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园忆事----薇衣
  发于:2009年0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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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不冷”淡淡地说。
“不行不行”瑾瑜连忙拒绝,苦笑着说”要是这样让张将军看到了,又该说我了”
“他说你什么?”风子惜挑眉,问道:
“他去煎药的时候,叫我照顾着,回来就开始数落,不是被子漏风了,就是没及时擦汗,要不然又是毛巾不冷了不及时换,反正最后是把我赶了出来,这是看您退了汗,才抽空回去的”
瑾瑜委屈地想:明明是他的师傅,以前也都是自己照顾,突然被别人说这说那的,当然不高兴,张楚风竟然还说他在这里捣乱,这算什么事。
风子惜看瑾瑜的扁着嘴生气的模样倒是好笑,不禁轻笑出声。
“师傅你笑起来真好看”瑾瑜有些惊讶地说。
“干嘛这样看我,又不是没见过”风子惜不在意的说着,拿起桌上的碗筷,吃了起来,不知为什么,发泄了一场,现在的心里轻松了许多,连带着胃口也好了。
“以前有吗?我怎么不记得”瑾瑜坐在他对面,奇怪的说。
以前没笑过吗,风子惜也在回忆,想想,确实没笑过,也没什么让他笑的。
那时候自己失魂落魄的,能笑出来才怪,进了梨香园,为了能忘记那个人,拼命地给自己找活干,每天累得倒在床上就想睡,更笑不出来了,
还在想着,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张楚风便冲了进来,看到桌子边的风子惜,楞了一下,说:
“你醒了?”
坐在你面前的是鬼?风子惜气闷得想。
“吃饭?哦,多吃点”张楚风看到桌子上的东西,说道,还一边把好吃的都堆到风子惜面前
坐在对面的瑾瑜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桌面,小声地说:
“张将军,我也要吃的”
张楚风皱眉转头,看着瑾瑜,不悦地说:
“你师傅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当然要多吃点,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
瑾瑜呆住,僵在那里不知该做何反应。
呃……我……不懂事?
“你别在这里捣乱了!”风子惜不悦的瞪了一眼。
“对,快去找王爷,别在这捣乱了”张楚风依然看着瑾瑜,附和道。
“我是说你!!”风子惜忍了半天,他发现自己一遇到张楚风,原本引以为傲的忍耐力便被磨光了。
瑾瑜好笑的看着张楚风,掩嘴轻笑出声。
张楚风又把头转回,无辜的看着风仔细,不确定地问:
“说我?”
风子惜没说话,但锐利的眼神肯定了张楚风的说法。
“那……那我先出去了”张楚风悻悻地说,之后,便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夜深了,可风子惜刚刚睡醒,自然毫无困意,躺在床上,想着心事……
瑾瑜既然决定留下,那只有自己走了,又要变成一个人了,去哪里好呢,他已经二十八岁了,不像初到江南时,依仗自己还年轻,戏园子里也愿意要,生活倒还不难,可现在……
哎……
不如……回去,看看?
许是年纪渐长,风子惜此时有些怀念起乡来了,低垂的杨柳,宁静的村庄,打闹的孩童,还有空气里暖暖的炊烟.
