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YF]谁是谁的守望者----芥末子
  发于:2009年0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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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助,能做我的模特儿吗?”
“诶?幸村要画我?”
“如果周助愿意的话。”
他当然愿意。按照幸村的指示,不二坐在画板的斜前方,上翘的嘴角和弯如新月的眼,让幸村想起了全国大赛第一次遇见不二的情景。那个时候,他们擦身而过,唯一的交集,就是擦身而过时的四目相交。上帝真是喜欢捉弄命运,幸村这样想。
持笔的手舞动着,很有节奏,像极了不二喜欢的凯尔特音乐。幸村画得很仔细,很认真,他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画画,连他自己都有些吃惊。不二看着幸村修长而白皙的手,有些入神,他突然很想很想听这双手弹出的钢琴曲。
不二轻声对幸村说,呐,幸村,你的手真漂亮。
只剩作画声的房间里,不二略带呢喃的声音一直荡了很久。幸村转头看着不二,微微笑着,整个鼻子里全是水彩颜料的味道。画纸上的不二,只被幸村铺上淡彩,朦胧得有些若即若离。不二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想起蒙上绸缎的面具。
门,被很用力地敲响,吓得不二以为有人来讨债了,而幸村却淡淡一笑,将门打开。来的是真田,那张扑克脸让不二想起了手冢,永远不会笑的手冢。真田见到不二显然有些吃惊,但很快,他便收起了惊讶。不二恶作剧地将那阵雷霆般的敲门声和真田的脸结合起来,脸上的笑由恍然大悟,再到意味深长,看得真田无缘无故冒起了冷汗。
“真田找我有事吗?”
“下午放学是新正选的选举,作为部长和教练的你有必要在场。”
“我知道,辛苦你了。”
越过幸村的耳畔,真田的目光落到画纸上的不二脸上,本就阴沉的脸变得更加阴沉。虽然真田的表情变化是很小的,可还是被不二看见了。不二站起来走到窗边,背对着幸村和真田,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念青学和手冢,只有一瞬间而已。
“周助,在看什么?”幸村放下画笔走到不二身边,这时的真田已经离开了画室。
“呐,幸村,你画过真田吗?”
“没有,我到目前为止只画过周助一个人。”
不二俯着身子,看真田从楼下走出来,进了网球场。明黄色的球衣晃着不二的眼,有些招摇。不二就想,也许真田不戴帽子会好看些。起风了,刮过幸村和不二的脸。幸村眯起眼,顺着不二的目光,看见了真田。回头看看身边的不二,幸村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父亲望着苍白得有些灰暗的天对他说,精市,当某天你遇见一个,会让你心脏疼痛的人的时候,就要珍惜那个人。现在的幸村,终于明白了那句话的含义。
于是幸村俯下身,附在不二耳边轻声说,周助,我喜欢你哦。
附近机场的飞机划过立海大头顶的天空,撕裂了太阳,剧烈的声音听起来,像极了是在哀吼。不二仰起头看着飞机飞过,好大,他忍不住轻喃。耳里却被如此沉重的声音塞满,什么也没听见,这包括了自己的那声轻喃,还有幸村温柔的告白。幸村轻轻叹口气,然后捂住了不二的耳朵。
他说,周助,不要听,会伤到耳朵的。

海风轻轻吹过

延续了几天的噩梦,让不二很早就醒了,床边的闹铃还没响。天有些暗,不二拉开台灯,昏黄的灯光却还是刺到了不二的眼。被风吹动的窗帘,看起来像极了勾魂的鬼魅,不二才记起昨晚并没有关窗户。他就想起昨晚的梦,梦里,真田牵着幸村一直往前走,不二站在原地看着,看着,然后就流泪了。梦里的幸村回过头来,笑着对他说了句什么,可是震耳欲聋的飞机声几乎快要冲破不二的耳朵,于是他什么也没听见。
起身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只穿了棉布睡衣的不二就深深地打了个寒战。天边很暗,很暗很暗,暗得不二分不清这究竟是在东京还是神奈川。跳上窗台坐着,不二靠着窗框,面朝大海。风有些咸,让不二想起了乾的蔬菜汁,他觉得其实乾的蔬菜汁里是可以加些盐的。
闹钟终于响了,这时的天是灰色的,像带着怅惘。不二没有关掉闹钟,这样做的后果,便是吵醒了裕太。裕太极为不满地跑过来,才将不二的闹钟关掉。
“大哥,既然醒了就把闹钟关掉。而且,不要坐在那么危险的地方。”
不二转过头来,送给裕太一个大大的微笑:“早啊,裕太。”
“你到底在做什么。”裕太张开嘴巴打个哈欠。
“看风景哦。裕太要看吗?”
