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诺终生----宛如轮回
  发于:2009年05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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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番话说的太露骨,霍然脑中一片空白,都不晓得该如何作答,只能呆呆的望着他。
慕非盯着他那双瞪得大大的眼睛,又慢慢的压过来,嘴里啧啧道:“或者就在这里?”
霍然拼命扭过头去,气急败坏的叫道:“住手!再过两日,‘春愁’进入心脉,你必死无疑!你不怕么?”
慕非轻轻将霍然面颊上沾水的黑发拂到耳后,语气狂妄:“我还未怕过任何东西!”他将一只手探进霍然衣中,顺着他光洁的皮肤一点点下滑,霍然只觉得浑身酥麻,又惊又怒:“你干什么?!”
慕非语气无辜:“你不给我解药,我只好自己找了。”他捏着霍然胸前两点,“是在这里么?”见霍然咬紧嘴唇,又伸出舌头去舔,霍然猛的咬他一口,鲜血立刻涌出,慕非皱眉道:“莫非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青年高手是靠嘴上功夫来排名的么?”
霍然气绝,却也无言以对,他自认为武功高强,落到这人手里,竟然完全无法挣脱,只能任其羞辱。
他自行走江湖以来,何时受过如此委屈!
转眼间,慕非的手已经游移到腰畔,再至下身,略微一挑拨,霍然就不由的哼出一声,光天化日之下,又给一个连名字都不清楚的男人羞辱,霍然恨不得将面前此人千刀万剐,但是自己在他的盘弄下竟然有了快感,那一波波的情欲像是浪潮一样冲上脑门,霍然喘的越来越厉害,最后一下,浊白的液体宣泄在慕非的手心,他的整个人也都瘫软在慕非的怀里。
慕非轻柔怀住他,放开他的脉门,轻声念叨:“‘春愁’‘春愁’,真是个好名字,我见到你的时候思春,见不到你的时候就愁了。”
霍然突兀发力,将慕非推得远远的,一跃而起,消失在雨中,回到落脚的客栈时,一摸身上,这才发现还披着慕非的外袍,他忿恨之下,用力将外袍撕成两半。
霍然打定主意,明日就启程回师傅那里,再也不妄言自己武功卓越,天资过人,必要静静心心修炼几年,才能一报今日受辱之仇。
第二日天气晴朗,霍然闷头走了大半天,心里却一直惴惴不安,找了棵树,在树下坐了半晌,发了会呆,最终起身,一拳重重的打在树干上,叶片簌簌的落了一地,霍然调转头,又原路返回。
他一脸阴沉的来到和慕非相约的地点时天色已经暗了,他左右一瞧,半个人影也无,忍不住抱怨道:“他的死活干我何事!”心下更是恨自己性格软弱,居然为了这个恶人眼巴巴的跑了回来。
话虽这么说,人还是没挪动半分,只站在原地左顾右盼,白眼翻了几十个,只听耳边有人轻笑:“在等我?”
霍然吓了一跳,又是一掌招呼过去,那人一错身闪开,“我真开心。”
“我才来而已,谁在这里等你!”
“可我看了半个时辰了。”慕非揽住霍然的肩头,“我等了你一天。”他笑得暧昧,“你是不是看今天晴了,觉得地上干了,气候也暖了,便想来找我了?”
霍然猛的挣脱开,大步流星的往前走,慕非忙不迭跟在后面:“喂,我每天都准时来这里候着,可就是为了见你一面。”
霍然不理会他,慕非挡在他面前:“你今天干嘛回来?你不是要离开了么?”
