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雁过留声
  发于:2009年06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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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嫣然瞟了一眼慕容寒等人,心知慕容灼不想面对他们,便跟著点点头。
见两人离去,慕容寒身子一软,靠在玄妙辰怀里,再也无法动弹。
上官急忙为他诊脉,接著便是劈头盖脸的一阵大骂,怪他不好好珍惜自己的身子,又劝说他时常记得自己还有个儿子。
慕容寒一脸疲惫,苦笑著不住点头。
等到上官骂完了,莫长风才一脸凝重的开口道:“你今日叫我们来,就是为了用这次机会?”他将银月放回慕容寒手上,脸上满是责备。
慕容寒苦笑,“你也觉得我不值?”
“不是……”莫长风叹息,“也许用不上,你为何不同我们商量一下。若是日後你需要……又该如何?”
“不是还有一次机会麽?”慕容寒轻笑。
“先帝就是看出了你的善良,知道有一日你需用此自救,可是你如今三次已用其二,若是为了自己也罢,却偏偏都是为了别人,难保第三次你不会给别人。”莫长风说的一脸无奈,就连玄妙辰也是一脸赞同的点头。
慕容寒苦笑著点头,“第三次我不会乱用了。”他又看了看三人,忽然笑道:“我没有想到他会答应的如此轻易。”
莫长风听著更是叹气,“他等得就是这个机会,他就是在利用路霁轩让你再无退路。”
慕容寒低下头,“这个我知道……”
路霁轩的命留下了,而他也被留在了慕容寒的府第。
慕容灼唯一饶他不死的要求,便是他不可以离开京城。
而路霁轩似乎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自从回到慕容寒的府第,便将自己关在房间内,一步也没有踏出来过。
每一日只有路静会陪著他说话,慕容寒只会在院子外面看著那扇紧闭的房门,然後一站便是一天,不是没有进去过,而是被拒之在外的尴尬和被刻意无视的窘迫,让他再也无力站在那间屋子内,面对路霁轩。
慕容淼更加乖巧,他认真读书,学武强身,希望有一日可以保护他的父亲。
即使每一日看到慕容寒站在院子外面看著那扇永远不会开启的门,慕容淼也没有劝说过父亲离开,因为他知道那是慕容寒心底唯一的净土。
即使已经无法跨入,也不希望被破坏。
慕容寒日复一日的看著,看不到路霁轩的影子,但是只要可以感受到他的存在就好,曾经的幸福仿佛变得像梦一样飘渺,久远的难以被想起。
但是又好似只是昨日才发生过的,他们昨日似乎还正坐在房顶上共同饮酒。
慕容寒看著院子的花从开到落,时间便在不知不觉间流逝。
转眼便又是一年的春天,路静提出了离开。
“李夫人,”自从一年前,慕容寒便恢复了这样的称呼,路静起初会皱眉,但是久了也就习惯了,每当她同慕容寒说话的时候,总是在想,这一生之中还能不能在看到他的笑容?每当这种时候,她就会怀念起山寨的日子。
慕容寒是她的恩人,若不是慕容寒,沐阳也不会来到这个世界。
沐阳便是她与李如风的孩子,那个时候没有来得及起名字,後来只希望这个孩子可以在阳光下快乐成长,於是便有了沐阳这个名字。
“最後一次了,叫我一声姐姐吧。”如同祈求一般,路静抱著小沐阳,等待著。
小沐阳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慕容寒,一如这一年多的日子一般,他很喜欢慕容寒,总是要慕容寒抱著,如今即使在小的年岁,他也明白自己是要离开的,他伸出小小的手,伸向慕容寒,有些不舍的抓住了他的衣襟,眼底吸著泪水。
慕容寒抿了嘴,颤了几下,终究没有叫出那个称呼。
他苦笑著低下头,“如果连你都走了,他该怎麽办?”
