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油冰砂青花碗 下----腐乳白菜
  发于:2009年05月07日

关灯
护眼

卢约理一笑了之:“这不值,你的事我也不过问,吃了饭早点休息吧,我们这里本来没有客房,放杂物的空屋凑合着,明儿一早自个儿再找地方住。有什么需要找书辰,钱也结给他。”
“哦。”翁勉乖巧的答应下。
卢约理简单收拾了下东西,随身带了个便包,回到公寓。
门给留着,屋里一如既往窗明几净,炉火生的暖和,一个月来心中思念的人正裹着个厚厚的棉浴袍,背对着门低头收拾东西。
他悄悄走了过去,手伸进袍子偷袭,钟来寿啊的下了一跳,扔了手里的毯子,转过身。
“约理!那么凉的手乱伸。”
“我看凉的它也喜欢,一下变得这么精神。”卢约理眉眼笑着,长长的睫毛扫在通红的脸上,霸道的压过去,送了个又长又深的吻。
这一吻就象点了火芯子的鞭炮,一发不可收拾,再回过神,一地的衣物,两人已经相拥在厚软的被窝里。
“啊,刚烧过的洗澡水怕是现在都凉了,一路风尘劳顿,该让你先洗个澡去去乏。”钟来寿刚平定了喘息,就管家似的唠叨。“还有,好些天没回来,光忙着收拾,都还没来得及清理那里……”
卢约理宠溺的笑笑,咬住说话不停的红唇,“不那样了,进风着了凉你又要烧的不省人事,我可受不了,洗澡水晚些时候我自己去弄。”
“那……?”
取了块干净的丝帕,卢约理为他蒙上了眼睛:“我们换个方式。”
钟来寿只看到白蒙蒙一片,隔了会儿觉得脖根上湿了一下,浑身一紧打了个激灵才明白过来,那不过是个吻。
“呃,约理,吓了我一跳。”
“是吗?”卢约理又啄了个吻在胸口,唇包住圆挺挺的乳珠,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下身,叹道:“好香,你身上的奶味最衬这花香,咱们换香皂了吗?”
“还不是你让查理斯捎来的那些……不行啦,这样我会忍不住,嗯……等等,还有事我没说来的……”
“什么事?”
“今天,嗯……周大哥,来过。”
卢约理停下手,呼吸忽然变得很轻。钟来寿心慌,确认了一声:“约理?”
“他不该知道咱们在这里才对啊。”
“嗯,许是巧了,不知谁跟他说店里收养过孤儿,他刚好救了个孩子就送了过来。”钟来寿顿了下,听卢约理没回应,接着说:“送到就急匆匆的离开,他说跟翁先生的外甥在城里走散了,急着要去找人呢!”
“约理?我……”
还是没回应,钟来寿屏住呼吸停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一把扯下蒙在眼睛上的丝绢,就看见卢约理一脸没正经,冲他乐得正欢:“看你的表情,在担心我吃醋吗?”
钟来寿抄了个鹅绒枕头扔在他脸上,“吃你个鬼,还有功夫玩笑,周大哥看起来真的很担心!”
“翁先生的外甥什么样子?”卢约理接住枕头问。
“黑黑的,十七、八岁,耳廓上有豆子大小的胎记。”
卢约理思索了半天,装傻充愣:“领人一来就招惹贾队长,不太像是他周闻的作风啊……担心?让他担心下不很好吗?他有了担心的人,就不会打我们家来寿的主意了。”
“约理,你正经点儿!好歹翁先生临走还惦记着欠你的货款……”说了一半,钟来寿说着方觉得不对,“诶?那孩子你见过?怎么道他招惹了贾队长?”
