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园忆事----薇衣
  发于:2009年0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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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子惜没说话,只是退得尽量的远些,有些担心会不会被张楚风看到。
“你就这么怕我?”尧靖有些无奈,尽量不想给他太大的压力,慢慢地坐在石桌边。
“是梅酿,一起喝一点吧”尧靖拿起另一只杯子倒满,举起来示意了一下仰头喝了下去。风子惜拿不准他的目的,依然站在远处没有动作。
“子惜?你……还爱我吗?”尧靖抚着手里的酒杯,幽幽的问道。
风子惜震惊的瞪大了眼,还没等他消化这句话的意思,身体却不自主的摇了摇头。
“那……恨我吗”
风子惜一愣,细细的想了想,却也不能确定。
看他没有反对,尧靖似是有些难过
“果然是恨……哎……听说你现在和张将军在一起?”
风子惜和张楚风之间的关系,知道的人虽然不多,却也有一个和他关系匪浅,他都已经知道自己再惜玉楼,那知道他和张楚风的关系也不稀奇。
“恩……”风子惜尽量不让自己显的太窝囊,强行镇定下来。
“那你爱他吗?”
风子惜又是一愣,可不待细想,便肯定的点了点头。
“恩……张将军人不错,是个可依靠的人,最起码比我可靠”尧靖自我揶揄道。
风子惜奇怪的看着他,感觉尧靖似乎没有自己想象中要嘲讽自己的意思,似乎真的像是一位多年的老友,在谈天一般。
“就你这个倔强的脾气,恐怕是要记恨我一辈子了吧”尧靖自嘲的一笑。
风子惜没再回答,可脸上的神色已经肯定了他的说法。
“也就是这一点,你和他最不像……”尧靖凝视着酒杯,缓声说道。
风子惜又是一僵,双手紧紧的攥住抿紧双唇。
“他也是一个戏子,却并不出名,也唱不了正角,每次不是演个红娘,就是丫鬟”尧靖继续着自己的回忆:“你们两个的身材格外相像,哦对了,还有笑起来也很像,都很甜”
“那你怎么不去直接找他”风子惜是在听不下去,压下怒气打断了他。
……
“他死了”一阵沉默后,尧靖轻声说:“被我杀死了”
风子惜震惊的转过头,看到了一双空洞的双眼,隐隐的闪着一些水光。
“为什么……”好久,风子惜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尧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似是在想从何时讲起,过了许久,风子惜才又等到他再次开口。
“那年我十五岁,一次偷偷跑出宫遇到了他,分明是别人偷了他的钱袋,那个善良过头的傻瓜还要为那小贼求情。
后来又巧遇了几次,看他呆呆的样子又恰好我也无聊,就戏弄了他几次,竟无意发现他有一副好看的笑容,知道他是戏子后,也就常常去看他唱曲。
他的脾气超级好,任我怎么欺负都不会生气,顶多憋着脸装做不认识你,随便一哄又跟你眉开眼笑。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喜欢上了这个笑容。
后来,被我的母妃知道了,被权利利益熏红了眼的她一心只想让我得到皇位,甚至没有问过我想不想要,那时紧张的局势不允许我有任何差池,母妃便拿他的性命威胁我,说除非我当上皇帝,否则就永远都见不到他。
我怕,很怕,就拼命的在这个自己最厌恶的政治斗争中不断的挣扎,拼劲一切同其他皇兄抗争,加上母妃娘家的帮助,终于等到只差了一步。
那天我实在受不住又溜出去找他,想着只看一眼便回去,等到真正登上皇位,再回来接他,可我找了一整天,就只找到了他的尸体,早已腐烂的不成人样,要不是手腕上还带着我送他的佛珠,连尸体我都找不到。
母妃失了信,她在威胁我的第二天就找人杀了他,还是活活溺死的,就在那晚回宫后,我也杀了那个女人,用了一样的方法。
那女人杀了他,我又杀了那女人,是不是也就等于是我杀了他?”
