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有风吹过----大于号
  发于:2009年0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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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法回答你,没关系。更不需要你的谢谢。”
“可是,我给不了你幸福。我们不适合。”这般伪善的人能说出如此冠冕堂皇的话语。
的确,我们是不合适。我也很庆幸,我们彼此都发现对方的不合适。”不合适要拖到现在?明明是他的亏欠,却表现的他是那样的无辜。
“BANY和我在一起更快乐,我是更值得的人。”女人得意之色尽显眼底。
男人默默地将一张支票推到杜雨的面前。
杜雨夹起这张薄薄的纸条,瞄了一眼,笑了。
原来什么都可以用金钱打发。不过,这几年的付出用金钱来衡量,是不是自己还是赚了?
杜雨不是小说里的悲情女主角,会把支票撕的粉碎,扔在对方的脸上,然后决绝地转身。杜雨则是小心地将支票收进皮夹里,保持着微笑,“两清了。你们买单!”
对方显然没有料到杜雨的爽快,一时愕然在当场。
杜雨勾起林弋的手臂,笑容灿烂道,“我们走!”
走出门外,杜雨的笑脸垮了。
杜雨的头靠在林弋的肩膀上,气若游丝,“原来我还不够坚强!”
林弋伸手将杜雨垮下的肩膀拥住,“在我面前不需要。”
一轮弯月被厚厚的云层遮住,天空中只有零落的星辰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小巷的路灯不知怎么回事没有亮起。
行走在小巷里,凉飕飕的穿堂风吹拂在□的手臂上,鸡皮疙瘩被粒粒激起,让人感到莫名的寒意。路的前方被一团黑暗笼罩,就像恶兽大张的可怖大口。
林弋的确也开眼界了。这个社会真的什么是平等了。过去是女的,为了更好的生活而去投奔金钱。如今,男的,也是如此。
“一整夜,我在回忆我和他的过去。点点滴滴的幸福不是虚幻。一起去路边吃麻辣烫,一起排队去看午夜打折的电影。人,真的不能分开太多。虽然,还是那张脸,却似陌生人。打开他给我的最后一封E-MAIL,话语间充斥着对金钱的向往和对未来的不确定。那时,我还劝她,我们都还年轻,虽然什么都没有,可靠我们的双手一定也能创出一片小天地。对于即将回国的他,遇到金融风暴看似倒霉,可危机并存着机遇。难道这不是对自己的一次历练?原来,他需要的是捷径。”那个坚定、洒脱的学长已经消失,杜雨的心升腾而起的更多的是扼腕痛惜。
“每个人的人生价值不同,所以选择不同的路吧!”
钱,的确美好。可以买高贵的生活,可以买昂贵的饰品。对金钱的渴望背弃一段珍贵的感情,不晓得这笔生意是否合算?
“呵呵……”杜雨抿唇笑着。“人哪……”
不知什么弯月突破云层,挂在夜空中。
“你看!”随着杜雨的食指的指引,亮光在前方等候着。“转角就是另一个世界。”
随着脚步的扭转,映入林弋眼帘的另一番光景。
路边是一个个摊贩摆的摊头,相互在热情地吆喝着。
“凉皮,正宗的西安凉皮,爽滑可口!”
“美味的烧烤,不要错过!”
“来10串鸡翅,10串里脊。”林弋对着忙地不亦乐乎的老板喊道。
“好嘞!”这个的生活是不是更真实,林弋和杜雨相视而笑。
两个人站在路边,毫无形象大肆咀嚼。
“肚子填饱了,好像不太难过了!”杜雨吃得满嘴留油。
“有人喜欢燕窝鱼翅,我们就喜欢小平民的地摊货!”林弋扬了扬手里的鸡翅。
“好有幸福的滋味!”
“老板,再来10串!”
有钱,钱的活法。没钱,没钱的过法。幸福感却不逊于干邑香槟的味道。
“杜雨,你还会爱人吗?”
