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晴----梦然
  发于:2009年0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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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ymond含着笑意点点头,望向Mo的眼神里不觉多了一分信任。拍拍Mo的肩膀,继续向前走去。
Ron已经走到二号房的暗道门口,只等主持人说出来的时候再上去。看着身着干净白衬衣的Raymond脸上还挂着并未完全消逝的笑容向自己走来,Ron不知为何心底一窒,很痛很痒,想要伸手挠,想要狠狠的握碎。
看着Raymond眼帘一垂侧身欲从自己身边过去,Ron下意识的往左一移,挡住了Raymond的去路。Raymond挑挑眉毛,抬眼瞪住Ron,眼神不快。Ron只又向他凑近了些,隐藏在墨镜后的双眼清晰的闪烁。
他此时是如此明白,自己究竟在渴望些什么。
Ron身体愈来愈近,近到Raymond不得不伸手截堵住他还要往前的趋势。扬起一个温和的笑容,看得Ron也是一愣。“Ron sir~两分钟啊,很快就到了。”
微微恍然,Raymond已从身旁走过了。Ron摇了摇头,淡笑不已。在想什么呢,会叫自己Ron sir的,这个是Raymond啊……那么你呢,影子,为什么你……从未露出过这样的笑颜?
接下来的结果可想而知,台下的观众鼓掌雀跃,台上三人只是保持虚假的笑意。Raymond望着台下面目模糊的陌生脸孔,无边无际的想着,这趟也没白走,起码知道了Mo是个可以信任的人。
打开房门,Ron眼神一闪,俯身躲过狠狠砸来的一拳。看着Raymond的一脸怒意,Ron只皱皱眉问:“你怎么进来的?”
“翻窗。”Raymond口气不善,双目紧紧盯住Ron,毫不掩饰的敌意。
“哦……”Ron换了鞋子,漫不经心:“来干什么?借火啊?”
“你还敢说?!”Raymond一把揪住Ron的衣领,将他抵在墙上,目光狠厉,口气阴寒:“今天下午!你够胆说你不是想亲Raymond?!”见Ron只是盯着他并不答话,愤然抛出一句:“我说过他是你不能碰的!听明白没有哇?!”
Ron低低的叹息,将墨镜摘下卡进上衣口袋里,用清亮的眼眸直接注视着Raymond。触指冰凉,轻轻的抚摸Raymond紧绷的面颊,浅浅淡淡暧暧昧昧:“如果我说……下午我想亲的那个,其实是你呢?”
瞳孔瞬间放大,Raymond扬眉疑惑。感受灵巧的手指冰凉的暖意,出神,接下来却逼着自己咬牙冷冰冰的回呛:“我不信。如果是的话,现在我就在你眼前,你为什么不亲?”
下一秒已有一个带着掠夺气息的唇覆在自己唇上。都是干燥的唇瓣,摩擦间几乎能让Raymond听到狠狠的痛。太过暴躁的吻,淋漓的快意和血腥依着口腔爬遍全身,Raymond猛地清醒过来,挥拳用力砸在Ron脸上,冷冷的看着Ron跌在一边地毯上。
Ron静静的站起,吐一口血沫子,转脸盯住Raymond,那双不常见光的眼亮的骇人。Raymond被咬破的唇边有一缕血丝顺着下巴滑进单衣里,高傲的诱惑。他转身,想快速离开Ron的视线,想快速离开这个让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空间。
还未迈步,肩头已被冰凉的力道拉住。Raymond听到Ron在身后低低的冷笑了几声,声音里含了怒气与兽念,一丝一毫柔软都听不出来:“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痛的?打了我……就想走啊?”
