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夜之龙越夜之龙----YI
  发于:2009年06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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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主,那里不可去!”
席越停住脚步,回头来看,一个十二三岁的小沙弥正合掌弯着头。他再回头来看,这西园住着什么人还是本来就是禁地呢?
“为何不能去?”
“主持有令,任何人等不可入西园,西园有达官居住,惊扰了本寺担当不起。”
席越听到是达官缩回了迈进的脚:“既是达官,我就不去了。唔,住持在哪,我有事要找住持。”
小沙弥念了几声阿弥陀佛转身即走,也不回答。
弄得席越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追上小沙弥拦住其去处:“小师傅为何不说。”
“你们这些俗人,个个都来作弄我住持,住持生气了不想见你们了!”小沙弥挣着嗓子叫着,声音很大。
远处有人吼着,声音在逼近:“无秋,你和谁人说话?”
小沙弥偏头叫着:“大师兄,又一个无赖,他缠着我说要见住持!”
“啊!烦死人了!怎么打发了一群又来一堆,有完没完了呀!”话还没落,一个持杖的和尚从东角跑出来,这和尚刚站定便朝席越囔起来:“你们这些俗透了的人,弄得我已经有一个多月没睡好觉了,我要睡觉!——”和尚囔囔着挥杖冲过来。
席越一见人就要冲到面来,忙闪到一边去,心忖思着只是要见住持为何会害他觉睡不着;再看这和尚果然许久没睡好的脸色便打了个虚招,引和尚双手伸出,他趁机点了和尚的睡穴。
和尚软软地瘫在地上,铁杖在席越手上。
“不好了!——不好了,大师兄被坏人打死了!——”小沙弥惊慌失措地喊着跑掉了。
坏人?席越想了想,他是坏人吗?为什么这小和尚一口咬定他就是坏人呢?
转身欲走,发现被一群手握圆棍的和尚围住,再来就听见一阵铛铛的铜击铁的声音伴着小沙弥的哭声。
人群后席越看到了免青。
头上戴的是高僧宝帽,穿的是金光灿烂的袈裟。此时的免青所打动了席越的清秀之气已经被那些眩目的华贵衣裳掩盖住,除了陌生感就只有恐惧。他不知道恐惧什么,只是看见了就害怕,那个走近一步他心里的害怕就多一分。
免青看见那个客栈里无礼到彻底的人,心里有了不快做根基,说出来的话自然冷冷的。
“施主为何来我皇觉寺搅乱?”
席越轻蹙眉俯下身来解了咋呼咋呼得睡觉的和尚的穴,和尚慢慢醒来伸了个长长地懒腰叫道:“真是好舒服的瞌睡!睡得骨头都发痒了!”
席越将铁杖送到和尚手里,回头看着穿着金丝穿银袈裟的免青用比免青对他说话时还冷的语气说道:“我请与你交手,可应允?”
免青愣了一下看着席越:“你说什么?交手?”
“就是打一架。”席越背手淡道。
“为何?”
“看我能不能胜你。”
免青冷嗤一声:“施主,神会在三日后举行——到时能不能与你交手还要看你能不能赢了至上赛——不过至上赛推出的至上者好像不是你吧!”
“我……”席越闭了闭眼,他试着把之前的免青拉到眼睛前,可是不成功。“要是你穿昨日的衣服,我一定能胜了你将你带走。”他回头来勉强直视免青。
他的一句话把免青的所有负面情绪勾引上来,他不悦地挥袖:“施主,话太大了!”
神会是圣帝被虏走后三年才在民间盛行的一个活动,由当初的小规模演变成现如今壮观有如皇家定下的活动,也确实不容易。只是民间茶余饭后的话题并不是被每个人所喜欢着,免青就是之一。他不喜欢神会这般荒唐的活动之所以会接下这个皇觉寺住持是因为他的师兄上一任皇觉寺住持在活动中被掳走至今无音讯——真正意义上的掳。
免青让无秋给那个无礼的人送去了应允函,约在西郊鹿林里。
无秋走后他开始换衣服,拿起昨日的衣裳顿了顿。他想起了那人猖獗的话语,眉头一皱立即换上襦衫,系上束带系的时候他又想起了昨日那人直勾勾看自己的模样。想起来就让他恶心欲吐,金银铜三国里好男色的大有人在,可他真想不明白男人怎么会不喜欢女人而喜欢男人。
他要是能成亲的话定娶性情动人的俏女子,想着免青叹了一口气。
“住持,信已送出了。”无秋站在门口恭敬回禀。
“好了,唔,多劳了。”免青习惯性道,整整衣裳回头时看到无秋还在门口立着。“还有什么事?”