“在那种地方有什么好看的。”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裕太还是走到了窗前:“什么都没有。”
“是吗。”不二继续望着海边的那个网球场。
唯一一个人影出现在沙滩上,深色的头发,有些卷。可背后背着的,却是不二一眼就看出来的网球袋。
“幸村,那不是幸村吗。这么早在那里做什么?”
当幸村拿出一块板子的时候,不二便明白了幸村在干什么。跳下窗台,抓起立海大的校服穿上,不二的行为在裕太看来,是有些反常的。
“大哥,你要去哪里?”
“有点事。裕太上学不要迟到了哦,我走了。”
“等等,大哥,等……”
裕太只听见下楼的脚步声,接着便是关门的声音。不二的房间里,只剩下裕太,有些呆若木鸡。当裕太再次回到窗前看着沙滩的时候,不二已经走到幸村的身边,看着这场景的裕太,突然明白了什么,却也突然感到不寒而栗。
正如不二所想,幸村果然是拿着速写板来画画的。看着一步之遥,举起手向自己打招呼的不二,幸村有些惊喜,他宁愿相信这是上帝送给他的礼物,最棒的生日礼物。
“幸村这么早就要画画吗?”
“我每天这个时候都会在这里画画,然后再去学校。”
“可是,为什么我一直以来都没有遇到过幸村呢?”
幸村歪着脑袋看着不二眨眨眼:“周助为什么要这么说。”
不二转过身指着自己的房间,裕太依然站在窗前,看到不二向自己挥手便退回到房里。
“看吧,那就是我的房间。”
“原来如此。”
“那,幸村今天准备画什么?大海?”
“周助哦,今天准备画周助。”
这次幸村用的,只是普通的铅笔。不二站在幸村身边,看着幸村在白纸上画着他的容颜,被风吹起的发,上翘的嘴角和略带笑意的眼,清透的瞳仁。铅笔浅浅的印迹,让画纸上的不二看起来,更加清秀不染世俗。
“这是我?”
“嗯,我心中的周助哦,就是这个样子。”
不二抬起眼看着幸村,他突然发现,幸村紫色的瞳眸里,映着画纸上的他的脸。幸村还在画着,太专心了,以至于不二看了他很久都没有察觉。画纸上的不二逐渐完整,变得很有神韵,可是那抹不染世俗的清秀,却依然还在。于是不二忍不住想,啊,原来这就是我在幸村心中的样子。
当天空完全放亮的时候,幸村终于将不二画完,用很细腻的线条。将画具收好,幸村背起球袋,却将这幅画送给了不二。不二拿着画看了好久好久,在去学校的路上也一直在看。如此开心的不二,让幸村也不由自主地微笑着。在他们眼里,天空是那么漂亮,街上的行人也变得可爱,尽管这一切和平时并没有什么变化。
不二咧着嘴,他说,呐,幸村,放学我在荆棘与天堂等你。
于是幸村便怀揣着小小的不安和大大的期待,等到了放学,这是他第一次翘掉部团活动,和不二一起。不二比幸村先到荆棘与天堂,和老板娘打过招呼之后,便抱起还在睡觉的三月,用脸颊轻轻蹭着它的猫毛。三月窝在不二怀里慵懒地伸个懒腰,然后继续睡觉。不二给自己倒了杯凉水,然后走到窗边的位置上坐下,这里是他和幸村的据点。
当幸村终于出现在不二眼前的时候,他已经喝完一整杯凉水,并且将乾的所有蔬菜汁都怀念了一遍,除了青醋。三月也在不二怀里调整了5个睡觉姿势,最终因为不二的无聊,而被他揉来揉去。
幸村在不二对面坐下来:“周助是有事吗?”
不二将三月房到桌上:“幸村知道这只猫叫什么吗?”
