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四个婚礼和一个葬礼----dying
  发于:2009年0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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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当迹部在客厅里准备好丰盛的晚宴等着刚刚夺冠的人一起庆祝时,却听到轰然的声响,匆忙跑上楼去,看到那个本应该开心的越前,跪在地上呆呆的看着手中的红色请柬,他仿佛看见一地破碎的心。从越前颤抖的手里拿过喜庆的红色,赫然入眼的名字在新郎二字后面刺目的写着——手冢国光。
  迹部开不了口,他找不到任何安慰的话,不论是华丽的,还是不华丽的。电话铃响起,他机械的接起,来自和他青梅竹马的不二周助,一个想拜托他找到越前拖延他归期的关心学弟的学长。不二说,小景,手冢要结婚了。我们都收到了请柬,你在伦敦吧,帮忙照顾越前。
  越前终于抬起头,猴子山大王,你说,部长是在开玩笑,是不是?
  迹部希望自己能够告诉他这真的是玩笑,但是,他做不到。在他的沉默下,越前又低下了头,没有再说一句话。安静的可怕。
  这是第二个婚礼,他和他,上演着爱人结婚,另一半不是自己的戏码。
  手冢的婚礼,可以看到之前桃城婚礼上的那些熟面孔,虽然并没有发那么多请柬,但基本上都到了,除了越前,除了迹部。只是,在桃城的婚礼上,这些人是笑容满面的把别人的婚礼办成了同乐会,而在手冢的婚礼上,几乎可以看见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近似谴责的漠然,连向来笑容满面的不二都没了笑容。对于手冢和越前的关系,他们从最初朦朦胧胧的感觉有些暧昧倒在相约打球时看到他们之间的互动而恍然大悟,有过惊讶,但更多的是羡慕这种自灵魂深处产生的契合,所以虽然都明白但也没有人挑明,只在心中默默的祝福着他们能够一直幸福。本以为在越前回来后他们会真正开始新的生活,没想到明明之前还甜甜蜜蜜的两个人怎么就那么的走到了尽头。
  说什么也要参加婚礼,想看看是不是那个叫手冢国光的冰冷男人在开他们的玩笑,却在教堂的门打开后全然不顾喜庆的场合一一换上严肃的表情。听着那个碍眼的她虚假的说着什么大家真的是国光的好朋友呢,连表情都和国光一样啊,要不是知道国光一直这样,真以为他不想娶我呢。
  手冢仿佛没有听见这句话,还是面无表情的站着,其实刚刚在神父面前回答那句“我愿意”时,他的左手垂在身侧,食指和中指打成小小的叉,他的爱情,永远属于那个叫做越前龙马的人,不会变,永远也不会变。
  不二带着那天唯一一次的微笑凑了过来,呐,手冢,是不是那天晚上你借着酒醉做了什么啊?声音不算小,新娘的朋友里也有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婚礼而莫名其妙的人,不二看似不着边际的猜测让他们脸上染上了了然的颜色,嫉妒新娘觅得佳偶的人开始有了小小的轻蔑。了解不二的人知道这是他再替那个没有到场的小学弟报复,不论是不是在短短的几天突然就真心相爱,要记得人言可畏。天才,有着天才的残酷。
  小小的议论嗡嗡的响起,志得意满的她还算得体的变了变脸色,手冢不甚在意的依然沉默,这个他本就不想要的婚姻,随人议论吧。
  在出教堂的那一刻,手冢的身体突然僵住,流动的空气里有着熟悉的让他悸动的气息,像是失了魂似的他四处张望着,找不到,看不到,明明可以感觉到最爱的那个人就在什么地方看着,却怎么也寻不着。她带着诡谲的微笑,主动垫起脚尖吻上手冢的唇,越前龙马,你果然来了啊,怎么样,我的欢迎仪式不错吧?手冢,你在圣坛上拒绝吻你的新娘,现在,就在你爱着的人面前吻吧。
