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七世情缘----游荡的咕噜
  发于:2009年0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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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过誓,这辈子,我吴邪绝不会再和张起灵分开了!”没有理会吴真,我看向爹,手指和张起灵的手指紧紧纠缠扣住,用坚定的语气说,“爹,孩儿不孝,求求你,你就当吴家从来都没有过我这个人,放过我们吧!”
爹气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半响说不出话来,我看得心里难过,放软了语调低声说:“对不起,爹,我真的不能没有张起灵!”
“好、好、我吴家出了个好儿子,竟然为了一个男人连家都抛弃了!你有志气!你还真是他妈的有志气!”爹恼怒地一跺脚,看也不看张起灵,一摔衣袖转身就走。
三天后,张起灵担心地看着我问:“邪……你那样对你爹说话,没关系吗……”
我摇了摇头,说:“没关系,起灵,只要你不赶我走,别说只是离家,就算是要我死,我也绝不会离开你!”
“傻瓜……别动不动就说这个死字,谁敢要你死,我决不会坐视不管的……”张起灵把头靠在我的颈边,温柔地抱紧了我。
清明,绵密的小雨自天空缓缓飘落,我和张起灵都没有撑伞,水珠笼罩在我们的头发上,如同白了头一般。
“璃洛,对不起……都怪我连累了你……”我蹲在璃洛的坟前低声说,鼻子酸酸的,张起灵在我身边沉默地同我一道把一张张黄纸放进面前的火堆里。
眼前浮现出当日的场景,爹和那几个大汉走了以后,吴真站在我的面前笑得恶毒,他说:“爹可以放过你们,我却不能,看着自己心爱的弟弟被一个男人给拐走,你要我这个做哥哥的情何以堪?我给你一个选择吧!张起灵和璃洛,只要他们任中死了一个,那么,我就答应你,再不逼你回家,也再不管你要跟谁好!”
他看看门外趴着的璃洛,又看看我和张起灵,笑着说:“你选择吧,小邪!”
我愣愣地看着他,怎么会……怎么能让我做出这种选择?
沉默中,吴真不耐烦地开口:“既然你这么犹豫不决,那哥哥我就帮你决定了吧!”说着竟从怀中摸出一支短枪来,黑洞洞的枪口直指着张起灵。
“比起璃洛来,我更讨厌你,张、起、灵!”吴真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
“我总是远远地看着你和小邪亲近玩耍,总是只能够远远地看着!我却不能接近他!”我吃惊地看着吴真的面孔扭曲得痛苦而狰狞,“知道为什么吗?我爱小邪,因为我比你更爱小邪!但是,从我懂事起我就知道,这爱,不会被允许,不会有结果!所以我只能远远地看着,看着他和你在一起,看着他为你生病,看着他被逼成亲!而你,你那么轻易地就把他从我面前夺走,他甚至还为了你背弃了整个家族!我呢?我却什么都得不到!”
吴真的声音越来越竭斯底里,我也越来越惊讶,原来他竟对我……
“大哥……你、别说了……”我再也听不下去,出声阻止,却见他瞪大了眼睛,眼里全是血丝。
“小邪是我的,从来都只能是我的!张起灵,你就死在我的面前吧!”吴真仰头厉声大笑,笑声中有毫不掩饰的疯狂。
“不!”我惊慌地大叫,侧身挡住了枪口。
“哦?你护着张起灵?这么说来……就是要璃洛死了?”吴真笑得嘴角歪斜,眉头挑起拧成一个难看的八字。
“不是……”我呐呐地道,“不是,谁都不要死,我一个都不选,大哥……请你回去吧……”
“那可不行!”吴真一把搂过我的脖颈用力压在他的肩上,在我头边温柔地轻声道,“不行,张起灵必须死!”
随着这句话的落音,一声枪响震得我眼中金星乱冒,耳朵里全是嗡嗡的声音,就像是有几百只苍蝇在乱飞。
很快我便回过神来,猛地推开吴真,转身只见张起灵瞪大了眼,一脸惊愕地站在原地,他的目光从我身上慢慢滑到地下,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见璃洛蜷缩在张起灵的脚前痛苦地喘息,胸前流淌出一片殷红的血。
我张大了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是什么时候跑进来的?明明都被打得不能动弹了,还被人狠狠地摔出门外,她却怎么还能够站得起来!怎么还能够进得屋来帮张起灵拦下一枪!
