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夜之龙越夜之龙----YI
  发于:2009年06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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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四人谷还是带兵打仗的那些天里,他没吃过比这还难下咽的东西。
各尝过一口,最后只有萝卜聚会能吃得下去。
好容易清干净抬头来看时,看见粗汉子严肃的脸。他,他还是满脸胡子的时候比较好,不容易看得清情绪。或者那个胡子的作用就像他这样想的才被需要的吧。
他的样子比他吃的菜还苦……
“这菜不好吃吧!”汉子说话的语气很沉重,席越却觉得自己的肚子开始不舒坦。不晓得是不是吃坏肚子的原因,死爷爷!早知道就不听他说什么病危的话了!也怨他自己,被爷爷骗了无数次了还是没学乖……不好,肚子又开始一阵绞痛!
“茅厕在哪?”
“啊——啊!在那边——”
好不容易弄清楚汉子所说的“那边”是哪边,赶到那个所谓茅厕一个小木屋。三个蒙面女子守在屋前,她们嘴里叽里呱啦地说着什么。席越这边肚子又一阵绞痛,他实在是没有力气可用来说话的了。
绞痛忍过去后才发现面前多了一双绣花鞋。这种鞋他晓得,是娘还活着的时候最喜欢穿的金丝穿缕。所谓,金丝穿缕就是这鞋子面全是金丝穿好的。抬头看去,终于发现自己活在人世间是件多么美好的事了。这个女子没有蒙面,一个绝顶的美人,他没见过比她更美的美人了恐怕娘年轻的时候也比不过她。不过即使他好色,在这个时候他也不会动什么歪念,肚子再次提醒他。
美人走了一段莲步,回头看了看茅厕的门,许久掩口转身继续莲步带着些许笑声。
美人走进席越走出的地方,坐的地方正是刚才席越坐的凳子。她坐下后,微侧过头来手抚摩着凳子。
千山狐笑了。
“刚才有人坐过了。”
美人抬头看了看他,脸上多了一抹冷笑,朱唇打开露出些皓齿:“我知是谁,山名呢。”
千山狐爽朗大笑,他又翘起了腿来手搁在上面时而拍时而摸。
身后一人端过一个竹杯,美人接过轻啜一口。
“山名回来,告知我。”
身后又接回竹杯,美人优雅地起身。
千山狐立即站起来:“恭送公主回宫。”
美人顿住,回头来冷光瞥着千山狐:“多少次,别叫公主!”
千山狐头抬也没敢抬,许久听到熟悉一声:“谷主,新宫已经回去了……”他抬头看时果然已经不在了,呵,可他竟还以为她还在。是因为那一眼吧。
突然又一阵风来,好舒服的风却是让人想偷懒的风,舒服得让他想睡觉。睁开眼时看见席越,暗暗地笑着,果然是他。
席越刚坐定,多喘几口气都不能,腹部又开始了绞痛。
“不会吧~”他自己不敢置信地叫了一声,身上感受到这痛苦的熟悉,忍着冲下阁楼。
“哈哈哈……”
身后传来那个汉子的笑声,席越无奈在心里骂着爷爷。现在的状况十足地证明出爷爷是活着的。
他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摆脱这个局面啊!该死的腹泻——他们到底是怎么炒菜的!!!
自从在他的坚持下看到了做菜的过程,席越差点当场吐出来。他坚持自己的饭菜自己做遭到了厨房里妇人们的白眼,即便是被妇女鄙视他也决不要过千山狐所说“泄习惯就没什么”的生活。
千山狐白天黑夜的想劝说他复国只有一有功夫就来敲门,精力真是旺盛。
看了看幄上的小结,数了数,六个。席越叹了口气,又倚回去。在这边他什么也做不了,两个字无聊。尤其是千山狐不在的日子里,他要是在自己这时候就不晓得在这个山谷里哪个地方施展轻功了。没人追着跑,真像是把他放在锅里用油煎一样。
席越翻了个身,这里的人都太死板,女子蒙面也就罢了,说得过去;男子也戴着大草帽,除非他比他们都矮,不然根本看不到他们的脸,索实无趣。
“嗒!——”一个石子飞进来,稳稳当当地落在桌子上。
席越坐起来,这个位置——他站起来,抓着石头走到窗口往下看。谁往里扔石子?一看却是那日腹泻时所见之美人,真美!今日更美,可能是因为她今日穿着白丝金缕行凤的襦裙,怪了。她怎么能穿有凤的衣裳,细看连披帛上也有一只,还是火红的凤……有威慑气势,可是比起圣帝缺少点清灵之气。
“我可是打扰了你?”