霍然也来不及细想他是怎么知晓自己要离开的,只从牙缝憋出几个字:“我来替你解开‘春愁’。”
慕非嬉皮笑脸:“你人在这里,我的春愁就解了。”
霍然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慕非没料到他这个不着边际的招式,躲闪不及,脸上登时一个五指山,倒是给打闷了一般捂着脸半天没言语。
霍然一字不发,恶狠狠的拖过慕非的手臂,从怀里掏出一根银针,戳破了自己的指尖,小心翼翼的将沾血的银针刺进慕非的血脉之中。
不一会功夫,只见血管中有个细小的东西在慢慢移动,贴近银针的刹那,霍然屏息凝神,手起针落,将小虫戳死在银针下,力道拿捏的分毫不差,竟没有戳破慕非的血管。他舒了口气,额角沁出细细的汗珠,他来不及擦,小心翼翼将银针拔出,弹去针头上的“春愁”,这才觉得放下心来。
慕非一直定定的看着,罕见的安静,他携起霍然的指尖,放进嘴里,舌尖轻轻的卷过他的伤口。霍然只觉得一热,慌忙缩回,慕非也没有勉强,还是痴痴的看着他,然后坚决的说:“我这辈子要定你了。”

有何用1-2

慕非向来说到做到,此话一出,立刻成了牛皮糖一般贴在霍然身侧,前后不过一丈距离。霍然提气向前飞奔他也快步跟上,霍然缓步徐行他就上来搭话聊天,霍然在路边打尖住店,他也必定和他坐同一个桌子睡隔壁房间。
霍然自知武功不如他,怎么绞尽脑汁也无法将此人甩脱,从开始的目瞪口呆到中途的烦躁不安,直至现在只能硬装出一副淡然冷漠满不在乎的样子。慕非倒是神色悠闲,一脸泰然,对霍然嘘寒问暖,恨不得推开店中小二,将洗澡水都拎进霍然的房内。
霍然自然毫不领情,话也不和他说一句,每天都挂着一张冷若冰霜的脸,心里早将自己骂了千百遍,只能怨自已一时心软,倒让这个祸害纠缠上来。
每天晚上他都睡不好觉,穿戴整齐的平躺在床上,瞪着双眼望着纸糊的窗子,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他都下意识的跳起身子,随时准备破窗而出,枕边放着各式药粉暗器,脑中也操演了无数遍,若是那个浪荡子胆敢闯入进来,必让他受钻心剜骨的痛苦。
可一连几日,店也住了好几个,慕非一派热忱丝毫未改,却从没有任何唐突的举动,这让霍然心下疑虑,每日每夜还是提心吊胆,一双眼睛下全是乌青,原本粲然如星辰的双目也失了几分神采。
慕非仔细端详他的面孔,奇怪道:“你这几日怎么回事?精神这么不好。”他一只手就要探向霍然的额头,霍然急往后闪,警惕的盯着他看,慕非不以为然,笑道:“说起来还是什么老人什么神医的独传弟子,怎么连自己都成了病秧子,不叫人笑话?”
霍然气的牙根发痒,闷闷道:“你若不跟着我,我立刻就好了。”
慕非断然道:“那怎么行,我要定你了,若不跟着你,你一转眼人影不见那我可怎么办?”他说的理直气壮,霍然愤然的一拍桌子,慕非只笑眯眯道,“别伤了手掌。”店里一干人等都扭了头来看,只当是霍然脾气不好,慕非正好言相劝。霍然抓起斗笠扣在头上起身欲走,楼梯上滚爬过来一个人,身着蓝色衣服,抱住霍然小腿直叫:“霍少侠救我!”
霍然脸色稍霁,又在桌前坐下,和气问道:“怎么回事?”他瞟一瞟来人气色,边说边探向那人脉门,慕非紧紧盯着两人,眼睛一眨不眨,直到确定了来人没有歹意,才稍微放松了精神,撑着下巴靠在桌上,痴痴的看着霍然闭目切脉。
他睁开双目时眼波流转,一双眸子像是会言语,此时闭上眼睛,脸上一片恬静安然,别有一番情致。
半柱香功夫,霍然缓缓睁开眼,安抚般笑道:“只是中了‘等闲’,没有性命之攸。此毒虽然霸道,看上去来势凶猛,却也易解。”他从随身包裹中掏出一个黑黝黝的小盒,打开取出一枚银针,细细用药酒浸过,屏息凝神,准确的扎进来人的穴道中,他手臂半悬,时不时拧动一下针尖,过了小半个时辰,针身变成黑色,霍然舒了一口气,轻轻将针拔出,说一句“好了”,来人闻言,运功行气,脸上又惊又喜,赞不绝口,霍然靠在椅子上面养神,那人嗫嚅道:“少侠……还有一事相求……”霍然闻言睁开眼,疑惑的看他,他指指楼梯下面,有一人着青色衣服,点头哈腰正向上张望,“其实……我师弟也身中此毒……”
霍然深深吸了口气,微微一笑,招手道:“上来罢。”
楼下那人立刻快步跑上来,还不忘冲着慕非也谄媚一笑,慕非冷冷的瞪着他,面无表情,只从鼻子中哼了一声。
霍然集中精神,又拔出一根银针,动作依旧干净利落,还是小半个时辰,他拔出银针,额角已经渗出细密的汗来,这次他只点头示意,那人也将气息运转全身,惊喜的和第一个人对望,交换了一下眼神,又是打躬又是作揖。
慕非不耐烦的挥挥手:“好了,别杵在这里,走吧!”那人面露难色,一双眼珠左转右转,摆出一副苦脸,“少侠,还有我的师父……”
话音未落,慕非站起身来,瞬间逼到蓝衣人面前,俯视他,满嘴讥讽:“我就等着你这句话!果然,来了一个不够来两个,两个还不知足还想来第三个!门都没有!”
