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YF]谁是谁的守望者----芥末子
  发于:2009年0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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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的人很吵,忍足却第一次觉得这么安宁。心,平静了许多,他甚至开始幻想,牵着手冢的手的迹部,笑得无限幸福。这样,手冢就会接受迹部了吧。忍足有些庆幸没有告诉迹部自己的心情,至少从今以后,他还能默默呆在迹部身边,陪着他笑,陪着他玩王者的游戏,以永远的,朋友的身份。
小景,手冢就要回到你身边了,要幸福啊。忍足对着蓝天这么说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听见。心,很痛,可是他似乎也看到了幸福的未来,迹部的未来。
下班之后,真田几乎是一点时间也没耽误,就直接回了出租屋。可是拿着钥匙的手,却始终没办法打开门。看见不二之后该说些什么呢,或者,还是像平常一样,打个招呼,然后各做各的事?
可是,当真田打开门走进去的时候,却发现不二的东西没有了。那只总是霸道地横在真田椅子上的布偶熊也不见了。真田,慌了,直冲冲推开不二的房门,却只有一地的狼藉,和空荡荡的房间。风,不识时务地贯穿进来,吹得真田发抖。
不二走了,带着他所有的东西,去了一个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在那里,或许可以像幸村说得那样,不会难过。
可是真田,看着被不二弄乱的房间,再一次感到力不从心地痛。
不二,连你,也要走了吗。没有幸村,你就,真的好不起来了吗。
“对不起,我看见门没关所以就进来了。”
真田转过身来,愣住。如果不是静乃的声音,他绝对会以为自己见到的是幸村。
“真田?真的是真田?”静乃高兴地跑到真田面前:“你还记得我吗?幸村静乃。”
“你是,幸村的妹妹?”
“是,你还记得我。”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是不二告诉我的。”
真田抓住静乃的肩,很用力,疼得静乃皱起了眉头:“不二周助?你们见过了?他现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和他是几天前见的。好痛。”
“抱歉。”真田松开手,又后退了一步,看着静乃的脸。
“几天前他离开的时候,让我好好照顾你。”
真田瞪着眼睛看着静乃,他知道,她不是幸村:“怎么回事?”
“我告诉他我喜欢你。”静乃走到真田面前:“真田,我知道你喜欢我哥,可是他已经死了。我和我哥长得这得这么像,你一定会喜欢上我的。”
真田突然就想起昨天晚上,不二抱着一大堆照片跑到他房里还给他,那些照片上,全是真田。那个时候的不二说,呐,真田,要怎么做,才可以止住一直停不下来的悲伤呢。那个时候的不二,笑着,有些天真。可是真田终于懂了,不二还是逃了,在这里,有太多,太多关于幸村的记忆。
真田拿出手机按着不二的电话号码,他希望不二会笑呵呵告诉他,这只是个小玩笑,他没有离开。可是,真田只听见了,没有温度的电子女声说,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当真田看见不二留下的信时,不二已经走了快一个星期了。那间不二曾经住过的房间,现如今,空得像真田的心脏。
不二说,真田,抱歉,从此以后,你不用再履行和精市的约定来照顾我了,你有你自己的幸福,静乃是个不错的女孩,而且她和精市长得又是那么相像。我呢,一直都觉得精市还没有死,总有一天,一定会再见面的。我知道你和我一样难过,因为,我们都是那样坚强而又任性地爱着他啊……

绽放的红玫瑰