卢约理收了笑,叹了口气,“那翁先生真的走了?可惜了个好人,命却那么短。”
钟来寿跟着哀叹一声,又转过筋,“急死啦,翁先生的事好说,就葬在保定城外。别转移话题,关键是那孩子,他惹了什么祸,你若知道……”
“我当然知道,嘿,不告诉你,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今夜里,你让我吃美。”卢约理健壮的臂膀环住他,脸凑了过去。
“约理!你好没正形,唔嗯……”嘴被堵上。
结果,一夜春景,恨不得把分离的时间一下子都补回来,到底忘了问翁勉的下落。
照旧事后钟来寿昏睡的象只小猪,卢约理收拾了残局,弄的被窝干燥温暖。钟来寿睡醒的时候已经晌午了,枕边人不知去向。
软软的爬起来,他匆匆穿戴整齐,饭都没来得及塞一口就往店里赶。
卢约理不在店里,更没有翁勉的消息,到益德饭庄,刚跟掌柜常庆打了个招呼,却见着个熟悉的身影从街那头走过来。
周闻衣着稍皱,头发上染了灰,一双黑眼圈长在眼镜底下,直让人分辨不清眼珠在哪儿,显然奔波打探,整夜没睡。本来一番非凡神采,即便往日刻意收敛,也不过只是显得平庸普通,哪这样落魄过。
街上正热闹着,来往的人三三两两的聊着家常。周闻突然一偏头,似乎专注的听着什么,面色越来越黑,两条眉毛打成了死结。
钟来寿耳力还好,悄悄的走近了,听到是两个老头,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今个早上班房里拖出来个犯人,那犯人又如何身上血淋淋面色黑漆漆,浑身是伤,膝盖恐怖的被弯到前面,云云。
眼见周闻就要冲过去,揪上人家衣领要问个究竟,钟来寿一个箭步跑上前,从人群中硬把他给拉了回去。
被钟来寿一路领进个包间里,中间跟常庆打过招呼也不自知,硬按在椅子上。
周闻缓了缓,绝望的抬起头,深深的叹了口气:“你说,这定兴也不大,住店统共就这么几个,可能去的地方我都找了,他能跑去哪里?他若有个三长两短,怎么跟翁老师交代,我……”
钟来寿知之不详,唯恐说错了反倒添乱,犹豫了下只劝慰说:“他也那么大一人了,说不定躲在什么地方,睡的正香吃的正美。若是被捉,我看那些人肯定会大张旗鼓的邀一番功,没道理一点消息都没露。周大哥没必要太担心,要不你先歇歇,吃点东西吧?”
说着推门出去就喊书辰,喊了半天没人应,于是自己去弄。

茄丁面-柒

钟来寿知之不详,唯恐说错了反倒添乱,犹豫了下只劝慰说:“他也那么大一人了,说不定躲在什么地方,睡的正香吃的正美。若是被捉,我看那些人肯定会大张旗鼓的邀一番功,没道理一点消息都没露。周大哥没必要太担心,要不你先歇歇,吃点东西吧?”
说着推门出去就喊书辰,喊了半天没人应,于是自己去弄。
烤上了火,端了盆热水,钟来寿涮好毛巾,递给周闻,周闻胡乱擦了,脸敷在毛巾里面停许久,似乎在无声的流泪。钟来寿没见过他这样,看在眼里,左右不知怎么安慰好。
收拾走面盆,钟来寿又端了碗冲好的炒面,没话找话:“正餐还没开始弄,先喝点暖暖胃。我看周大哥对那孩子这么上心,他若没别的亲人,往后不如把他留在身边放心些。”
“不行。”周闻忽然一拍桌子。不过是些宽慰的话反应那么强,把钟来寿吓了一跳。
周闻微怔,愧疚的垂下头,低声解释:“回头我还送他回去,跟着我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周先生那么喜欢为人家做决定,也不问问别人怎么想?”
门外忽有个声音响起,钟来寿盼到救星似的忙去拉开门,卢约理走进来,裹着厚厚的大衣,手里拎了壶热茶,一脸笑呵呵的。
周闻听出了是他,只是脸轻轻一偏,鼻子出了个音,低声招呼:“卢先生。”
“有些年没见了啊,人没怎么变,脾气倒是见长。”卢约理不在意,在他面前拖出椅子坐了,从桌上置的杯子里捡出个给自己倒了茶。“亏我一早就跑去找人关照下那女娃的老爹,找机会救他出来,没想被人抢了先机,唉,讨个感谢那么不容易。”
钟来寿听的迷茫,正要关门,却见个瘦瘦高高,皮肤黑黑的孩子站在门口打量自己。
“您……”他心念一转,忽的明白,兴奋的高声唤道:“周大哥!”
卢约理解了大衣的扣子,自顾自的喝茶,周闻回头看到翁勉被钟来寿拉进屋,冲他呲着一嘴白牙,立刻扑了过去,抓着他上下检查了一番。
“你没事吧,一夜都去了哪里?”