“以前叫五郎,可是现在被你改为三月了。”
“为什么我要叫它三月,幸村知道吗?”
幸村衬着脸颊摇摇头。
“因为幸村的生日是三月哦。”不二从球袋里拿出《雷诺阿画集》放在幸村面前:“生日快乐,幸村。”
“为什么周助知道今天是我生日?阿姨说的?”幸村回头看着坐在柜台后面的老板娘。
“不是,我什么也没和不二君说过。”
“那么,周助是怎么知道的?”
“秘密。”
不二看着幸村笑得很开心的脸,便从心底再一次感谢乾,如果不是全国大赛之前,乾收集了有关幸村的一切资料,他也不会知道每年的3月5日是幸村的生日,更不会知道幸村很喜欢雷诺阿的画。所以,不二便拜托在法国出差的父亲,替他买一本雷诺阿的画集。
幸村拿起桌上的画集迫不及待地翻开,每一次翻页却又非常小心:“周助为什么会有雷诺阿的画集?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
“喜欢吗?”
“谢谢你,周助。”
“这是早上那幅画的回礼。”
三月从桌上跳下来,抖了抖全身的毛发,长时间的睡觉让它长得有些肥硕。谁的手机响起,铃声是《森林里的熊》,不二拿出自己的手机,却发现,这铃声并不是自己的。于是自然而然,当幸村拿出手机按下接听键的时候,不二冰蓝色的瞳眸中透着无限惊诧。
“喂,仁王,嗯,诶?现在?嗯,我知道了。”
“为什么幸村的铃声也是这首歌?”
“因为我遇见了熊啊。”幸村调皮地眨眨眼,然后将手机放回口袋:“大家为我办了个生日聚会,周助也一起去吧。”
“嗯,好啊。”
走出荆棘与天堂,三月坐在门口悠然地打个哈欠,那样子很像无事做的妇人。天边是红色的,略带了些耀眼的金,不二一直仰着头看,幸村便成了他的眼睛。不二觉得很幸福,幸村也觉得很幸福,这一辈子,就这么一直走下去该有多好。
生日聚会很热闹,虽然只有立海大以前那几个正选。不二规矩地坐在角落,看着幸村微笑着接过每个人的礼物。真田一脸严肃地站在一旁,离他最近的切原,偶尔会被丸井挤到自己身上,于是真田的脸就更黑了。不二看着真田那张努力忍耐的脸,笑得非常开心。
放着乱七八糟音乐的音响突然被谁关了,包厢里骤然间安静地有些诡异,幸村抿着唇笑得格外甜:“大家可不可以先安静一下,我有一件事很想弄清楚。”
切原趁丸井不注意,便把他盘子里的蛋糕抢了过来。当然,这么做的后果,就是被丸井勒住脖子,揪起脸。
“痛痛痛,丸井前辈,我错了,真的很痛。”
“你这家伙竟敢抢我蛋糕!”
幸村轻声一咳,吵闹的两人立刻安静下来:“两位可以在我问完之后慢慢打哦。”
“幸村想问什么?”
“是这样的。”幸村越发笑得温柔:“我发现,最近我似乎欠了很多外卖店的钱,有谁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我可不记得我有叫过外卖哦。”
切原和丸井骤然间便打个寒战,后背的冷汗一阵一阵地冒。坐在角落的不二习惯性地扣住下巴,对着切原和丸井笑得意味深长。看到这样的反映,幸村大概也知道了,于是就歪着脑袋,对着这二人眨眨眼。这样的幸村让不二想起了貌似慈悲的麒麟。
“是我一个人干的,和丸井前辈没有关系。”
“……”
“那么,切原和丸井都吃了些什么?”
“披萨,寿司,蛋糕。”
“还有意大利面。”切原这般补充。
“对不起,幸村,我们只是初犯。”
“好吧,你们就自觉地把钱付上哦。”
“没问题,真田副部长的那份我们也会尽快付清。”
“切原你这个笨蛋!”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真田并没有对切原和丸井发火,而是出神地看着地面,连刚才的对话似乎也没听见。这样的真田绝对是反常的,幸村低声唤了一句真田,真田才抬起头来看着幸村,有些茫然。只有坐在真田对面的不二,才看见了发呆时的真田,那越来越浓郁的忧伤。不二又一次想起了手冢,来不及向他说声再见的手冢,有时也会这么忧伤难过。
在和幸村一起回家的时候,不二突然停下来,很认真地看着幸村,冰蓝色的瞳眸却弥漫着水汽,溢出了不二的灵魂。
呐,幸村。
嗯?
