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油冰砂青花碗 下----腐乳白菜
  发于:2009年05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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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约理闻言回了屋,值班的人也把脖子缩了进去。
过了半个多钟头,钟来寿躲在暗处动也没敢动,直到又传来震天的呼噜声。卢约理那屋的门卡塔一声开了个门缝,便再无动静。他会意,又等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顺着墙面有暗影的地方爬下来,利索的闪进那屋子。
黑暗中一双有力的臂膀,从后面猛地将他拥入怀中,熟悉薄荷香气灌入鼻腔,也溢满了他的整个世界。
他挣着转过身,环住他做梦都想着的身躯。
“你怎么知道是我?”
卢约理贪婪的吻上柔滑的脖颈,“那声猫叫春啊,一听就是京片子。”
“……约理你!”钟来寿抗议,人一下被扛起来轻轻压在床上,火热的掌压在腰间。
“你怎么瘦成这样?肋骨都凸出来了。”卢约理轻叹了一声,手在衣服里不舍的流连。
久违的暖意涌上心头,钟来寿沉醉的阖了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片刻,又猛地起身,用肘撑着床面,急急的说,仿佛不快点就来不及了一样:“对不起,约理,你要我做的事,失败了。”
“怎么?”一点也没责怪的意思。
“我想上山打探情况,结果被田中家的人看到了……”
黑暗中,卢约理脸上隐隐有些笑意,“那是自然,那建筑近处没有可以埋伏的地方。谁发现你的?”
“一个男孩子,可能比我大些,穿着他们那种衣服,长得,嗯怎么说……长得好漂亮。他说他没有姓,叫田中先生‘主人’的。我装作爬山消遣,他还,还邀请我吃早点……田中先生不在的时候……”
这次钟来寿看到的是吃惊的表情,一闪而逝,紧接着又是那种笑意。
“嗯。”他轻轻一声表示知道了,脸贴的很近,贪婪而温柔的舔咬起那温热的小唇,仿佛是久违的美味一样。
钟来寿推开宽大的肩膀,嘟着嘴说:“我还没说完呢!”
“好,你接着说。”卢约理表情没变,停在原地,支着身子等他,他反而脸又热起来。
“这段时间田中先生隔几天就被同一辆车接走,我只能远远的看着,今天爱婷姐来找我,我才发现……你猜怎么着?”
钟来寿眼睛里闪烁着光,卢约理猜到了几分,嘴上还是问道:“怎么?”
“送爱婷姐的那个司机,和来接田中先生的是同一个人,田中先生就是王先生请的大夫。”
卢约理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趁着微弱的月光,显得光彩异常。
“太好了!来寿,你是我的天使!”
“天使?”钟来寿诧异,“那是什么?”发愣之际,火热的手已经插在衣服和皮肤中间大肆动作。
天使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使者
天使是上天赐予我最珍贵的财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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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使者
天使是上天赐予我最珍贵的财宝
卢约理喃喃的说着什么,像是念咒一般,钟来寿仿佛能体会它的含义,也不愿去追究,忘情的张开双臂迎接。不远处的鼾声仿佛配乐一般,也有节奏的应和着。
手反复触摸,激起层层叠叠的仿若是隐藏已久的渴望,最后紧紧握在一处,钟来寿满足的叹息,喉咙里发出了含糊的叫声,鼾声忽得顿了一下,他赶紧捂了自己的嘴,悄声问道:“看门的会不会听见。”
“会。”卢约理脸上仍是那种笑,钟来寿瞬间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若你再大声一点儿。”
“那,那还是不要了。约理,你告诉我下一步该做什么,我,我早点回去的好……嗯……”
“偏不。”明明是钟来寿常用的口头禅,卢约理说出来有几分耍泼的意思,手没松开,速度反而更快了。
偏偏这时候,值班房里面的家伙似乎是睡姿不太对,鼾声一抽一抽,断断续续的,有时连吸好几下,有时候憋半天才出个动静。
钟来寿更紧张了,一面全神贯注的的听外面的情况,一面又随着卢约理的手心驰神荡,欲罢不能。
鼾声忽的停下来,过了十几秒钟都没声音,他觉得自己心跳都快停了,凝神注意是否有脚步声。剧烈的咳嗽划破瞬间的宁静,钟来寿惊得忽然浑身一抖,毫无预兆的弄了卢约理手上,连同胳膊上也都沾满了温热的乳液。
卢约理佯怒道:“我在帮你,你好不专心。”
钟来寿未退热的脸,想必在黑暗中又红了。
“对,对不起,可是我真的好担心,那人会突然醒过来……”
“这样偷偷的感觉是不是很刺激,嗯?”