“住持……”无秋咬咬唇,话到嘴边又换了:“西园的贵人说有事要与您说,半个时辰就已经送来了柬贴。”
免青看向书桌,他生气换衣服并没有注意这个。
“唔,我晓得了。”
鹿林本是鹿国最著名的一只林子,以传说中有令人死而复生奇能的五彩鹿而闻名。林子出名,鹿绝迹了。
席越接到信函就往鹿林赶来,约的时辰有些凑巧正是他午休时间。
等着等着席越就睡着了。
免青迈进林子第一步就全身戒备着,直到他看到一只五彩鹿。看到五彩鹿是戒备全消,他的神情也变了,要是席越这个时候看到会更加坚定他的欲望的。免青往前走着,待他看到五彩鹿下的席越神色大变。
五彩鹿本是枕在席越身上,免青沉重的戒备惊醒了它。它竖起耳朵看着免青,免青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可他的讨好行为并没有被五彩鹿接受,它站起来飞快地消失在林子里。
免青奋力追上去,一无所获地折回,发现席越还在睡觉。看到那人的模样他肚子里的火就熊熊燃烧着,提气在手他想一掌了了他的命。又一想,他与此人无冤无仇,也不屑于在他人毫无防备之时偷袭。
站在旁边,等待他的自然醒来。
突然一人站在他面前,看样子是练家子:“来者何人!”
要是席越醒着他就能回答这个问题了,面前的是谁呢?
“地谷,寻他,你让开。”
免青回头看了看席越,他是什么人为什么地谷的人会来寻他,地谷……难道他是地谷人?
在地谷里说七言的还能有谁,除了美人鹿国公主还能有谁会吝啬言语。当然免青并不知道这些,他再看向美人:“这人与你们是什么关系?”
“无须多问,让开先。”
免青淡淡道:“我与他有战约,待战完他是死是活任凭你。”
美人笑了一下:“那劳驾你杀死他。”
话间又一个人跑过来,边跑边叫着:“公主!——”这个人免青也不认识,千山狐。席越要是醒来肯定会惊讶这个人与他所见过的千山狐丝毫不像,瘦得像灾民一样。
美人的脸立时冷了,免青转过身去心里念着阿弥陀佛。
千山狐赶过来立即单跪在美人面前:“公主,我们只有带他回去才可以复国,所以他是万万不能杀的!”他说完这话才发现林子还有第四人在场,大惊失色。
“施主莫惊,贫僧绝不会将今日之事说出去。”
美人一笑:“只有死人才不会。”说时快那时快她手里一物飞出,在夕阳下泛着一丝红光,瞬间即失。然瞬间时席越飞扑将还不知怎么回事的免青压在下面,红光削掉一缕飞起的头发最后将头发钉在席越刚才依偎的树上。
席越可惜摸摸头发,免青慌措地推开他。
席越站起来拍拍衣服上下左右前后的灰,慢悠悠道:“二位一见面就这样可谓热闹非凡——嘻嘻,如此欢迎方式可真让人吃不消。”顿顿他又道:
“你们复国有什么意义吗?连——公主都不想复国。”
千山狐皱了一下眉没有说话,美人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来去如风。
“对不起。”千山狐抱拳也匆匆跑了。
“他们是前朝鹿人?”
“正是。”
“那你也是……”
“我就是我,席越。”
自从鹿林一别后,席越就更加舍不得走了。对于圣帝的嘱托他有记在心里,可他也想过了他没有那个本事去帮铜国打退金国,也没有那个本事把银国和金国分开。他没有一点把握。
银国的天气骤冷,客栈里供起了暖炉。
席越将暖炉拿回房里,将门窗关好。临寝前他实在忍不住便问刘妈:
“若是一个人很是烦恼,可他又想消除烦恼,那该怎么办?”
