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对流年----扑满
  发于:2009年07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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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突然之间就生出一些羞赧来。
下一秒,那个部位就被对方握住了。
对方的手指上的薄茧划过顶端的感觉让人战栗,一条腿被男人的手温柔又坚定的禁锢着。自己现在的样子让他觉得软弱,背部陷进柔软的棉絮里,手只能紧紧握住对方的手臂,私密的部位全部暴露在阳光底下,一定□到可怕。
叶锦年抽着气,下意识地背手遮住眼睛。
然后就被男人握住了手掌扯了下来。
男人的笑容甚至是不怀好意地,另一只手用着可怕的姿式抚弄着已经很精神了的器官。
叶锦年几乎要在床上跳起来,但是这样的动作自然是不可能的。于是只能继续瞪着对方的手,脸上烧了起来。
房间里一时只剩下喘息的声音。
然后,在叶锦年的注视里,周亚言缓缓低下头去。
叶锦年瞪大了眼睛,那个部位就被纳入了男人的口唇之间。
他下意识地再度背手遮住眼睛,这一回不是因为羞赧,而是因为如潮水一般袭来的快感。
耳边的声音听来分外猥亵,但是绝对比不上下身集中的热烈快感。被男人按住腿的下场是这种快感的节奏完全无法由他掌控,但是来得却比任何一次自己主导的□更猛烈。他下意识地想要挺腰,但是却只是把床单揉乱而已。
快感一层层叠加起来,当男人把器官吞咽得更深时,叶锦年终于崩溃。
看着凌乱的床单上眼神迷乱的叶锦年,周亚言慢慢吐掉嘴里的白液。对方还陷在快感之后的迷乱之间,微张着嘴,胸膛起伏。
看起来就好像等待着被亲吻一般
于是就自然而然地又去亲吻他,明明自己的身体已经渴望得疼痛,却觉得必须要亲吻一般。
幸好还有记得重要的东西,俯下身的时候手摸到床头柜,翻找到了润滑剂和保险套。
再一次抬起身体时,把保险套的外膜撕掉时,叶锦年的眼神依旧迷茫,连唇都已经被吻到肿涨。
忍不住再一次笑起来,周亚言抓住对方无力的手指:“乖,帮我戴上。”
叶锦年睁开眼时,感觉自己大概刚参加完西班牙奔牛节,而且被人或者兽踩踏过一遍又一遍。
每一根骨头都被拆下来重组过一般的生涩感。
腿动了一动,就忍不住呻吟起来,腰部传来的酸涩疼痛让他皱起脸。
明明已经结束,感觉周亚言的身体某部分仍停留在深处一般。明明周亚言已经帮着做了清洗,那种濡湿热烫的感觉也依旧留在身体内部。
然后就发现自己的腿被绞在另一双腿之间。周亚言用双臂和双腿把自己锁得严严实实,整个人就像陷进男人的怀抱一般。
于是他的动作惊动了男人,惺忪地问:“怎么了?”手下意识地抚上叶锦年的腰,轻轻地按压起来。
按着按着,男人的手指就向下摸了过去,滑进股缝里。
叶锦年一把揪住对方的手,制止这种落井下石的动作:“放开。”本来应该很严厉的声音却因为叫到嘶哑的喉咙而削减了不少效力,听起来实在不够气势。
幸好还没完全醒的男人乖乖地缩回了手,甚至松开压住叶锦年的腿。
叶锦年向旁边翻了个身,腰骨处传来的“咯咯”声音让他有点害怕:该不会是被那个不知节制的家伙搞到腰骨错位了吧?
男人又伸了手过来,叶锦年怒目而视的时候,周亚言的声音里就全是讨好了:“只是按摩。”
这男人似乎总是说这样的句型“只是**”,可是能兑现的只不过十中一二,简直是男人劣根性的集中体现。可是叶锦年终于没有再露出防备的样子,放松下身体让对方按摩。
痛得很厉害的部位,除了腰之外,还有那个无疑被使用过度的地方。
叶锦年恨恨地想,难怪说同性恋的□方式违背人类正常生理,别人怎么可能从□这种事情上得到快感?