钟来寿有些急了,“约理,你怎么能这样?万一真的被发现了,忙了那么久不就前功尽弃了?况且我,我……”
“你怎么了?”卢约理用那只干净的手抚了抚他额间被汗水打得潮潮的头发,轻柔的问。
“我很喜欢跟约理在一起,可是这两天一直在想,别人到底会怎么看咱俩?门口那种无关紧要的人也就算了,爱婷姐、凤丫头、郑老爷他们都会怎么想我,会不会觉得我很,很……”他找不到词来形容,讲到一半顿了一下,“那翁先生、王老爷,还有田中先生呢,你的生意会不会也因为我失去好好的机会?”
卢约理另一只手悄悄的探到了下面,在那个隐秘的地方轻轻绕着圈。
“还记得在宜都我对你说的话么?就算遭人耻笑,我也不改了。”
卢约理手指探到温热的内侧,许久没有碰,有些痛,钟来寿轻轻嗯了一声,闭了眼默默受着,脑子里仍旧翻江倒海。
手指退了出去,他知道后面会怎样,脑子渐渐一片空白,背贴在对方身上,只有痛和久违的冲动主宰着他。
卢约理紧紧环住他的腰,两个人侧身躺下,身体就这么静静的紧密的连接在一处。
“疼吗?”
钟来寿点点头又摇摇头,伸手握住他的手背,扭过头看着他的脸,眼睛里蕴着满满的水,“约理,来吧。”
从未有过这样直白的邀请,卢约理手臂一紧,身体抑制不住的动起来。
好在老式的雕花红木大床结实的很,两个人不用十分小心,也并没有发出什么特别的响声。
卢约理抱着顶点过后有些恍惚的钟来寿,良久,才又说:“人家请你吃早点,你应该回礼才是,要知道田中只出诊,却几乎从未招待过客人。如果不出我所料,过两天田中还要到王老爷子府上复诊一次。他一回家,你就带着查理斯写的推荐信去拜访他。若是他肯见你,你就跟他说是我交代你的,生意要注意的事、要付的金额我都写在记事本上了,验货的时候叫上翁先生,他是内里行家。若是他不肯见你,你就在家等着我,我到时候再想办法。”
钟来寿睁开有些迷离的双眼,轻声问:“那,你什么时候能回去?”
“最多三个月,这是个赌约,赢了说不定会有特别的收获,输了也不会有太大损失。这段时间你辛苦,我不在也要好好的过日子,可不能再瘦了。”
钟来寿咬咬嘴唇,“包里面那些凭据真的都是钱么?你们家的家产?你不怕我偷偷卷了走人?”
“一部分而已,更不要说我信你,可以把所有都托付给你,你为何还不明白呢?”
