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花开(穿越)上----似曾相识颖归来
  发于:2009年07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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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八年来,唯一真正令我高兴的事是大嫂终于有了孩子,虽然是个女孩,总算让大家松了一口气。大哥大嫂都还年青,即然能生养后嗣的事就不用担心了。说也奇怪,这个小侄女自小就跟我最亲,刚学会走路就整天屁颠屁颠地跟在我后面跑,赶也赶不走。有时候,我会想,难道这个就是报应?大哥带大了我,现在轮到我报恩了。
随着年龄一天天地增长,我越发觉得日子过得太慢,守着位于兴安镇的程家,除了府试时去过州府——湖州,我再也没出过远门,这越发让我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我几乎,等不下去,忍不下去,演不下去了。
还好,十五岁那年,我通过了州府,出乎大家意料地中了举人,第二年春天,就是三年一度的春闱。
有了目标,日子也惬意了许多。我没有花太多的时间去准备功课,做文会友,而是把更多的时间用在了陪伴家人上。因为我不知道自己下次与他们见面,要到什么时候,甚至,还有没有再次见面的机会。
陪着大哥散步处理家务,陪着刚满四岁如同只小猴般滑溜顽皮的小侄女上窜下跳,甚至是我那不近人情的娘,我每天早上都会去陪她小坐一会儿闲话家常。
因为我进了学,娘对我的态度也大为改观,虽然她有时说出的话还是那么地刻薄,让我咬牙切齿,但我早已学会了忍耐。
既然出身无法选择,那我只能选择默默接受。
既然命运无法预测,那至少我要试着改变。
我清楚地记得,离开家乡的时候,正是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我背着简单的包袱,和二哥、五弟踏上了上京应试的征程。
天还没亮,我们就离开了家门,因为要赶早班的航船。大哥一直把我们送到了长江边,不论我们怎么劝他回去,他都不吭声,默默地走在我的身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离别的时候终于到来,我从大哥手里接过包袱,他嘴唇动了动,仿佛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来。我对着他一笑,一如从前,扑到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大哥,我走了,保重!”
说完,我放开手,没有再看他一眼,上了船。
我没有说再见,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还有没有再见的那一天。
站在船头,抬头看看仍然灰暗的天空,我想起了一句古诗: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船渐行渐远,我终于忍不住回首来时之路,春雾中故乡的轮廓不甚清晰,但仍能望见伫立在晨风中的那一袭青衫。我挥了挥手,转身,对着京城的方向,在心中呼喊,我,程之蝶,来了。我,要开创,只属于自己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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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简介:到京城了,跟着二哥的郁闷的一天。

第五章 啊!京城,我来了

