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是谁在唱歌----苍遥
  发于:2009年07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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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一点也配不上我。」说著,那双成年男子的手掌握上了男孩脖颈。那施力的力道让男孩脸痛苦涨红,手脚无力扭动挣扎,曾经和钟原相似的眼含恨瞪著林谦,彷佛至死也要将他拖下地狱,细瘦手臂也因为无法挣脱向後伸去,意图抓住什麽般,最後,深陷在枕头下。
男孩断气的脸很惨,死死瞪著林谦,翻白的眼因为痛苦淌下泪水,舌头翻出。
林谦厌恶著起身,还将死去的男孩扯下床,不让他弄脏这个房间。掉下床面时,有什麽东西一起在手里滚下地,那是一颗被拉开保险杆的手榴弹,曾被泰伦腻称为「巧克力」的东西。
林谦连思索的时间也没有,眼前爆发的火药将他淹没了,连同那个他珍惜的房间一起,全部都被炸毁了。
林谦在医院急救,最後急救失败,也死了。
凤周帮的帮主和帮主夫人,在同一天,去逝。
***
当福气清醒时,他吓到了。
「眼睛看不见……」扁著嘴,福气手胡乱抓著,又开始怕起来。
「小白痴,你再动针头小心断掉插在里面!」咬牙的声音由远而近,还是警告。
「原……眼睛看不见……」慌得没法去害怕那些,福气半空的手被握住,才让他安心回握,不过扁著的嘴仍是高高噘起。
看的某男人忍不住,放肆的凑过去,用力亲了下。
「啊……原咬我……」记不住教训,福气埋怨责怪。
「好。」抓准了机会,果然『咬』了上去。
「不是要原咬我……原……眼睛看不见……」暂且丢下咬不咬的问题,福气伸手要去摸眼睛,又被抓住手。
「笨蛋,现在不要摸,你的眼睛包了纱布,当然看不见。」好气又好笑的说,才让福气彻底安心下来。
「噢……没有看不见就好……」福气乖巧点头,又说:「可以看到原就好……」
这样一说,四周却一片死寂。
「……原?」叫了,却又没有回应,福气又慌了:「原不见了……」
结果还没慌完,身上有什麽东西压上来,嘴巴又被咬住了。
福气还一头雾水,以为原现在要治病。
衣服都被剥下一半了,福气喘著气,红呼呼的小嘴又要喘息又要呻吟,极忙。
什麽都看不到,福气只剩下听觉和触觉,钟原舌尖舔弄、牙齿轻磨,让他身体又湿又热;乾爽的手掌覆上了包里臀部的病服,恣意揉捏起来。
福气模糊的想,原好像火,热热的要烧起来了。
正当钟原不轨的手意图伸向前方时,门外却传来一阵嗤笑,「噗……钟原,你还真性急,医院里也做得起来。」
外面有段笨蛋的声音。
「段笨蛋……阿实在不在?」而福气一想到段笨蛋就会联想到林实。
也不知道身上的男人原来还看著段未眠一脸嘲笑,结果听到林实的名字就僵住脸,气恼的狠咬福气的胸前一口,大大的牙印在上头。
「啊!原咬我……」扁起嘴,可是货真价实的痛。
「活该。」段笨蛋走近,语气恶劣。
「痛……」福气还闷闷低呼。
钟原解了气,敷衍地伸手帮他揉了下才从床上下来,欺负福气正欺负的高兴却被打断,他满脸不爽。
「段未眠,你来干嘛?」末了还不忘往他後头看了下,确定没另外男人的身影,才稍微放心。林实一来福气说不定就急著要跟他走,这可不行。
想了想,转身帮福气穿好衣服的时候还不忘威胁:「小白痴要敢看到林实就跟他走,小心我打烂你屁股。」
而这一向很有用,福气怕得捂住小屁股,忙说:「福气看不见,没有跟阿实走。」
「我是说以後。」钟原翻著白眼,为防日後他看得见了结果还是跟林实离开,他得小心加注。

第二十章
「噢……」似是不情愿地点头,这又让钟原更加不爽了。
「怎麽?不高兴?」捏住福气鼻子,又看他呆得不知道用嘴巴呼吸,小脸涨红拼命摇头要摇掉鼻子上的手。