尧靖说的声音很轻,神色也淡淡的,似是在讲一个别人的故事,要不是眼底露出的哀凉,风子惜一定会以为他是在编造一个故事。
“你说,是不是?”尧靖求救般的看着风子惜,那种无助的神情是风子惜从没见过的,像是跌落悬崖的人抓到的唯一稻草。
风子惜不忍的摇了摇头。
“不是吗,我一直以为是自己把他杀了的”尧靖凄凉的笑了笑“所以我想去补偿,只要有一点像他的人,我都想揽在怀里好好疼爱,一直到遇到你。
你是我见过的最想他的人,好几次我都差点以为他真的还没死,虽然也知道是在自欺欺人,可那时确实非常的开心。”
“那……为什么突然要告诉我”风子惜鼓起勇气,问出一直不解的问题。
又是一阵沉默,四周忽然静得可怕,接着尧靖轻声说出了一句,轻的让风子惜不由得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因为……我发现你会让我彻底忘了他”
风子惜抬起眼,还在思考着这句话的意思,有些紧张和不确定。
“那时我怕极了,就像是要再一次看着他死去,我不能允许让他在这个世界上存留的痕迹就这么消失,而且还是从我的脑海里,所以我把你推开了……”
风子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算什么意思……
“真是可笑,呵,我本来还以为自己有多爱他,没想到也会这么轻易的被你给吸引了去”尧靖看了他一眼,笑着说:
“你别这么紧张,我和你说这些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以前不敢说的话现在想讲给你听,现在心里好受些了吗?”
“什么?”
“现在你已经重新开始,而我还在过去的漩涡中挣扎,也算是对我弃你的报复吧”
“不,我没有……”风子惜想要去解释,可有不知该怎么表达。
多年堵在心里的石头确实被他的话击碎了,过去的委屈愤懑变成了怜悯同情。他比尧靖要幸福得多,他还有尧靖来移开心里的巨石,可尧靖的却已经扎根发芽,注定要随着尧靖一辈子。
“对了”尧靖很快调整了自己的心绪,掩藏住刚刚的悲伤,又变成那个外人口中风流多情的四王爷。
“这个,你还是收下吧”尧靖拿出那块令牌,对风子惜说。
“不,也是该还给你的时候了”风子惜的心里释怀了许多,不再有以前惧怕和恐慌,甚至觉得尧靖亲切了许多。
“当年是作为一种亏欠,今天算是老朋友的见面礼吧,收下吧,张楚风身为将军,权力大可危险也多,倒不是说在战场上,就是这个官场也是钩心斗角,暗度陈仓,说不定有什么人觊觎他的势力,也可能会在暗地里做手脚,那他……”
“你别咒他”风子惜不悦的皱起眉,语气不善的打断了他。
想到张楚风这个傻子,别说暗度陈仓,就是明修栈道恐怕他都看不出来。
尧靖没有在意他的失礼,露出别有深意的一笑说:
“抱歉,收下吧,以后有事依然可以来找我,我欠了你这么多,有机会利用可千万别错过”
看到风子惜最后还是接了下来,尧靖才放心的说,
“对了还有,梅花酿你还在做吗,介不介意我讨上一坛?这个味道我可是想了八年了”
风子惜一愣,又笑了开,回道:
“以后做好了,定会亲自送到府上”风子惜现在只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
尧靖没再说话,笑着起身准备离开。
“四王爷!”
尧靖停下脚步回过身。
“呃……我们的事可不可以不要告诉楚风”风子惜犹豫了一下,说出了口。
“这个……他可能”尧靖面露为难之色。
“他知道!?”看他的神色,风子惜就能猜得出。
“其实,你回来的消息还是他来告诉我的”尧靖接着说。
“什……什么?”