沿着长江一路逆流而上,到了当阳城弃舟换乘马车,晓行夜宿大约将近一个月后,我们终于到达了会试的所在地、大璟朝的国都、全国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永平城。
抬头望着那高高的城墙,岁月在上面留下了数不清的斑驳印记,干燥的风吹过我的脸庞,有一丝刺痛,空气中尘土飞扬,回想这一路上行走的路线,我终于确定了,这应该就是后世的西安。
二哥见我呆呆仰望城门的样子,嗤笑一声,拍了下我的头,说道:“四弟,你是第一次出远门,这也难怪,快走吧,等找到落脚之处,哥再带你好好逛逛。”
五弟有些不满地瞥了二哥一眼,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袖,喊了声:“四哥……”
被他们这一拉一叫,我早已回过神来,朝二哥点点头,对着五弟微微一笑,我说:“走吧。
二哥不是第一次到京城来赶考,自然熟门熟路,领着我们进了城,七拐八拐,直接到了一家名叫刘家老店的客栈,要了一个大套间。
我四处看了看,客栈的位置不在京城的闹市区,但也并不偏僻,不论是店堂还是房间也还算洁静,客栈里住着的客人也多为和我们一样来京城应试的学子。我满意地点点头,看来,二哥毕竟多出了几次门,做事还算稳妥。
我们的房间分里外两间,外面一间略小,摆放着桌椅柜子之类的,可以接待客人,类似于会客室。里面一间稍大点,靠墙紧挨着放着二张大床和一个衣柜。我心里暗笑,没想到古代也有标间。
程家虽然是大家族,毕竟不是富比王侯,出门在外,自然能省就省,只是,这三个人,两张床……
不论是因为我前世是个女人,还是因为这世内向的性格和表现,我都希望能一个人单独睡一张床。可我上有兄长须听从,下有幼弟要爱护,却不好开这个口。
二哥毕竟和我一母同胞,提出要照顾幼弟,让他独睡一张床,我与他挤挤,我只得应允了。
餐风宿露这么多天,大家都没怎么休息好,今天终于到了目的地,放松下来,才觉得着实累了。简单吃过晚饭,草草洗漱过,我第一个倒在了床上。朦胧中,有人躺在了我的身边,我嗯嘤两声,翻了个身,很快入睡了。
京城第一夜,无梦无忧,一觉到天亮……
接下来几天,二哥简直忙得脚不着地,常常是直到三更半夜才喝得醉醺醺地回来,倒头就睡。我旁敲侧击地打探了一下,原来他利用上两次会试积累下来的人脉,每天都带着自己得意的作品拜会社会名流、同乡会、当地乡绅和朝庭官员之类,要不就是和一帮子同来参加会试的举人们会文。
我对这种行为很不以为然,但二哥见我问起,反倒十分热情地邀请我与他同去。却不过二哥的一片盛情,我只得梳洗一番后和他一起出了门。
上午,我们先拜访了致休在家的陈老大人。
陈老大人没有八十也没七十六七,老迈得连路都走不动,由两个正当妙龄的丫头扶了出来。二哥显然不是第一次见他,恭敬地带着我向他请了安,就忙上前一步代替丫头扶着他坐了下来,又是捏肩又是捶背的,殷勤之意溢于言表。可惜这一世我不是近视眼,清清楚楚地看到,二哥从那个娇销的小丫头手中接过陈老大人的时候,那双手在小丫头的手背好一阵摩挲。
陈老大人坐下后就是一阵猛咳,不仅把二哥慌得个手忙脚乱,急着端茶倒水,就连我,也生怕他一口痰哽在喉头,就此一命呜呼。
好容易停了咳嗽,再把口水鼻涕眼泪花擦拭干净,陈老大人说一句话喘三口气地问二哥来意。二哥便把上京会试的事儿说了,再恭敬地递上了自己的习作,美其名曰请大人雅正。
陈老大人把二哥的文集凑到鼻尖处,真不知道到底是闻还是看,足足端详了一盏茶的功夫,终于认出了封面上的四个字。他巍颤颤的手掂着那三两根稀稀疏疏的雪白胡子,眯着眼念道:“忻……园……笔……记……嗯,不错,不错,待老朽仔细看看。”
忻园是二哥在家时住的园子,这是他平时所作的文和诗集,我暗想,果然不愧是老朽,待了这么久总算听您老说了一句大实话!不过,照你这看文的速度,不知道在您老升天前看得完这本书不?幸好陈老大人挺有自知之明的,没打算把一天的时光都浪费在认字上,看了封面后便把书扔在了一旁和我们闲话家常起来。当然,主要是我们听革命老前辈回忆往昔的光辉岁月,比如:
“程贤侄,听说你们是来参加会试的?”