“美酒郁金香,何处是他乡。”
“美酒郁金香……”席越念着刘妈的话慢慢地笑了,一拍腿跳下了床:“我出去一下。”
刘妈轻轻地应了一声,看样子她快睡着了。
席越下楼,客栈的人还蛮多起码有一半是满座。
小二一见他,恭手堆笑问:“公子要点什么?”
“美酒郁金香!”席越高兴之余声音也不免大了点,堂下有几人看过来,其中一人就要起来被另一人按捺住,另一人叫起来:
“兄弟,好说法啊,过来一起喝几杯如何!”
席越爽快地应邀,来到这个桌子边。一共有三人,说话叫他的那个年轻,身后的人满面皱纹看皱纹年纪应该不超过五十。不过招呼他的人很是热情,还为他拉开了凳子。
“不知兄弟怎么饮酒的。”
席越好奇地问。“饮酒还有怎么饮吗?”
年轻者笑道:“有怡情饮有畅饮,有雅饮有俗饮,兄弟选一个吧!”
“我只要一种,那就是让我‘忘却在他乡’的饮法。”席越笑笑。
“噢,兄弟是外地人?”年轻者举起酒杯,席越也举起酒杯。
“恩,受长者之托来办些事。”
“那兄弟都去过什么地方,一路景色如何,应当有些趣事吧!”年轻者眼睛都亮了。
席越笑笑:“走过的地方可多,景色都是美不胜收,趣事更是一箩筐一箩筐的。既然是兄弟这么问我就不妨讲几个让兄弟乐乐。”
年轻者笑得十分开怀,他旁边的一人还是低着头喝酒,添酒的是五十岁的中年者。席越猜想这人应该是长辈吧,可为何长辈不坐中央。
“有一次,我要走海路。在金国最大的港海上寻船,看见一个船很少人便上前去看看可不可以去奇聚。船家见到我很是高兴,我看他那样子也很高兴,他告诉我他这条船是专门跑奇聚的。我坐在雅舱里,里面可以听到外面有锁门的声音。心想身边没有带多少银两吧……为何还有人要劫持我?”席越笑笑自勘自饮一杯,年轻者笑了:“快说快些说呀,后来怎样?”
“呵呵……后来呀,过了一炷香门又开了。我看见船家站在门口就问适才怎么回事。他说……”席越朝年轻者眨了眨眼:“你道他说什么?”
“说什么!”
“他说,他怕他出去之后我又走了。”
这话一说,客栈里都哄堂大笑。席越这才发觉他讲话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在听,不觉有些羞缩。
年轻者笑道:“兄弟虽然见过很多世面可还是个薄脸皮呢!”
席越笑笑,没有说什么。他看到一直没有抬头的人抬起了头。清朗善良的样子,可眼睛却似曾相识。他左右想想,却也想不到是在哪看过。
“兄台,再讲一个吧!”
后面有人叫了声,席越笑着回头来看却发现角落里的坐着免青,免青也看着他这方向。他微微一笑:“那我就再讲一个。”
“兄台,你去过很多地方吗?”一个人拎着酒坛摇晃着向席越这边走来,几乎可以说跟席越面对面。
席越想了想:“不是很多,就是一般的多。”
“呵,好大的口气!”酒鬼嗤鼻将酒坛砸向席越。说时快那时快,席越毫无偏移地接住了差点砸到脑袋上的酒坛。
“拿稳了,兄弟。”席越递上酒坛,酒鬼愣了下笑开了。“兄台好伸手!那就来过过招吧!——”说着他扔掉了酒坛,双臂展开白鹤振翅之势时听到了酒坛落地的清脆声响。
坛子一声响开在了所有人的心头。原本嘻哈作乐的人个个都持剑握刀杀气腾腾地围住席越。
变化之剧席越始料莫及,他遥望着远处地免青,免青还站在坐在那,他皱了下眉。
“众兄弟找我的吗?”