就见张起灵半跪下身,轻轻地把璃洛搂在怀里,璃洛吃力地睁开眼,眼神却已经散乱无光。
“我、都听见了,我死,放过小邪哥哥、和起灵哥哥……”璃洛挣扎着说完这句话后头就垂了下去,张起灵伸指在她鼻下一探,然后向着我摇了摇头,眼里一片悲戚。
吴真见状冷哼一声,丢下一句“我会守信”之后,甩手就走。
“邪、邪……”张起灵的声音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面前的火堆已经把几大叠黄纸吞噬了个干净,只留下一堆黑灰,“该走了……”他说。
我点点头,站起身来摸了摸璃洛的墓碑,轻声说道:“璃洛,我们要离开这里了,对不起,大概再没机会来探望你了,你自己保重!我和起灵,一定会幸福给你看!”
我和张起灵要去到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吴家的人谁也找不到,谁也找不来!
是的,我和张起灵,一定会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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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世 E N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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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世——1、岂曰无衣

“龙脊背,速来。”我看着三叔发来的短信息,眼睛一亮,赶快关好店门,开着我的破金杯车就直奔三叔那里。
车刚开到他楼下,就听他在上面叫:“你小子她娘的,叫你快点,你摸个半天,现在来还有个屁用!”
我靠了一声:“不是吧,好东西也留给我啊,你也卖得太快了!”
正说着,我看到一个年轻人从他正门里面走了出来,身上背了根长长的东西,用布包得结结实实的,一看就知道应该是一把古兵器,这东西的确值钱,要是卖得好,价格能翻十几倍上去。
看着那人的面孔,我心里忽地莫名一跳,再仔细看了看他的脸,没见过,明明就没有见过,却有一股熟悉的感觉迎面而来,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情绪在胸中翻腾,有什么样的话堵在喉间想要说出来。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这是我和他的第一次见面,我直愣愣地看着他,擦身而过时,他抬起眼帘瞥了我一眼,淡淡的眼神,我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目光随着他的身影而转,看着他渐渐地淹没在了人群中。
“大侄子,还不快上来,愣在下边儿做什么呐!”三叔的大嗓门儿把我的意识拉了回来,我给了自己一耳光,靠,中邪了么我!对着一个陌生人发什么痴呢!
又和他见面了,这都多亏了那张战国帛书!此刻,我才有时间慢慢打量他,细碎柔软的长发遮住了眉,长而密的睫毛下是一双平静无波的幽黑的眼,挺直的鼻,淡色的薄唇,一张脸略显苍白。
我只知道他姓张,小哥——大家都这么称呼他。
一路上,他不是睡觉就是发呆,我们吵闹也好,讨论也好,玩笑也好,他都不参与,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呆在旁边。
他到底在想什么?我忍不住走过去问他,“小哥,想什么呐?”他抬起那双平静的眼睛看我一眼,然后闭上,根本就不回答。
之后我想尽方法找他搭话,他不是装睡就是发呆,反正我问他十句他顶多答我半句,最后我只好尴尬地挠挠头,心里暗暗给他起了个闷油瓶的绰号。
或许第一次见面时的熟悉感是我的错觉吧!不是有个什么科学的解释吗?这样的状况就叫做“重复记忆”,对于未去过的场所和未见过的人有熟悉感,其实是自己的大脑重复记忆了两次,所以就有了自以为是的熟悉感觉。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厉害!积尸洞里,他只用两根手指便钳出了那只巨大尸鳖的神经,割开手掌放了一阵子血,就使得那些尸鳖像见了天敌一样纷纷退散,千年的女傀也直直向他下跪。
只是出了洞后他便晕了过去,负重最少的我理所当然地抱起他,出人意料地发现他的身体柔软得不像话,根本就不像是男人的。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我看到你就觉得认识了你很久的样子?真的只是“重复记忆”吗?