那人脸色又青又白,问道:“阁下是什么人?”
慕非轻蔑一笑:“总之不是像你们一般来讨便宜的人。”
那人用余光瞟着霍然,霍然一脸疲惫,微闭双眼,根本没朝这里看,蓝衣人挺了挺脊背,语气顿时多了几分戾气:“我在和霍少侠说话,阁下请先不要插嘴。”
慕非还没及开口,只听霍然轻轻插了一句:“这是我朋友。”
他心里一喜,转眼再去看霍然,霍然已把头扭到一边,慕非笑着扶住他的肩,“我们回房去休息。”霍然啪的一下打掉他的手,慕非便站在他身旁,殷勤的替他收拾起一干物品,蓝衣人看见慕非正要把盒子收进霍然的袋中,赶紧上前一步,慕非不动声色的挡在霍然身前,那人急道:“少侠!人命关天!”
慕非嗤笑道:“什么人命关天!谁不晓得‘等闲’之毒就算不用银针拔除,也可用内功徐徐导出?只是稍微耗费点力气罢了。”

有何用1-3

那人顿时红了脸,讪讪道:“只怕不能根除……”
慕非打断他:“你不过是想少费点自身内力,看见送上门来的就忙不迭的带着自己的一干弟子来求医。当真好笑!你的精神不能耗费,他的精神就能耗费!”他拽起那人衣襟,那人竟然躲闪不及,给他拎在手里,“你们清风门不是号称武林正派,行侠仗义,怎么做出这等下作的事情来?”
他将那人往旁边一丢,一脸鄙夷:“你师傅呢?连帮你们一干徒子徒孙解毒的力气都没了?”
蓝衣人脸色涨成紫色,一时间无话可说。
慕非轻轻扶起霍然,“治好了你和你师弟,还不磕头道谢速速退下?他今天是绝不会再为你们耗神拔毒了。”
他不由分说,拉着霍然的胳膊就往客房走去,头也不回,空余清风门一干人等在楼梯上干瞪着眼,霍然轻轻一挣,和他保持距离,慕非贴上去笑道:“不都说我是你朋友了么?”
霍然头疼,按住太阳穴,狠狠瞪慕非一眼,慕非摆手道:“罢罢罢,不和你说笑。”他正色,表情严肃,“你今晚早些休息,好好睡上一觉,你且放心,我当初虽然刻意调戏,对你做出过出格唐突的事,现在却是一片真心,那就绝不会再勉强你第二次。”
他拉起霍然的手,诚恳道:“请你务必信我一次。”霍然淡淡看他一眼,甩开手,撇着嘴说:“我凭什么信你?”径自走进房内,在门口又住了脚,忍不住加一句,“再说,我压根也不怕你,我每天都睡的很好。”一进屋把门摔的砰砰响。
第二日,清风门的人一大早就在楼梯口上候着,霍然昨夜倒是睡了个安稳好觉,眼底青黑消散不少,整个人也容光焕发起来,看见那几个着青衣的弟子供着中间一位病怏怏的老者眼巴巴的等着,不由得心里一软,就要伸手入兜,拿他那几根银针出来,慕非已经站到前面去,傲然道:“好狗不挡路,怎么又来了?”
领头的蓝衣人不搭理他,直接望向霍然求道:“霍少侠,我们这是给魔教的奸人所害!内力疏导‘等闲’之毒要耗费数日,只怕那些歹人会乘机攻打过来!”
慕非愈发显出一副厌恶的脸色:“若不是你们以正派自居,肆意虐杀光华教教众,又怎会中此毒?”他将手一挥,“你且放心,光华教还不屑于和你们这些人厮斗。”
他推开那个蓝衣人,拽着霍然下楼,与那老者擦身而过的时候忽的出了一掌,直向老者胸口袭去,老者像是突然来了精神,敏捷的向旁边一闪,倒是把扶着他的几个青衣弟子压的东倒西歪。
慕非冷笑:“你这老儿,装作一副快进棺材的样子,中毒如此之浅也要来讨点便宜,此事若是宣扬出去,你们清风门颜面何在?”老者表情尴尬,慕非催着霍然上路,走了一程,霍然开口问道:“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慕非答:“那老头正是清风门的掌门,蓝衣服的是他的大弟子,青色衣服的便是更下一级的弟子了。”
霍然点头:“你年纪虽轻,知道的倒不少。”他又道,“你说的话是不错,但帮着光华教的人却少之又少,你下次稍微注意些吧。”
慕非不以为意:“既然没错那还有什么要注意的?”他笑眯眯看向霍然,霍然给他瞧得半边脸发热,没好气的问:“又怎么了?”