钟来寿双眼湿润,那一刻真想抛下所有牵绊,对自己发誓今生就为这一个人活着了。然而不行,他必须做的那件事情,也许会让他失去信任,也许两人因此分道扬镳,或许有更坏的结果,他不敢想。
他也没有谋划算计的本事,只能做好眼前的每一件事,乞求上天给他些好运,能够让他顺利过关。
卢约理还当他不舍,捏了捏他的脸蛋,“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快点回去,晚的话那人就真的醒了。”
钟来寿点点头,卢约理先出门晃了一圈,微微曲腰,钟来寿蹬着他的肩跳到了院墙上,回头看了一眼,便消失在夜幕当中。
隔天,钟来寿早早起床,将买好的五花肉香菇和鲜笋,具切成小指宽的小丁,掺了酱炒熟,又发好了面,包成大包子。
天蒙蒙亮的时候,他垫了层洗净的松针在食盒底层,包子一个个整齐的码好,又添了酸辣瓜条、芹菜花生、凉拌木耳等几样小菜,自己匆匆塞了两个发大了露馅的包子,自我满意的点点头,拎着食盒上了山。
前一日刚下过雨,此时山坡中雾气蒙蒙的,又没有什么人外出,好似仙境一般。
他拿不准雅仁出门摘菜的时间,又知道他家不甚欢迎客人造访,所以只呆呆的站在门口等着。
果然不一会儿,雅仁拿着一个空篮子推门而出,一眼看见钟来寿,兴奋的冲他挥手:“啊,是你!好久没来,我以为你搬走了呢。”
“真是抱歉,上回……”钟来寿未说完,院内传来一阵说话打断了他,说的是日语,声音浑厚低沉。雅仁不以为然的笑笑,扭头也冲院门里回了两句日语。
不一会儿,门前又出现一个人,严肃的没有丝毫表情,一身黑色的和服更显得他身材宽大,威严挺立,正是那日被汽车接走的田中孝和。他上下打量着钟来寿,汉语说的竟然比雅仁还要好,自然的如同母语一般:“我听雅仁说过你。”
钟来寿被看的不太自在,暗自庆幸自己没有随便穿着那身粘着面粉的大褂就跑上山。听见说话,恭敬的应道:“啊,你,你好,田中先生。我和雅仁哥哥也只是偶然碰到过几次,不过我们聊的很开心……”钟来寿抬眼看见田中仍旧一脸严肃,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不禁身体一抖,没敢说下去。
雅仁悄悄的拉了一下田中大宽袖子,田中看着他眉微微蹙,严肃的脸上又无奈又怜爱的表情一闪而过。钟来寿抓到了那瞬间,有些吃惊,心想雅仁还真说不定不是普通的下人,正想着眼神又碰到田中,赶紧垂下头。
“那个……上回雅仁哥哥请我吃早点……我今天包了些三丁包子,呃,送给你们尝尝的……”
说着将食盒递了上去,雅仁接过,将第一层掀开来一条缝,包子的蒸汽卷着松针的香味透出来,雅仁夸张的吸了一口气,嚷道:“好香好香!”
田中侧目看了一眼雅仁,微微一笑,随即又变回严肃的表情,冲着钟来寿说道:“那么多谢关照。”
钟来寿摆摆手,“不,不,是我先麻烦你们的。不打扰,我就告辞了。”说着鞠了一躬,不待雅仁再回话,转身往山下跑,跑了半路还险些被路边的小石子绊倒,打了个趔趄,转头见他俩还在原地看着,脸微红挠挠头笑了。
等钟来寿跑的没影,田中孝和眼睛一眯,突然问道:“他上来好几次了吧?”
“嗯。”雅仁不假思索的应道:“孝和,他很有意思不是么?”
“看起来不会是那帮自大的家伙派来的。进屋吧,我饿了,包子闻起来不错。”
“好!”雅仁欣喜的拎着食盒拉住田中的胳臂,偎在他身上一起进了院门。
虽然心里面十分确认,钟来寿的来访并没什么恶意,但也不会只为送个早点来的。田中孝和琢磨着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事,没过几天,这感觉果然就应验了。
这天,按照约定他要为王跃庚复诊。他取了药箱坐上前来接送的汽车,到了王家的大院。
王跃庚原先患过中风,养了几年才恢复的差不多,只是身体再不如往常健硕,稍有劳累便小病扰身。他虽为传统人家,却十分信任西医,因而只要他回蜀地,就指定田中来为他诊病。
田中孝和胸有成竹的做了最后的检查,王跃庚开口:“舍下有一位客人近日身体不适,还请先生给看看。”田中虽待人不善,却向来不拒绝病人,不问贵贱身份,付的起诊费的他都给治,于是一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王跃庚叫了个机灵的小厮带路,自己就歇着去了。田中孝和跟这那人出了大院,拐了几道巷子来到个小院子门前。小院子大门口有值班房,分明是监禁的架势,他只是微微脸一沉,没打算细究。
屋内的人脸色微微发白,衣装整齐洁净,靠在桌边,见他来立刻展颜一笑,反而似主人一般招手请他就座。田中放下药箱,捡了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来,回头看了眼那小厮,那小厮知道诊病的时候不喜欢有下人在,料他们也不可能有什么交情,知趣的退了出去,让门敞着。
“您怎么称呼?”田中问道。
“在下姓卢,名为约理,咱们初次见面,田中先生您好。”病人哑声答道,声音低的几乎只能他两人听到。
田中搞不懂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微微一惊,并不十分介意,缓缓说道:“那不知道卢先生哪里不舒服?”