他昏睡时,我凝视着他苍白的脸,偷偷捏着他的手指,用低到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喃喃地说。
在旅馆里吃饭时,我点了一盘猪肝,虽然不知道一盘猪肝对人的造血功能有多大帮助,但我想有总比没有的好,像他那样把血当自来水放,任谁也受不住吧!
他能够和血尸沟通!能够砍下那个据说是谁见了都难逃掉的血尸的头颅!
他能够轻易地提起胖子双手都举不动的黑金古刀!
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发丘中郎将吗?
他……真的是人类吗?
老痒出狱,带着我去到秦岭中的那处诡秘所在时,我在恐慌中想到的居然是:如果他在这里就好了!
西沙海斗,原来他是为了失去的记忆而到处找寻,他有不老的容貌,他恢复了一部分的记忆,他痛苦,他迷惑,他惘然,他又想独自一人抗下所有危险让我们逃生!
我看在眼里,我记在心底!
小哥,你能不能不要老把自己当做是超人?我们一起想办法,一起活着出去不好么!不管你是什么人!不管你是什么样的来历!不管别人说你有多可疑!我只知道,我只记得,你为了救我们一次又一次地放血,一次又一次地替我们挡住危险!我不愿你死!
云顶天宫?不,老子才不要再去犯险,小爷我他妈还没嫌命长到那个地步!我这样对三叔说,但是当我听到你也会去的时候,我立刻就答应了,小哥,我想见你!
再见!你的嘴唇向着我的方向翕动,脸上有着微笑。
这是我第几次见你微笑了?你笑起来很好看你知道吗!只是这次你的微笑在我看来就像是一个永别,我,会再也见不到你了吗?
我不顾一切地想要冲出来阻止你,却被胖子死死拦住,我眼睁睁地看着你混在阴兵队里进了那道青铜门……
绝望,什么是绝望?
这个世界浮华虚伪,我站在十字路口的中央,四周是川流不息的车辆人群。
我该相信什么?能够相信什么?
我该抓住什么?能够抓住什么?
这个世界真他妈的有趣!总是爱在你得意忘形的时候给你重重的一击!
我再次看到张起灵的时候以为能把自己的心情告诉他,可是我没找到机会。
我想,没关系,再等等,从云顶天宫出去后我一定要找到他说出来,不管他怎么看我都无所谓!
好吧!我承认,我又被这个世界玩弄了!或者说,这是命运?
自那天在云顶天宫里,张起灵说了“再见”以后,我他妈的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莫非他以为再见的意思就是再不相见吗?这个混蛋闷油瓶!
从云顶天宫回来后,我几次三番地想尽办法打探张起灵的消息,没有,每一个人都说,没有再见到过他,没有他的音信!
三个月后,我绝望了,生活又回到了既定的轨道,每天都和王盟守着那间小古董店,浑浑噩噩地混着日子。
“王盟,去,把货上的灰尘掸一掸。”我趴在桌子上呵欠连天地支使着同样趴在桌子上呵欠连天的王盟。
“老板……昨天我才挨个做过清洁了……”王盟捂着直打架的眼皮儿,头往胳膊肘里一埋就想瞌睡过去。
“那怎么算,灰尘不是天天都会有么,难道说你今天吃了饭明天就可以不吃了?”我不满地直唠叨,“你小子成天就只知道偷懒睡觉,小心我扣你工钱!”
“唉,我说老板,你这到底是怎么了?”王盟换了个姿势,把头撑了起来,一脸不解的眯着眼睛看我,“这一个月里,你天天换着法子折腾,不是折腾你自己就是折腾我,心里有什么事的话闷着可不好,要不说出来我帮你解解闷?”
一连两个“闷”字触动着神经,我跳了起来,瞌睡全无,蹲在椅子上大叫:“反了反了,王盟你这小子,想做反了是吧!别在小爷面前提起那个闷油瓶子,老子可没指望他回来过!再提他你这个月的薪水就彻底完蛋了!”
王盟一脸郁闷无辜加不解地望着我,小声地辩驳:“老板你在说什么呀?什么闷油瓶子?谁要回来?”