  在对面的街角,一辆不起眼的车子里,坐着没有到场的迹部和越前。迹部在越前的坚持下陪他回来了,那个向来倔强的人只是在收到请柬时有过外露的失常,然后,他只能心痛的看着他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收拾行李,定购机票,仿佛那一夜脆弱的越前龙马是他自己的幻觉,仿佛根本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像是现在,连看到手冢和那个女人接吻,他那双漂亮的眸子也一眨不眨。
  “越前?”小声的唤着,苍白的脸色让人清楚的知道这平静只是假象。
  “猴子山大王,谢谢。走吧,我终于参加了部长的婚礼。”虽然是在远离他的地方,你能收到我的祝福吗?不在乎我们是不是在一起,我要的只是你的幸福。所以,尽管心在痛,可还是祝你幸福,真诚的祝你幸福,也许有一天我的心不再那么痛了,会当面再说一次的,现在,就让我这么远远的看着就好。
  迹部看到在手冢身后五米处站着昔日青学引以为傲的校队,这是第一次在手冢身边没有越前时他们离他们的部长这么远,他还可以看到昔日那些交过手的朋友也都将不满清清楚楚写在了脸上,手冢背叛越前的行为看来有太多人在不满。一直以来,越前龙马就是他们这群人心目中特别的存在,非关情爱,只是可以从他身上看到力量看到希望,还有那种对于理想的执著,甚至他和手冢的爱情,都能满足他们对于真爱的全部想象,如今这样的结局,仿若梦破灭一样,怅然若失。
  没有人知道迹部爱着越前,包括青梅竹马的青学天才和同窗六年的冰帝天才,每个人都认为华丽的大少爷一旦恋爱变会用漫天飞舞的玫瑰昭告世人,所以,天才们戏谑着称到了那时会找来一千对情侣帮忙处理那些抱不回家的玫瑰。不知是大少爷华丽的伪装太过成功呢,还是恋爱中的人真的智商为零,两个在切磋谁的巨熊回击更加精妙中各自爱上的天才,错过了华丽的迹部不华丽的情动时刻。
  越前在手冢的婚礼后联系了替自己担心的学长,在河村的寿司店里,青学校队的聚会少了青学的部长,多了和手冢有几分相像的忍足和冰帝的部长。
  河村照例拿出本不应该在寿司店里出现的芬达递到小学弟的面前,摆在他面前的星鳗寿司也是第一次没有两位学长来抢,乾也不会拿着乾汁向他推荐,不二也没有给他偷偷换上“美味”的芥末寿司,海堂说话时也带上刻意放柔的音量,没有人提及缺席的手冢,每个人都在小心翼翼避免碰触他的忧伤。
  聚会散场,越前说,河村前辈,下次不用在给我准备芬达了。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推开门先行离去,单薄的背影让易感的菊丸不禁湿了眼眶,迹部急急忙忙跟上,在他身后两个天才交换恍然的目光,又是一个难解的结。
  “为什么不再喝芬达?”追上越前的迹部问着。
  没有回答。年少时贪恋芬达甜甜的味道,年长了还是嗜好芬达,实在是因为每每拿起芬达就会想起曾经有那么一个人带着纵容带着无奈带着宠腻说一句,越前,下次别再喝这么多芬达。现在,再喝多少罐那个人也不会说什么了,为什么还要再喝呢?
  扳过越前的身子,看见他脸上的失落,迹部明白了。喝芬达与不喝芬达,那么久了,还是为了那个刻在骨子里的人。
  之后,越前继续他的比赛,迹部亦步亦趋的一路跟随。熟识的不熟识的人问起,谈生意也好陪练也罢,真真假假,无解。越前的脸上开始出现黑眼圈,他小心的掩饰;越前打球开始走神,即使在比赛中也难免这样……
  手冢一直没有再出现,不论是他的人,还是他的电话。他们的再次重逢,是在美丽的荷兰。出国代理案件的手冢,在酒店碰到了来参加忍足和不二的婚礼的越前。
  这是第三个婚礼,他和他终于再见,他的身边暂时没有了她。
  忍足和不二的婚礼,没有邀请很多人,青学和冰帝的那些校队成员是除了双方家长外唯一的参加者。因为越前的关系,在加上两位天才对迹部感情生活的猜测,原本是没有通知手冢的。其实,自从婚礼后,手冢也一直避免和以前的这些朋友见面,而且他开始频频代理涉外案件,取证、调查、开庭,俨然成了又一位空中飞人,感觉上他是在逃避着什么。