美人就是美人,声音都是这么好听。
席越轻轻一笑:“没有——阁下是……”
美人轻轻一笑,微转过三分头去。席越看到她的侧鬏上贴着一只凤凰,是紫色。他记得鹿国的紫色是……皇家女子专用……那她……席越又在美人鬏下看到许些散发,心里有了定数恭手道:“恕在下冒昧,您来此有何事?”
美人轻哼一声:“找你说话,不可么?”
席越笑了:“正所谓君臣有别,男女有嫌,您想必有要紧之事要说吧。”
“呵呵呵……”美人轻轻笑着,披帛裹着她的手又收进她的手心里,掩在嘴边轻轻飘着。
“席谷主……你死掉吧……”
话音刚落,四到金光从人前人后人左人右锁过来,席越惊叹一声单脚一点地飞出丛围。
由上看下,美人的头一点也没动,而她身边的人都仰起了头。好厉害的女人,说要他死就要他死,看来此地非善良之地。席越在一棵棵树间跳窜着,像蛇一样曲行,却把身后的人远远地甩开。
看着蛇行远去的席越,美人幽幽地叹了口气。
脱离危险了。
席越喘气,突然草丛里钻出一颗头来。
席越吓了一跳,再看原来是只小猴子。它也吓了一跳,惊惶地看着席越像是忘了逃跑一样定在那边。
席越笑了:“我怕你你还怕我来——”
刚才一心在逃命中没想什么,这一停下来就胡思乱想起来。为什么她要杀他?两个人都是遗朝人,难道她也是为了逼他复国吗,用致以死地而后生的法子……想起来她出手也不算太狠,若是这样,她就是千山狐一心要复国的动力了?
真不明白,他们一个个地为什么要迫切地要他复国?他与他们不是一个国度的吧!还是他复国可以给他们什么好处呢?
再想想有什么好处啊,当初所有的遗民在那一场他所不知道的战乱中死掉了,爹爹和叔叔又三年前相继病死。前朝香国举上下现在也就他和爷爷两个人了吧,呵,这又怎么成国?
他们是不是都是傻子?!
“呀!呀!”
小猴子叫了两声,抓着他的手摇着。
席越身体一颤,这小猴子的手又粗糙又凉。
小猴子指着前方,席越往前看可密密麻麻的树岔什么也看不清。它为什么指那边?小猴子松开了他的手,尾巴勾着树干到另一棵树上,席越突发奇想,它莫不是要带他去什么宝藏的地方吧!
跟着跟着,突然小猴子吱呀两声窜到别的树枝上,四下五一跳的速度特别快,一下子就看不到它了。
席越纳闷之时听到有人叫他,恩,不是叫他。
“孙子!孙子!在上面做什么啊,爷爷有给你带好吃的啊!快下来!”
拨开树干,果然是那个汉子,这次他是以满面胡须的示人。
“甚事?”席越跳下来,汉子一愣后笑起来。
“孙子,你没事吧!”
“你不是出谷了吗?”
“哈!回来了!那个好机会,我们再说说复国的……
“你想要我为你做什么?“
木屋一只,槐木茶几,四张凳子一张槐木床。
汉子靠门席越靠窗,佐山名靠床。
席越挑白了话后,定定地看着他们回答。
汉子没有说话,岔着腿一腿在门口一腿在门边。
佐山名微微一笑:“席席谷主……何出此言。”
席越微笑后低下头朝着不知哪个方向,但明显后脑勺对着佐山名。
“那个来你们地谷是什么缘由?探亲,好象不是吧,难道是以示友好?”
