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肩----佑翔
  发于:2009年07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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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致的吻痕将代我吐出死神都将落泪的爱恋」大家原本预期中的手机撞墙声,或是再度破空而飙的脏字,都没有出现。就在小胖真的因为太无聊而入眠之後,简若鸿也浑浑噩噩进入梦境追逐仙女时,只有学弟刻意调成无声的耳机之後,听到的背後那人上楼前的最後一声。那是叹息。学长也许是真的恋爱了。这个念头闪过学弟脑里几秒,马上就被药理学里的公式取代。
* * *隔日面对著这封简讯,徐开贵还是思索了一整天。直到吃过晚饭,顿了顿,还是决定把它删掉。徐开贵坐下来,进入今天应该要打的报告中。拼了几个钟头,都弄得差不多,从中午就懒得出门,肇因就是这场从昨天一直断断续续没几刻停的大雨,泡了碗泡面,今天就这样解决算了。在等待面泡好的时间里,徐开贵拿起桌前的热茶,吹了一口,整个雾气上来,模糊了眼镜。只是视觉的茫然,加上窗外不容忽视的雨声,忽然那幕裴敬辉在雨中乱扬的半长发,开始不停的在眼前晃动。听说雨天是个容易回忆的日子。说起裴敬辉,其实徐开贵根本没什麽印象,不就是国中那时美术班的一个小子。就见过几回,因为後来自己就立志读医,转到了隔壁的升学班。所以说参加同学会不过是一场意外,但是却因此造成的更大的意外,那就是,从此开始他的手机就常常在不该响的时候响,弄得自己只能开震动。最近……尤其是半夜。自从那天之後,裴敬辉就有事没事的传著讯息,内容大多是自己生活的一些小事,没收到像上次那般语意不明的文字,徐开贵反而觉得轻松。那些什麽看了展览或是得到老师的称赞,或是又和系主任相约去摊子喝牛肉汤,诸如此类的琐事多不胜数。原本以为大概就这样,结果事实往往超过自己当初的想像。这日终於下了课,徐开贵在系图书馆後面绕了三圈,正决定拨出这个当初对方硬帮自己输入的号码,电话又开始了震动。「喂?」看著银幕上已经打了三次的未接来电,徐开贵终於打算开口。「……」「打来干嘛不说话?」简直是莫名其妙。「……」找不到一点点声音……电话是不用钱吗?可是一直加长的沈默,却使的电话这头的人开始担忧。「……你还好吗?」「……你还好吗?」徐开贵又问了一次。「什麽你还好我很好……」语气不善的程度让徐开贵讶异,「你一定要这麽假?我是你朋友耶,我不想听这些客套话!」「他妈的你耍什麽?你到底是怎麽了又不说话!还嫌别人!不然你要我说什麽?」徐开贵一手拿著电话,一手爆怒的扯开领口的扣子。「……你这样说我感觉好多了。」「什麽好多了?你是欠骂吗?专程来讨骂?」「我希望有人骂骂我……」徐开贵顿了一会儿,对方继续说了,「我做了需要被人骂的事,可是那人却一点都没出声。」「……是女朋友吗?上次你传错简讯的那封真正的收件人?」又是沈默。「你有什麽问题,就去好好对她说,像你爱怎麽虐己也是你们的事……偏偏还整到我,真是没半点好处。」徐开贵叹口气,「你还闷,我下次陪你喝酒就算了。」「……你说的喔。」终於开始不耐烦,「我又不是你,做事有前没後。」徐开贵听到话筒里的笑声,确定了对方应该不需要什麽抒解,就很乾脆的结束通话。结果就是隔天看到某人大摇大摆的坐在自己的书桌前,胸前摆了半打啤酒,其他的室友也人手一罐。很厉害嘛。「你回来啦!你说可以,我就来找你喝酒了。」看著裴敬辉笑笑的脸,徐开贵不知怎麽的就是怒意难消,配合著几天没有头绪的气闷,还是很假风度的忍住了口里的那个脏字。