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对流年----扑满
  发于:2009年07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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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亚言轻轻握着他的手,又习惯性地摸他的手指。那家伙似乎特别钟爱手指肚,总爱在那个部位停留。
叶锦年眼里流转着无数色彩,整个城市都那样生机勃勃,朦朦胧胧就似乎留下了一个城市的背影;可是偏偏好像没有一丝色彩能真正留到他的眼底,他的全部知觉都汇聚在手与手交接的地方。
两个人各各转着头,恰朝两个方向,没有人说一句话,只有手与手紧紧交握。
车子开到一半,叶锦年就颇感索然无味地猜出了答案:
履冰室。
等到车子开上俯眉山时,他忍不住瞪了周亚言一眼。
因为他想到第一次来履冰室时,那家伙故意设了局,让自己从另一侧上山,而不得不跟他行走了一段山路。
周亚言嘿嘿笑着,眼中露出得意,明显也想到了同样的事情,不过这家伙显然不会为此而感到愧疚或者羞赧,继续握着叶锦年的手不放。
自从开始接管叶家的生意后,对于流年居叶锦年过问得少了,于是瞧着周亚言的神情,叶锦年问:“履冰室的改建已经完成了?不可能这么快吧。”
“当然不是。”
“那干嘛来?有什么好惊喜的。”
周亚言微笑:“到了就知道了。”
结果事实证明他的话完全不可信,乃是虚假广告。
等到上了山,把周亚言扶出车子后,叶锦年一回身,仔细打量那座沉静的美丽的但是——完全没有改变的建筑,缓缓转头:“请问惊喜在哪?”
周亚言保持微笑,让他转身,看向山下:“瞧,荷叶多好看。”
叶锦年眯起眼看向山脚下水中的那一片绿意,很有些无言,忍不住转头上下打量周亚言:可怜可怜,怎么一开始没看出来这孩子是傻的呢?
这望湖的荷,年年兴盛年年衰,夏天接天莲叶无穷碧,秋天留得残荷听雨声,这都是有名的景致,周亚言的那番惊喜状,看来实在拙劣。
周亚言继续微笑,只是在叶家大少的眼里看来已经形如傻笑:“第一次约会嘛,什么样的风景都是惊喜。”听来很有些禅意,只可惜语意苍白得很。
叶锦年无言看向天边,只希望能听到雷动之声,赶快把这个祸害收了去吧。
周亚言吩咐司机稍后过来接人,等到车子离开,阳光底下只剩他们两个无言看向山脚水上。
过了一会儿才有对话继续:“唉,太阳很晒,进去吧。”
“我可不可以指望进门后还有一点‘惊喜’?”
“……”
“我明白了。”
“让你失望了……”
“我本来就没有很多指望,现在看来我是对的。”
“……对了。”
“嗯?”
“我说认真的,我想把这套房子送给你。”
叶锦年停住脚步。
彼时两人刚刚进门,那一片古木的凝重扑面而来,那句本来应该很认真的话顿时显得轻描淡写。
叶锦年转头,正好迎上周亚言的目光。
男人就这样微笑着,看进了叶锦年的心里。
茫然之间,这间屋宇就似乎成了整个天地一般,而无穷尽的视野之间就只剩下他们两个相对而望,只这样凝视似乎就已经交换千言万语。
喂,你认真的么?
