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这个期间我遇到了我生命中的第一个女孩──Susan。
我在列车站台上等待,鼻梁上架著巨大的墨镜,一旁的保镖尽职查看著四周,我也是突发奇想,扔了轿车想坐地铁玩玩,鬼知道竟然只找到像火车但速度和电车差不多不知是什麽的东西。
“太太,买份报纸吧。”一个女孩的声音从身後传来,她的脸虽称得上清秀,但金黄色的头发干枯著,显得她干瘦无比,比起那些我经常见的光彩照人的女孩她实在显得暗淡。中年妇女不耐烦吼了一声,她身体一缩,没有再纠缠上去,也许是因她年龄相仿,更是一时兴起,我让身边的保镖走过去买了了她一份报纸。
突然间想起车站外还有父亲的助手在等我,想起还有东西得让他带回去给父亲,我又出了车站。回来路上却又见到了那个女孩,她正在花店里付账,一束万寿菊,她付账的钱全是硬币,数额很小,甚至有我从来都不把它当钱看的10美分。
“对,帮我写上,祝妈妈生日快乐……”她细小的声音从花店里传来,为了使自己不显得不礼貌,我转了视线。
妈妈……为什麽我要倔到如此,她不与我联系,我也不与她打电话呢?
其实我是在害怕真正的答案,害怕她不曾真正在乎过我。
曾听说,两个人如果在一天之内遇到三次便是有缘,那麽我与Susan从来都不缺缘分,我在列车上凝视著窗外的景色,大片的麦田与我错过,我再次看到了那个瘦弱的女孩,手上拿著万寿菊……她的前方是一块墓碑!阳光撒在她的身上,我头一次发现原来柔和也是一种美,我做了一件疯狂的事,我打破了车玻璃,然後跳了车。
从地上爬起,没有顾及身上泥巴,我冲向她。
我与她从来都不缺缘分,我们缺的是时间,就跟所有的初恋我们一样毛毛躁躁、朦朦胧胧,却又觉得彼此之间无比了解,我从不知道对於一个人的好感竟可以提升得如此之快。我们缺的是时间,两个月後,她死於一场愚蠢的斗殴,她居住处两个愚蠢的小子言语不和,用了枪,流弹击中了她的头部,他们私自处理了她的尸体,那时他们喝了酒甚至不知道尸体藏在哪。
弟弟一直以为在宴会上遇到的Susan是我的初恋,正是与她的分手让我开始与女人乱来,但他却不知我的初恋是在一片清新的麦田而不是让人厌恶的灯红酒绿。
训练结束,弟弟回来时却是坐著轮椅回来的,他的下肢瘫痪了,但他的表情平静,不是我想象的痛苦与绝望。
他才十三岁呀!怎麽会发生这种事!
我像发了疯了似的要去找到父亲,他拉住了我,对我摇头,然後对我笑:“哥哥,看在你还是这麽白痴的份上,我再对你说一句实话……”
“哥,我恨你。”他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狠狠刻在我的心中,我愣在原地。
然後他摇著轮椅远去,之後看似又恢复了原先对我亲热的态度,但我知道有什麽东西彻底地消失了。
我更没有想到那个男人对我的维护竟然会到如此地步,他发现了莫泽想要我的命後,毫不犹豫与他断绝的父子关系,难道莫泽不是他爱的女人的孩子吗!?我这时才知道连莫泽也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只不过那个男人爱的女人要求将本来扔在外面的孩子让她来抚养,给他一个未来。
“你那两个哥哥还算有自知之明。”他轻笑道。
这几年我几乎没有经手任何家族业务,他这究竟是什麽意思?打算把家族事业给我的话,那又为何纵容我胡来?
乔魏找到我说要离开这个国家时我没有犹豫,我们先随意选了中欧一个国家作为暂时的居住地,他接手了乔家用於洗钱用途的几家公司,但我知道这只是能力磨练的一种不会长久,甚至更像是休假。
我照样混我的,乔魏找到我时我正亲吻著一位金发的美女,穿著黑色的丝袜修长的腿十分诱人,她的衣服被我褪了一半,我没有想到会有人来所以门也没有锁,再说了情欲这种事不是那麽好控制的。
他略略扫视了一眼,问得简短:“你急吗?”