风子惜的家在京城远郊,要走上两个时辰才能到,刚刚从京城离开时,也曾回去看过一次,见到爹娘两鬓已经开始霜白,还知道大哥已经成家 ,还有一对可爱的儿女,
而且自己离开后竟还添了几个弟妹,那时他们也已经七八岁了,一大家人,住在一个不大的院落里,虽有些拥挤,但也和乐融融。
想到自己的牺牲能换来他们今天幸福,也十分欣慰。
那时自己八岁,聪敏好学,夫子常夸他将来能成器,家里虽然十分拮据,也尽量供着自己,恐怕也希望将来能考个功名,光宗耀祖。
可偏偏那年遇上了大旱,地里颗粒无收,还要上缴官粮,各种赋税,逼得他们只差没一起自杀,最后不得已,爹娘才把他卖进了戏园。
开始,戏园不愿收,毕竟他那时已经八岁,身子骨没小娃娃那么韧软,要把筋撑开就难得多,还是自己和娘亲跪在地上拼命地求,人家才勉强留了下,换了几两碎银子。
可就这几碎两银子,却也够他们把这段日子撑过去。
还记得娘亲恋恋不舍的目光和爹爹咬牙切齿的不甘,懂事的风子惜还笑着安慰他们,笑着看着他们一点一点消失在眼前。
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见过他们,就是在京城有了些名气,也始终觉得那个家永远都不再是自己的,从爹娘收下碎银子开始,那个爹娘嘴里的的二娃就消失了。
只是在离开京城前,就这么远远地看了几眼。
风子惜从没有恨过他们,他知道,父亲倔强的脾气,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用这种方式,他只是有些遗憾和惋惜,和那么一点点的心痛,只有一点点……
如果没被卖进戏园,现在会不会和那些举子一样,埋头苦读?也说不定早已经博了个功名,做个小小知县,又可能早已成家,儿女绕膝……
风子惜自嘲的笑笑,感觉自己像说笑话一样,怎么都无聊到这的地步了。
起身,想去给自己倒杯茶水,刚倒满,举起来,仰头时余光似是在黑暗中瞄到一个黑影,静静地站在自己身后。
猛然转头,果然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紧贴着自己。
“啊!”
风子惜惊得喊了出来,手上的杯子也滑了下去,跌碎在地上,反射的后退几步,腰却正好撞在桌角,手不小心扫过茶壶,又打翻在桌上。
“唔……”腰间传来的刺痛不禁又让风子惜呻吟了出来。
借着淡淡的月光,眼睛只能看清一个模糊的轮廓,风子惜见那人他起了手臂,不自主的闭上了眼睛,
接着,感觉身子被猛的拉起来,耳边听到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子惜,子惜,你没事吧,你怎么了?伤到没有?”
风子惜惊讶的睁开眼,心里却顿时松了下来, 转身点起桌上的蜡烛,室内马上被淡淡的火光照亮
风子惜再次转回身子,就看到张楚风傻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
“子惜,你没事吧”张楚风再问。
“你怎么在这里?”风子惜捂着胸口,哪里还砰砰的乱跳,刚刚真的把他吓死了。
“我怕你在偷跑,所以住在旁边的耳室,今天刚把东西搬过来”张楚风老实交代着。
“什么!唔……”直起身,却不小心碰到伤处,疼得又弯下了腰。
“伤着哪了?我说你怎么老是受伤呀,也不小心点,快躺床上去我看看”张楚风一边说,一边扶着风子惜慢慢地躺下。
风子惜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心想:
也不看看是谁害得,怎么一遇上他就这么倒霉。
张楚风慢慢地把他的上衣褪下,看到腰间一片青紫,把手附上去轻轻按了按
“嘶……你轻点,疼!”风子惜大喊道,其实也有些夸张了,可风子惜就喜欢看他手忙脚乱,又小心翼翼的样子,谁让都是他害得呢。
“没伤骨头,就是闪着了”张楚风看完说。
“什么!”风子惜苦着脸,要知道身体对他们戏子来说非常重要,虽说他已经不用上台,可今后还不知怎样呢,如果连戏都唱不了,他就只能当乞丐了。
“别急,我给你揉揉,很快就好”说着,两手摊平,放在风子惜的腰部温柔的揉着,心里却在偷笑。
现在,跑不了了吧。
“对了,你刚刚说什么?搬到旁边的耳室了?”被张楚风热热的大手一揉,舒服的风子惜差点忘了正事。
“恩”张楚风回答的理直气壮。
“你自己有府邸,干嘛到这来”风子惜惊讶的问。
“看着你,怕你又跑”张楚风就是这样心直口快。
“你……监视我?”风子惜难以置信的问道。
“不是,你到哪里都随意,可我都要跟着”张楚风解释道。
“呵,有什么区别?”风子惜冷笑着嘲弄道。
“当然不一样,监视是找人看住你,盯着你的一举一动,而我只是跟着你,你到哪里都可以,做什么都行,这两者的区别就是……”张楚风耐心的讲解着,还真以为风子惜在跟自己讨教呢。
“够了够了,我知道了”风仔细冷冷的打断,不再想听他和自己胡搅蛮缠,
要监视他直说就好了,还用这样的拐弯抹角?