“我能出啥事,我长得那么黑,夜里头最沾光,不过……不过还是没救得了他。”
那边卢约理嘬了口茶,悠哉的捧着杯子暖手,插嘴:“非但没帮上忙,还落了个有同党的口实,让人看的更紧了。亏好凌晨转送保定的时候,路上得了解救,不然你罪过可就更大了。”
翁勉吐了吐舌头。
“你们俩要拉拉扯扯手站那多久?难得故人见个面,留下来吃顿饭吧,来寿的手艺这些年可见长。”
周闻满脸涨红,猛然跳开,尴尬的回绝:“不了,既然事已解决,相信已经知道原委,不用我多做解释,那女孩也劳烦两位多多照顾,择日送回父亲身边。我们还要赶路,就先告辞了。”
钟来寿本来没多想,见周闻刻意动作,反而好像咂摸出了点味道。
卢约理那厢又给自己倒了杯茶,茶末子在杯子里回旋飘荡,一看便是末等的花茶,他倒还好似喝的很有味道,边喝边说:“翁勉呐,你也没了亲人,若今后没有去处,还回来吧。来为我做事我不会亏待你,你有个落脚的地方,一年四季又都有茄丁面。”
翁勉一听茄丁面,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好哇好哇!”
钟来寿跟他交换了个眼神,跟他一唱一和:“你不方便总跟着周大哥,来咱们这里,我也有个伴。”他忍着恶心,把话说的跟个替夫君说小妾的媳妇儿似的。
没想周闻脸色一黑,果然脑子一时不够用,跟着想歪了,厉声回绝:“不行!”
卢约理一挑眉:“怎么不行?”
“我不放心!”
“翁勉都不在乎呢,周先生何苦?”
翁勉抓抓头,没明白他们有什么值得争执。
“他不在乎,我在乎!”周闻话一出即刻后悔,脸面上赤橙黄绿烟花似的变。
卢约理笑笑,“我知道你在乎,亏了当年周先生在乎,才有今天我卢某人的得意春风,我还得谢谢您呢。”
“卢约理……我跟你不一样,没你那些龌龊心思。”
话直接劈在脸面上,卢约理却不怒,幽幽的说:“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儿,我没有逼良为娼,又哪里龌龊了?”
“周先生可别告诉我,活了三十多年间从没动过欲念,自渎的时候心里也是片空白。”
“……”
“我知道周先生心怀大志,不同我们市井小民得过且过,可年岁不饶人,那些水坏在肚里,也带不到下一世不是?天地运行,自然而然,有些东西有些心事,躲着藏着未必有好处,还是发出来的好。”
一番话说的周闻面红耳赤,气儿险些倒不上来。
翁勉更是抓抓头,搞不明白本来说着他的去留,怎么就扯到龌龊心思和一肚子坏水上来了。
只有钟来寿憋着笑,眼见着腰就弯了过去。
“你们……”周闻更加气恼,左右不爽,转身跟翁勉吼道:“收拾东西动身,咱们拜祭过翁老师,立刻送你回杭州。”说着摔门而去。
钟来寿知道玩笑开的过了,喊了声周大哥,追出去。翁勉却被卢约理唤住。
“我刚刚说真的,若没有落脚的地方,益德的门还会冲你敞着。”
“嗳!”
“周闻就是个死鸭子,他对你有心。”
翁勉终于转过弯来,高兴的叫道:“真的?你看出来啦?噢,我想起来了,小闻哥哥提过你们,怪不得……”
“所以,咱们俩应该同仇敌忾,过来,我给你支个着。”
翁勉探过头去,八个字声音不大不小刚好钻到耳朵眼里,不禁嘻嘻一笑。
“明白了?”
“嗯。”
卢约理拍了拍他肩膀,“明白就快去吧。”
翁勉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钟来寿不久就回来,也给自个倒了杯茶,在卢约理旁边坐下。
“唉,还没见过周大哥发那么大火。他是个极认真的人,约理你玩笑开的过分了。”
“是吗?”卢约理慢条斯理的道。
“嗯。我看今年夏天,要多备点茄子了。”
卢约理握住他微凉的手,“依我看不用,要不咱们打个赌?”
钟来寿摇摇头表示不信,“我们曾是街坊,比你了解,翁勉是翁先生的外甥,周大哥把道义看的比什么都重,即使喜欢也未必肯承认。你说赌什么?”