我能说急吗……只好抛下美人,与他一起来到他的办公室。
乔魏递给我一叠照片,我略略翻了一下,全是让人难以离开视线的美人。
“我今天要和其中一个做爱,你帮我选一下吧。”他解释。
“你不是一直说这浪费体力及时间吗?”有些不可思议,虽然他到现在都没有和人做过对於我来说也很不可思议。
“让他闭嘴。”乔魏回答,“他”无疑指的是他的外公,我不禁有些可怜那位老人,摊上这麽一位外孙。
“可是为什麽要我选?”指尖擦过一位美人,要是乔魏不要她的话,找时间与她约会一下也不错。
“我没有经验,就当作度假的话,质量有保证比较好。”话语中是认为我经验丰富,拿我参考来了。
“那就是要床上功夫好的了?”我半开玩笑道,“刚才和我一起的那个就不错。”
“那好,就她吧。”
我心中多少有些不爽,毫不客气回答:“不行!”
乔魏没有反应,我只好打圆场:“你需要挑对你胃口的像我,一向偏好性感性的。”
他从我手中接过照片,我这时才意识到这个家夥竟然连看都没看要和自己做爱的人的样子。
我看了一眼他挑出的几张照片,对比之後思索,说道:“你口味和我差别挺大的。”
他身体略微向後靠,然後说道:“这点,我也发现了。”
我没有想到的是之後那家夥会发展到基本不碰不对他胃口的人,像我有时也会尝尝新鲜的,而他基本不会。乔魏的兴致也冷得出奇,有时候一个月换一次的情人他未必碰过,倒霉的连接吻也许都没有,这种情况一直到他快20岁时才有所改观。
某次,我却在他的床上看到了一个少年,十分漂亮,我愣住,有些不敢相信看著他。
注意到我的视线,他从文件中抬起头来。
“对我胃口的太少,反正感觉也差不多。”
我紧抿著嘴没有说什麽,我一直都很反感男人与男人做,但像我的大哥和二哥他们虽是喜欢女人,但只要他们不是扮演下面的角色他们并不在意,而我却是厌恶到不行。这正是当初那个男孩的事给我的影响,这点我早已意识到。
在这个国家呆的时间比我相像的要长,一年後,我与乔魏一起来到了乔魏母亲的故乡,是个美丽的小城,四面环海,我更有了一种度假的感觉,我甚至去上了高中,虽然依旧混社会与人打架、每天翘课,但真是有种这就是生活的感觉。
黑道外传 莫卜篇(三)
四、蓝田
第一次见到蓝田那天,我刚刚想拐上某班花,在我灿烂的笑脸下,她却还是说了一句我最不想听到的话。
“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
“没关系,我们还可以做朋友。”我微笑,心里却是在冷笑,谁有时间跟你做朋友!?
反正她也不是很对胃口,东方人毕竟发育得比较慢,但不知为何还是越想越气,我抓住一旁小弟的衣领,阴森森地吩咐:“去,把她喜欢的那个人调查出来。”
高二A班,蓝田?成绩不错,一直占据著年段第一,我打量著照片上少年的容貌,挺对乔魏的胃口的,干脆不揍他把他扔去让乔魏上了吧,不过说不定乔魏会闲用强的浪费体力。但也只是想想罢了,对男人做爱反感於我是做不出这样的事的,再说了乔魏不是外表对胃口就好了,像这种冰冷的人不见他找过,而想揍他一顿的念头也在下午火拼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洗完澡後後我在教室门口对著小弟们不耐烦比划著,手抬起时却触到了一个光滑的物体,那种像丝绸般触感足以让我心中一跳,我碰到什麽东西了?!回过头去,看到了照片上的那个少年脸上有著一道红印,他略略看了我一眼,目光停留在我的耳环和敞开的衣领及胸口的纹身上,表情冰冷的脸上露出释然的表情,然後平静离开。我发誓我当时是想说抱歉的,但如今我真是他妈的无比想揍他。如果说这个我还可以大人大量的不去计较的话,那麽接下来发生的事无疑将我怒火挑到了极限,因为前门锁著,走出班级必须经过我,经过我时他撞了我一下,力度不大他甚至没有察觉但他撞的地方昨天才刚刚被匕首划了一道口子。尽管知道他绝非故意,但那时的我火冒三丈。那麽一张脸真是让人看了不爽,不管是他漂亮的外貌或是他冷漠的表情,身边的小弟整整四个小时没敢靠近我。