似乎已经到了连名字都无法叫出的地步了,慕容寒的心底满是苦涩,他只能摇头。
路静看著心疼不已,她握住慕容寒的手,“给他一些时间吧……”
“唔……”
对於李如风的未死,慕容寒一直没有同路静讲,如今路静要离开了,他只是吩咐了人送她去和李如风相见。
如今已经一年多了,当初那件事情,除了当事人无法放下,其他人早已忘记了。
慕容灼也已经不在紧盯著路霁轩了。
也许,他们可以有个新的开始……
路霁轩如今无法离开京城,但是也许以後可以,到那个时候他可以带著他去见李如风他们,到了那时,他们又可以像在寒峰寨的时候一样了。
慕容寒这样想著,送走了路静。
折回了路霁轩所在的小院,他看到的却是紧闭的大门,一如那人关上的心,他早已失了进入的资格……

银月(下)第十章 围团(上)

两年时间,木突在当年战败之後又开始蠢蠢欲动。
这一次,由於没有了寒峰寨作为外墙,银钩铁骑也都在京城待命不出,慕容灼的大部分心思都放在东边,与野项人的征战上,一时间谁也没有发现木突的突袭。
接连几日下来,木突从东西两边夹击,迅速的占领了团城附近的几座村落,小镇,大军在团城之前集结,按兵不动,但是战况紧急。
团城城守接连发了几封奏折,要求京内出兵。
然而此刻,东方战事也很紧张,野项人声东击西,用著游击的战术,让苏文灿等人并没有占到多少便宜。
慕容灼曾想过让慕容寒出征,但却被慕容寒一口回绝。慕容灼本身也对慕容寒不甚放心,时至今日,他仍旧不知道当初是谁将野项首领被杀的情况告诉了对方,因为慕容寒以人头为路霁轩作保,他也无可奈何。
对於路霁轩,慕容灼可以说是恨得咬牙切齿。
因为路霁轩,慕容寒曾经不止一次的反驳自己,慕容寒应该是自己的,无关情爱,只是一种占有欲。
慕容灼喜欢看到慕容寒的臣服,然而路霁轩的出现,打破了一直以来兄弟两人的平衡,也让慕容灼对慕容寒的忠心产生了怀疑。
这一次团城告急,他也是因此才一直压下了战况,并没有告知慕容寒。
然而,一连十数封的信函,慕容灼已经无法在沈默下去了。
慕容寒站在小院的门口,默默的看著院子中的动静。
记得那时,他将路霁轩从天牢中带出来,那个人的眼睛始终晶亮,恶狠狠的瞪著自己,仿佛天大的仇恨一般。
慕容寒心底满是委屈苦涩,奈何却无言以对。
很多东西,他不能说。
若是说出来,以路霁轩的冲动,一定会露出马脚,慕容灼的虎视眈眈,他不能不防。
但是一旦失去了解释的契机,之後的言语便成了掩饰,不被采信,不被听取。慕容寒即使知道这样的结果,仍旧采取了那样的做法,在今日面对隔绝了一切的紧闭大门,他仍旧没有後悔,只是淡然的接受了一切。
其实,早就知道结局如此,若非生离,便是死别……
他与他之间,幸福本就是奢侈。
慕容寒不止一次的幻想著路霁轩的手抚摸自己,带著热度挑逗自己,然而在梦醒之後,是更深的空虚。
渴望会立刻冷却,欲望也会立即消沈。
唯有寂寞和寒冷不断的侵袭著自己……
慕容寒想著,也许自己这一生都不会再敲开这扇门了,与其面对那伤人的目光,也许在外默默的守候更加幸福一些吧。
但是……如今他不得不来到这里,因为有些话,他不说,怕是自己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讲了。
跨入了院子,这里曾经有过欢声笑语,现在却是一片萧索。
四周的树木早已枯竭,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一如他的身边。
慕容寒叹了口气,咽下满心的苦涩,走到了门口。
手,探了出去,却在触及门扉的霎那,僵持不动……
他始终记得,那一日当他带著路霁轩回来的时候,路霁轩的眼睛始终瞪著他,让他怀疑路霁轩一路上连眼睛都没有眨动过。
带著路霁轩回到房间,那时浴桶已经准备好了,路霁轩却好似没有察觉一般,仍旧如同盯著猎物的野兽一般,带著恨意的眼神,不肯放过他。
慕容寒只觉得遍体生寒,忍受著那样的目光,他褪去了路霁轩的衣服,作为王爷,第一次如同下人一样服侍一个男人。
让他无法忍受的是过程中,那一成不变的目光。
即使闪躲也无法忘却。
直到扶著路霁轩坐到床上,那人都是一动不动的盯著自己,让他感到无奈至极。
“以後,我会解释给你听的……”只求不要再被这样如同仇敌一般的瞪视,所以才会吐出这样类似解释的言语,然而换来的却是屈辱和不堪。
路霁轩哼了一声,那是他很久以来第一次发出声音,在那一夜声嘶力竭的嘶吼之後。
“我不知道你还要编些什麽来解释给我听。”
慕容寒的气息滞闷了一下。
“是不是下一次你会同我说,其实大家都没有死?”