  越前和迹部提前几天到的阿姆斯特丹,迹部说是要给那两个天才准备华丽的礼物,越前明白这是猴子山大王想让他散散心。只是,真的提不起精神,连打网球时都做不到全神贯注。如果是在以前,估计不知会被部长罚跑多少圈呢?是部长让自己明白对网球的那份热情,可以说,现在的越前龙马,是被手冢国光造就的,一直的一直,他都在承诺着部长托付的那句支柱,他都在实现着两个人共同的关于网球的梦想。可是如今,似乎也是手冢国光让越前龙马变得不再是越前龙马,打球有时像是在梦游,仿佛是在和想象中的什么人比赛,有时有是让人难以招架的犀利,仿佛是在借助网球摆脱纠缠的噩梦……于是,关于他的猜测不绝于耳,在网球巨星的光环下吸引了更多媒体的关注,纷纷扰扰。原本就瘦削得身形愈加的消瘦,脸上的疲惫看着就让人心痛。
  迹部去忙着准备所谓的惊喜,越前一个人留在了酒店。这是在手冢的婚礼后他难得的独处的机会,每个人都怕他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叮嘱着迹部一定要看好他。习惯了部长的怀抱,没有他的陪伴怎么也睡不着,为了不让关心自己的学长们担心,维他命药丸的瓶子里换上了安眠药,他努力让自己表现的一如往常,却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暗自神伤,压抑的太久了,他需要这么一个机会让自己宣泄一下。
  一个人,在酒店的房间里,静静的流泪。
  上一次哭是在什么时候?那时,自己刚拿了冠军,接到前辈打来祝贺的电话,也知道部长不再打网球,不记得自己是怎样挂上的电话,只知道回过神来时已经是满面泪痕,知道部长总是为了自己放弃许多,没想到他居然连梦想都放弃,那时,是带着甜蜜的心痛,被一个那样的人这么爱着。
  从那以后越前再也没有哭过,和部长分离的五年里没有,和部长重逢的半年里没有,知道部长要结婚的消息时也没有,亲眼见到部长和他的妻接吻时也没有,只是由不能哭不想哭变成了痛到极致的没了眼泪。
  镜子里清楚的照出一双红肿的眼睛,越前冲着自己的影像说了一句久违的まだまだだね,准备去教堂看看猴子山大王究竟会把前辈们的婚礼“破坏”成什么华丽的模样。
  手冢来阿姆斯特丹已经三天了,案件不是很复杂,合同违约引起的纠纷,其实根本不需要自己前来就能解决。面对上司对于他尚处在新婚的体贴,以自己之前休了太久的假为名让上司没话可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同为律师的上司注定说服不了律师界不败的手冢帝王。只是手冢暗自嘲弄,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言不由衷,明明是在找机会逃离却还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如果青学的那帮朋友见到,大概连处乱不惊的天才和数据狂人都会莫名惊诧吧?但是,这又怎能比得上自己突然结婚另一半不是越前所带来的冲击?那些人,是不会原谅自己给越前带来的伤害吧,婚礼上他们严肃的表情和婚礼后若有似无的疏离就是最好的证明。
  至于那个她,会让她用她的一生作为代价来惩罚她居然敢拿越前当筹码,对于自己伤害到越前的做法,选择用自己一生的远离幸福作补偿。身为成功的律师,手冢在婚前协议书中设置了小小的陷阱,除非自己愿意,她休想摆脱这段婚姻,而自己,绝对不会给她幸福。她要的婚姻自己给她了,但休想有靠近自己的机会,在必要场合表现一下相敬如宾,让她在被人艳羡的时候品尝她自己才懂的痛苦,这是她招惹了青学帝王和帝王最珍爱的人必须付出的代价。现在的手冢是无情的,真正的冰山。
  很顺利的取得了重要的证据,准备在这里停留几天,直到再有新的案件可以拿来当借口离开。漫步在阿姆斯特丹街头,心里的酸涩与痛苦只有自己才知道。曾经,设想过自己和越前的婚礼,就在这么个地方,在郁金香的国度,许下一生的承诺。可是现在,自己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回到酒店的手冢,和刚刚下楼的越前,在大厅里,四目相对。
  手冢心疼的看着越前红肿的眼眶,越前担心的看着手冢憔悴的申请。
  这还是那个倨傲的网球王子吗?
  这还是那个威严的青学帝王吗?
  为什么再见面就已经恍如隔世?