玩得正开心,眼角却见段未眠羡慕的眼神。
「真好,如果林……他也这麽好骗就好了。」见钟原在他说某人名字时瞪来目光,他只得消音,一边幻想起如果亲亲爱人也变得如此娇憨可爱的模样。
鼻子忍不住一热。
钟原则不理他,看福气呼呼喘气,被欺负又不敢说,包著眼眶部份的白色纱布下扁起的小嘴惹人施虐的模样,的确是很好骗的样子。一想原来还僵著的脸也缓了下来。
乾脆上了床沿坐下,还伸手把福气揽进怀中,温热、鲜活的身子在怀,有呼吸有生命,实在是太好了。
段未眠收起妄念,才抬头就看钟原一脸平静安慰的脸,好像得到失而复得的宝贝。看著,恶作剧心理又起,连灾难要到了都忘了出声提醒,笑得像个个性恶劣的皮条客。
「喂,钟原,你还把小白痴当成段念替身啊?」似是故意地开口询问,段未眠看他愣住,又好整以暇的靠在墙上,「不要以为我是白痴,当年你态度那麽明显,除非我像小白痴一样瞎了眼才看不出来。」
钟原皱眉,过了很久才说:「……福气只是单眼失明,没有瞎。」
「哇咧,我说那麽多,你只有听见那三个字啊?」摇摇头,也不打算放过他。
「你看啊,小白痴本来就笨了,现在右眼还瞎了,完全就是一个脑残加身残的残障,跟段念完全不像耶,段念他虽然不像男人,可至少还很聪……」段未眠闪过扑面枕头,见钟原满脸阴鸷,识相的把未说完的话吞了回去。
「你再敢说福气一句不是,我就把你拆了。」
这才让段未眠高举双手,做出投降样,「好、好,我不说他坏话,我只要知道,你到底是把他当段念的替身,还是把他当喜欢的对象。」
钟原拧眉,说:「不是都一样吗?段念已死,福气是他留给我的,我对他有什麽感情都是一样,你少多事。」
「我……」
「当然不一样!」一声苍老粗哑的声响由门口传来,语气气愤:「浑小子,你是当我死了是不?让福气给你当段念替身?你想得美。」
「段爷……」眉头皱得更紧,钟原看向了段未眠,却见对方无辜耸肩。
「抱歉,我忘记说了,我家老头一听找到小白痴,死活也要跟来,我挡不住他。」
「不准叫福气小白痴!」异口同声道,两人又皱眉互看一眼,似是诧异。
「不管怎麽样,福气是我家的人,我是他伯父,他的未来由我作主。」
钟原一听,周身氛围立刻降了温,好似要结冰了,连身旁看不见的福气都忍不住抖了一抖,以为没关窗户。
「我已经准备好了,等福气出院,马上结婚,我帮他找了一个好女孩,她会好好照顾福气,你就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回去照你父母安排结你的婚去。」段善说完,也不理钟原脸上风雨欲来,神情得意。
「你尽管试试,爸妈那里我会去说,要福气结婚,你先看我准不准。」抿紧唇,钟原揽紧了福气,眼神危险。
「你你你,你凭什麽不准,他可是我段家人,我是段家长辈一切听我意思。」段善气得脸涨红,手里拐杖重重击了地上。
「……老爷爷?」终於听出老人家声音,福气歪歪头,想下床,可身子被揽得死紧。
「不准去!」钟原低声威吓,又转头看向段善,「就凭他是段念的儿子,我救过段念,他欠我一条命。」
「……那种小时候的事情怎能算数,真要算当年的事,也是因为你提要出门才让你们陷险。」段善满脸黑线,没想到一向高傲自大的钟原居然连这种死皮赖脸的小事也要记牢牢。
「小时候又怎麽样,你可不要忘了,如果不是我,当年你的宝贝儿子早就被撕票,段念也是我救的,你想赖帐门都没有。」
怀里福气却拉了拉他的衣摆,小声问道:「原……老爷爷好生气,你们吵架?」
「没有,我们没有吵架,福气乖,先别说话。」细声安抚了,抬头却见两人愣在当场,看著自己像看了鬼一样,又皱眉,「看什麽?」
段未眠率先说了,一脸窃笑,「钟原啊钟原,你是不是不常照镜子?」
钟原则是像看白痴一样看他,「你是不是太无聊,问这种话来讨骂?我当然会照镜子,而且这又有什麽关联?」
段善也是,咳了咳,说:「钟小子啊,你一点也没发现自己对福气不一样吗?」