嗯,我很认真——
于是默默相望,百感交缠。
突然之间发现,原来世界上真有这么一个人,愿意把世界捧你面前,一切都如理所应当。
心底的一角瞬间软了下去,软到近似酸,于是看着那个人的眼睛,就觉得他应该是接下去的整个世界了。
叶锦年模模糊糊地想:也许……大概就要一辈子……
“知……”突然蝉声入耳,那大概是初夏的微燥的阳光里的第一只蝉,在告别了泥土的黑暗后终于爬到了树梢,用一生的精华唱出的第一声歌谣。即使转瞬生命即逝,但这一刻,世界都听到它的声音。
于是两个人对视笑了。
从那片心之旷野里被拉扯回了现实。
初夏,湖边,山上,旧居之中。
还有,那个人就在身边。
“蝉叫了。”叶锦年无意识地说了一句无意义的话。
周亚言侧耳:“嗯。”然后手就被拉住了。
叶锦年握住他的手,微微笑着。
光彩夺目。
于是这一刻,旧居里古木的味道,耳边夏蝉的长鸣,还有那只手的温度,被牢牢地锁进两个人的心底深处,如同瑰宝,妥帖安放。

第十七章之二

“卧室在二楼哦。”
“白痴……”
“去参观吧。”
“……”
然后居然就真的去参观卧室了。
一步一步往上走时,叶锦年忍住了自己想要逃跑的冲动。
还好身边那个人一言不发,才没有让他真的跳起来窜出去。
楼梯处有小格木窗,外面是阳光与树荫。于是在缓缓上楼的时候,那些阳光就间或地停留在他们的脸上。
那个人神色平静,只有在阴暗的时候才能看出他微紧的眉头——周亚言似乎也有些紧张,但也有可能只不过是叶锦年的错觉而已。
在阴影里的那个男人出奇地安静,于是空气像被风吹干了的弓弦,一点一点地,慢慢抽紧。
好像只要一碰触,就会有弦声轻响,利箭射出。
幸好还有阳光,每次阳光跃上那人的脸,又是平常见到的神色,中和了紧张感。
明明不长的阶梯,走来却感觉遥远,就好像是在攀登一段艰难险路一般。
在听着脚步拍打着木质阶梯的声响时,叶锦年心想:当初进这房子时,哪里想到有一天会以此刻的心态上楼呢?
想必亚当第一次接过夏娃手中的禁果时,心跳、迷惘、害怕、紧张……还有那些隐隐的期待,大概与此时的他一样。
在胡思乱想之间,腰间一热。
走在身后的周亚言一只手按了上来。
叶锦年脚步一顿,看向男人。
在那片阴暗里,周亚言抬头,微笑。
他的动作很随性,就像只是要搀扶一下,手掌也始终保持那个部位,即没有上移也没有下滑。
甚至连笑容都一如平常。
但是叶锦年的喉咙却顿时哑了,又干又哑,一声都发不出来——
男人的微笑完全没有到达眼底,而那是一双怎样的眼哪——
那双眼睛里,漫布着火焰,像要扑天盖地即将蔓延,直到把这个小小的角落连同叶锦年全部吞没。
连皮带骨,大概连渣都不会留下。
那些快要满溢出来的火焰,就像经由那一双稳定的手燃着了叶锦年一般。
在错觉里,叶锦年能听到“啪啪”的轻响声,就像这幢小小的雅致的房子终于被点着,
于是突然之间就疼痛起来。
从心脏开始到神经末稍,都感觉到滚烫的痛楚。
那是曾经相识的感觉,曾经用身体记下的温度。
曾经让他烧着的温度,这一次,再度扑面而来,并且,谁也无法扑灭。
男人的手还是稳定地按着,叶锦年却迈不开步子。
对于热情或者性的吸引力,他并不陌生,然而此刻这样如同快要灭顶般的感觉,他从未体验。
这甚至让他害怕。
就好像只要握住那个人的手,立刻就会融化一样的感觉。
明明根本没有亲吻,也没有碰到任何会引起快感的身体部位——
那个人只是,把他的手,放到了他的腰间而已。
周亚言轻轻挑了挑眉,冲他露出了疑问的表情,慢慢地冲他伸出了手。
叶锦年张了张嘴,还是无法开口。
对方的身体都被阴影所笼罩,只有那一只扬起的手掌,接了满缕阳光,近似诱惑地微微摊着。
手上的薄茧,修剪得平整的指甲,还有那些掌心的纹路,全部都摊放在他的面前。
什么都没有保留。
只是静静地平摊着,等他握住。
叶锦年闭了闭眼睛,握住了那只手。
周亚言于是笑了。
这一次的笑容,充满了侵略感。
他紧紧地握住了叶锦年的手。
二楼的主卧位于南边,周亚言拉着叶锦年推开卧室大门时,透过薄纱窗帘直入房内的阳光宁静明快。