慕容寒的身体顿了一下,随後低垂的头露出苦笑。
的确没有死,不是麽?
但是这样的话,现在却不能说……
路霁轩看著沈默的慕容寒,看到了他霎那顿住的身影,却没有看到他溢於唇畔的苦笑,心底更加认定了慕容寒的欺瞒和故意。
在天牢中,他想了很多。
对於重手打上了慕容寒,他心底有著疑惑和愧疚,毕竟那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用内力对自己还手,刻意保护著自己一般。但是之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他想了很多,从他们的相识到此刻,最初的相逢,慕容寒掩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那个时候他以为是慕容寒小心谨慎,如今想起来说不定这正是那人的狡诈。
不然一向隐蔽的寒峰寨为什麽会被官兵包围,难道不是慕容寒通风报信麽?
无奈之下带著兄弟和他一起来到京城的自己,简直就是帮凶。
如果不是那日他要同慕容寒一起,也许今时今日,所有的一切都会不同。
越想越是愤怒,想起了那些士兵说的,也许为了苍朝,慕容寒会委身於敌人也说不定。
他……就是用这样的方法欺骗了自己,不是麽?
越想越是无法忍受,路霁轩一把抓住了慕容寒的胳膊,将他翻身压在了身下。
慕容寒被拉的措手不及,身上的伤还没有好,一阵天旋地转之後,便是剧烈的咳嗽,将眼泪咳了出来,他不解且有些慌乱的看著身上的路霁轩。
“你……做什麽?”
“做什麽?我的兄弟都死了,如今只有你了,难道你不想陪我麽?”
慕容寒愣了一下,随即苦笑著伸出了手,温柔的摸著路霁轩的脸庞,“如果你想,我就会一直陪著你,我只是怕……你不愿。”
路霁轩哼了一声,躲开了慕容寒的手,脑海被愤怒充斥,他动作粗暴的撕开了慕容寒的衣服。
冰冷的空气刺激著皮肤,慕容寒一阵瑟缩,喘息著抓住了路霁轩的手,“霁轩?”
“怎麽?不愿意?”
“不是……”慕容寒咬住了嘴唇,适才温柔的笑容已经消失,只是哀伤的看著路霁轩,“如果这是你想的。”
“这是你欠我的!”路霁轩吼出声,然後更加粗暴的扯掉了慕容寒的绸裤。
暴露在空气中的下半身,丝毫没有反应,起初那点点的激动,也因为看清了对方而消失殆尽,慕容寒的眼底只有包容和怜悯,却全然没有亏欠。这让路霁轩觉得更加不爽,没有亲吻,没有任何的前戏,路霁轩就那样直接贯穿了慕容寒的身体。
“啊……”惨叫声被自己压抑在唇口,慕容寒的身体大幅度的向後仰去,不住的颤抖,他狠狠的咬著自己的手,血从牙缝间留了下来,在白皙的手背上留下诡异的颜色。
身後被撑大了最大,毫无预兆的进入使得那里受伤,路霁轩眼神复杂的看著他,慕容寒颤抖的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摸上路霁轩的额角,想要安慰对方,却在路霁轩一个闪躲的动作下,被彻底的伤害。
他苦笑著看著路霁轩,不发一言。眼底满是无奈哀伤。
路霁轩却好似受不了这样的眼神,他懊恼的瞪著慕容寒,想要继续施暴,心头却被不舍占据,是不是看不到这双眼睛就可以继续下去了?