有个词叫在劫难逃。我不愿逃,可是我不知,这究竟是谁的劫。
很痛。似是要把身体撕开两半,没有怜爱没有疼惜,Raymond只能死死咬着牙抵抗这种痛意,绷紧身子抵抗Ron火热的入侵。
一点一点的推进,一点一点将痛意带到极致。Raymond青白的指尖捉住身下的白色床单,用力到几乎要拧出洞来撕裂它。
Ron也在咬牙忍受痛意,Raymond青涩的部分似是主人一般倔,紧紧缠住他的坚挺,却死死不肯让他再近一步。
酣畅淋漓的痛,让两个人都深陷其中。但没有人愿意停下,再痛也好,都要得到。
看着Raymond背部细密轻微的汗珠,Ron伸手扳过他双肩,俯身在白皙脖颈上轻轻亲吻。剜肉一般的痛意终于暂时停止,整个火热深埋在身下咬牙低喘的男人体内,似乎再细小的一个动作都能逼人痛不欲生。
Ron的亲吻渐渐变成了舔舐变成了啃咬,他落下一个又一个红紫印记在Raymond肩背,伸指轻抚Raymond黑色的发丝,嘶声沙哑:“你太紧了……喂,放松些,我动不了。”
“闭嘴!”Raymond恶狠狠的叫骂,双眸却不肯张开,眉间蹙着的痕更不肯消退。
于是便不再有什么言语,仅剩下粗鲁单调的动作,最激情的原始,最残忍的掠夺。
Raymond快要被这种疯狂的折磨弄疯了。他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却奋力抑制住自己喉咙间堆积的呻吟呼喝。
不能出声,一出声,他就会输得一无所有。
Ron抽插动作太激烈,快感痛楚没有任何过滤的从身体每一个细胞扩散开来。不能呼喊,Raymond涨的面色潮红热汗直冒,只有靠紧揪着床单来抵抗这种磨人,声音憋在嗓子口,转换成了喉间低低的呜咽。
Raymond的身体太温暖,柔软的内壁紧密无间的包裹着分身,每次律动都是将意识层层的推离出本体。Ron选这种近似野兽交合的背后式,每一份感触,简直都像是精心设计。可恨可笑。
攥紧床单的手指渐渐松开,将无力缓慢的逐步释放。Raymond感觉体内多了一道炙人的热液,让他身也颤抖,心也颤抖。
万劫不复。
夜半。Raymond自沉沉的倦意中恍然醒来,身边空冷冷的,只有落地窗的窗帘随着夜风摆荡,似是在嘲笑这样的沉寂。
他淡淡的翻了个身,继续入睡。他没有想Ron去哪了,他只是想,为何这薄凉如水的夜晚,陪伴自己的,依旧只有自己……
Bosco疲累的坐下,叹了口气。杏儿说她的婚戒不见了,一定是下午看魔术表演的时候丢的,让自己来找。偌大的一个电影厅,Bosco一排一排找过了也没找到,简直都想要放弃覆命,回房睡觉去了。
长指摸到挂在脖子里的银色麦克风,Bosco脸上浮出一个微笑,自言自语:“我现在在客轮的电影厅,半夜了哎,这么静,静得我都不知道是不是要一直在这里坐下去……坐到老死为止。”
垂眸,微笑。忽的一个亮白吸引了Bosco的视线,他蹲下身子仔细看,竟真的是杏儿的婚戒。卡在两个座位之间的缝隙底下,想来是第一次没有注意的缘故吧。Bosco蹲着伸臂摸不着,只好趴在地上,好容易才拿了戒指。
刚想起身,Bosco就听见空旷的电影厅响起一阵诡怪的高跟鞋声。好奇心驱使下Bosco依旧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过了好一阵子,又是一阵皮鞋的声响。
“你来了。”女声冷漠的说话,Bosco一下子就认出来这是那个玲姐,说话的高傲调子太好认了。
“嗯。”低沉的男音,Bosco只觉有些耳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
“呵……”玲姐围着男人转了一圈,瞥眼讽道:“你是杀手吧?如果不是今天我手下在你身上摸到了枪,我还真瞧不出来。”
下午什么所谓的魔术表演,主持人正是阿奎的弟兄。无外乎是一个套,真正目的,不过是想要知道他们的身份罢了。
阴在黑暗里的男人淡淡的笑了,伸指揉了揉太阳穴:“你的辉哥也太不小心了。喂……你不知道吗?我免费告诉你啊,这艘船上,有个FBI,有个想要搜集辉哥犯罪证据的律师。”
淡漠的点了一根烟,玲姐吐一口气说道:“无所谓啊,我们的货在哪,他绝对也找不到。”
“这么自信?”低沉的笑音,玩味的语调:“那要是我帮他呢?”
哼笑,玲姐瞟他一眼,斩钉截铁:“一样。绝对找不到。”
并不在意的耸肩,男人忽然笑出了声:“你们帮派……对于随随便便偷听别人讲话的,会怎么处置啊?”