“你知道了?那就好”张楚风笑笑说,继续揉着。
风子惜没再开口,气呼呼的闭着眼睛,张楚风以为他是舒服的睡着了,拉过一旁的被子给他盖上,把手伸进被窝接着揉,
这时他不禁想起那晚替他暖腿,也是这个样子,只是这次位置靠上了些,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呵呵,真是的,自己在想什么呢。
张楚风傻笑着沉浸在幻想中,可风子惜却没有这么好的心情,即使刚刚张楚风体贴的行为也没有让他觉得半分感动。
终于要露出真面目了?被自己百般拒绝后,先是监视,再来拘禁,之后恐怕就会用强的了吧。
风子惜背对着张楚风,所以张楚风没有看到,他此时忿恨不堪的眼神。
“对了!”张楚风忽然想起一事,小声问道”听说你不是被卖进梨香园的?”
“你问这个做什么!嘶……”风子惜一惊,刚想直起身子,却忘了腰上得伤,疼得又趴了下去。
“你别乱动,是王爷告诉我的,他弄得还挺神秘,你是不是很喜欢唱戏所以才自愿进去的?”张楚风接着问。
风子惜没想到那个王爷居然这么敏锐,还是……想起他和那人的关系,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说过自己。
风子惜不想再被人挖出当年的往事,搪塞道:
“恩,是”反正张楚风也不会想那么多。
“我就说嘛,王爷还要我来问问,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理由”张楚风得意地说。
这个傻瓜也不想想,若是喜欢,当年风子惜为什么不自己登台,而是选择做个教戏的师傅
其实那时的风子惜心里十分的矛盾,既不想在进到鱼龙混杂的戏园。可自己除了唱戏又没有别的长处,虽识得几个字,可也仅仅是识得。
两者衡量了一下,还是选择退居幕后。
而且当时他的身体状况,也不允许自己再等台了。
“你……为什么就不能试着接受我,你不会后悔的,有我多好,给你撑腰,谁都欺负不了,否则我发兵平了他们”张楚风说的豪气万丈,手下也不自觉的用了力。
“嘶……”风子惜疼的直咬牙,确也不想开口提醒。
“你说那样多好,你出去多威风,多幸福”张楚风还在自己喃喃的说着,也不在意风子惜的不理睬 。
听到幸福两字,风子惜心里讥讽一笑,用细不可闻得声音说:
“我们这些人,不可能有幸福”
“怎么没有?你又不争取怎么会知道没有?”
风子惜以为自己的声音已经够小了,却还是被他听了去,有些心虚的闭上眼睛,
张楚风探头探脑,看他闭着眼,又以为是睡着了,便也没在说话,吹了蜡烛,摸着黑给风子惜揉腰。
从那天开始,张楚风真的十二个时辰没离开过风仔细的身边超过十步。
除了前几天,风子惜因腰伤又在床上躺了几天外,后来的日子里,
风子惜睡觉,他守着:风子惜看书,他陪着:风子惜散步,他跟着:风子惜吃饭,他看着:就连风子惜出恭,他都要在门口蹲着。
可风子惜却没在和他说过一句话,决心把他当作空气一样,视而不见,而与他相反的张楚风可是无时无刻不再找机会讲话。
看着什么说什么,拼命挑着话题,可那人就是无动于衷,依旧我行我素,除了瑾瑜来了还能有点好脸色,其余的时候都是一副冷面孔。
也就是张楚风皮厚,不怕冻,还死命想办法往上贴,眼前的景实在没什么说得了,他就开始讲自己小时候的丑事。
有好几次,他都看到风子惜的脸颊有些抽动,死死的抿着嘴,一看就是在忍笑,可就是不撒口,顶多实在忍不住了就佯装生气的转过身去或是拂袖离开。
张楚风还讲了些关于行军打仗的故事,本来会以为有些枯燥,可没想到会有意外的效果,他发现每次讲,风子惜都会格外的仔细听,眼里闪闪发亮,显然很有兴趣。
这么好的机会张楚风自然不会放过,便更热衷讲一些有名的战役,有历史上的,也有自己参与的。
虽然风子惜依然偏着头,似是在看窗外的风景,又或是盯着书本,但张楚风知道,他在听,毕竟眼神骗不了人,每次他讲到惊险紧要之处,都能看到风子惜绷着身子,眼神还会左右摇摆,像是在思考什么。