“是的,陈老大人,不知可否……”
“唉,想当年,我也就你这么大的年纪,独自一个来到这京城,举目无亲,幸而老天有眼,皇天不负苦心人,三场会试,我终于连登科甲,惭居榜末……(以下省略回忆录一万余字)”
“陈老大人不必伤感,所谓老当益壮,指的就是您老了。其实晚生此次来,是有一事想望你想帮,不知可否……”
“程贤侄不必客气。不是老朽夸口,虽然我已不过问朝庭之事多年,但一点薄面还是有的。吏部的张侍郎、王主事,刑部的李判官都是我的学生,工部刘尚书是我远房的表侄孙,还有中书舍人武……(以下省略官员亲友关系、派别介绍一万余字)”
“那就太好了,我就知道,此事只有拜托陈老大人才最稳妥,这次我兄弟三人……
“程贤侄,此言可谓一语中的。我陈某纵横官场几十年,历经三帝始终不倒,谁不知道就是因为我为人通融,最喜助人为乐,提拔青年才俊。想当年……(以下省略个人杰出的思想品德介绍一万余字)”
过了二个半时辰,二哥终于顺利了说出了此行的目的,请陈老大人在春闱阅卷时拜托考官予以照顾,陈老大人也一口答应了下来。这短短的一句话说得之艰难,连我都忍不住想为二哥擦汗了。
说完话就到了晌午时分,二哥坚决推辞了陈老大人要留我们用饭的好意,匆忙告了辞,去赶下一个场子了。
本来今天上午的计划除了拜访陈老大人,还要拜访在京城开了数家染坊、布料店和成衣铺的宋大官人的,可没想到在陈老大人处所花的时间超出了预计的一倍有余。
在街上随意用了些点心,二哥顶着正午的太阳,带着我来到了城西的宋大官人家。
到了之后,我才知道,其实我们根本不用这么着急的,因为,宋大官人很忙,非常忙,忙得根本没有时间接见我们。
我们在门房里等了两三个时辰,喝光了四五壶茶水,跑了六七趟茅厕后,终于听到了一个好消息,宋大官人有空了!
在被趾高气扬的管家带领着向内走去的时候,我悄悄拉了拉二哥的衣袖,问道:“难道宋大官人也和考官熟悉,能为我们春闱行方便吗?”
二哥白了我一眼,轻声说道:“四弟,你不懂,所谓官商一家,如果我们能在宋大官人面前露个脸,留个名,对我们的前途,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我装模作样地点点头,心道,二哥,我是不懂,问题是你那么懂行,为什么连着两次会试都铩羽而归了?
虽说等都等了两三个时辰,可见面却很快。
宋大官人看样子确实很忙,拱拱手点点头,收下二哥献上的文集,客气地敷衍两句了事,便端茶送客了。
出得门来已是日薄西山,不过二哥却丝毫没有沮丧的样子。据说他前两次来都没能见到宋大官人的面,次次都是托管家代为问候,听他的口气,这次能得到宋大官人的亲自接见,进行了顺利而融洽的会谈已是十分满意了。
我以为今天的活动应该就此结束了,没想到还有安排。
二哥带着我到了一家诗社,和他的一群文友见了面。一阵互相奉承、吹捧之后,就是狂喝滥饮,直喝到半夜。
经此一天后,我借口怕生,再也不敢和二哥一起出门了。
五弟对待这次会试的态度十分认真,他本就少年老成,从小聪颖好学。来到京城后,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我和他们的目的不同,来上京应试只是个幌子,根本没打算中举,自然也不准备用功。便趁此机会每日独自在永平城里东游西荡,把城中景点浏览了个够。
这日,我听说出永平城东门外六七里,有一东林寺,寺里有位高僧,法号了然,知过去未来前世今生。且寺院后山有梨花百亩,正值花期,美景可观,便兴致勃勃独自出城寻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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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简介:梨林深处初相遇,与君相逢一笑中……

第六章 梨林深处

东林寺看来是名声在外,十分好找,只需要跟随一路上进香、求签、还愿的小脚粉丝团就能顺利找到。
进了寺门,香火的旺盛程度更是令我目瞪口呆,前拥后挤之盛况完全可与我上一世超市大减价时的抢购风潮有一拼。
其实前世的我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完全不相信任何宗教。可带着前世的记忆和刺青转世重生这么诡异的事情都让我遇上了,我现在只能说,一切皆有可能。本想与所谓的高僧见上一面,探讨一下高深的专业问题,可当我随着人流在寺里各大殿里草草随喜了一番后,完全打消了这个念头。恐怕想见高僧先得预约,再等上个把月也未必能轮得到我。