路霁轩想著,猛然间将慕容寒的身子转了个方向,让他背对著自己,趴在了床上。
结合处的旋转让慕容寒疼得煞白了脸,几乎被转过去的瞬间,他便感到了血液沿著自己大腿留下的滑腻感觉。
如同野兽一样被压在床铺上,脸深深的埋入了枕头中,身後被路霁轩一下接一下的撞击,仅仅只是发泄,是对仇恨的发泄,也是对自己的无能的发泄。慕容寒完全说不出话来,他只能趴在那里随著路霁轩的动作不住的颤抖,下身的疼痛早已经麻痹,但是内脏被挤压的痛楚让他无法忍受,胸口的沈闷更加清晰,一下接著一下,似乎是身後的撞击,又好似是自己的心跳,慕容寒的手紧紧的抓著身旁的被褥,嘴里一片的腥涩,深埋在枕头中的鼻子嗅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明知道慕容寒的无能为力,明知道这一切的一切也许不该归罪於眼前这个男人,但是却无法压制住自己的怒气,因为对方的欺骗和自己的无能。
路霁轩需要一种方法来发泄,然而此刻他除了用伤害对方的方式,不知道还能如何。
刺入的霎那,疼痛的绝对不仅是对方,自己也疼得无法言语,无论是身还是心。
为什麽不去救他们……
为什麽不解释……
为什麽什麽都不说……
一个个疑问自心底冒出,却没有勇气去质问,路霁轩一下接一下的撞击,得不到任何的快感,只有宣泄的痛苦。
他紧紧的抓著慕容寒的肩膀,指甲在白皙的肩头留下了痕迹,细弱的血丝渗出来,给慕容寒的身体染上了一层瑰色。
他如同发泄一般的大吼,将自己所有的情感都撒入了慕容寒的体内。
被欺骗的愤怒,被隐瞒的无能,被孤独留下的无助,被排挤在外的无奈……
路霁轩喉咙中发出似野兽般的嘶吼,一口咬住了慕容寒的脖颈,留下了深深的痕迹,血一下子染红了慕容寒半边的肩头,但是身下的人却似毫无感觉一般,连颤抖都没有。
路霁轩咬著咬著,连自己都受不了那股子浓重的血腥味,他松开了嘴。
在宣泄之後,看到慕容寒一动不动的身体,接下来是深深的害怕。
他已经一无所有了,如果连慕容寒都不在了,他还能怎样?
小心的翻过慕容寒的头,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慕容寒的口鼻间满是鲜血,衬著他上半张脸苍白异常,紧闭的眼睛锁住了所有的痛苦,那卷翘的睫毛纹丝不动。
恐惧,攥紧了心头。
路霁轩慌乱的跌下床,於是,他看到了慕容寒全身的惨状……
身上的青紫痕迹,下身被红色的血迹画上了诡异的图案,讽刺著自己,提醒著自己,如何伤害了对方。
脖颈上的血痕仍旧在流血,但是比起枕头上殷红早已不算什麽。
他……究竟吐了多少的血……
又究竟流了多少的血……
路霁轩对於自己无法控制的粗暴,感到害怕,只能无助的缩在角落里……
事後慕容寒不知道昏睡了多久,才清醒了过来。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浑身的疼痛告诉著他发生了什麽,身旁四周的血腥味掩去了情爱留下的气味,他艰难的转过身子,看到的是缩在角落里的路霁轩。
那是一种很复杂的眼神……
是愧疚,是无助,是寂寞,还有深深的无措……
但是同慕容寒的目光对上的霎那,那双眼睛露出了愤怒,矛盾的神情。
慕容寒只是无言的看著他,然後缓慢的起身,清理著自己,最後默默离开……
自那一日,慕容寒便没有踏入过这间屋子,如今,他站在门口,伸出手的却僵住了。
说不怕是骗人的,即使自己在怎样的喜欢,在怎样的欺骗自己,可是到了此处,他依旧没有勇气推开这扇门。
那一日的疼痛席卷上了心头,他痛苦的攥住了自己的衣领,努力压下想要呕吐的感觉。
早已不能回到过去了吧……
他苦笑著,面对著门扉,放下了手。
“霁轩……”他轻声唤著里面的人,自从路静走後,已经很少有人来这里了,慕容淼没有来,自己只是站在门口,来这里的人恐怕只有每日送饭的下人而已,他已经有多久没有开过口了?慕容寒忍不住想著……
果不其然,里面没有人应声,慕容寒露出了了然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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