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酒瓶,浑身发热,“对,我在乎你,在乎你又怎样?你却和别人鬼混!“
“不!弗兰克,我……没有……”罗斯惊慌地看着我紧逼过来。
“你脑子里想着另外一个情人,又贪恋我这一个情人,是不是?”我的怒火再也无法遏制。
“不……不……弗兰克……”罗斯呆住了,一动不动。
“很好,你想我了,对,我也想你!宝贝儿!”我一把将他抱起,“好吧,我正要让你看看我是怎样在乎你的!”
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把他没轻没重地丢在床上。几下功夫就扯掉了他的衣服,好像还撕破了。管他呢,反正他有的是钱。罗斯吓呆了,一声也不吭。
接下来的事情,好像是一场狂暴的梦。我不停地吻着他,紧紧地按住他,不让他有喘息的空儿。“你把我当作玩物,是不是?”我恶狠狠地道,活像一只猛兽。
最终,我筋疲力尽地躺倒,头更加疼了。过了好一会,才发觉了罗斯趴在那边,肩头发颤。
我赶紧把他抱起来,只见他满脸的眼泪。这回是我吓坏了,“嗯,对不起……我……”我刚才都干了些什么?“对不起,……我叫……叫汤姆来……”这不是他想要的,而我却……
还是三十六计走位上吧。我匆匆忙忙穿上衣服,把汤姆叫来,拎起我的小旅行包,逃也似的赶飞机去了。
心理治疗
回到伦敦的寓所,我倒头就睡。一直睡了一天一夜,才总算清醒过来。回想昨天的一切,真是羞愧难当。呆呆地坐了好久,才想起给导师亨利怀特打电话。老人家很高兴,邀我晚上去吃饭。
好久没见到老先生,自然少不了一番问候拥抱。师母准备了几样拿手菜,我们师徒两个边喝边聊。吃过饭,怀特教授把我叫进书房,让我看他的最新研究成果。一番讨论之后。老先生看看我,“弗兰克,你好像脸色不好,怎么了?身体不好吗?”
“哦,没事,就是没有休息好,”我支吾着。
“你在那个有钱人家里怎么样?”怀特扶扶眼镜。
“好,很好,”我赶紧笑了笑。
“嗯,”怀特耸耸肩,“格林老头跟我打了电话,说了你的事,他叫我好好管束你。”
我一愣,这个格林老头还真是嘴长,居然把事情捅到我的导师这里来了。“哦,这个……“
“你不用解释,我多少还能理解,”他善解人意道,“只是按常理说,医生不该和病人发展私人之间的感情,尤其是心理医生。”
“是,我知道,“我低着头。
“病人会出现依赖的情感,而作为当事人就很难判断这究竟是病情还是个人情感问题,”怀特语重心长。
“是,”我已经一无所有了,还说这些干吗?
“怎么了?”,导师看着我,“你好像垂头丧气的?出了什么事?”
“哦。没什么,”我抬起头来,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好了,你别再我面前装了,”怀特一笑,“你那点小花枪还能瞒得过我?”
我无可奈何地看着他。
“果不其然,出问题了?”他和蔼地看着我,“没事,说出来就会好些的。”
“您是要给我作心理治疗?”我说道。
“当然,没问题,我们都是凡人,心理医生也不例外,”他指指一旁的一把躺椅,“试试?”
“嗯,好的,”这可是我头一次真正接受心理治疗,以前不过是闹着玩罢了,毕竟那时也不怎么懂事,还是不经世事的学生。
“说说你们的经历吧,”灯光暗淡下来,怀特的声音也柔和下来,催眠一般。
于是我简单扼要地把自己和罗斯的这一段浪漫史交代了一遍。
“你爱他?”
“是的。”
“什么程度了呢?”
“没有他,生活毫无意义。”
“你认为他也爱你?”
“早先是这样认为的,但是……后来……”
“问题出现在哪里?”
“哼,还不就是那个洛克,花花公子!”
“弗兰克,你自己也是心理医生,不要被情绪蒙蔽了眼睛。”
“什么?难道我错了?”
“有些事情你讲得很含糊。”
“哪里?”
“你和他的姑姑贝尔之间争吵过几次?“
“是的,她似乎很不高兴我和罗斯在一起。”
“为什么?她不该和你发生矛盾呀?”
“嗯,我想想……对了,也许有我照顾罗斯,她就不好像以前那样操控她的侄子了。”
“既然如此,她势必会在你和罗斯之间制造矛盾?”
“是的!”我的头脑渐渐清晰起来。
“嗯,那么,会是什么样的矛盾会使你和罗斯之间有裂痕?”
“这个,”我想了半天,“不是很清楚。”
“你和罗斯之间有什么让你很不舒服,或者很不好受?”
“哦,他好像很关心自己的钱,总是把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而且……”我犹豫着。
“说下去!”怀特命令道。
“而且,他经常给我买东西,买那些贵重的衣服、手表什么的……”
“你的感觉?”
“很不好,似乎我是他雇用的玩物!”我忿忿然。
“不要让情绪控制你的心智!”教授一针见血。“那么你认为他在用钱收买你?”