算了,说不定也就是一个骗吃骗喝的神棍,我安慰着自己,独自行走在后山的梨花林中。
要说这东林寺一行还是不算亏的,光是这百亩梨花的盛况、漫山遍野的纯白,就是在前世也是难得一见的。唯一遗憾的,就是游人多了点。
我贪静,一味地挑偏僻处下脚,随意把玩着枝头嫩蕊,观赏着梨白似雪,不知不觉中已攀上了半山腰,却迷了路。
看日头已过晌午,我一路行来,又饥又渴又累,看看左近,不但没有半个人影,但人语都不闻一声。我颓然地在一块大石上坐倒,用手搓揉着有些酸涨的小腿,倦意袭来,竟然背倚着梨花树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可能是坐着的缘故,我睡得很不踏实。四周静悄悄的,梦里,有鸟儿鸣唱的歌声,有花儿开放的声音,轻风拂过,花瓣飘落在我的身上。日渐西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射在我的脸上,我微微侧了侧头,头脑模模糊糊的,半梦半醒间,却隐约听见有人声传来。
“少爷,是往这边走吗?好像没路了。”
“废话这么多,路是走出来的。”
“哎呀,少爷,那边好像有人。”
……
“不是人,是神仙,花仙!少爷少爷,花仙呀。”
“小声点,青儿,别把人吵醒了。”
我的心思渐渐清明,身上也有了力气,缓缓把眼睛睁开,只见在我一丈开外,站着两个人。
前面那人二十开外的年纪,虽也作儒生打扮,却生的五大三粗,面目黝黑,身强体壮。我心下吃惊,不由有些害怕,这荒山僻壤,不要是遇上歹人了。待看到他身后那人,我却渐渐放了心。那人不过十三四岁的年龄,做小书僮打扮。他满目惊异,一脸稚气,一双黑黑的小眼珠正盯着我滴溜溜地直转。那样子这主仆二人也是来参加春闱的举子,若不是今春只开文科,秋季才开武举,我必定以为他是个武举人了。
正胡思乱想着,却见前面那人上前几步,深施一礼道:“小仆不懂事,惊扰了公子,在下代为陪罪了。”
我见此人十分有礼,倒不好意思起来,忙站起身,唱个肥诺,道:“不敢,这梨花林人人来得,何谈惊扰两字。”
那人点点头,拱手道:“在下青州仓山举子文若彬,未敢请教……”
文弱彬?我心中暗笑,他的样子哪点文弱了,不过彬彬有礼这四个字,倒还当得起。我边想边拱手道:“湖州兴安举子程之蝶。”
话音刚落,那小书僮突然怪叫一声:“啊?你真的是人!我还以为你是……你是……”
书僮话一出口,文若彬便回身狠狠瞪了他一眼,小书僮的声音便越来越轻,终于消失在嘴里。文若彬转身对我歉意地一笑:“这是我的书僮青儿,年纪小不懂规矩,公子不要见怪。”
我微微一笑,示意无妨,对着小书僮用温柔至极的声音问道:“你以为我是什么?”
没想到小书僮一下红了脸,半埋了头,用脚尖轻轻踢着面前的石子,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轻声说道:“我以为……是花仙。”
我有些好笑,看看自己身上,虽说穿了一袭白衣,走了这么久的山路,下摆也已沾上了黄土。至于自己的长相,我是最清楚不过了,顶多可算个清秀,不知道这小孩是什么眼光。
见我不相信似地摇摇头,小书僮急了:“真的,公子,你不知道你睡在那儿的样子。真真是……真真的……”说到这儿,小书僮没了词,歪了头冥思苦想了半天,突然冒出一句:“矫若惊鸿,翩若游龙。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真真是我见尤怜!”
此言一出,不仅是我闹了个大红脸,连那个长得凶神恶煞的文若彬都“扑哧”一声,笑岔了气。
笑过之后,我倒对这一主一仆好感大增,相询之下才知道,他们两人也是寻幽探秘,在山中迷了路。我笑道:“这才真正是花不迷人人自迷。”便和他们相携向前走去。
走不上几步,左前方隐约传来水流的声音,我们顿时心情大振,加快脚步朝着流水处走去。
穿过梨林,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道缓坡,没有种植梨树,一道小溪从山间蜿蜒而下,注入一个不大的水潭中,再继续朝山下流去。最令人可喜的是离溪水不远处的山坡上还有一间小茅屋,虽然不大,但看上去精致,必有人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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