佐山名不慌不乱,笑着:“当当时……席谷主是,是被山狐救下在地谷里疗伤而已……何来缘由话说。”
“呵,说的好……”席越顿了顿看着佐山名,“那现在我要走了……”
“可可……席谷主的伤还未痊愈……还得多呆些日子。”佐山名依旧清然笑状,话说来千山狐冷哼了一声。
席越大笑后道:“难道自己不知道自己的伤吗?”
“呵……席谷主是病人,病者难免忌医……”佐山名如是回答。
席越问:“你是大夫?”
佐山名笑了:“呵……在下不才,略知一二。”
“无钱无力,恐无以回报。”席越猛然站起来,佐山名也站起来。
“没没有的话……倘若能医治好席谷主,在下心也安……”
“你要医,是否不管我愿不愿治。”
“呵呵……所以以在下才说病人难免忌医……”
“怕是我想走也走不成吧!”席越突然推开窗,窗外有许多戴着大草帽的男子手握矛戟,再高的高木上还有人把持着弩。“呵,这下我是遇到庸医了。”
千山狐风一样冲到席越面前,将他挡在自己身后整个人面对着窗口:“你怎么能这样!说好不伤他性命的!——”
“错了,他没有想要我的命,只是想给我治病而已。”席越轻笑着。
三个人外加外面那么多人僵持了一刻没说话,突然一个嗒嗒急促的声音向上来,在门口截止。
一个女子站在门口,一脸惶恐地对着佐山名说着话。佐山名的脸倏地变了色,席越听不懂但晓得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佐山名立即就冲下去,席越再回头看时外面的那些人已经不在了。听力向来极好的他听到远处有鼓声,这声音相当熟悉,是军鼓。怪了,军鼓不是开仗的时候才敲的吗?
千山狐不晓得什么时候已经在他面前,看他那样子也要冲下去。席越一把抓住他。
“发生什么事了?”
千山狐回头来面庞很严肃:“你现在出谷,从今天我找到你的那个地方往上即可找到出路!”
席越愣了,到了门口的千山狐又停了下来:“抱歉!”
莫名其妙。
席越走下阁楼时看见有拿着刀的有拿着棍的全往谷口跑着,另外有蒙面的妇女往里跑还带着小孩。他看了看谷口方向,军鼓声就是从那边传来的……
这个谷峡里也能作战吗?
什么人会攻打这里呢?这里只不过是一些贫民百姓而已,除了务农他没见过什么强人。恩,佐山名不算在内。啊——这里是地谷,是前朝人!是了,一定是现在执政的靠近这边的国家攻打过来的!
席越往谷口走着,脚步不快。军鼓声越来越近,也就说明他离作战之地越近。为什么他的心脏会跳得这么快,又,又不是没见过打仗的!
一个人迎面而来,他忙闪开,再看却是千山狐。
“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让你走的吗!!”
千山狐的衣袍半边都被血染透了。
席越发觉自己也有了圣帝的嗜好,见了血心里难受。肚子里的东西要往嘴里泛,不看血咽下恶心的感觉,才勉强开口回答他的问话。
“我……来看出了什么事……”
“金玉首带人围攻来了,他反客为主占了有利地形,娘的!不知他怎摸到这个地方的!——”千山狐突然冷静地看着他,“求你一件事!”
“啊?”席越愣了。他能帮他什么……
“带主公逃到谷外去!”千山狐话说一半以跪下,席越忙扶他起来。“我答应你就是了!”
千山狐笑着:“那就有劳你了——孙子!”
“可——出去后把她送到哪里?”
千山狐又一笑:“铜国,到了那边,主公自会回我们的地方去。”
席越还没想起其他的问题,千山狐塞了一个东西给他后抱拳一作揖就飞快地往回跑。
什么东西?红色的圆板,从质上看应该是铁器,可又像是棋子却又是正反一样。上下左右看遍了都看不出这个是做什么的。或是暗号之类的东西也说不定……不解之时鼓声大作,这鼓声一大他就想起现在自己在什么地方。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才想起千山狐嘱咐的事情,暗叫一声立即往里飞去。
一路上看的女子不少,没看到一个不蒙面的。
哎哎哎——美人啊!哎!千山狐没说美人在哪,他到哪去找?