但是所有的闷气在第二天起床时就消失了,也懒得找人去打他,在他与我产生交际之前,乔魏在来我学校找我时也见过他,在我开玩笑问他他是否对他感兴趣时,他只是说了一句“他,不是会有交际的人。”
明明对别人根本就不了解,却还说著这麽深奥的话,我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只要我与乔魏在一起,其实乔魏也是很普通的打扮,没有戴个墨镜拿把枪之类的,但那些平时打死不肯离我半步的小弟却根本不敢附上来,基本离我们二十米远,敬畏地看著我与他谈话,这敬畏自然有给我的也有给乔魏的,。这男人身上的戾气随著他的年龄越来越浓,再配上他如今硬朗英俊的轮廓,举手投足有一种莫名而危险的魅力。只是阴郁的气息浓过头了,稍微正常点的人都不会去主动亲近他。尤其是在他那些下属面前时,虽然只是看上去漫不经心地看著文件,但他那些倒霉的手下愣是被吓得连气都不敢喘一口,如果我不是习惯了,恐怕对於这个家夥也会敬而远之。
我一直很怀疑乔魏和人上床时也是这副样子,听说他做爱时虽谈不上十分粗暴,但根本不会顾及身下人的感受,一味的索取,其实也可以理解,对於他来说这只是发泄罢了,哪有时间来点前戏和爱抚,解决完要做的其它的事多得很。但就算是这样竟然还有人喜欢他这种方式,真是天理难容,像我这种辛苦磨练技巧又算什麽一回事?
之後整整一年中,我依然当著学校那个片区的老大,心情好了就去上学,但因为我和乔魏过多的接触,再加上他那一看就十分唬人的气质,不知怎麽就传出了乔魏是某某跨国组织的老大,我是啥他手下,我倒也懒得理会。
但对於蓝田却是注意到这个人了,从三楼不禁意俯视下去时看到他坐在树荫下看著书,大多数时都不会在意,但偶尔也会在他身上停留一会,暗中咬牙,这家夥怎麽越看越让人不爽。最近的一次也相距了两张桌子,我注意到了他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独来独往,他身上的有的也的确是那种拒人千里之外孤僻的气质,同样是冷漠,但与乔魏却是截然不同。尽管对他有几丝好奇,但我没有再向别人问过关於他的事,除了他学习很好唯一知道的事我之前想搞到手的那位班花向他告白就被他以一句“我没有时间”给拒绝了,十分伤自尊心,但那位小姐却觉得真是他的个性呀,依然不肯放弃以至於我告白失败,正如乔魏所说,他,的确是不会有任何交际的人,我没有必要了解他什麽,乔魏更是。
有一个七月的到来,空气真的十分沈闷,心情也是烦躁的,我搂著怀中的女孩快步向学校停车场的车子走去,之前把它停在太阳底下我简直是白痴,里面一定烫得可以煎鸡蛋了。
一个穿著我们学校制服的人蹲在我的车前,听到脚步声後他抬起了头,是他。我不动声色在他面前弯下腰拉开车门,就当他是空气。
“带我去见‘少爷’”他说,我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话,声音很好听,但我却冷笑,“少爷”指的是乔魏,没有犹豫,我不客气一拳向他打去。
我不想打死人,自然没有用全力,但他也足够让他半天起不来了,我插入车钥匙打算先开空调以让车内气温降低一些。
我抬起头,却发现他又扶著我的车子勉强站了起来,血从他的额头留下,他还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带著倔强,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我自然不介意再给他一拳。
第二次站起来时,他明显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伤口滴下的血染红了他的衬衫。