“我想他的本意不是这样,但是,他就是这样做的,“我平静了一下心境,继续回忆。
“也许他是怕你……“怀特停住了,”他很在乎自己的钱,是吗?“
“是的,他说他什么也没有了,只剩下钱了。”
“当然,他这样的境况,难免会这样说,那么他的姑姑为什么要控制他呢,为了钱?”
“我想是这样,”我几乎可以肯定。
“你这样想也许有一定道理,那么她也许跟罗斯说了什么?”怀特的声音愈加柔软,似乎要我好好想想到底发生了什么。
过去的事情一幕一幕像过电影一样在我脑海里闪现,“也许是……是……莉莉?”我皱着眉头。
“你的女朋友?”
“是的,贝尔夫人说我是为了钱才和罗斯交往的,对了,她说是莉莉告诉她的。”我恍然大悟。
“这就是问题的核心了,罗斯多少会受这些闲话的影响,所以他怕你是为了钱而来,有一天也会为了钱而去……”
这下我才能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联系在一起了,原来如此,“那么那个洛克并不是问题的关键?“
“这个,很难说,当然,有时候次要问题也会上升为主要问题,“亨利谨慎地说道。
“你是说……我不该离开罗斯?“我惊出一身冷汗。
“要是你们真的相爱,就不会因为一个第三者插足而经不起考验,但是,如果你不能好好把握……”
“我明白了!”我立刻跳下床,“我这就回去!”
“我是过来人了,年轻人,有些事情还是要多想想……”
“知道了,谢谢!”我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怎么了?弗兰克?”师母见我急急忙忙地出门,一脸惊诧。
“再见,师母,有空再来看你!“我恨不得一步就回到巴黎。
“次要矛盾也会上升为主要矛盾”,导师的话像警钟一样在我脑海里响个不停。我望着飞机外黑黢黢的夜景,心急如焚。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罗斯,等等我!一定要等我!我在心里喃喃地念叨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想到那天对他动粗,心里那个懊悔,难道你不知道他的身体情况?难道你不知道他脆弱的精神?就算他做了什么,咳,我现在都不计较了!只求时间还来得及,让我还能抓住稍纵即逝的幸福!
飞机总算在戴高乐机场降落。我急急忙忙地跑出来,叫出租车。一个老先生正好在路边拦住一辆,而我飞也似的抢先拉开车门,跳了上去,“对不起!对不起!我有急事!”
“喂!喂!……”老先生惊诧万分。
“不好意思,”我赶紧向司机道歉,“真的,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情!”
“我理解,所以我没吭声嘛!”司机点点头,一副见多识广的架势。
车子在空旷的街道上飞奔,我还嫌他不够快。
总算到了丽姿酒店,我丢下一张大钞,也懒得叫他找了,跳下车子,跑向大厅。
我气喘吁吁地进了大门。
“先生?”一位侍者有礼貌地拦住我,“您?……”
我这才发现自己一副狼狈相,什么也没带,幸好信用卡和钱包还在身上,满头大汗,衣服歪了,头发也乱了。我停下来喘了口气,“几点了?”
“凌晨四点。”侍者狐疑地看着我。
“哦,”我定了定神,这时候去叫醒罗斯,说“对不起,是我错了”,岂不是错上加错?我本想在大厅里坐坐,等到天亮再说,一看侍者的眼神,就满心不爽。他一定当我是乡巴佬呢!算了,哪里还没有歇脚的地方?
我转身出了门,来到空荡荡的大街上。这会儿偏偏又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我穿过饭店前的广场,找了一家店铺,站在雨棚下避雨。一番幸苦,身体也乏了,眼皮也耷拉下来了。我干脆倚靠在墙角打盹,不行,睡过头怎办?我掏出手机,设置了闹钟,五点半醒来。
睡了没多久,手机铃声就响了,我使劲睁开眼睛,没错,五点半了。我揉揉迷糊的眼皮,雨下的很大,已经把我的衣服打湿的大半了,粘粘乎乎的真不好受。其实天已经差不多亮了,只是时候还早,没什么行人。
我打着哈欠,等待着时光一分一秒地流逝。脑袋一栽,惊得我赶紧坐直身体。冷飕飕的晨风吹在我的湿衣服上,冷得我打哆嗦,不禁打了几个喷嚏。
雨还是下个没完。街上的汽车渐渐多起来,人来人往地热闹了。
我的肚子也饿得叽哩咕噜叫了,但我没心思吃东西,盘算着八点钟的时候给罗斯打个电话试试,也许他还在睡觉,也许他已经起来了,说不准。但愿他会原谅我的鲁莽。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读了这么多年书,学得还是心理学,关键时刻还是沉不住气,做起事来只凭自己的一股血气。还真是脱不了乡巴佬的习气。想来我的老爸早就是城里人了,当然他的老爸即我的爷爷是个苏格兰乡村农夫,做事直来直去,不晓得拐弯,可是也不可能隔代遗传呀!再说我老妈的老爸,即我的外公,还是意大利人呢,怎么也没有遗传给我一点儿拉丁民族的花花肠子?弄得我如此狼狈?