“那天张将军带着两百骑兵包围了我的王府,带着他所有的军令质问我还爱不爱你”尧靖苦笑着说,那时的情景分明是□裸的威胁。
风子惜的脸色也不好看,似乎是感到有些丢人,却还是红了脸。
“我把来龙去脉将给他听,他就一定让我和你谈个明白”
“所以你就去惜玉楼找我?”风子惜接口道。
尧靖笑着点了点头。
“那……上次在飞柳堤?”
“是他安排的”
“这次……也是?”风子惜嘴角开始抽搐
“也是”
“生日……总该是真的吧”风子惜心存最后一点希望……
“我记得张将军是八月初十……”
张!!!楚!!!风!!!!!!!!!!!!
风子惜心里怒气冲天,看他惊慌失措的就很有趣吗,居然敢瞒着自己做了这么多手脚,可也十分的感动,感动的他想上去狠狠咬他一口。
“说来,张将军倒是真有自信,看他这么积极的样子,我差点以为他是要再撮合我俩”尧靖好笑的说。
风子惜忽然想到一个办法,轻声问:
“他在附近吗?”
尧靖但笑不语,默认了下来。
风子惜磨了磨牙,想到张出风一身的肌肉,嚼起来感觉应该不错。
“王爷,能帮我一个忙吗?”
尧靖挑眉,点了点头。
风子惜见他应了下,立刻倾身慢慢地抱了上去。
尧靖先是一愣,随后便明白了风子惜的意思,苦笑一声也伸出双臂环住了他,心想今晚要上哪里避避难才好,王府恐怕是回不了了。
果然,园子角落的那人坐不住了,火烧屁股一般蹦了出来,冲着他们大吼道:
“尧靖!!!你给我放开子惜!!!”说着,便快速冲了过去,强行分开了相拥的两人。
风子惜淡淡的看了张楚风一眼,笑着说:
“张将军,多谢您的好意,我和王爷重修旧好了,改日定要好好酬谢您”
张楚风顿时傻了眼,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慌张的解释道:
“不是子惜,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哎,这怎么回事!!!!!”
张楚风回头揪住尧靖的衣襟,怒视着他的双眼,咬牙切齿道:
“尧靖!!!你不想要王府了是不是,现在可有几百个亲兵还在那里围着呢”
尧靖只能苦笑,回道:
“将军手下留情啊”
“王爷,今日子惜累了,改天再到您府上叙旧”说罢,风子惜连看都没看一旁的张楚风,转身走了。
“子惜!你听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张将军!”尧靖喊住张楚风
“你干什么!想打架!!!来!谁要是输了就不准再见子惜!!!!”说完掳起袖子就准备开练。
尧靖哭笑不得,没理会他的挑衅,轻声说了一句,拍了拍张楚风的肩膀,留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他,也离开了。
张楚风站直了身子,皱紧眉头苦思冥想。这算什么意思?
“呃……难道,呵呵,子惜!!!你等等我,我错了……”
……
……
子惜,子惜,愿子珍惜……
——————————————end————————————————————
话说在一个春光明媚的下午,好不容易才爬起来的风子惜揉着酸软的腰,坐在桌旁查看账目,旁边蹲着癞皮狗张楚风。
“子惜……你是说真的呀,一个月也太长了点”张楚风趴着桌边可怜兮兮。
风子惜依然埋着头不理他。
“要不然……三天吧,三天一次!”张楚风咬了咬牙。
风子惜翻过一页,没理。
“那……五天,这已经很久了”
没理。
“一个月我会憋死的”
……
“生什么气呀,你昨晚的样子分明也很舒服的”
风子惜是在听不下去了,合上账本,怒视着张楚风,说道:
“你还敢说!是谁分明答应过我只做一次的,你已经失了多少信了!”