「让开,我的座位。」裴敬辉也乖的很,一屁股就坐在地板,邻著徐开贵的椅子。由於一时气氛热烈,结果大家拼酒,简若鸿没一会儿已经有先见之明,熬夜之後还敢拼酒,结果是直接趴在床上睡死,另一个小胖则是来回厕所几次,不支的倒在桌上,之後就再也没动静。还好学弟今天去打校际杯球赛,早就知会了不回来。不然所谓「学长」的脸还挂的住吗?至於真正的罪魁祸首呢,按照徐开贵的判断,已经醉到失去理智了,单由他紧抱著自己的大腿不肯放,就是最佳证明。「放开……裴敬辉!」虽然自己有点昏沈,但不至於到烂醉。结果刚好相反,对方的手还越收越紧。「不要让我骂人……听到没有,你这个醉鬼!」「唔……你、你呃……」裴敬辉手趁机反勾住肩膀,指腹还摆弄著衣服的绉折,「你让我亲一下,我就放开嘛……好不好嘛?」徐开贵冷眼以对,手段强硬的要将自己抽离,哪知对方一拉,腿不巧的竟然嗑到椅角,脚一软,正好落入对方的怀抱,这时迟那时快,裴敬辉下压就是一吻。当然,三秒钟之後,当徐开贵终於领悟到自己失去初吻之後,就狠狠的补了对方一拳,然後对方就不动了。确定过生命迹象正常,徐开贵去把嘴刷了个乾净,就决定把人弃置路边,自己上床好好睡上一觉。翻来覆去的,怒意不仅难消,还越来越盛,几回合之後还是叹气。又瞥眼地上如烂泥的那一坨人,好一阵子才睡著。

错肩 第二章 2-4

错肩 第二章(2-4) 2006/07/29 AM1:04
徐开贵在晨光中醒来。
眼角瞄瞄底下,那个路人甲已经不见了踪影。
不知道什麽时候走的。
悠悠晃晃的下床,今天是周末,刚好配合还留在桌上颠颠倒倒的啤酒空罐。
真是现代人生活的典范。
一在书桌前坐下来,才发现有个皮夹扔在桌上。显然是裴敬辉的。
这个智障。
「你不回家啊?明天母亲节耶。」小胖拎起行李,正坐在椅上穿鞋。
拿起茶杯,徐开贵一点没放在心上,「嗯。」
「我知道,大家都回家了,所以你是留下来帮我们看家的。」
「罗罗嗦嗦的,几点的车?不赶快来得及吗?」
徐开贵头也不回的直视银幕,一边喝著刚泡的茶。
「糟糕……」
伴随著关门声和粗重的脚步声之後,是有点迟滞的安静。
翻著自己经常拿来打发时间的读物,不知怎麽的却不能很集中精神,看完一章,总是会不能控制的瞄一下来电银幕。
後来乾脆直接改成响亮铃声。
他一直在等,等有一个人会打给他。
那怕只是因为要拿东西这种无意义的藉口。
徐开贵等了一天,却渺无音讯,藉著寝室难得没有人,反常的,主动拨了电话。
响了一阵子,正要挂掉时,对方接了起来。
有些吵杂的环境音。像是酒吧。
他不是昨天已经喝过了吗?
「你的东西掉了。」徐开贵开门见山。
「嗯……」果不其然,有点迟滞的反应,「……我知道。」
「所以你打算?」
「……你可以拿来给我吗?我在……」,裴敬辉说的缓慢,每句话头,额头都要垂到桌面上敲一下,才能顺利的把话说完。
徐开贵皱著眉对著刚刚电话里反反覆覆的说了几次的地址,然後推开酒吧的门。
这间酒吧不算阴暗,看起来还称的上明朗,只是夜深之後还会不会正派,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对徐开贵来说,这种地方,还是少来为妙,那些眉眼风流的,不乾不净的居多。
身边经过的人有些看起来就很明显是外卖的,女的有,甚至男的也有。
尽管在人群里,要找的那个人,却从来都有著不被淹没的本领。
「你来了啊。」
裴敬辉满脸红灼,衣服又穿的随性,扣子到第三颗才扣起。
一看见,徐开贵本能的就打理裴敬辉邋遢又充斥低级诱惑力的仪容。
「……我原本……原本要早点打给你……」,隐隐约约的感觉徐开贵在很近的地方,就算难过,脸上还是有笑容,「但是陪系主任……主任喝酒,才……」
徐开贵略过醉汉的憨笑,看对方的反射动作,就知道裴敬辉喝的已经超过负荷,有反胃的迹象。