玲姐将烟随意的扔到地上踩灭,抱臂凉凉的看着他:“不懂礼貌的人,该送下去地狱。”
Bosco再听不下去了,惊恐的撑起身体,转身欲逃。一个瞬间的定格,子弹精准无误的射进了他的心脏,Bosco瞪大双眼,满是难以置信的倒了下去,一滩猩红。
男子缓缓从黑暗中走出来,大片大片的阴影投射在他面目之上,看不清表情。墨镜之后的双眼,却丝丝细细,尽是冰凉的笑意。
一种杀人的快乐。
玲姐盯着男子,淡淡的开口:“不说那么多,交代你一件正事。”
“……什么?”
嗤笑,玲姐美丽的双眼全是狠绝:“你不是杀手吗?我要你……帮我杀一个人。”
2008年10月5日。晴
我从来都不喜欢跟你说再见。我只怕说了再见以后……就真的再也不能相见。
人之一生,最重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Ron端着酒杯,细细的透过玻璃杯看窗外的阳光。朦胧,虚幻,宛如一个飘渺的梦。
人若是死了,最不想失去的东西又是什么?
房间的门被猛烈的敲打起来,Ron缓缓起身,一步步走向房门,那么清晰的感觉到门外那个人的悲伤和愤怒。
他微微笑着摇了摇头,将门打开,安安静静的看着门外穿黑衬衣的Raymond。Raymond急促的喘着气,似是在忍什么,双目里火焰闪烁,几乎欲要把Ron烧个灰沫都不剩下。
Ron只是望了他一眼,然后走回房屋坐在椅上,继续品酒。他听到Raymond声音蕴着颤抖,仿佛从嘴里说出的事实是多么令他无法接受:“你知不知道Bosco死了?”
“我知道。”Ron闭着眸子惬意的欣赏酒香,难得没有戴墨镜的双眼舒展而放松,懒懒的回答:“我刚从甲板回来。那个可怜的女孩……哭的真伤心。”
Raymond眸里有怒有疑也有悲凉的水光,他吸一口气,继续问着:“……是不是你杀的?”
Ron握着酒杯的手指一顿,将目光从杯子上移到Raymond身上,含着凝了冰凉的笑意上下打量:“我昨晚和谁在一起做什么,你的身体、应该很清楚。”
眉头一皱,Raymond快步上前,拳头砸在Ron面前的桌子上,震得香烟酒瓶都是一跳:“混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天半夜……根本就不在这个房间!”
没有丝毫的惊异,Ron只是静静的看进Raymond眼底,然后将目光慢慢往下,盯住他的衬衣,啧啧叹息:“黑色,真的不适合你……Raymond。”抬起眼,长长睫羽下的眸子里有淡淡的玩笑:“他呢?他为什么不出来见我?怕羞啊?”
似是没想到Ron会这么问,Raymond怔了一秒,下一刻立即又皱眉瞪回去:“他为什么要见你?我告诉你……Raymond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会允许你伤害他!”
说一样的话啊……Ron撇嘴笑着:“大律师,你不就是Raymond?”
渐渐松开握紧的双手,Raymond向后退一步,盯住Ron,似乎是在衡量什么般低声说着:“不……他才是Raymond,我不过是他性格一方面的影子。”
不耐烦的伸手挠挠头发,夹根烟进嘴唇,Ron低声骂道:“靠,精神分裂真麻烦。”
Raymond面无表情,继续狠盯着Ron冷冷说话:“我不管你和Raymond究竟是什么关系,如果有证据证明是你杀了Bosco……我一定告得你血债血偿!”说罢,挺直了身子离开,可惜肩背脊梁仍旧掩饰不了的发抖。
目光带着怜悯,Ron斜靠在靠椅上看Raymond的背影,阖了因一夜没睡而疲倦的双眼。真可怜啊,Raymond,你这么安安静静爱了许多年的人,终究死得痛快干净,什么都没给你留下。
背抵着门,Raymond低头,艰难的将苦痛顺着喉管咽下去。
在看到Bosco尸体的一刹那,他那么清晰的感觉到什么东西支离破碎了一地,残忍的美丽。他觉得视线恍惚,一切都不真实,他想迈步向Bosco走去看他最后一眼,可他只看到一缕阳光照耀在那个短发女孩身上,女孩扑在Bosco身上握住他手里的戒指泪流满面,嘶声哭泣。
Raymond便就仅能这么远远站着看杏儿抓紧Bosco的手悲伤的不能自抑,他难过的发现,自己连走过去为Bosco流泪都没有资格与理由。
那个位置,并不属于他。
他只是Bosco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朋友,所以属于他的位置是远处的观望,无声的默默的吞咽泪水……已足够。