大概从他的脸部表情上得出了端倪,周亚言凑过脸来亲着他的脸颊。
明明不该给对方回应,可是在对方如犬类动物般讨好的神色里,叶锦年居然也还是回吻了。
被亲吻的时候忍不住反省,自己怎么就成了这么无原则的人呢?
幸好总算还有剩下一点理智,在亲吻很快就要危险升级的时候,叶锦年喊了“停”。
天已经快黑了,周亚言打开了电灯。
叶锦年看着一床狼籍,再看看自己一身的青紫吻痕和手指印痕,还有大腿和胸膛间的被噬咬的齿痕,终于忍不住悲鸣:“你他妈的叫我怎么出门?!”
事实证明,周亚言每每能让他破功,忘掉教养和礼仪。
男人的□本来就是不可理喻的暴力,更何况两个男人之间的互动。即使周亚言申辩说下次一定会更好,叶锦年都决定把这句话当成耳边风。总之至少一个月内,周亚言休想再近他身前一米。
自知理亏的周亚言乖乖地摸鼻子履行保姆的作用,没敢再继续火上添油,悲哀地想说自己的性福大概就要像小鸟一般暂时离去了。
然而想到下午的阳光,却忍不住好心情地笑了起来,他想那些穿越窗纱而流动着的光线大概会让他记住很久很久,一定要放在记忆的保险库里好好保管。
那时候的周亚言完全没想到,几天之后,同样的回忆就会成为噩梦。
终于那一天叶锦年没能回家,偷情的痕迹太明显,他生怕一进家门就被家姐当成被施暴者而直接送去医院。
饶是如此,第二天直接去上班的叶锦年还是被叶锦宁堵上了。
也不知道叶锦宁的哪一根神经敏锐地捕捉到了弟弟的不妥,更是挑了这么个好日子来蹲点,摆明了是要抓弟弟的现行,事后想来,叶锦年只能暗叹“姐姐英明”。
叶锦年要进办公室前,秘书提前向叶锦年施了眼色,用口型说“叶小姐在里面”。叶锦年微怔,皱眉,却还是走了进去。
推门而入,就迎上叶锦宁的目光。
叶锦宁先是皱眉,然后上下打量,慢慢的,眼睛里升上了然和不解。
叶锦年沉默不语。
即使与周亚言已经走上上床这一步,他依然没有想过什么叫“出柜”。但是偏生他又清楚地知道,自己没可能瞒骗家中的两双火眼金睛。
自从从履冰室离开,他就忍不住想:如果叶望天或者叶锦宁知道了这件事,他该怎么办?
于是难得的生出了对于现实不可把握的惶恐之感。
只是惟独没有想过离开周亚言,回复以自己“正常”的生活。
一路胡思乱想的叶锦年到最后自己害怕起来:原来他对周亚言用情已经如此之深了么?甚至已经到了不惜令家人伤心的地步?
然而无论设想多少种可能性,叶锦年都没有想到这一幕会如此快的到来。
事实也大出他的意料,上下打量完毕后,叶锦宁把书抛到了玻璃案几上,站到他面前,郑重地说:“你的私生活我不想干预,我只问你一句话: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叶锦年无言,微微点了点头。
叶锦宁叹了口气,嘟哝着“早知道你根本是聪明脸袋笨肚肠”之类的恨铁不成钢的话,低咒了很久才抬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价值观,你要是觉得这东西值得你追求,我不Care这件事是不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甚至说只要你觉得需要,我都可以支持。可是我的底线是:不管你怎么搞,不要气到老爹,不要自己耍贱。如果你犯了以上两条,亲姐弟也没有感情讲。”
叶锦年眼神复杂地看着叉腰站在自己面前的姐姐。
无论设想多少种可能性,他也没有想过会这样过关。
叶锦宁挥了挥手:“早就跟你说过那是个流氓,你那是什么破眼光……”然后就转身走出了房间。
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叶锦年没有追上去解释,只是默默地看着姐姐的背影。
僵立良久,才察觉自己那快要断掉的腰又在抗议。
新仇旧恨翻涌上心头,叶锦年决定冷冻周兄。
周亚言得知单方面的审判过程,自然“哇哇”乱叫。甚至不愿意当面见到对方的叶锦年只是淡淡回了一句“谁鸟你”。周亚言欲哭无泪,只能遵从对方的意思。
放下电话,周氏流氓心想:完了,这回成妻奴了。
当然,这样的话在自己心里玩味就可,真要说出来,只怕冷冻过程会从“暂时”变成“永久”。
不见面也没关系,还是可以照样电话骚扰,偶尔裸聊也不错。只是一开始每当他谈到禁忌词句,就会被摔电话。
好在周亚言脸皮够厚,深得“愈挫愈勇”这四字的真意。
没关系,面包总会有的!