“人呐,若真是动了情,做什么都不奇怪。就赌往后。”卢约理挑起一边嘴角,凑近了他的耳朵,悄声说:“在床上,我赢了就由我决定姿势。”
钟来寿脸微微一红,“好哇,我赢了就由我决定上下。”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各怀鬼胎,起身各忙各的去了。
却说周闻和翁勉也是各有所想,一路都没说什么话,匆匆的赶到保定。周闻购置了些许纸香、食物和酒在两个坟头前放置妥贴了,就等翁勉行礼。
翁勉乖乖的跪下磕了头,连周起的坟一起拜过,规规矩矩的起身,冲周闻道谢:“谢谢小闻哥哥。”
话里似乎还有话,周闻心一惊,看向翁勉。翁勉一脸平静的看回来,给了他一个颇认真的微笑。
周闻觉得脑袋发热,没来由的一阵心虚,慌忙低下头,“客气。”
“我不想回杭州,知道小闻哥哥忙,所以咱们从这里分道扬镳吧。”
“你真打算去他们那儿?”
翁勉皱了皱眉,认真的思考:“不一定,没想好,可能去,可能不去。”
“我知道卢约理只是说笑,断不会动你。你若去,我送你。”
翁勉忙摆手,“不用不用,我照顾得了自己。”
一改以往超级牛皮糖赖皮相的作风,周闻很意外自己吃了个憋,诺诺的应道:“噢,好……”心里忽然被掏空一般。
于是两人就此告别,翁勉要在坟前一个人多待会儿,周闻又唠叨了些注意安全之类的话,独自动身离去。
翁勉偷偷瞄着那背影在小路的拐角消失,也不知卢约理给支的招灵不灵。
平心静气,欲擒故纵,就这八个字,真的能把人给留在身边么?他抓抓头,找了五六尺高的大树杈,爬上去躺在上面,揪了片树叶咬着,细想了下和周闻一起的这段日子。
儿时看到周闻对周起那么温柔,心里羡慕。偏偏自己一靠近,象火星擦了爆竹一点就炸,三个孩子总能闹得翻天覆地,周闻年龄长的多,因而总是挨骂。渐渐的再看到他,兄弟俩如临大敌一般回避,躲不过便全当他透明。
翁勉淘到大,只有他折磨别人,从来没有人亏过他,唯独这事一肚子委屈,一直挂在心上。等到再见故人,周闻变了很多,周起已经去世多年,自己也落魄的成了在码头混吃等死的小工,但似乎老天偏偏还是不看好他,见面便又是一场拍桌子瞪眼的好戏。
不服,于是翁勉使尽了解数,死皮赖脸威逼利诱终于得逞,让周闻带他上了路。本以为就此可以钻进周起这个空子,名正言顺的被宠着,可事与愿违,他面对的终是一副公事公办的铁板脸。
于是,还不服。
那晚月高星疏,听周闻说喜欢男人,翁勉牙都没咬就用自个儿的身板迎了上去。
可知小巷子里的姐姐多漂亮,他也想都没曾想过。
当时疼的死去活来,心下琢磨这单买卖算是亏的大发了,丢命是小,失节没面子是大,若是一切照旧,他的牺牲就更加没有意义了。
想到这儿,翁勉双手捂了滚烫的脸,用手搓了半天。又想到后来,心里不觉泛上股甜蜜。
后来情况果然好了很多,他也从未想象过,周闻的关心若是泛滥起来,便是天下最善良的慈母也比不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就是吹笛还有人帮着按孔。
只是不说他也知道,周闻这样,对舅舅的愧疚多过对他的,对他的照顾,补偿多过喜爱。
翁勉是个能省就不多想的主,只觉得渐渐很期待周闻能靠的更近些,手握的更紧些,也时常会看着周闻的侧脸发呆,其他的一概不理会。
隔着门听见周闻说,还要把他送回去,他心里咯噔卡了一下,一想到这样的日子要结束了,就觉得很难过,直想哭。
所以他又迷惑了,莫不是他也喜欢上了男人,爱上了周闻这个大哥哥?
不过爱就爱吧,到这个程度轻易放弃,也不是他翁勉的作风!因而青山常在绿水常流,他缠着周闻的那点心思有增无减。
阳光透过枝杈照在身上,腊月天照的暖洋洋的,他想着想着,倚在树上睡着了。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