“为什么不?我不会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的确伤心,在你面前我也不用装。毕竟是我最纯真的初恋。可人总要往前看。”
“……”
“也许,我妈妈什么都知道了。早上,她告诉我曾经在我很小的时候,她竟然动过要和而我爸爸离婚的念头。曾经有段时间,总有个叔叔到家里来玩。也许,他是在追求妈妈吧!爸爸常年在外,所有的琐碎都要要妈妈一个人去做。扛大米,搬罐子。那个叔叔总是及时的出现。妈妈不是不感动的。只是,那个年代的人更能够抗拒诱惑,守护家庭。而我们这个时代的人,都变得浮躁而躁动。知子莫若母,妈妈知道我性格固执,也不会劝我。她只说,有些人只是生命中的过客,匆匆而过。所以,不用太过在意。”
“杜雨,你有个好妈妈。”林弋有些想念陶悠悠的声音了。
“可惜,之前我总还和妈妈斗嘴,不明白她的苦心。不管怎么样,别人不爱我不要紧,起码我妈妈最爱我。”杜雨甩着双手,轻轻地起脚舞蹈着。
可我们总是贪心的要亲情,友情和爱情。
“如果,有个人你很在意他,他对你也很好。可他的心里始终有个人。是你,你会怎么办?”
“喜欢他,认定他。那么就不管不顾往前冲。时间就是最好的催化剂。”昏黄的灯下,杜雨清凉的声音响起。
“不怕受伤害吗?”
“怕呀!怕的要死。可是,就此放弃的话,你舍得吗?”杜雨歪着脑袋问道。
可是,偏偏对方还是个同性呢?那么,你还会这般鼓励我呢?林弋沉默了。
林弋欣赏杜雨的性格,对待感情干净利落。虽然,心被伤害了,却没有打倒她的信念。
林弋不明白,是不是人们过于幸福而体会不到其中的珍贵,所以,上天创造了爱情让人类去痛苦与挣扎。
林弋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他想戒掉楚心杰。
他希望能够如同任何一个平凡的人,结婚生子。可一有这个念头转动的时候,心如同撕裂。
而感情上的洁癖,又不容许自己喜欢的人,对别人残存着爱意。
这一个晚上,林弋失眠了。
林弋的电话始终保持着畅通,而那个男人却没有一丝的回音,电话始终保持着关闭状态。
林弋幡然醒悟,他和这个男人之间,是一种什么的交往状态?
维系他们关系的是什么?
只要这个男人想见到他,他就会出现。而自己需要的时候呢?这次,如同上次一样,鸟无音讯。
明明可以解释的,可那个男人却没有一字的言语。
林弋觉得自己是被抛弃的。难道,给予他一通电话如此的艰难?
或许这个男人是在回避吧!
或许要让林弋知难而退。
终于厌倦游戏了吧!
林弋感叹自己的后知后觉。

第 21 章

林弋或许是不甘心,或许是舍不得,惴惴不安地拨打了楚心杰办公室的专属电话。
得到的答复,更让林弋心如死灰。“不好意思,楚总在放假。”
林弋,你到底还想得到多少羞辱?难道,还不够吗?
要割舍一段感情,一千个人会有不同的做法。林弋选择的是最简单的一种方式,不断的自我告戒,生命中不曾出现过一个人。
可上班的路上,不经意间看到相似的背影,心就会紧缩;街角边的茶餐厅中愉快的午餐历历在目;就连电梯里的小小电视屏中出现的一片海,都会让林弋酸涩。
自我暗示,根本不见效。
喜欢一个人,有时候真的和时间的跨度是没有关系的。爱上一个人,就是那“滴答”一秒钟的事情而已,有个人就是你生命中的劫数。
林弋不知道自己能否摆脱?
夜深人静的时候,林弋深深地将头埋在枕头里,悄悄地抹去一滴泪。对自己说什么如果没有遇到这个人就好了这样的话,都是骗人的,纯粹是胡话。而要去忘记这个男人更是在自我欺骗。其实遇到这个人自己实在太过幸运。那些琐碎的快乐,那些细密的愉悦是刻在心上的,多少次为这份幸福暗自雀跃。过往的一切愈来愈清晰地回放着。
如果不是这个人,林弋的人生又怎么是完整的?