「你知道现在多晚了吗?……你家在哪里?我看我送你回去。」一边说,徐开贵一边马上伸手支撑著面前看似摇摇欲坠的躯体。
「……裴!」
徐开贵的声音忽然让裴敬辉清醒了一下,他睁开朦胧的眼,模糊的对焦,
「……嗯……你对我真好……」
「……胡说八道……你醒一醒……喂!」
徐开贵摇著面前倒卧在桌上的人,
「你要先告诉我你宿舍在哪……起来……起来听到没有?」
扶著裴敬辉到了机车旁,一阵冷风吹过,似乎有助醒酒。
「抱好。听见没有。」
身後的人反应迟钝,徐开贵不得已,只好右手骑车,左手抓住裴敬辉的手臂卡在腰上。
在红灯的地方停下来,裴敬辉泰半趴在背上的体温渐渐渗透过来,却让徐开贵有些回到学生时代的感觉。他自己都还记得那天是校庆。
也下雨。
好不容易到了宿舍,又拖又拉的,差点没把对方扛起来,到房间的一路上没人看笑话,还得感谢大家对於母亲不可割舍的孝顺情怀。
才关上门,脱了裴敬辉和自己的鞋,把人放脚边,正落好锁,一回过身,发现刚刚还摊在地上的裴敬辉坐起身来,头仰的高高,靠在墙边。
「怎麽了?」一下子意会过来,徐开贵马上扶他进浴室,哇的一声,呕吐的声音很响,没有多待,徐开贵帮他关上了门。
他手边多泡了一杯茶。浴室终於慢慢变的安静。
然後是冲水的声音。
过了一阵子,有个人又缓缓在自己脚边坐下。
「……是你找系主任喝酒,还是系主任找你喝酒?」
裴敬辉接过微温的茶杯,「系主任找我……和其他系主任喝酒。」
「有那个必要吗?」话语吐出的有点冷冰冰,让人有些分不清是哪种情绪。
「……干嘛……」一边说,一边裴敬辉又作势要抱住徐开贵的大腿,「看不出来你也会担心我啊……」
吃了一拳的裴敬辉揉揉肩膀,「你打我……」
徐开贵本来仍旧继续懒洋洋的翻著自己手边的共笔,头也没回,
「茶在那,你爱喝不喝。既然醒了,就赶快滚回去吧。」
「你还赶我走……」一转头,竟然发现裴敬辉流得满眼是泪。
徐开贵这下迷糊了。
「你知道吗?……今天是我生日……」,裴敬辉麦色的脸微抬,盯著另一双眼,
「然而我却没有一个地方可去……」
徐开贵要开口,却被更迅速的打断,「……连你也赶我走。」
好一阵子,只有裴敬辉的抽噎声。
再怎麽说,男人流泪总是不希望别人看见自己示弱的一面。
徐开贵自己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顾虑到这个层面,徐开贵故意的回过头去,死死盯著现在眼前的大体解剖图。
「……你室友对你不好吗?」
「很好……」
「那你为什麽说没地方可去?」徐开贵迟疑的转过身,正好对上另一双眼睛。
「……因为你。」
「因为你。」
裴敬辉一下贴近徐开贵的面前,「因为你,我亲手伤害了他……我是再也回不去的了……我答应过他,一辈子的。」
「因为你……在我眼里是那麽美……」,徐开贵现在才意识到和他过近的暧昧距离,「……我相信,这一定是命运。」
那手在徐开贵脸上流连,「……因为我又遇见了你。」
「他?你是说……他?男的?」
「嗯。」裴敬辉点头点的自然。
「……你……你也是男的啊。」
裴敬辉笑了笑,「你不相信啊?想要亲自检查看看吗?」
刚刚还凝视著对方的缠绵眼神,忽然一变,裴敬辉一把勾住徐开贵细柔发丝下的头颅,对上那唇就硬是吸吮。
怎样的反抗,拳脚相向都没有用,抬起眼瞪著,却发现明明被强吻的是自己,泪一滴一滴流的人却是对方。
他瞬间的迟疑变成了沦陷。
一开始手上强硬,一旦意识到徐开贵只是怔怔的看著自己,裴敬辉的胸口像是有什麽堵著没说。
所以裴敬辉手上是放松了,唇却是更汹涌,是霸道,然而却又夹著温柔,他看著已经双颊红灼的那双瞳,睫毛扇动,是半分的无助,又像是半分的期盼与渴望,原本单纯希望亲一下的愿望,似乎变的太过幼稚。
迷迷糊糊,只觉得两个人的体温溶在只是更加速燃烧,徐开贵一点也没有发现自己被压在椅上,上衣已经皱的乱七八糟。