正胡思乱想间,忽然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车悄然驶过。一看车牌,是洛克那家伙的车子呀?我噌地跳将起来,瞌睡立刻烟消云散。这小子来这儿干嘛?找罗斯吗?我赶紧远远地跟过去。果然,洛克趾高气扬地下了车,径直走进了饭店。
我紧张得透不过气来。打电话!快打电话!脑海里另一个我急促地叫着,要赶在他见到罗斯之前,叫醒罗斯!快呀!快呀!晚了就没机会了!快呀!求求你不要这样笨好不好!呜!完了,彻底完了!我像一块没有知觉的石头定定地站在大玻璃窗前,雨水把我浇得透湿。
过了十几分钟,洛克出现了,令人绝望的是,罗斯也出现了。他们来到大厅的茶座,坐下,谈论着什么。罗斯的脸色苍白,眼睛无神,只是低着头,听洛克手舞足蹈地比划。
罗斯摇着头,捧着脸,伤神地发呆。洛克激动地摇着他的身子。我听不见他们的谈话,只有在大雨中站着。
忽然,罗斯转过脸来,看看窗外,他的眼睛无助地寻找着。我的心已经彻底亮了,他真的不要我了。我转过身去,木然地在大雨中踉跄。
吱嘎一声,一辆车拦住了我的去路,是红色的法拉利。“喂!笨蛋!你没听见他在叫你?”洛克探出头来,大声的叫道。他一脸愤怒。
我愣愣地看看他,洛克往我身后一直,拨转车身就跑了。
“弗兰克!弗兰克!”是罗斯在叫我。
我回过身去,我的天!罗斯自己出了大厅,淋在雨里,声音嘶哑。
“罗斯!”我飞奔过去,赶紧把他推进大门。
“弗兰克!弗兰克!”他不停地叫我,拽住我的胳膊。
“对不起!”我把他抱在怀里,紧紧地按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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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我和罗斯都病倒了。两个人不停地咳嗽,打喷嚏,害得汤姆忙个不停。
“弗兰克,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罗斯在我怀里咳着。
“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搭理我了,”我满腹怨气。
“你还在生我的气?”罗斯吻着我。
“刚才是在生你的气。”我歪着脖子。
“那现在呢?”
“现在没有了,”我轻松道。
“为什么呢?”
“因为……”我假正经地咳了一声。突然挠着罗斯的胳肢窝,把他痒的满床打滚。
人性的另一面
这天洛克请我到咖啡馆小坐。
“你大概很想知道我和罗斯之间的事,”洛克勉强一笑。
“不,我无所谓,”虽然自己心里到底还是想知道个究竟,但是我不想表露出来。不过,我也不会要求罗斯对我说,更不会要求洛克本人来说。
“好了,我说出来你会放心一些,”洛克撇着嘴角。
“随你便,”我尽量不放在心上,就算罗斯做了什么事,我一概原谅。
“那天晚上,我和罗斯在我家里吃饭、看电影、听音乐,还喝了点酒,”洛克沉浸在回忆里,“那真是个美好的夜晚。后来,时间很晚了,我请罗斯在这里过夜,当然,我也是有心勾引他,我这人就这德行!”他一脸轻松。
“嗯,”我哼哼着,静听下去。不晓得自己会不会受不了跳将起来……
“你别紧张好不好?”洛克讥笑着,“看你的拳头都捏起来了,想揍我一顿?”
“哦,”我白了他一眼,喝了一口咖啡,舒缓一下神经。
“长话短说吧,我可不想真的被你揍的鼻青脸肿。罗斯不肯,他只当我是普通的朋友,我耐心地磨他,最后甚至想强迫他……好了,你的眼睛都瞪的滚圆了,但他还是不肯……就是这样,你该放心了!”
我默不作声。
“你走以后,我继续发动攻势,劝他跟我走。他还是犹豫着。那天早上,我去找他,一个劲地想说服他,你不会回来了,跟我走吧。他还是摇头,几乎要哭了,直到他看见你在窗外……“
“是,”我机械地应了一声。
“好了,医生,你赢了,”洛克起身,“我不会再去找罗斯了,以后你好好照顾他吧。”话音未落,人已经出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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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旅馆,罗斯身体已经大好,正在和泰勒讨论汇演的事情。两天以后就是正式比赛了,乐队的大小事情都要考虑周全才是。
“叮……”泰勒的手机忽然急促地响起,“喂,凯文怎么了?什么……慢慢说……怎么会……”他担心地看了一眼罗斯。“好的,我知道了。”
“怎么回事?“罗斯询问道。
“呃……”蚂蚱的眼神躲躲闪闪,“呃……凯文说……”
“说什么?”罗斯好生奇怪。
“说……您不要太激动,”泰勒看了我一眼。
“什么事情?嗯?”罗斯不免来气,这个蚂蚱就是婆婆妈妈地不爽气,以前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凯文说,那个……那个主唱……”泰勒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走了……”
“走了?”罗斯怀疑自己听错了,“昨天还不是好好的么?”
“走了,凯文叫他来排练,整个乐队等了他大半个上午,最后听他来个电话说已经和别人签了约……”
“卑鄙无耻!”罗斯骂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