高跟鞋踩在花岗石的地板上,发出很清脆的声响。忍足一个人站在大厅的角落喝着红酒,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陆续多起来的宾客们各自寻找自己认识的人,然后走上去聊天。即将成为忍足妻子的女人,坐在梳妆台前发愣。略有些太白了的妆面,让她看起来有些疲倦,却是开心的。这么漂亮的新娘,忍足一定会喜欢的。她的朋友这样告诉她。于是,她便笑了。
迹部来的时候,婚礼还没有开始。一道来的管家带着桦地,将迹部准备的几大盒礼物交给忍足的母亲,然后开车回了别墅。迹部一个人走到大厅中间,要了一杯白兰地。黑色西装让他看起来更加骄傲不羁,从而吸引了很多女客的目光,甚至有人主动上来搭话。
穿过依着或高雅或华贵的人群,迹部看见了忍足,而忍足,却是早就看见了迹部的。迹部将酒杯放在路过的服务生的盘子里,然后想忍足走去,轻佻的眉眼,却看不出一丝笑意。忍足转着酒杯,等迹部走过来,然后就笑了,还是带着自嘲。
迹部说,忍足,感谢本大爷来参加你的婚礼吧。
可是忍足没有说谢谢,他怕自己一张口,说出的却是另外一句话。
然后迹部就眯起眼看着忍足,一直看着,他说忍足,恭喜你结婚。
忍足还是没有说话,他无力地快要端不住手里的酒杯。于是当服务生从他们面前走过的时候,忍足将杯子放进了托盘。迹部有些绝望了,如果这个时候,忍足说,迹部,我爱你。那么,那么,他一定会带这个混蛋离开。就算所有人都会笑他们,就算所有人都唾弃他们,他也要,和他在一起。
但是,忍足没有说,所以,迹部也没有带着他离开。大厅里放着的交响乐,似乎刚飘到他们面前就停止了。忍足看着有些难过的,迹部的脸,突然就想,小景是不是也爱着我呢。可是迹部却突然抚着眼角笑了。于是忍足抬起的,想摸摸迹部头发的手,又垂了下去。
婚礼开始的时候,迹部就一直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喝着酒,慵懒得,像极了一只年老的贵族猫。有位金色卷发的女客做到迹部身边,当迹部酒杯里没酒的时候,便又给他倒了一杯。迹部挑起眼看着她,没有拒绝,将杯子放到唇边慢慢喝着。
“忍足少爷的妻子真是漂亮。”女客看着新娘,然后转过头来对着迹部笑:“迹部少爷什么时候结婚呢,我想看看迹部少爷的妻子和忍足少爷的妻子谁比较漂亮。”
迹部有些醉了,他搂过女客纤细的腰,不可一世地笑着:“哼,你也想和本大爷结婚吗。”
“您喝醉了。”
“醉?本大爷我从来不会醉!”然后迹部就一口喝完了杯子里的酒。
来参加婚礼的人太多了,忍足接着扶眼镜的动作,四处寻找迹部,却一直都没有看到。也许已经走了吧,忍足这样想。可是当宾客们都走得差不多的时候,忍足才发现迹部还躺在沙发上,喝得烂醉,身旁的女客早就随其他人离开了大厅,只有迹部一个人,拿着杯子睡着了。杯子里的酒,倒在地上,湿了一大片。
忍足走过去,蹲在迹部身旁心疼地看着。他只能看着。
忍足的母亲走过来:“迹部君还没有回去吗。”
“他好像喝醉了,我开车送他回去。”
“我让司机送她回去就行了,你今天刚结婚,去陪陪美奈。”
“没事的,我很快就回来。”
忍足架起迹部走出大厅,然后将他放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替他系好安全带。迹部的鼻息喷到忍足的脸上,有股浓郁的酒精味。忍足伸手摸着迹部的头发,然后轻轻叫了声,小景。可是迹部听不见啊,已经喝醉了睡着的迹部,怎么会听得见呢。然而,忍足却觉得这样就够了,真的。
到了迹部的别墅,迹部还是没有醒过来。忍足下车绕到副驾驶这边,打开车门,将迹部抱了出来,很小心。虽然喝醉酒睡着的迹部对于忍足来说,是有些重了,可是他还是将他抱进了别墅。
尽管忍足已经很小心地将迹部放在床上,但迹部还是醒了,看着忍足这张放大的脸,他的酒似乎也醒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来。”
迹部站起来揪起忍足的衣领,眼里的泪啊,就一直转,一直转,转得忍足心痛。越发低沉的嗓音,轻轻唤了声迹部的名字。