卢约理微笑着,声音依旧微弱异常:“普通的肠胃炎症,可能是吃坏了东西,先生留下些药就可以,我知道如何使用。”
田中孝和显得十分气恼,似乎这话侮辱了他,诘问道:“你自己知道,为何还叫他们请我来?”
“我拐这许多弯要见您,不是为了问诊,是为了求药。”卢约理见田中僵在那里一动没动,又说:“怎么?田中先生连药箱都不打开,会惹人怀疑的?”
田中警惕的看着卢约理,手扣在药箱上
也不打开,不发一语。
卢约理脸上微笑如常,虚弱的面容下隐隐透着光彩,接着说:“我知道田中先生不止是给人诊病就医的,您手底下还有其他的生意。这事的确没几个人知道,不过我给的价格公道,您不考虑考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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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来寿紧张的在自家的院子里踱来踱去,望着上山唯一一条能够车行的路口,焦急的等待着。自从清晨那个梳分头的司机接走了田中,到了晌午还没有回来。
他最近才想到,约理肯定会故意让自己生病,王老爷子就算不多疑此时也不得不防,自然不会让他取用自己的药箱,而是请自己的家庭医生为他诊病。好就好在王跃庚没查清楚他们到重庆所为何事,更不知道他们要交易的对象,恰恰就是他的家庭医生。
大概到了下午两点多钟,车开了回来。钟来寿慌忙打水擦把脸,等空车开下山,就拿着信往山上跑。到了田中家门口,却见雅仁已经等在门前,雅仁却比他还吃惊,“呀,小寿?怎么,主人说会有人来送信,难道……”
“啊,看来田中先生真的见到约理了。”说着掏出那封查理斯写的信,递给雅仁。“请您务必交给田中先生。”
“不必那么麻烦了。”门推开,已经换成一身和服的田中孝和走出来,“信给我。”
雅仁递了过去,眼睛还不太敢相信的看着钟来寿。田中迅速的看完了信,折成原样塞回到信封里,顺势放进衣襟内,又面向钟来寿,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钟来寿底气有些虚,鼓了半天气才敢正视他,握紧拳的手已经浸满了汗。
“在卢先生那不好说话,我问你几个问题,能讲的就实话实说,不好讲的,就不要说。”
钟来寿点点头。
“你们打哪来?”
“北京城。”
“你们为谁做事,要那些货干什么?”
“我们不为谁做事,要那批货只是受朋友所托,至于他们的用途,我……不好说。”
田中蹙眉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又接着问:“那卢先生的身世呢?”
“卢家原来在北京做的是烟草生意,不到两年前卢老爷逝世,他就离开北京了。”
“我是问卢先生的父母。”
“这个……他的隐私,最好方便的时候让他本人告诉您。”
“好。你恐怕不是卢家的人吧,你们俩什么关系?”
钟来寿身子不经意的颤了一下,答的有些结巴:“我,我……这很重要么?”
田中嘴角一勾,摇摇头,心中更加肯定,不禁暗自好笑。片刻又正了神色,撂了一句“你回去吧”,就转身离开。
钟来寿见到这架势,当即就泄了气,慌忙唤住:“田中先生,请您等一下。”
田中转过身,以为他还要为了交易的事继续纠缠,没想对方一出口却无关这些。
“我想请问您,约理他身体有没有事?”
“没有大碍,只是吃坏了肚子。”田中答道,低沉的声音似乎有点缓和。
雅仁一直站在一边不说话,心里有些矛盾,主动把钟来寿当作朋友的是他,现下似乎给田中惹了什么麻烦,直到田中转身离去,他才恍惚过来,意味不明的看着钟来寿。
钟来寿单向他鞠了一恭,小声道:“抱歉,给您添麻烦了。”说罢默默的离开,向山下走去,雅仁也只能轻轻叹息,合了院门跟着田中进了屋。
钟来寿垂头丧气的回了自己的房子,对着卢约理留下的一堆信件,却也无计可施。事情发展成这样,按照卢约理交代的他也只能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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