我让我的新女朋友先坐进车子里,将车倒後,然後冷冷笑著踩下油门,车子向他冲去,他纹丝不动,事情发生的时间应该只有几秒,我却清晰地看到了他愕然的表情变得平静甚至最後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我面无表情踩下了刹车,车子离他的距离恐怕只有几厘米,心中怒气是我几年来从未有过的,我狠狠摔上车门,上前抓住他的衣领,将他的身子往上拉,冷冷地看著他,他还是那副平静的表情,说道:“带我去见‘少爷’”
我将车子打了个大坑,掏出手铐将他双手制在身後,接著把他塞进了後车厢。
我将我烦躁的心情全都发泄在了车上,使劲踩著油门,迅速打著方向盘,手上还残留著他的血,粘稠的触感,渐渐凝固。
到了乔魏住处後,我将他从後车厢里拖了出来,经过我这麽开车,他样子自然狼狈,但还是那一副冷漠的样子,将他拉进大门时我没有犹豫地踢了他一脚。
他神情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这栋别墅,因为经常出入这里,没有特殊情况我来从不用通报乔魏。
乔魏对於我们这样奇怪地出现,而且其中一人还带著血,没有表示任何诧异,看了一下来了什麽人後又低下头去继续看文件。
“他就是你要找的人,有话快说。”我不耐烦地对蓝田说。
他犹豫了几秒,显然有些不知所措,他开口:“那个你……你那几个小罗嗦来找我麻烦是不对的……”随後仿佛抓到重点一般,开始念一堆很专业的词汇,後来我才知道他是在念高中两年他所学的政治内容。
结果是乔魏莫名其妙地答应了不会让那几个小混混再找蓝田的麻烦,但他也没有还要继续与蓝田有来往的意思,我猜不透他的想法。
带蓝田离开时,我深深地看了乔魏一眼。
蓝田注意到了,他看了看乔魏,又好奇地看了看我,一副探头探脑的样子,像极了我小时侯养的一只小狗。
我脑中嗡的一声,心中顿时明白了什麽,我不信一个冷漠的人能够做出如此的行为,那麽这家夥的性格决不是表面上的冷漠。
几天後我又在医务室遇到了蓝田,我刚刚把美女校医给气走了,百般无聊,然後看到一个熟悉的人走了进来。
那几天我一直很好奇乔魏的态度,在蓝田的面前,不知他是否有心,他身上的戾气明显少了很多,出於好奇心理,我又带他去见了乔魏。
带他到了乔魏住处时,我没有找到乔魏,回到客厅去找蓝田时,却发现他正和乔魏聊得很开心,至少他很开心,他的脸因为兴奋有些红,看上去神采飞扬的样子。
这家夥看上去很喜欢乔魏呢,那就好办了,就算乔魏想让他当情人,他不会存在什麽不接受的问题。更重要的一点是我那时认为像蓝田这样长得漂亮的家夥比起我来对於男人的感情应该是更容易接受才是,後来我才知道我大错特错,但一切已经来不及挽回,乔魏对於他决心要得到东西从来都不会放手。我能做的只有尽力周转。那时我就应该意识到,乔魏他能因为一个“不会有交集的人”的理由放过蓝田两次,但绝不会有第三次。他的手段也许不疾不徐,但该狠毒时他从不会犹豫。
其实一切问题不是出在乔魏或者是蓝田的身上,而是我。
一开始我只是想把蓝田当作好玩的玩具罢了,我不该对他产生感情。
他以为我是在与他做朋友是他脑子蠢,但他冲来为我挡匕首时我完全愣住,但经过训练的身体还是敏捷抓住了匕首,他也被我拉到了身後,但时机却因为这个家夥突然冲来错过了,我的手还是受了伤,并不轻。
制服那个男人後,我打算将他肋骨踩断几根,但我注意到我身後的人身体软了下去。
他眼神有些空洞,呆呆看著我,然後晕了过去。
我迅速检查了他的身体,没有受伤,但不排除这家夥有些心脏病之类受不了刺激的疾病,我打电话叫人来处理,经过人检查後,医生说他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我烦躁地说,“没有问题会随随便便地晕倒?”
“有可能是晕血之类的毛病,”大夫小心地看著我,“少爷,你的手……”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我的手马上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