可惜的是,不管张楚风怎么引诱,风子惜依然坚持不和他说一句。
有一次,张楚风看他听得出神,轻声问了句。
“你猜,那个将军会怎么做”说完,紧紧的盯着他的双唇。
风子惜歪着头,想了一阵,微微张开口,
张楚风惊喜的看着他,咧着嘴得意的笑着。
这时,风子惜却突然醒悟了过来,马上把嘴闭紧,别扭的把头撇开来,任凭张楚风说的再精彩,风子惜都没再理睬了。
张楚风挫败的塌了肩,苦着脸,跑到一边反省自己的失败。
这几日,八王爷尧熙在白天也不知道忙些什么,倒是经常不在府里,直到晚上才会露面,瑾瑜白日里就一人照看小世子,每到午时用膳时,他就觉得两个人有些孤单,便把风子惜一起叫了来。
有了第三第四者的插入,风子惜和张楚风之间的气氛也缓和许多,可张楚风的话,风子惜依然不理,好几次都把张楚风凉在那里。
一旁的瑾瑜看了不忍,有时也会接下话题,化解了张楚风的尴尬。
可这一天,四人刚来到餐厅,尧熙便回来了。
风子惜看到瑾瑜欣喜的站了起来,眼睛里瞬间再没有其他,看他们浓情似水的样子,他也不知道该替他高兴还是担忧。
尧熙的心情似乎不错,不过说来,自从和瑾瑜在一起了,他的心情似乎一直都不错。
风子惜微微行了个礼,便想离开,可尧熙笑着让他们一起坐下用餐,再看瑾瑜也是期待的看着自己。
可风子惜拒绝了,拒绝的甚至都有些失礼,也许他是还在生气,气瑾瑜没听自己的话,气王爷夺走了他最亲近的人,气……气他们能这么的甜蜜温馨。
不知道八王爷会不会在意他的失礼,转身时,余光看到了瑾瑜尴尬的表情,风子惜知道自己一定让他为难了。
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任性了,风子惜暗暗嘲笑。
刚离开不久,张楚风就从身后追了上来,却识相的跟在后面没有多问什么。
回到房间用完膳,风子惜便无力的倒在床上,这几天和张楚风无声的抵抗,看似简单却十分耗人精力。
而且每天这样被人经盯着的感觉让他十分的烦躁。
张楚风以为他要休息,过来体贴的脱了他的靴子,说:
“盖了被再睡,这样会着凉的”
看风子惜没动,伸手想把他的外衣解下,想着这样会睡得舒服些,手刚碰到盘扣,风子惜便睁开了眼,一手挡开了他的胳膊。
“你没睡?那把外衣脱了再睡”
“别烦我!”
风子惜现在十分矛盾,既不想看到他在眼前晃来晃去,可又有些害怕自己一个人,心里自然烦的厉害。
张楚风惊喜的看着他,这可是十几天来他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
“你终于肯和我说话了,呵呵,我赢了”张楚风笑着说。
“是呀,你赢了”风子惜无力地说“我到底要怎样你才能不来烦我”
“呃……”张楚风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
“我……想……想像王爷他们一样”实在不知该怎么说,只好把尧熙他们搬出来。
“好!”风子惜开口。
张楚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睁大了眼睛,惊喜的问:
“真的?”
风子惜没再说话,坐起身,低头解开了自己的衣带,外衣,中衣,再来就是里衣了。
张楚风已经看直了眼,那白皙的双手缓缓的接着盘扣,顺滑的衣料随后从削薄的肩上滑落,两人没有说话,气氛静得有些诡异。
眼看着最后一件就要被他脱了下来,张楚风连忙握住他的手,制止了他的动作,结巴地说
“这,这个天,别光着身子睡,会,会感冒”
可风子惜却忽然倾身向前,吻上了张楚风的唇。
张楚风彻底停止了思考,可身体却做出了自然的反应,抬起双手搂住风子惜的腰,让两个人的身体贴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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