慕非拉长声音,语气暧昧:“莫非——你在担心我?”
霍然断然道:“绝无此事,只是怕你惹上麻烦,殃及我罢了。”他快走两步,慕非仍紧紧跟随,他顿觉烦躁,“你成天跟着我做什么!”
慕非言语慎重:“我喜欢你,自然要跟着你。”
霍然心里恼怒:“我一点也不喜欢你!”
慕非说道:“那是自然,但我天天和你在一起,过两天你说不定就会喜欢我。”他又补充一句,“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再对你用强,你说不许碰我便绝对不会碰你。”
不说倒好,一说正像是挑了逆鳞,霍然二话不说,一掌劈着面门而来,慕非笑道“怎么还是这招”,伸出两指架住霍然手掌,另一只手又要去搂他腰,突地想起刚才的承诺,愣了一愣,硬生生的住了手,停了动作,霍然未及多想,另一掌已然招呼上去,他功力本不弱,又在气头上,这一掌使了十足的劲道,结结实实击在慕非胸口。他自己也没料到慕非会不躲不闪,手掌根给慕非的胸膛震的生痛,整个人呆在原地,只觉得手心里热乎乎的。
慕非向后踉跄几步,撞在树干上,树叶簌簌直响,霍然脸上闪过一丝愧疚,刚欲说话,树丛中闪出一个人影,脸上戴着一副诡异面具,声音尖细刺耳,偏又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意,他说:“这便是霍郎吧?”
他欢喜道:“果然名不虚传,这张脸孔堪称天下第一。”边说边伸手触摸,霍然往后一缩身,没料到那只手臂竟好似会伸长,眼看就要抚到面颊边上,在半空里却被凌空伸来的两只手指夹住,不是慕非却又是谁?
面具人“咦”了一声,把脸转向慕非:“阁下是谁?”他仔细打量,“莫非……莫非……”
慕非不动声色的将霍然推到身后,笑道:“我姓慕名非,不知独漉先生可听说过‘日月光华’四字?”
面具人微微一颤,用另一只手指着霍然问道:“他是你什么人?”
慕非笑道:“自然是爱人。”他悄悄探过手,在霍然胳膊上微微一碰,示意他不要说话,霍然低着头,看似默认。
面具人干笑两声:“很好很好。”慕非松开手指,微微鞠躬笑道:“前辈慢走。晚辈不送。”面具人唰的一声消失在树丛中,掠过霍然身边时还忍不住叹道:“可惜可惜!”
霍然扭头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惊魂未定道:“这便是传言中的‘独漉先生’?”
慕非无可奈何的耸耸肩:“正是。”他望着霍然轻轻叹气,“传说独漉先生生性乖僻,因为原本面貌奇丑无比,便一直戴着面具,从不以真实面目示人,但凡看见长相俊俏的男子都会使一些阴毒招数,千方百计将其捉住,用秘法剥下脸皮来做成人皮面具,但不知为何,那张脸换了许多次皆不满意。”霍然忍不住打一个冷战道:“真有此事?”
慕非嬉皮笑脸:“所以说,我若不跟着你,怎么放得下心来?”霍然脸一挂,正欲发作,慕非忽的呛咳起来,他用手捂住嘴,指缝间却渗出丝丝红色。

有何用1-4

霍然脸色一凛,在他背上连点几处大穴,竖起一只手掌道:“不要再说话。”连忙执了他的手腕静心切脉。
慕非安安静静任由他摆布,目光温和的看着他的侧脸。
过了半晌,霍然掏出一颗药丸塞在慕非嘴里,慕非撅起嘴一吸,舌尖有意无意的掠过霍然指尖,微微潮湿,霍然只觉得心里猛一跳,赶紧定气凝神道:“你服下这颗药丸,我助你运气打通经脉淤血。”他稍稍责怪,“刚才我那掌伤你颇重,你还逞什么强去接下那独漉先生的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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