因为空调的原因,那些炙热的阳光都被削减了温度。
只是叶锦年还是很热。
因为周亚言慢慢地关上了房门。
即使如此,他也没有放开手。
紧握着的手掌间甚至有了微汗,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出的。只是谁都不愿意放开手。
叶锦年把目光投向室内,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靠近窗户的那张大床。
下意识地就调转了眼睛,然后身体就被拖了一把。
周亚言的力量有点过了,好像他身体内的那个控制理智的调节器在进房时就“啪”的一声坏掉了一样。
拥抱的力量也很大,大力到叶锦年都能听到自己骨头的声音。
怀抱的温度就像刚才想象中的一般,那么的热。
如果说此前叶锦年在周亚言的眼里看到了火焰,那么此时此刻,那些火焰真的窜了过来。
男人的吻劈头盖脸地迎了上来,因为一开始没有控制好力量的关系,叶锦年的嘴唇一阵钝痛。
叶锦年用力地抱住了男人,迎接着这个吻,一边迷迷糊糊地想:大概现在一分开,嘴唇就会肿起来吧。
然而那些痛苦好像是一种甘美的刺激,与此前每每从小心翼翼开始的亲吻一同,一开始就是深深的简直要吸吮到骨髓和灵魂一般的热吻。
原本正式的着装也很快在来势汹汹的热情之前很快败下阵来:几乎在被吻住的第一秒,叶锦年就能感到男人的手解开了他衬衫的扣子。
然后身体就被男人半推半扯地拉下了床的方向。
男人的腿脚还是跛,于是耍赖般地把重心都放到叶锦年的身上,叶锦年只觉得被这样的动作紧紧束缚,每一步都踏乱了心绪。
彼此的唇和手一直没离开对方的身体,每一秒都要触碰到对方。等到叶锦年的腿接触到木质床沿时,才终于挣扎着推开了一点男人的身体。
然后就发现男人的□正顶着自己的□。
大概因为伤腿的关系,周亚言已经用左腿跪在床上的姿式看向他。结果这样的动作只是让他们更贴紧而已。
突然之间生出了奇怪的情绪,叶锦年用手抵住对方。
周亚言已经把他的衬衫脱得差不多了,现在手正向他的裤子拉链进发,在发现他的轻微挣扎时才停下来:“嗯?”男人的鼻音很重很哑。
然而,很性感。
叶锦年第一次开口还是没有成功,等到清了清嗓子时才能发声:“太阳……”
“你嫌亮?”周亚言又开始跟叶锦年的裤子搏斗,在拉链被拉开的声响里,他分心看了看窗外。
叶锦年点了点头——他突然害怕起来,此前作为男性,他从来没有设想过会和一个男人急于上床——
而现在此刻,突然之间就发现,即使周亚言是个男性,他依旧渴望着他。
渴望着被他拥抱和抱住他。
渴望着被他吻和吻住他。
渴望着……更禁忌的内容。
而这些渴望,是他从来不曾面对的禁断。
于是他竟然在快要接触到床的时候,害怕了起来。
然后周亚言握住了男人的肩膀,慢慢地用力,把叶锦年推倒在床上。
俯身过去的时候,他的动作就像是捕捉到猎物的狮子。
等到叶锦年抬头看他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周亚言的身体覆盖。
男人用□的部位轻轻地磨擦着他的,动作柔和,却很坚定。
然后嘴唇就又开始追寻着叶锦年的,在近似噬咬的亲吻里,周亚言一点一点用舌头和唇描绘着对方的脸,在潮湿与热烫之间,他含糊地说:“我想看清楚你,看清楚你的眉毛,看清楚你的眼睛,看清楚你的鼻子,看清楚你的嘴,看清楚你的下巴……每一分每一寸都要看清。”
随着他的语言,于是叶锦年的这些器官分别记住了男人的嘴唇和舌头的温度。
直到周亚言咬住了他的喉结时,叶锦年才能听清他的最后一句话:“你是我的,每一分每一寸都是我的。”
然后男人就直起身,脱掉了被叶锦年的手蹂躏得皱巴巴的T恤。
初夏午后的阳光灿烂,男人臂膀上的肌肉微微贲起。近似小麦色的肤色看来非常漂亮。这一刻的周亚言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性感:
无论是因为抬起上身而宛转的腰线,以及因此而微绷起的充满力量感的肌肉,都像是狮子在狩猎前慵懒的准备动作。