我们,可不可以不难过。
幸村温柔地摸着不二的头,他说,周助,我们不会难过的,永远。

象牙塔上的王子

初夏的天空,有些发白,让忍足想起了学校里的天花板。生徒会室的落地窗帘被风拂过,有些艰难地动了动,迹部的专用沙发上,放着被遗忘的诗集。忍足站在门口,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有些落寞。今天,迹部没有来学校,于忍足来说,没有迹部的学校显得有些寂寞。怀着种种猜测,忍足拿起诗集坐在沙发上,怀念着迹部看书的样子,指尖划过书页。
而此时的迹部正坐在东京最豪华的旋转餐厅里,一脸高傲而冷漠地看着对面的漂亮女孩,现在他的心里,唯一惦记的,就是落在生徒会室的《歌德诗集》。迹部的母亲坐在迹部身旁,这个高贵而优雅的妇人,眼底的光华流转,温柔而不掺杂一丝一毫的软弱。
“对不起,母亲有事不能一起来。”藤井很有礼貌地向迹部赔礼,落落大方。
迹部抚着眼角的泪痣,那眼神有些轻蔑。这次相亲是父亲临时决定的,对方是藤井财团的千金小姐。然而在迹部的心里,就算全世界的财团继承人加起来,也比不过一个手冢。餐厅里放着巴赫布尔的管弦乐版《卡农》,在很久以前,忍足曾经用小提琴为迹部演奏过一次。于是此时的迹部就回到了那个很久以前,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缠绕着他,越来越紧。
“没关系,藤井小姐请喝茶。”
“是。”
当藤井端起茶杯放在唇间的时候,迹部就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手冢,还有自己那本诗集。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切断了迹部混乱的记忆。看着手机上忍足的来电照片,迹部从心底松了一口气,这一点却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
“喂,是我。”
忍足看着手里诗集:“迹部,你现在在哪里?”
迹部挑起眼,瞟了瞟藤井:“旋转餐厅。先不说这个,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找我?”
“你的诗集掉在生徒会室了。”
“你现在马上给我送过来,越快越好!”
“你,怎么了?”
“没什么,你照我说的做就行了。”迹部挂断电话,脸上的表情终于不再那么冷淡。
迹部夫人放下茶杯,扭头看着儿子:“是忍足君?”
“啊,我让那家伙把我的诗集拿过来。”
迎着有些温热的轻风,忍足很快就到了旋转餐厅,快到连迹部都有些诧异。而忍足诧异的,却是坐在迹部对面的藤井,他终于明白,迹部是来相亲的。心脏,一阵抽搐,有些疼痛。忍足就想起第一次见到迹部的情景,华贵的房间里,放着瓦格纳的《女武神》,气势磅礴而不张扬,很容易让人想到浩浩荡荡大军站满整座高山,山顶上坐着万人簇拥的王,而这个王,就是迹部。那个时候,蜷在沙发上的灰发少年沉沉睡去,稚嫩的脸干净而安宁,这也是忍足唯一一次见到如此孤单的迹部。那个时候,忍足的心脏也是一阵抽搐。
“您好,迹部夫人。”
“你好,我和忍足君很久都没见面了呢。”
“忍足,我的诗集拿来了吗?”
“嗯。”忍足从球袋里拿出诗集交给迹部,下意识地扶扶眼镜:“对了,迹部,榊教练在到处找你。”
“啊嗯?榊教练?”迹部将诗集放回球袋,站起来:“走吧,桦地。”
“是。”
无视母亲不悦的目光,无视藤井因惊诧而呆滞的脸,迹部高傲地离开了旋转餐厅,像极了俯瞰天下的王。忍足跟在迹部身后走进电梯,紧抿着唇,不发一言。一直透过玻璃看着外面的迹部,终于察觉到忍足的不正常,微抬了下巴看着忍足的眼。可忍足的眼镜却因为阳光,而有些反光。迹部看不清忍足的瞳仁,这让王者一样的他有些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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