路过他住的屋子是看了一下,怀念心顿起。再回头来时美人正面站在他面前,他忙收住脚。
美人冷冷地看着他,这次她身边一个人也没有。白天的杀手也没有,不晓得是不是在暗地里。
“是你保护我出谷?”
席越点头。
“你知道路怎么走?”
席越摇头。
美人毫不掩饰地冷笑,转过身往前走。
席越歪头想了想,难道她带路?也是要是拉着她飞上悬崖去,他也怕上面有埋伏。应该是有暗道——也是了,四人谷还有暗道这里怎么会没有。
一路走来,越走越偏僻,越偏僻人越少。突然转进一个山洞里,却和外面一样明亮。席越看了下,两边都点着灯。用的是松油,他低头笑了笑。
到了洞口时,他嗅了一下袖子。果然走这么长时间,衣服都熏出了松香味。
出了山洞又是一个树林。
席越看了看,又是龙爪槐,看来地谷的人真的是一心钻于复国上。说到复国,他就想到适才自己的激动。难道这几天在这些人的熏陶下他也蠢蠢欲动了吗?奇怪的想法,这么说他也想复国了?!呵!真是疯了。
心不在焉地想着事情冷不防撞到树干,席越吃疼地揉着额头。听得那边吃吃的笑声。不用说自己娱乐了那边那位。也是这么长时间来她发出的唯一的声音。
“这边是什么地……”
“往前走便会知道。”
席越摸着额摇摇头,又是七言。
从太阳从身后射过来走到从面前撒过来,由白色的光走到红色的光,才看到一条汹涌澎湃的大河。席越知道这里是哪边了。银国铜国的界线,过河翻一座山就到铜国,同样往后翻一座山到银国。这两座山就是享有盛名的齐天山越天山,齐天山是铜国本身就有的老名字而越天山是德武帝登基后改的。
这个也是他因爷爷病重的消息赶过来的第二天夜里圣帝唠叨的事情中的一件,有的时候圣帝更像是他爷爷。要是爷爷也像圣帝关心德武帝那样关心他……或许中原这块土地他也会爱上。
“过一夜再往前走。”
美人冒出一句话,人就钻进客栈里。
客栈?!这地方也有客栈?前后都是山,中间又是河,哪来的客栈!
进了门美人就站在前面,她身边的人都弯着腰。看这情形也就知道了,这里也是他们的根据地,他们的人真多。
走到美人身边,与她站在一条线上。席越惊觉,美人好高!
回想起来见了几次面,这么近的还是第一次。恐怕她比自己还高点呢,他没听圣帝说过鹿国女子生得比男子还魁梧;而且山谷里没一个女子长得像她那样的。或许这就是皇族的血统证明吧。
“这位公子是……”一个衣着普通的青年试探性地说话。他只敢看席越,美人那边他连她脚下的那片地也不敢窥。
美人轻轻地应了声,青年人立即打住声音往一边退着;一个衣着华服的中年人站出来,微微一弯腰礼貌地笑笑:“这位兄弟这边请。”
席越往后退了一步,那人在前面走,回头看了一下美人,她正往楼上去。那昂首的样子却与平易近人的圣帝有几分相似。
可不可以就送到这里,剩下的让她自己还是说非得把她送到铜国呢。
叩门声响起,席越一跃而起,看着门。
“公子,送饭的。“
席越打开门,看见衣着华贵的那人一手托着饭菜一手提着陶壶。看他的衣着真看不出来他也是个小二。
对方放下饭菜后将桌子上倒盖着的杯子翻过来倒了杯茶后悠然的喝了起来,一会放下茶杯笑着对席越:“公子不必多想,您护送主公出谷,在下有些事要与您谈。“
“现在?“
对方笑了笑:“不是,公子您先用饭,一炷香后我再来。“
席越点头。
送走了人,他慢慢坐回来,看着五彩缤纷的菜心里想着该不该吃。颜色还不错,就是不知道吃起来怎么样!说真的,他是被地谷里的那盘菜弄怕了。那就先吃一口,味道还好的话就继续吃不好吃也不勉强自己。大不了再去自己做,反正宁愿被人说三道四也不要再拉肚子了。
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块小心翼翼地放到嘴里,慢慢地嚼着。唔——味道不错,不是!应该是好极了,他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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