“我说过不许提他!”我呲牙咧嘴地咆哮,差点跳到桌子上去瞪他。
“啊!有客人来了!”王盟忽地起身望着门口。
“别指望我会上当!”我磨牙,王盟你小子想骗我还早得很呢!
“这位大哥你随便看看啊!”王盟一脸讨好的笑。
一条人影被照在店门口的阳光拉得老长,我一愣,还真是有客人上门了!
立马脸上堆出职业性的微笑,转身,“你要看什……闷……小哥?”我惊讶地张大了嘴。
有些东西,你在找它的时候怎么都找不到,可是等到你放弃再找它的时候,它就会自己出现在你眼前。
这个说法,难道对人也同样适用么!
“小、小哥……”我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张起灵穿着一身再平常不过的休闲服,双手揣在裤兜里,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淡漠表情。
就这样呆呆地看了他半响,直到王盟讶异地看看我又看看张起灵,我这才醒悟过来,立刻像赶苍蝇一样挥着双手说:“王盟,收店了,今天提前放你下班,快走,快走!”也不顾王盟惊讶得张成“O”型的嘴。
赶走了王盟,关好了店门,发现了自己的慌乱,我对着张起灵尴尬地笑,说:“小哥,你先坐会儿,我去泡茶。”
张起灵点头,坐在我刚才坐过的那张太师椅上,往后一靠,就开始观察天花板。
不多时,茶香飘满房间,看他轻吹开茶盏里漂浮的茶叶,我忍不住问:“小哥,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喝茶,他沉默。
“那……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
“……”继续喝茶,依旧沉默。
我有些憋不住了,心里大骂:你这个挨千刀的闷油瓶子,既然到我这里来了好歹也和我说句话呀!难不成要小爷就这样一直和你玩大眼瞪小眼的游戏?或者你就是在外边逛街逛累了到小爷这儿来蹭口茶喝的?
“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迪克牛仔嘶哑的声音猛地震吼出来。
“啊,是我的电话……”我手忙脚乱地从兜里摸出手机,那该死的铃声还在继续吼着,“你如果真的在乎我~又怎会让无尽的夜陪我度过……”
张起灵的眼幽黑得像一潭深水,他直视着我,仿佛看穿了什么一般,我心虚地红着脸低下头死瞪着手机,说:“是三叔打来的……”说完偷瞄了他一眼。
他点点头,收回了目光,转而仰头继续和天花板打交道。
“三叔,什么事?”才一接通电话三叔的声音便咋咋呼呼的传了过来,我的问话完全被淹没在了他的声音里。
“大侄子,小哥到你这儿来了吧?赶紧准备准备,一星期后我们去个地方,老队伍,这次是个大斗,东汉的墓,绝对有好东西!”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挂了电话,我愣愣地瞅着手机,直到手机上现出了一个玻璃瓶儿图案的屏保,这才觉得怒气升了起来,什么大斗!什么东汉墓!这老小子是嫌上次在云顶天宫里死得不够透么?还有,他怎么知道小哥来我这儿了?
“走吧”张起灵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走?去哪里?三叔不是说一星期后才出发吗?我侧过头疑惑地看着他。
“搬家”估计张大人看我一头雾水的样子,终于好心地开金口解释,“租的房子到期了,你有车,搬到你这儿方便。”
什么?我脑袋里像被雷劈了一道,嗡嗡直响,张起灵,他,要搬来和我同住?
看我愣住不动,张起灵轻叹了一口气,说:“不方便吗……那就算了。”说完起身就走。
“方便方便,怎么会不方便!”直到看见他的背影到了房门口我才回过神来,忙一叠声地回答着赶紧追了上去,一直到车上路了,我的嘴角还是控制不住地以诡异的幅度上扬。
“怎么了?”张起灵盯着我的脸问。
“没、没、呵呵、呵呵……”我用傻笑掩饰过去,难道我能对他说:我是因为你要搬来和我同住所以很高兴!
猛然一惊,笑容慢慢收了回来,额上冷汗直冒,我这是怎么了?一个大男人说要和我同住我有必要这么高兴吗?来的又不是花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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