忍足说,迹部,手冢很快就会回到你身边了。
然后迹部就笑了,可是滑过脸颊的泪水,从眼角的泪痣旁流过,湿了迹部疯狂般上扬的嘴角。忍足愣了,发怔地看着眼前的迹部,忘记了,自己是个已经结了婚的男人。迹部狠狠地,狠狠地拽紧了手,然后松开,垂在身体两侧。
他说,忍足,你这个混蛋。
他说,忍足,你这个白痴。
他说,忍足,我爱你。
忍足愣了,笑了,也哭了。他紧紧地将迹部拥入怀中,用力地,几乎想将迹部融入自己的身体。迹部发狠地抓住忍足后背的衣服,第一次,放声大哭。
上帝给了我们爱情,却忘了将它早一点送到我们身边。所以,太迟了,不是吗。
迹部死了。
昨天忍足离开之后,迹部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吞下了整整一瓶安眠药。然后让管家拿来了几千枝玫瑰,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摘着花瓣,将整个房间都洒满了,包括迹部最好躺着的床上。当最后一片玫瑰花瓣被摘下的时候,迹部也困了,连抬起手抚过眼角的力气都没有了。可他还是坚强地让自己躺在了床上,将手里最后一片花瓣放在唇间衔着。
浓郁的花香紧紧裹住迹部的身体,血红的一片。沙发旁边的留声机里,放着那年忍足为他演奏的卡农,很平静的旋律。就像那个时候的忍足,平静地对迹部说,迹部,你要过得很好。
可是现在,迹部却死了。
当管家来叫他吃早餐的时候,房门依然锁着,而房间里的迹部已经冰冷得,像极了忍足后来的心。管家以为,迹部还在难过,所以打电话叫来了忍足。当忍足撞开迹部的房门,风,吹起了艳红的玫瑰花瓣,像蝴蝶一样飞舞,然后坠落。忍足突然就想起全国大赛前一夜,迹部站在高处,将一整束玫瑰花抛上天空。灯光下纷飞的玫瑰花瓣和现在一样,很香,很香很香,让忍足不由得想起迹部。那个时候的迹部像个王一样高傲,修长的手指举过头顶,然后一声响指,便让所有人诚服。
而现在,躺在床上的迹部冰冷了,再也不能抛起玫瑰花,再也不能打出响指,再也不能高傲地说,忍足,本少爷要听你拉小提琴。苍白的脸像极了没有生命的石膏娃娃。忍足坐到床前,轻轻抚过迹部的脸,每一下都很小心。指尖的冰冷第一次让忍足明白死亡的残忍,如果没有这份冰冷,他还可以骗自己,迹部只是睡着了,总有一天会醒来,然后用球拍指着他说,沉醉在本少爷华丽的球技之下吧……
想到这里,忍足笑了,眼泪却不停地往下流,弄湿了迹部的手。
他说,小景,我早就沉醉在你的华丽球技之下了。
他说,小景,你还是这么喜欢乱撒玫瑰花。
他说,小景,我爱你……
可是迹部睡得太死了,没办法回答忍足,甚至连忍足炙热的眼泪,都没有将他温暖,越来越冰冷,像极了上帝的钻石雕刻,太像了。
可是,可是,为什么冰冷了呢,小景,你为什么冰冷了呢。现在的我,再也没办法温暖你了,对吗。不甘心,真的,为什么当我等到的时候,也是失去的时候。

不算太新的生活

生活像南极的冰川一样,冷清地过了十年。忍足始终没有碰过美奈,他宁愿每晚再火树银花的世界里花天酒地,和没有爱情,也不需要爱情的女人在一起。现在的他,只是单纯地活着,没有任何意义,一如当年,刚失去幸村的不二一样,是绝望的。真田和静乃在一起了,尽管他从来没有同意成为静乃的男友,可是对于静乃的照顾,他却一次都没有拒绝。而静乃,早就将真田当成了自己结婚的对象。
手冢在赢得很多个大满贯之后,去了塞尔维亚的贝洛林,一个不算太大,却非常美丽的城市。望着和日本一样蓝的天空,手冢突然疯狂地思念着不二,为幸村的死难过到了极致的不二。这样想着的手冢,坐在深秋的公园里,手里拿着网球拍。
飞跃过高高铁网的黄色小球,向着手冢奔来。手冢伸出手将球接住,一直看着。曾经以为,只有有网球,他和不二之间就有一道羁绊,不会将他们分得太远。可是现在,这羁绊的另一头突然断了,于是他被摔得很惨,很痛。
“叔叔,这个球是我的。”
手冢抬起头。眼前的这个小男孩让他想起了不二小时候,干净得一尘不染的脸,纯真而透明的微笑,和冰蓝的,很柔和的瞳孔。
“叔叔,能把球还给我吗?”