缓缓直起身子,Raymond用指尖撑着墙向自己房间走去,眼帘不抬,身体飘忽的没了重量。老实说,他并不愿意相信Ron是杀害Bosco的凶手,为了……身体最深处的那个他。
他同自己一起长大,一起经历所有哀伤苦累,可不公平的却是……他从来没有任何朋友。总是说着‘我不需要任何人,Raymond,我只需要你开心’的那个他,眼神坚毅而温柔,在多少个不眠之夜与自己相拥,给予凉薄的暖意……
小时候的噩梦,其实自己并没有完整看到,在柜子里是他用双手紧紧捂住自己双眼,捂住透过微薄光芒的缝隙,然后便觉眼底湿润,分不清是谁的泪,又热又烫又悲凉。
无论如何,自己有美好的校园时光,有单纯善良的同学朋友,有曾经将自己捧在心头的恋人……而他,除了在遥遥彼岸沓沓光华之中愈发模糊的微笑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从来都是欣赏着黑夜之中的他,一往无前的勇气,宝刃初现般的锋利,清亮的眼神总是望向远方,放佛在另一个世界有着与自己相连的故事……隐在黯夜,一袭寂寞成了最完美的代名词。所以自己愿意叫他Raymond,这么果敢决然的他才应该是Raymond,自己或许仅只是他柔软性格的一部分罢了。
直到遇上Ron,他惊异的发现,Raymond竟愿意与这个唇角总牵着若有若无笑意的人交谈,甚至……
Raymond,如同你每次向我诉说的言语,在心底这面明镜之前,我也轻轻还给你。
真的只愿你幸福开心。
从衬衣口袋里摸出钥匙,Raymond撑起眼皮准备开204的房门。他好累,也许下一瞬就忍不住会倒下去沉睡,可现在却不得不直了身子,诧异的看对面走来的人。
女孩双目红肿,面上泪痕已干,交错成一种心痛。她静静的向Raymond走来,还未等Raymond嘴里吐出艰辛的“节哀顺变”,已轻轻的将脸埋在Raymond肩怀。
虽然不明所以,但杏儿身上的颤抖让他微启的询问又立马吞咽。垂在身侧的右手抬起,安抚一般搭在杏儿肩上,渐渐觉得肩头衬衣湿润一片,冰凉得渗进骨子里。
“Bosco以前说过……”杏儿哭了个够,轻轻的开口,声音含着发泄过后的疲惫,怎么听都并不属于这个短发清爽的女孩:“他曾有一个最对不起的爱人,曾有一个再也无法回头的后悔……”
Raymond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继续听杏儿平静的声音回响在走廊,说不出的淡然,反引得Raymond心底一阵阵抽痛。“Bosco有一个最心爱的项链挂坠,其实是小型录音机。他总是一个人对着挂坠自言自语,表情很温柔,我知道,他是在跟他那个失去的爱人讲话……有一次,我好奇想把那个东西拿来玩,被Bosco发现了,他发了好大的脾气,两天都不肯理我……”
杏儿微笑着抬起眼,双目里水光溢满,几欲流下来:“那个人就是你,对吗,Raymond……”见Raymond张唇又合起话也说不出来,长长的睫毛颤抖垂落,杏儿反而笑了出声,尽管声音太像哭腔:“你们两个真讨厌……以为不说话就可以骗所有人了吗,你们不知道……眼神是绝对骗不了……人的吗……”
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更不知要如何解释,Raymond只能低低说着“对不起”,发丝滑下,遮了无法抑制的悲伤眉眼。
杏儿摇了摇头,呼吸也渐渐平静了下来。将手里的银色麦克风挂坠交到Raymond手里,轻声说:“对Bosco来说,这是只能交给你一个人听的。Raymond,你……”咬住唇瓣,杏儿忽觉泪水又涌了上来,强抑一声抽泣,再说不下去,转身捂住口奔远。
Raymond望着安安静静躺在手心里的银色麦克风,如同望着露出白牙大笑的Bosco。开了门,Raymond背对着窗子坐在椅子上,将挂坠放在玻璃桌上,指尖触到麦克风最下面那个冰凉的播放键,微微按了下去。
[天气真好。云也洁白,空也蔚蓝,阳光好温暖,可我依旧觉得……我那记忆仍是冰凉。]
———“Raymond快看啊~蓝天白云太美啦哈哈!啊……要是天天都能被太阳这么懒洋洋的照着,让我干什么都愿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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