裴敬辉自己虽然衣冠处处,但某个象徵性的部位已经一发不可收拾,动物本能的不可逆的反应起来。
「……开贵」,徐开贵的浑沌被一句话打醒,
「背就好……当作是我的生日礼物……」
徐开贵还没反应过来,那男人的动作已经开始渐渐不对劲起来,
「背而已……我只碰你的背。」
体会到刚刚所有,徐开贵忽然之间懂了,还来不及回答,裴敬辉已经袭上他的腰际,「……我会遵守规则的……」
裴敬辉不算纤细,甚至有些粗糙的指尖触上脊骨的最後一节,一路向上,深深的贪婪又浅浅的回勾,徐开贵开始禁不住的发抖。
一体认到这个事实,裴敬辉一下就吻上肩胛。
就算陌生的刺激让自己分了心神,但是徐开贵也不至於到现在分辨不清楚现下的情形。
他被一个男人非礼了。
「你这个……恶心的东西!」
徐开贵对准著舔吮颈上的头颅,往斜上就是一肘,显然效果十分显著,现在刚刚不礼貌的那人只能在地上捂著鼻子,唉唉哼哼的。
「……干嘛这样,我都流血了。」
徐开贵怒视著面前流著鼻血还不会拧住鼻子止血的男人,「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少在这里借酒装疯!」
「你自己说过的,这世上,没有借酒装疯这一回事。」
裴敬辉的鼻血虽然没有塞起来,但是已经止住了,但这男人也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只专注对著徐开贵,「我那麽多年前说的话,你都还记得清楚……」
裴敬辉一把抓住徐开贵的手,「你没有忘过我,对不对?」
「你放开!」,徐开贵忽然暴躁起来,推开身边的人,「不要过来!」
「开贵……」
「你离开这里!现在。」
「我明天就要回校去了……」裴敬辉还张口要说些什麽,门把喀达几声,接下来是脚步声。
学弟进门瞬间也似乎察觉有人在里头,试探的喊了声:「学长?你在喔?」一边讲一边赶紧旋过身,先把乱发用指缝理了几回,「没回去啊?」
徐开贵一听到声音,快速的把刚刚被拉出来的衣服下摆塞进腰际。
这两边刚好同样动作,恰好盖的天衣无缝。
「是啊。你比赛比的如何。」
「输了。输的……」,学弟脚步走到座位边,露出的笑容迎上,却对到另一个陌生的男人,「……很惨。这位是……?」
「他是我国中同学……急著要用,临时来找我拿个东西。」徐开贵说话之际,手肘一顶,「很晚了,你该回去了。」
把那人推出门外,锁上门,回到座位上,徐开贵彷佛是做错事怕被发觉的心态作梗,不说句话缓和缓和,就觉得自己破绽百出。
他看了几回对面有些凝结的侧面,不太熟练的搭了话:
「学弟,输球别太难过。」
「这我知道,学长。」回答自己的时候,徐开贵总觉得学弟还是化不开那份惊人的迟滞。
平日寝室的基本成员都是徐开贵的同学,和学弟原本互动原本就少。
但徐开贵有听说过,其实学弟在系上也是个风云人物,系干部、社团、跨校篮球比赛,样样都有传说。
要不是他自己坚持不参加系学会,可能还能找到些其他的话聊。
不至於现在要开口有点没法开头。
还在迟疑,学弟询问的眼神进入他的视线,
「……学长……我可以跟你借茶包吗?」
「喔,我刚好茶有多泡……你就帮我喝完吧。」
徐开贵递过用之前就泡好的小壶,「不过有些冷了。」
学弟先是一笑,但又有些落寞的神情,「没关系,谢谢学长。我今天恰好比较想喝冷的。」
「学长……」,徐开贵正要走去厕所,听到学弟的呼唤,迟疑的停下步伐。
学弟的目光跳跃著,再由颈侧再回到他的瞳仁,「……没事。」
徐开贵眼见就是有不对劲,「学弟,你有话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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