自从张楚风知道风子惜的心意之后,就变得热情似火,特别是晚上,常常一做便是大半夜。
不仅如此,也许是从小练武的原因,张楚风每次的时间都格外的长,往往做到最后,风子惜几乎都是再也泄不出一滴了。为了不让自己精 尽而亡,风子惜这次下了狠心,再也不能妥协半分。
“大家都是男人,你也知道这种事哪里忍得住吗,而且谁让每次和你做,都那么舒服”
“闭嘴!”风子惜已经红透了脸,转过头说“你不是能练武吗,去多发泄发泄就好”
“这怎么能一样!”张楚风反驳,想了想慎重的对风子惜说:“而且听别人说,憋得太久会早 泄”
……风子惜无语。
“那更好,我正盼着呢”
“这怎么行,我要是短了,你肯定也不乐意的”张楚风睁大眼睛。
“你别说得我好想欲 求不满一样!”风子惜怒吼。
“那你还不是很享受,躺在那里叫的那么好听”
风子惜满头黑线。
“那是我已经没力气了好不好,我之前已经说不要了你不是也没听!”
张楚风想到昨晚风子惜半眯着双眼,坐在他身上,一边发出腻人的喊叫声,一边气喘吁吁的说不要,不禁有些口干。
“你那个表情是不要的意思,分明是在勾引嘛”
“我?勾引?那还不是被你榨的筋疲力尽,浑身无力了,哪还有气力去勾引你?”
两人吵得正欢,风子惜的眼角忽然感到门口一衣影晃动,转过头去一看,只见瑾瑜带着小武一脸的尴尬,站在门边。
“瑾瑜?小武?你……你们来了多久了”风子惜面部僵硬的问。
“刚……刚来,不过我喊过得,你们都没理”瑾瑜回道,虽然不该听得他们都听到了。
两人局促的在外面进来也不是,离开也不是。
想到刚刚他们喊得那么大声,瑾瑜在院外都能听得清,开始还以为他们在吵架,想和小武进来劝解一下,谁知竟是在打情骂俏,还说的这么直白,天知道他身边还有个未成年的孩子……
风子惜这次是彻底的颜面扫地,怎么每次出丑都要被自己的徒弟看到,现在的他只想赶快找个墙缝钻进去。
张楚风的脸皮虽然厚,但也知道这种闺房内的事不好让别人知道。
四个人一时谁都没有再开口,空气顿时胶着了起来。
最后倒是小武率先打破的僵局,关于风子惜他们的谈话,小武是似懂非懂,大体是知道师傅怪张楚风做的时间长了,可具体是怎么做的,为什么时间长了就要责怪张楚风,他就不得而知了,总之肯定是臭老头的不对。
“老头,你干嘛要做这么长时间!”
小武一开口,三个人俱是一惊,风子惜的脸色已经开始慢慢泛紫了。
“怎么了?你嫉妒?你想做还不一定能这么长呢,这是本事!”偏偏张楚风经不了一点挑拨,立刻开始还嘴!
“谁说的!我是没做过,你怎么知道我不行!”小武也不是省油的灯,一点就着。
瑾瑜已经彻底傻在一旁了,风子惜抽着嘴角无力的看着失控的场面。
“看你这小细胳膊细腿的,行吗?”张楚风邪邪的笑着。
“谁说不行,那要不要比试比试!”小武是和张楚风吵架吵顺了嘴。
“好!怎么比!”张楚风也较上劲了。这两个人也不想想,难不成还真要比到床上去?
还没等小武再说话,忍受不了的风子惜一手拽着张楚风,一手提着小武,全都給轰了出去,关上了门,在里面对着张楚风喊道:
“张楚风!!!我改主意了,三个月,不,半年!你要是再敢硬来,看我以后还让不让你进这个门!”
张楚风趴着门板哭喊着:“子惜……我错了还不行吗,子惜……”
小武还是有些莫名其妙,被识相的瑾瑜稀里糊涂的带走了,只剩下狼嚎的张楚风。
从那以后,每隔几日,惜玉楼里的人都能听到从里院里传出的阵阵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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