手冢回过神来,站起身将球递给小男孩:“抱歉。”
“谢谢。”
“唯市,快点把球拿过来。”站在铁网里的小孩挥着球拍对他叫着。
“我知道了,马上就来。”唯市对着手冢笑弯了眼:“叔叔,谢谢你,再见。”
手冢看着小孩跑向球场的背影,然后将球拍放好,背着球袋离开了网球场。又过了十年啊,不二,你现在在做什么呢,还是和从前一样,看见新品种的仙人掌就买吗。现在我也快跑不动了,但是我还是不会放弃。网球对我来说,很重要,对你来说,曾经也是不可失去的珍贵记忆。
刚才那个孩子,真的很像你,周助。
成美站在铁网的另一边,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刚遇见不二时的那种稚气了。手冢离开的时候,她只看见他的背影,所以没有认出来,他就是世界排名第一的手冢国光,不二的朋友,手冢国光。
“妈妈。”唯市对成美招招手,笑得很甜。
“小市有没有听老师的话好好打球?”
“嗯,我现在可以接住老师扔过来的球了。”
“小市好厉害哦。”温婉低沉的嗓音,像初春的和风轻轻吹来。蜜色的头发,笑弯的眼,一如从前。
“爸爸。”
不二站在成美身边,那张脸,还是和当年一样精致。
“爸爸和妈妈来接唯市了,快回去吧。”网球老师摸着唯市的头,将他带到不二和成美的身边:“明天会来一个很厉害的老师,说是世界级的老选手,唯市一定要听新老师的话哦。”
不二牵过唯市的手:“那老师您就不教了吗?”
“那个选手只是暂时到贝洛林来调养,所以也只能教两三天。”
“明天周助陪小市来吧,我有事。”
“好啊。”不二抱起唯市:“小市,明天爸爸陪你来好吗?”
“嗯,好。”
“给老师说再见。”
“老师再见。”
不二亲了亲唯市的脸:“好孩子。”
回到自己的家里,不二走进自己的画室,将门关上,然后掀开了画板上蒙着的布。不二从来都没想到,自己会结婚,再生个小孩。十年前离开日本的时候,他一个人住在这个屋子里,用颜料在墙上画着幸村,不停地画着。正因为没有人能看见如此疯狂的他,所以他就肆无忌惮地疯狂着。
直到他把这间画室里全都画满幸村之后,他遇见了成美。后来两人就结了婚,生了小孩。成美对他很好,即使她知道不二是爱着幸村的,她也仍对不二很好。
不二看着画布上的幸村,笑了,透着忧伤的幸福。
呐,精市。
嗯。
小市快满五岁了哦。
是啊,我和周助一样,也在看着他长大。
我们,是没办法生小孩的吧。
当然。
可是,就算是不能生小孩的我们,在一起也会幸福的吧。
嗯,会,一定会。
也许再过几年,小市就和精市一样大了,而精市就可以叫我叔叔了呐。
不,我也正随着周助一起老去,当某一天,我们再次相遇的时候,看着彼此的脸,也还是相爱时的样子。
还是昨天那个公园的网球场,手冢看着面前这些最多不过十几岁的孩子,有些茫然了。但手冢却一眼就看见了唯市。唯市仰起脸,对着手冢一直笑。于是,手冢就只能看着唯市的笑脸发愣。太像了,这个孩子,和周助真的是太像了。深吸一口气,手冢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别的孩子身上,眼角的余光却还是忍不住瞟向唯市。
唯市也看着手冢,然后笑了。
“咳咳,这是世界级选手,手冢国光。你们要好好听他的话。”
“好。”
“你们先自由练习,我看看你们的技术。”手冢走到铁网前,转过身,背着着铁网靠了上去。
这时的不二,正在离球场有些远的长椅上画画,他现在这个样子,就算见到世界级选手又有什么意思呢。只是不二没想到,唯市竟然会这么喜欢网球。当还不会说话的唯市指着电视上的网球公开赛,咿呀乱叫的时候,不二心底那段被故意不去触碰的记忆,似乎又开始骚动,骚动,像极了沙漠里刮起的狂乱的沙尘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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