然而就在这样的近似优雅的肢体语言中,叶锦年读到的全部都是危险。
很危险,但他却不能动。
直到周亚言把T恤脱下,甩手扔到床下,叶锦年的身体都一直僵硬着。
这一刻他只能注视着对方,一动也不能动。
从男人身上勃发的□味道浓浓地笼罩了这个房间,于是那些阳光也变得浓稠,层层叠叠地压在叶锦年的身上,直到他意识到自己也正在因为膨胀的□而疼痛。
此前他不是没有想过两人接下去要面对的事情,但是每次想到要面对同样的男□官时,总会生出一些奇异的违和感。
直到此刻,才发现自己竟然真的会产生渴求的情绪。
渴求这个人的触摸,还有热烈的亲吻。
在目眩神迷之间,周亚言再度冲他俯身下来,于是世界里只剩下那个人注视他的黑色眼瞳,还有带着炙烈情绪向他伸出的手臂。
然后周亚言的手就抚上了他的脸。
专注的眼神,还有热切的动作,叶锦年忍不住侧了侧脸,吻上了对方的手掌心。
周亚言笑了,微微沙哑,然而眼神却一下子亮了起来,手顺势扣住了叶锦年的下颔,大拇指抚触着他的嘴唇和舌尖。
这样动作的他完全压到了叶锦年的身上,上身都已经□的两人交叠在一起,叶锦年的喉咙又干哑了几分。
眼神逐渐转暗的周亚言看着身上迷茫眼神的人,喑喑地笑着,把食指伸进了对方的唇间。濡湿温热间,他用另一只手隔着裤子,盖住了那人下身□的部位。
被玩弄着舌间的叶锦年瞪大了眼睛,身体几乎要振动,只觉得像是心脏都被男人扣住一般,惊心动魄。下意识地想要叫,却只发出“唔唔”的声音,而且因为要出声的关系,舌头无意识地舔弄着男人的手指。
温热的舌间的感觉让周亚言几近疯狂,直接的反应就是他那恶狠狠罩下去的吻。
被扣在床榻和男人伟岸身躯之间的叶锦年只能被动地接受。男人的吻像是要从他体内凶狠掠夺一般,连呼吸的空隙都不肯留下。
在近似窒息的感觉里,身体却兴奋到可怕,指尖都因为快感而颤抖,忍不住回以同样贪婪的力量,抱住男人的背部。
那掌底下的肌肉起伏着,在叶锦年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周亚言终于微微撤开,抬起头看向叶锦年。
睁开眼,男人的眼神就淹没了叶锦年。他下意识地调转了视线,看到周亚言那微微汗意的胸膛。
心脏跳得厉害,喘息也紊乱起伏,光是那点汗意带来视觉冲击已经让他的心跳接近二百,甚至连指尖都能感受到对方贲张的血脉,于是产生了一些错觉,大概现在自己呼出来的空气里都有心脏的狂跳韵律。
抱住男人背部的手不自觉地改向,触摸到了对方的胸膛。
在掌心接触到皮肤的那一刻,他清楚地听到了周亚言微微倒抽气的声音。
然后男人紧了紧牙关,太阳穴的位置能看到肌肉的滑动痕迹,本来已经失控的男人这下子完全被□融化,脸部表情看来近似狰狞。
本来应该感到违和的叶锦年却只是笑了,为自己造成的效果而无意识地微笑。
因为这一刻身体传来的感觉清楚地告诉他:男人咬着牙的同时,抵着他的部分正以可怕的速度涨大坚硬。硬挺而热。
笑容才刚绽,周亚言的身躯就又一次向他密密地压了过去
于是阳光就洒在他的背上。
被压制着的叶锦年不由自主地向后靠去,身体几乎僵硬成一条直线,然后才发觉自己的腿还挂在床沿上。因为这样的姿式而拉扯了背部,一阵疼痛。
还来不及说好痛,男人就抱起了他的一条腿,抬起他的腰。叶锦年下意识地握住了他的手臂,下身微凉,裤子被粗暴地牵扯了下来。
在一片阳光底下,自己的腿挂在男人的肘弯间,是一道奇特的曲线。
裤子被脱掉的时候,那个部位就迫不及待地蹦跳了出来,于是自己那些汹涌的感情就在这样的阳光底下一览无遗,周亚言的眼神专注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叶锦年的颈部暴出了一点点疙瘩,感觉自己就像被对方用视线舔弄一般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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