“席越!受降吧!——”酒鬼仙鹤化毒蛇,展翅化吐信向席越攻来。
席越吓了一跳忙躲开,他降什么?他踩着对方的脚将对方压在腿下:“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江湖悬赏,活捉席越者五千赏银!”席越旁边的年轻者轻轻地道,冷不防同桌的中年人击中席越的后脑勺。
席越还来不及说什么叫疼就昏厥过去。
免青立即站起来,从他那方向飞出一桶筷子。
席越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在皇觉寺,他看到一群和尚在诵经,免青在其中。
面对一屋子的和尚席越还不太明白状况,他摸摸头,好像还在痛。是……免青救了他吗?
免青站出来看着他淡淡地说:“你醒了,先用早食。”
席越追上去拉住免青的衣袖:“是你救了我吗?”
“先用早食,余话再说。”免青没有挥开他的手,席越心里顿时高兴几分。这是不是代表他接受了自己?
在他用早食时免青就在他不远的地方,席越瞄着。不用餐还守在旁边不是对他有意还是什么?
席越越吃越开心。
免青冷眼旁观着一个人也照样很开心的席越。
这时一个小和尚走过来看了席越一眼走到免青身边与免青小声交谈,交谈时还不时指着席越。席越看看免青,心里有些疑惑。
刚放下碗,免青走到他身边来。
席越随他而转动视线。
“用过早食了吧,有人要见你。”
席越嬉皮笑脸地问免青谁要见他,免青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席越立即不敢嬉笑。只是跟免青走。
是西院,席越杵在门口,免青回头来看他:“为何不进?”
“倒底是何人要见我?”
“一个你认识的人!”
“我认识的人?”席越想了想:“是银人还是金人。”
免青看着他一会道:“银人。”
“我不见。”说是银人,席越只想到是宁绡他退了几步。免青迎上来:“为何?”
席越叹了声:“没有为何,只是我不想见。”他欲提力飞出院落,随着他一提力浑身无力,要不是扶着柱子估计就得趴在地上了。倚着墙他拿起自己的脉,惊讶地道:“迷药?”
“错了,是将你的内力封住了,而你强行要使内力时则会出现类似中迷药的状况。”
席越抬头来,他看着免青没说任何话。直看得免青不舒服转过身去,他暗嘲,原本以为自己像爷爷一样幸运的。
“为什么你非要让我见银帝。”
“因为他想见你。”
席越深呼吸一口气,折身往外走。走不了多远便有人挡在他面前,正是宁绡。
宁绡满眼不安,席越咳了咳:“借过。”
宁绡慢慢地让开路,席越往前走。走到拐弯处时听得宁绡叫他。
“阿越!……”
席越突然想起在红花树上的事,脚步顿了顿,又继续往前走。
“……阿越……”
席越又想起了在宫门前宁绡救了他的事,再顿了步,又往前走。
宁绡已经看不到席越的身形了,挫败地唤了声:“阿越……”
席越回到客栈,发现店小二站在柜台里操持着算盘。他上前去唤,店小二一见是他脸色大变:“公,公子!”
席越往楼上走,走到房门前听到房间有细碎的脚步声。心惊,刘妈不会出事吧!他狠狠地推开了门立即躲在一边,门里平静,席越贴着墙丝毫不敢动。
等了很久,席越也快支持不住了,里面才发出声音。
“谁呀!”
是刘妈的声音,席越放宽了心刚要走出来却被人抓住手。他望过去,是个全身黑的人。
黑衣者摇头,拉他进了旁边的一间房。
入房内席越就看见满床的尿布跟苦着脸的龙爪,龙爪一见他就醒了张开嘴哭之前。席越抱起他开始哄起来,孩子又安静下来。席越回转过头来,看见黑衣者正在拖衣服,而此人他认识。
“金玉……”席越惊呼,他没有想到金玉首会在这。
金玉首朝他笑笑,待他换好衣服走来席越身边解释着:“昨天黑赶回军营与我说你被银铜两过人盯上,所以我怕你双手敌不了百拳就赶来了。城外有我的精兵埋伏,出了城你就安全了。”
“我到底涉进了什么样的潭?”
“深潭,死潭。”
金玉首将墙上的画取下,示意席越来看。
席越看见墙上有一孔,大概有一眼大小。正好可以看到他住的那间房子里的情况,他惊诧地望着金玉首,金玉首解释道:“这是黑留下的。”席越再望回来,仔细地观望着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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