虽然当“冷冻”期持续近一周,他生平少有地升出很多挫败感来时,也一样信心百倍。
然后这样的信心,很快被命运的铁拳击得粉碎。

第十八章之一

岑其默再一次出现在周亚言时,他吓了一跳。
明明几天前的岑其默虽然看来瘦削又不健康,但依旧充满生机和活力。而现在,这种活力就像被猛力抽走一般,只留下一堆名为“身体”的残骸。
甚至连眼睛里的光芒都已经死寂。
那是一个夜晚。周亚言终于忙完事务,司机把他送回家的时候,在快要把车驶进车库时,狠狠地踩了刹车。
还在车里看文件的周亚言促不及防,身体咚地撞到了司机的沙发上:“怎么回事?”
“外面有人……”司机用惊吓的声音说。
然后周亚言一抬头,就看到失魂落魄挡在车驾之前的岑其默。
“怎么了?”偌大的客厅里似乎没有一丝人气,明明岑其默就坐在那里,抱着一碗暖茶。但是周亚言却有一种错觉,面前的那个躯体已经死去。
他一向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但是岑其默的异样太明显,那种大概应该被描述成“绝望”的情感把气氛都变得压抑,于是害得他都忍不住小心翼翼起来。
岑其默抬起头,然而眼神里却空荡荡的,像是一个虚无了的世界。
“怎么了?”周亚言坐到了男人的身边,拍拍对方的肩。
岑其默又低下头,一声不吭。
在一片古怪的沉寂里,周亚言胡思乱想起来:公司倒闭了?家人去世了?还是……
在更多的联想升级之前,岑其默终于开了口:“我想你最好去医院检查一下。”
“啊?”周亚言一愣。
“我有艾滋。”
周亚言过了好一会儿才能消化进耳的那句句子,然后才来得及目瞪口呆。
岑其默放下了手里的杯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传染的,我的免疫系统已经开始崩溃,大概没几年好活了。”
周亚言僵直着身体,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同性恋都知道艾滋病是怎么回事,他当然也知道。
只是……这怎么可能发生在自己身边?
瞪着岑其默,他模模糊糊地想:怎么会?!
然而对方已经冷静了下来,继续说:“医生说我早就得了这病,让我建议之前的性伴侣都做一次检查。我想你也有这个必要。”
周亚言跳了起来,“我操!我他妈跟你分开都五年了啊!”
岑其默的眼神复杂:“这病潜伏期很长。”
“你!”周亚言破口大骂,一时间各种各样的骂人词汇在空中乱飞。
岑其默的眼神黯淡。他不知道周亚言是在骂自己,或者是诅咒整件荒谬的事件。
他也很想这样破口大骂,但是自从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无力感就笼罩了全身。
他自认私生活尚算严谨,然而世事难料。
足足骂了半刻钟,周亚言才闭上了嘴,慢慢地坐回到沙发,无力地抹了一把脸:“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他看向岑其默。
曾经的情人张了张嘴,却没有正眼看他:“我有过其他人,但我一向很小心。”
室内一阵难堪的沉默。
周亚言很想冷笑,最终却只能疲惫挥了挥手:“我明天就去医院。”
突然之间就想笑,这算什么?
这算什么!
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明明好端端认真的活着,有一天旧情人登门说“你有可能得了艾滋”。-
这算他妈怎么一回事?!