这麽一说,钟原又是一愣,却连想也没想,冷声说:「有哪里不一样,你们吃饱太閒来闹我是不?」
才见段未眠一脸没救了摇摇头,迳自转头对段善说:「老头,他病入膏肓,没药医了,你把福气带回去结婚好了。」
「段未眠!你想死是不是,再敢胡乱说话我就把你嘴给缝了。」
「你看你看,他连到现在也没理解,真是没救了。」还一副无奈神情。
「……」阴著脸,钟原也没动,冷冷看著两人。
最後还是伟大亲切的护士小姐出面,才免除要再推两名重伤患者下楼急诊的命运。一脸肃然的赶了三人出去,说是要帮病人换药,没事别当门神站在房里占空间。
被推到门外,钟原和段家父子站在门口,仍是互不相让,打架一样的气场让路过的家属病患怕得只敢绕路走。
之後,才是段未眠不怕死,要自己老头回家准备办喜事,也不怕钟原一拳揍来,说服段善离去。
段善当然是不愿,但看儿子胸有成足,只得半信半疑的走了。
等到剩下两人,段未眠赶忙退後一大步,闪过夹带强劲拳风的拳头,险险地呼了一口气。
「你要杀了我吗?钟原。」语气也是劫後馀生的怒气。
「那也是你的命,我好心帮你让你早日投胎,赶下辈子生来当头猪也好过危害世间。」阴阴回道,钟原也气得不轻。
抽搐嘴角,段未眠却不再理他,突然自顾走向前,坐到一旁的等候椅上。
「喂,你知不知道林谦死了?」说著,却和上个话题全然无关。
「……那又怎麽样,如果他死了去和我妹妹下跪道歉,我还会比较看得起他。」冷哼一声,钟原还没说还好他死了,要没死他也会亲手送他下地狱。
「我也不想管,不过当老大的也没办法,很多消息就算不想听也会传进耳里……听说林谦身边那个手下,叫啥圆林还是元林的,是个警察,趁枪战时偷跑还报了讯,林谦那批军火全被扣压了,卖林谦军火的卖家也死在里面,等到警察派人去林谦那里要抓人,半路就接到消息,说是林谦家里爆炸,他和一个男孩两人都在里面,男孩是当场死了,林谦被救护车带到医院急救,没救活也挂了。」耸肩,段未眠看钟原面无表情,像在想什麽事,又叹了口气。
「喂,你听到了,心里感觉怎麽样?听说那个男孩被炸得面目全非,不过据底下人说,长得和林谦的夫人有几分像哦。」
「……」钟原冷哼一声,也走到他身旁坐下,「那又怎麽样,林谦想什麽做什麽都和我无关。」
「……好狠的心啊你,如果是我家林实那麽爱我,我早感动的跪在他脚边舔他的脚了,你还真冷血。」段未眠咋舌,一副看错人一样的嫌恶。
「那如果爱你的人不是林实,你会怎麽样?」
「当然是请他下辈子投胎,祈祷投成林实了。」没血没泪,还敢说人。
瞪他一眼,钟原也不想管他了。
「算了,反正也不关我的事,钟原你也回去想想,到底你把福气当什麽,如果到他出院你还没想清楚,乾脆成全我家老头,让他圆一圆抱孙的心愿好了。别瞪我,我说得也没错,你自己没想清楚就把人绑在身边,也不可能绑一辈子,再说要是以後你後悔了,找到更配得上你的人想丢掉人家,不会觉得良心不安吗?」说完,段未眠也不看他,迳自起身,走了。
钟原就继续坐著,直到护士小姐出来叫人,才又急忙进去,握著福气的手,从头至尾也没感到不对劲的地方。看福气又在药物控制下睡著了,钟原脸色凝重,但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还是没办法想明白,段未眠到底要他想清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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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忘记贴了……

夜深,是谁在唱歌 第二十章 二完结

等到福气出院那一天,钟原一大早就到了。谁知道当他推开门时,里头居然空空如也,铺著洁白床单的床上没有人,收拾的一乾二净。钟原前去问了护理站,才知道福气当天凌晨就退院了,家里人说让他结婚,得一大早就回去准备。