这个晚上,林弋梦到了李齐。当林弋醒来的时候,那个梦依旧清晰。
是一个午后,慵懒的阳光穿过窗棂,细细碎碎地洒在两个人的背脊上。那天,李齐告诉了林弋,他交了女朋友,要与她一同去四川支教。
林弋记得当时的自己完全做不出任何的反应。
他震惊的是李齐有了喜欢的人,他有些受伤,和心头涌起受伤般的感觉。那时候,林弋以为这就是喜欢。
当看着李齐和他的女友站在一起的时候,林的内心发出的感慨,般配。
可与那个男人相识后,林弋再对比对李齐的感情,原来对李齐更多是对兄长般的依恋,而对楚心杰则是越来越厚重的爱意。
林弋不明白李齐为什么要放弃这块江海,而要奔赴另一个陌生的土地。如同,别人所说的,那个男人为了某人留在了这片土地上。
林弋要跟随李齐的步伐,去探寻。他要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对于那个男人的感情是留还是弃。
临走前,林弋只告知了杜雨。
他要去看人,具体是谁,他没有提及,杜雨也很默契地没有追问。
林弋关闭了手机,他希望没有任何人打扰他的心绪。
林弋乘坐了是午夜的班机。下了飞机,又坐着头班长途班车去了西县。那是个很小的县城,林弋在街边吃了当地的早饭。林弋被呛得眼睛都红红的,实在不习惯。
老板吃吃地笑了,没有任何取笑的成分,笑呵呵地给林弋端了碗开水,“小伙子,这是要去哪里?”
一看林弋的模样,这么秀气、英俊的人。就知道是其他的地方过来的。
林弋正一筹莫展,该如何到达杨庄。掏出纸条,“请问,这里怎么走?”
“杨庄的路不太好走。县城的公交车只到镇子上,之后要搭拖拉机才能到。你走路过去的话,起码得好几个钟头。”老板拿出别在腰间的手机,看了看。“唉呦,一天也只有两班车。小伙子,来来,我送你到车站。这班搭不到,就要到下午了。”
林弋终于赶在汽车发动前的一分钟到了。
林弋依在车门前,和老板挥手,“谢谢!”
男人扶着摩托车憨厚的笑着,摆着手,“没事!”
林弋坐在破旧的公交车里,空气中漂浮着各种味道,其中混杂着放在过道里的家禽和包裹。
“小伙子,这是去干吗?”卖票员主动地攀谈了起来。
“去杨庄。”这里的人特别的热情,林弋被这淳朴的民风所感染。
“奥!”卖票员冲着在角落里打盹地中年男人大声地喊道。“阿根!”
“干吗?”原本休息的男人被打搅到了口气不善。
“不能叫你啊!”卖票员颠颠颤颤地走到男人的面前,车子一直在颠簸中。“和你说正紧事。”说着,推了男人一把。“呆会你拉这个小伙子到杨庄。”买票员指了指林弋。
男人的眼睛从买票员身上,移到了林弋的脸上。
林弋对男人尴尬地点了点头。
男人立即堆起一脸的笑容,“小伙子,呆会跟着我就行了。”
起伏的山峦在林弋眼中是满眼的绿色。
林弋第一次坐拖拉机。
林弋觉得自己的屁股没有实打实地坐在位子上过,耳畔边是发动机的杂音。
林弋紧紧抓着座位边的扶手,费力地听着边上说话的人。
“去杨庄干吗呢?”拖拉机在起伏不平的山路上前行。男人扶着车把,好奇地问道。
“看朋友。”林弋敞开嗓子喊道。
拖拉机终于在一条小路边停了下来。
“沿着这条道走就是杨庄了。”男人指了指蜿蜒曲折的小路,杨庄是散落在一个山脚边的村庄。
已是中午时分,炊烟袅袅。
伴着没有消散的云雾,林弋如同走在仙境中。
谁都没有想到这里曾经的灾难,这里埋葬了他最好的挚友。
这个村庄最像样的建筑就是一所小学。李齐在这个简陋的地方呆了2年,最后连生命都交付给了这里。
这么秀美、幽静群山环抱的地方怎么会发生可怕的山体滑坡,而最后连李齐的尸首都一并埋葬了,林弋觉得不可思议。
林弋绕着校园的围墙走着,此刻的校园寂静无比。可以想象,一墙之隔的里面是孩子们的嬉戏声和欢笑声。他们还会记得一位叫李齐的老师吗?