  谁也没有开口,眼神交汇的刹那,浓烈的感情来不及隐藏,谁都清楚,自己还爱着对方,也被对方爱着。这样,够了吗?
  “部长,你也来参加不二前辈的婚礼吗?”有些慌张的越前找着话题。
  不二的婚礼?
  察觉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早应该想到这些学长们为了自己的缘故定然不会告诉部长,不意外看见手冢脸上闪过的一丝落寞:“对不起,部长,都是因为我……”
  “大概是我一直忙着案件不在国内他们找不到我吧。”
  勉强笑笑,“部长,你会参加吧?”不要就这么离开,在我再见到你以后。我能感觉到你对我的爱还在,我们为什么回不到从前?
  手冢点头。虽然不想破坏婚礼上的气氛,但是不想就这么分开,在终于见到你之后。让我再看看你眼中为我而闪耀的光芒吧。
  “手冢,怎么这么憔悴,太累了吗?”这是赶回来的迹部,说着越前不甚明白的暗示。
  “迹部……”似乎一夕之间自己成了所有人的敌人,而在最该责怪甚至诅咒自己的那个人眼中,却只能看到如昔的依恋和满满的担心,无语。
  “我想和部长单独待一会。”越前将目光移向一脸担心的迹部,“猴子山大王,你帮我通知不二前辈吧,部长也会参加他的婚礼呢。”
  迹部颔首,转身离去的背影依然孤单。什么都没有变呢,手冢那冰山还是只为一个人展现自己的热度,跩跩的越前还是只会为一个人收敛,自己,还是那样的孤单。
  “部长,你幸福吗?”我一直希望你幸福,为什么你看起来那么的不快乐?
  “幸福……”多么虚无的一个词,没有法定的定义啊。如何在唯一能给自己幸福感觉的人面前,欺骗他说我很幸福?有些疲惫的推了推眼镜,“应该吧……”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发生?部长是不是又做了什么?眼前这个人,明明还爱着自己不是吗?明明他就是那种可以为自己放弃一切的人,区区幸福谁能肯定他不会放弃?
  “部长,你为什么结婚?”越前没有察觉自己问得多么急切。
  被察觉了什么吗?“为什么这么说?”
  “从没见过你像现在这副模样,部长。”
  “我是幸福的。”
  “骗人可不好呢。”
  “没有骗你。”
  “你,还爱我吗?”
  爱,怎能不爱,可是这爱如何说的出口。不爱,又如何能够说出?于是,只能沉默。
  “我知道了,再见,部长。”我真的知道了,你,还爱我。够了,这就够了。
  手冢沉默的看着越前慢慢的离开。为什么同样是爱情,男女之间的就那么千古流传,为什么我们之间的就必须被称作是同性恋,明明我们只是普普通通的相互爱着不是吗?就因为我们性别相同就要被苛刻的审视吗?越前,对不起,我不想破坏你的单纯,那种有色的眼光,不该落在你的身上,你不该被任何人质疑。
  两天后,忍足和不二的婚礼,意外的冰帝和青学校队全员到齐,原本有些奇怪的气氛再推开教堂的门后开始恢复正常,庄严的教堂里被某位大少爷放满了玫瑰,还有满眼的绿色仙人掌,气氛再迹部小心翼翼的把一个仙人掌当捧花塞进不二手中是达到了□,仙人掌用一个小熊玩偶状的布袋包出手捧的地方,那只小熊的腹部是浓重到极致的黑,“怎么样,周助,满意本大爷的华丽设计吧?还有忍足你这只狼,可千万别哪天不小心被那只熊给不华丽的吃了哪!”这是劳苦功高的迹部送上的新婚祝福。
  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主持婚礼的神父还是乐呵呵的看着这一群人笑得开怀,看着向自己走来的一对恋人,由衷的默念一句,神爱世人,阿门。
  不二心里在想什么?小景,我会让你后悔的!于是,在菊丸和向日撺掇着不二学学新娘抛一下捧花时,不二凭借打网球练出的精确度,将仙人掌向越前丢去,然后,在小学弟的身前,果然迅速出现了一个华丽的身影……还有一座冰山,一起将越前拉离了原本的位置,意料之外,有似乎在意料之中。两位部长就这么僵着,地上是生命力顽强的仙人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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