钟原脸色难看,直接上了车,从S城飙车飙到D市,原来路程要花两个小时,他用一小时就到了。更让他吐血的是当他到了段善宅子,里头人声喧嚷,人来人往又热闹,看得钟原颈子上的血管都气得浮出来了。
在宅子入口处,有个年轻招待发现钟原,连忙笑著上前,说道:「钟先生,好巧啊,您也来参加婚宴的吗?」那张奉承讨好的笑脸,果然是兴仔。
钟原眯著眼瞧,笑出了一丝阴冷,「段未眠也参与了是吗?」然後也不理他,迳自走入。沿路上许多人注意到钟原,看他漂亮的脸阴沉如恶鬼,也是一个个噤声,一下子热闹气氛也冷了下来,许多人猜测钟原大概不满这场婚礼,来抢新娘子了。
偏偏人就是爱看热闹,知道也许有好戏可看,也没人上前阻止,一个个好奇的目光落在钟原身上,见他找了位子悠哉坐下,也跟著寻好了地方,偷偷瞄著。
段善的几个手下也注意到钟原,见他神色不对连忙进门要和老大警告,谁知才一走近,看时辰的媒婆就臭著脸出来赶人,说是婚礼要开始了,段善已经去坐了大位,别挡著新娘子和新郎出来。
这可苦了他们几个忠心下属,心急如焚地在入口看,也不好当场走去段善耳边说。
大位上段善红光满面,难得办喜事让他乐得连庄严也端不出,一张老脸呵呵直笑,看门口两个红衣人儿站著,眼里也是安慰和喜悦。
一步又一步,被引导的新人就站在段善面前。看得出年轻的新郎好奇,白嫩小脸四处乱看,像新鲜这里好多人,也没半点紧张,眼睛一看见老爷爷坐在位子上,也是眯著单眼笑,右眼还里著纱布,似乎才出院不久。
新娘则是被红盖头挡去了面容,没人看得见低著头的新娘子心情如何,但见她乖巧站著,也是引来许多目光。
媒婆也在身前,浓妆豔抹的脸上满是笑,看了看时辰到了,就要一旁站著主持大礼的人喊台词。
「一拜……」才喊了两个字,就见那群坐著观礼的人里探出了一个身影,大喊:「等一下!」
众人一阵喧哗,奇得是怎麽漂亮的男人没起身,却是另一个男的阻止了。心里也忍不住想这位新娘行情真好,居然有好几个人追著不放。
「谊君,我不准你嫁!」男人面带痛苦,排开了人群走上前,有些颤抖的手牵上新娘,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紧张。
被牵了手,新娘才震了震,像是此刻才清醒一样。缓慢拉下红盖头,妆扮精致的小脸上早就满脸泪痕。
「亲爱的,我总算等到你。」说著,还扑上男人的怀抱,哭得楚楚可怜。
「我想你不来的话,我也只好嫁了……」
听著,男人也垂下眼,说:「我爸怕我来抢婚,把我锁在家里,我求我妈求了好久,她才肯放了我,他们怕被报复,才会这麽做。」
「亲爱的……」看他,新娘子抿著唇,也笑了。
然後,两人对著愣著的段善躬了身,说:「对不起,我不能嫁给福气,我另有爱的人,除了他我谁也不嫁。」
「是的,请您成全我们。」
身旁,福气愣愣看著,才终於上前,「姊姊不要哭,是不是哪里痛?」
才一说话,就有几个人倒抽口气,没想新郎竟然有残缺,几个原本看轻新娘的人眼光也忍不住转为怜悯。
真可怜啊,要嫁一个智能不足的男人,真是委屈人家小姐了。
一个又一个此起彼落的低语,一下子蔓延开。
福气看看他们,突然怕起来,好多人在笑,笑福气是傻瓜……
钟原突然起身,抿著唇走上前。一旁人见了他站起,又想终於有了动静,小姐要选漂亮的男人还是……
「福气,不要怕。」握住垂著头的新郎的手,钟原对他扬起笑。
那笑又激起了片刻叹息,怎麽会有这麽漂亮的男人,笑起来特别好看啊。
「原……」扁扁嘴,福气又偷看旁边,小声说:「他们是不是不喜欢福气?一直笑,和穿一样衣服的小孩子一样。」想起以前和婆婆捡东西,小孩子都会在旁边笑,一边笑一边走,笑福气是个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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