爬到雉的身後,雉忽然掉头洒了伽罗一头都是草叶。
「啊哈哈!你中计了。」雉站起来指著远端的一株巨树,轻蔑的道:「你能跟得上我吗?输了的要惩罚喔!」说著便奔到巨树处,爬上那粗壮的树干。
「呸噗、呸,呸……」刚才张嘴要说的话都被叶片塞满一口,嘴里有股清新的泥土味,伽罗颤颠颠的爬起来,从头上甩下来的草子都插在衣服里。
「可恶!你不要抢步啦!」
雉早已经爬到树枝上,看著伽罗笨手笨脚的爬上来,快要笑得他腰都弯了。
「来,抓住我吧。」使劲把他扯到树枝上,後者还有点不知所措,双手双脚抱著枝条不肯放。
「快下去吧……」看著雉坐在树枝的尖端,不禁替他捏一把汗,空出一只手抓著他衣服,生怕树枝突然断掉。
「原来你不只体虚力弱,还会畏高。」雉盯著伽罗的脸,上下摇动著树枝。
弱不禁风的树枝传出哀号,上头的叶子都给抖了下去,就是伽罗抖得比树枝还要厉害。
「别、别……这样玩,很危……险啦。」扯著雉衣衫的手在布料上抠出几个印子,手臂泛出鸡皮疙瘩,可怜的他连脸孔都吓得青了。
雉对著这样的他狠不下心肠,退到伽罗身边,把他夹在自己跟树干之间。
「这样好点了没?多陪我坐一下吧。」安抚似的轻扫他的背,伽罗的手还紧紧攥著他衣角。
扯开他的爪子,把手掌塞到他五指间,十指相扣。
「陪我多坐一会才下去吧……」像给予他信心般,手掌被捏了一下,伽罗笑靥绽开,用力的点点头。
棱角分明的脸,坚毅的唇瓣,炯炯的啡眼珠,雉总是以此般阳光气息来照耀灰暗的他,想想看,他的笑容也是令自己打起精神的幸运符。
偶尔会觉得活在神社里也是件不错的事。
伽罗挪近倚向雉的肩膀,眼皮越发沈重,随著阖起的眼盖,他很快进入了梦乡。
他梦到小时候的自己,天真无知,又钝又蠢的自己,那时候也有个像雉一样的人陪伴在他身边,还教自己织草蜢。
一片白色迷蒙,那个人比自己高一点点,穿起白衣,白得透光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他的手挽著自己的,指头按指头,教他编小结,弄触须,自己的手指头不慎被利叶割破,那人拉过他的手,含在嘴里,舌头滑过的搔痒,让他咯咯的笑了出来。
人体的温暖如此确实,在那个人身边他感觉到很幸福,毫不犹豫的笑容,毫不吝啬施予自己的笑容,笑就是这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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