被荒谬的现实撞得眼冒金星的他,根本没有力量圣母般地劝慰旧情人,让自己保持冷静已经用尽了全部的控制力。
在他无言的沉默里,岑其默拿出一张名片:“你可以找市立一院的这位程医生,他现在是我的主治医生。”
周亚言接过名片,翻看了一眼,只觉得那白色的名片纸刺得他眼睛疼。
岑其默站起身:“对不起……”他欲言又止。
周亚言只能挥手。
本来应该安慰岑其默,现在他却只想打暴对方的头。
他想自己不一定得病——不对,应该说有很大的机率根本没有病。毕竟他们在一起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岑其默又说了一声,“对不起”,然后才说,“我先走了,你做完检查……请告诉我结果。”
周亚言沉默地坐着,一声不吭。
等到关门的声音传来,他才发现这间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不真实的感觉让他疲惫。
然后电话响了起来。
下意识地摸出电话,却在下一秒把它甩得远远的。
声音戛然而止。
周亚言如同看到洪水猛兽一般地看着被摔得稀巴烂的手机。
妈的!叶锦年!
然后刚经过不久的那一个午后阳光下的记忆就翻滚上来。
周亚言的喉结滚动了两下,一股呕吐的感觉让他捂住了嘴。
下一秒,他跌跌撞撞地冲进卫生间,跪在地上抱着马桶吐了出来。
妈的!叶锦年!
等到胃里残余的食物都被吐尽,连苦涩的胆汁都被吐得精光时,周亚言才能抬起头。
他看着自己颤抖的手,才发现全身都在发抖。
冷静!冷静!
现在只不过是需要去做个检查,大半一定没事。毕竟时间久远,而且即使当年在一起,他都有很小心地注意做保护措施。
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他不会有事的!
所以叶锦年也绝对不会有事的!
然后才发现左脚尖锐的疼痛。
冲进厕所时他踉跄地摔倒在马桶前时,脚被狠狠的扭到,但直到现在才发现有多疼痛。
他咬着牙低咒着抱住脚踝按摩,眼角扫到面前的大片镜子,看到了自己青白的脸。
客厅的电话尖锐地响了起来,周亚言本能的知道那一定是叶锦年的电话。
折腾了好久,才终于从地上爬起来,而电话铃已经停歇。
他把自己拖到沙发跟前时,已经没有力气,堪堪伸出手够到茶几上的电话,努力让自己呼吸平静。
正想要拨号时,电话又响了。
“你怎么了?”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里带着担心,“我打你手机,刚变成了无法接通的提示。没事吧?”
周亚言勉强自己微笑,好像这样的微笑能通过电波传递到那个人的面前,哄骗到对方一样,“没事啦,刚才在厕所,你电话铃一响我掏得太急,掉进水里挂掉了。你再打来时我还在厕所,没法接啦。没事没事。”他故作轻松。
叶锦年笑了出来:“你这人真恶心。”
“嘿嘿。”他想自己的笑声应该正常,听起来不会异样吧,就在这样想时,听到了对方的问话。
“你喉咙很奇怪。”
“嗯?真的?晚餐吃的川菜,辣得呛了我很久。”
“你是白痴么?”通过电话都能想到对方皱眉的样子,周亚言努力又挤出几下笑声,眼睛却一片干涩。
“喂,我还要去一下文件,不说了。”
“啊?对了,我托爱生基金会帮忙联系两个遇难司机的家人,想去看看他们。你这两天有空么?”
“这两天么?恐怕不行。这两天要接待几个人,都没有空。”周亚言下意识地推辞。
叶锦年沉默了一下,“那好吧,正好我这段时间也有些忙。我让他们把时间往后挪两天。到时再联系吧?”
“嗯,可以的。没事的话我挂了。”
“……嗯。”叶锦年挂掉电话,用力地皱眉。
周亚言那个笨蛋,一副欠扁的样子。
见面时要给他死!
直到现在腰还有些疼痛感,而那家伙居然都不会问一声“你身体好点了么”。
简直真的可以给他死!
周亚言第二天去医院时,已经冷静得差不多了。
走进那个程医生的办公室时,他甚至觉得昨天自己的反应实在有些可笑——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自己被感染到的可能性都低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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