“哥哥,你在干吗?”身后有个稚嫩的童音。
林弋停顿了脚步,转身看着。
小孩的衣着很朴素,已经掉色的体恤衫挂在身上,明显瘦了一截的短裤,赤脚蹬着一双塑料凉鞋,一双晶晶亮的眼睛嵌在圆脸上。
“小朋友,请问这里有位叫李齐的老师吗?”林弋蹲下身,牵起孩子的小手。
“李老师啊,我带你去。”
小孩拉起林弋的手,走了起来。
林弋站在祠堂前。
“李老师就在里面。”小孩自顾自地跨过门槛。
幽暗的祠堂里,李齐的灵位被醒目地安放在上首。
“李老师一直告诉我们,男孩子流血不流泪。”小孩点燃起一旁的香烛,插在李齐的灵位前。“只要想李老师了,我们就到这里来看看他。心里有会很开心。”
烟雾缭绕间,仿佛可以看到李齐的音容笑貌。
“哥哥是李老师的朋友吗?”孩子歪着头好奇地问。
“对啊!”
“小苗,就知道你在这里!”伴着一个柔和的声音,一个年轻的女人走了进来。“啊!你是……林弋吧!”
林弋看着这似曾相识的人,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到过。
“你来看李齐啊!”女人看着李齐的灵位眼神温柔似水。
林弋的脑中灵光一现,“啊,是郑慧!”李齐的女友。
她还留在这里。
“你来看他,他一定很开心。他在的时候总提到你,真是令人羡慕。”郑慧掏出手帕擦了擦李齐的灵位。
郑慧提起林弋的行李,“先吃饭吧!”
郑慧一直借住在小苗家。
当小苗的妈妈听说林弋是李齐的朋友时,这个质朴的妇女手忙脚乱了起来。要去杀院子里唯一的一只下蛋的老母鸡。
林弋连忙阻止。
最后,小苗的妈妈拗不过林弋,可还是执意地炒了盘鸡蛋,嘴里禁不住地抱歉,“乡下没什么吃的。”
菜色很简单。炒土豆,腌豆角。
林弋看着简陋的平房,不由地心暖暖的。这鸡蛋平日是舍不得拿出来吃的吧!
林弋将大大的一块鸡蛋,夹到了小苗的碗里。小苗拿着碗,躲闪着,可眼光中又流露着渴望。
“吃吧!”林弋摸了摸小苗的头。
小苗的妈妈点点头,小苗才怏怏地吃了起来。
饭后,郑慧带着林弋在村里闲逛。
与扛着锄头村民错身,他们都会很尊敬地喊着,“郑老师好!”
“他们特别尊重老师,这边的人也都明白只有知识才能改变命运。只是这里的条件你也看到了,愿意留在这里的人实在太少。”郑慧一一地微笑点头。
夏日清凉的风吹拂着。似有似无的泉水叮咚声,林中小鸟喳喳叫着。
如果是休闲度假的话,谁都乐意在这里呆上个十天半个月的。只是都市里的人们又怎么耐得住夜晚的安静与寂寞,专心的传道授业呢?
“你会一直留在这里吗?”她留恋的是这里的孩子还是李齐。
“会的吧!”郑慧的口气不确定。“当初留下来是想完成他没有做完的事情。现在,更多的是爱上了这个地方,爱上了这边的人。对于他的感情已经慢慢地转换成了一种亲人般的感觉。不是说对他的爱在淡化,而是一种升华吧!”
林弋诧异于自己遇到的女孩,身上都存在一种精神,对生活的热爱。生活固然给予了她们沉重的打击,可她们都很执着的不放弃。
之后的几天,是林弋最安闲的时光。
伴着公鸡的啼鸣睁开双眼。
吃着微甜的玉米粥,随后一个人寻一处坐着。眺目四望,感觉心灵特别的充盈。
太阳穿过粗大的枝桠,斑驳地照射在林弋的是身上。林弋眯着眼睛,仰望天空。天湛蓝湛蓝,一切是那么的风轻云淡。
林中有许多不知名的红色野果。林弋随手摘了一颗,也没什么顾忌,直接放进了嘴里。味蕾最先品尝到的是酸,等适应地之后便是纯纯的甜,这股甜会慢慢地由口中散开,蔓延至全身。
头枕在掌心里,躺在软软的草地上,野花随意地点缀着。
采一朵放在鼻尖,小花微微地散发中幽香。不甜腻,而清新。
小苗带着林弋去山下的溪边抓鱼。
林弋蜷着裤管,赤脚跳进了清澈的河水中,仿佛自己也回到了孩童时代。无拘无束畅快的欢笑着,也幼稚地掬着水报复突袭他的小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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