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的鸡肋 下----小马疯跑
  发于:2009年07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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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宽拍了拍脸,对著目瞪口呆的小K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後大摇大摆地走过去了。对坐著的两个人咳嗽一声,看著猛然惊住的两张脸,张宽一下乐出了一脸摺子。
“李衡,刚刚有点事耽误了。”张宽目不斜视,脸定的平平的,看到李衡的眼珠子都凸出了几分,一张嘴大得能看到扁桃体。看来,自己今天真的是很眩,底子好就是没说的。
“操!”李衡好半天缓过劲来,咽了口唾沫,“哇塞,老张,吓著我了都,这麽正式,你以为相亲啊,美的你,来,认识一下,这是------”李衡扭了头对著旁边的那个人,旁边那个人竟然比他吓得还厉害,一脸惨白地站在那里。
“苏桦,你们是不是认识?”
苏桦已经完全晕菜了,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张宽。那个一身花梢的流里流气的人是张宽,那个眼睛盯著李衡笑得一脸白痴的人是张宽,那个连余光都没扫到自己身上的人是张宽-------
苏桦觉得眼前黑了一片,除了那块花花的影子,什麽都从眼前消失了。

谁是谁的鸡肋-15

苏桦木木的站著,脑子炸了锅。从前天开始,李衡就在自己跟前软硬兼施,非逼著自己来这里帮他的GAY朋友弄个什麽东西。苏桦其实一点也不想认识李衡圈中的朋友,他从不认为自己该属於那一个圈子。圈子,这是苏桦尽毕生之力也要逃离东西,他不想因为自己的某些取向,又被一个圈圈给套 了回来。
他从英国回来才不到两个月,又回了家一躺,看到家里的情况,爸爸住在医院里,彻底认不出他来了,每天淌著口水,连大小便都要人抱著解决。看到那个就像初生的孩子、什麽都需要人照顾养父,再看到苍老的什麽也说不出来的养母,苏桦的心像掏空了一样,自己出去了这麽多年,他们什麽都不说,每次打电话回去,都是好著呢,别担心,可寮际情况哪里好著呢,他爸病了都4年多了,四年,那麽长的一段时间,竟然没漏一点风声出来,知道的那一瞬,不是隐瞒为了他好的感激,而是深深的挫败感。原来这麽多年来,难受的不仅仅是自己,在那个家里别扭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那个家里剩余的三个人,这种认知把苏桦原本就脆弱的亲情观击了个粉碎。
那个家,苏桦是矛盾的,回不回 ,怎麽回,他根本想不好,不是没有感情,可这种感情更像是一种负担,不是那种需要逃避责任的负担,而是离的太远,离得太久,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的负担,要不是张保林给他打电话,说他爸病很重,最好回来,他也找不出理由回来,他相信,他父母也是一样,就这次回去来看,仅仅是比过去更加别扭的客气,更加生疏的交流,就让他透不过气来。
罪就是从那一刻升起的,从那一刻护工说要给他爸爸擦身了,希望闲杂人等出去,闲杂人包括了站在旁边发愣的苏桦。这原本就是一个儿子该干的活,可站在那里的每个人没有一个人认为那是他该做的。
原来并不是仅仅他不知道怎麽为人子,他们也不知道如何为人之母,那种奇怪的、压抑的、没法被人理解的感觉又回来了。
事实上他真的不知道怎麽做,站在病房的门口,看著尴尬的妈妈,怯生生的妹妹,再听到里面咕咕哝哝的声音,苏桦还真的就觉得自己就是那个闲杂人。
当初他拍拍屁股就走了,走了之後剩下的人该怎麽办,苏桦很少想过,他想的更多的是自已。回国後留在了B城,而不是回C城尽孝,虽说是养母坚持了再坚持的意见,可苏桦心里不能不说是觉得有点解脱的。
逃或著躲,似乎永远主导著苏桦对那个家的神经。
除了这,还有那个该死的张宽。那也是他需要躲著的人,二十几年的纠!,累了彼此,也累了心,他什麽也不去想了,那些他好不容易摆脱掉的东西,他连一点气味都不想沾染上,张保林说张宽跑了,找媳妇去了,他还庆幸了好半天,谁知道他竟然跑回了B城,还开了个GAY吧,他到底是什麽意思。他想证明什麽,还是当初自己做的事情真的让他变不回去了。
这怎麽可能。
“嘿,我说你眼大发晕哪,问你们认识不认识?”李衡真是颓了。苏桦傻了,老张傻了,看那两个人的表情,这两人别是失散多年的兄弟,要不是情人,一想到这种肉麻的没什麽新意的电视上常有的,老百姓百看不厌的剧情,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狠狠的一脚踹张宽的腿上,“问你哪?认不认识他,光盯我干嘛。”
张宽终於把目光移过去落在了苏桦身上。
六年过去了,苏桦一点都没变,除了比过去看著更精神,更华丽,脸上的线条也更加清晰,那个重新带上的窄窄的黑框红边眼镜,非但没有使他减去一份姿色,反而更加了几分压得住场的韵味。张宽看著苏桦,看著那双眼里的惊慌失措,看著那张漂亮的嘴都抖了半天了,也没能挤出半个字。不由笑著伸手过去一把把苏桦按在了座位上,“不认识,当然不认识,怎麽可能认识呢,只是看到相互喜欢的型,电到了。是吧。”
张宽熟悉的声音再一次把苏桦拉回到了现实,那个痞子样的笑容,那种不可一世的气焰,张宽也没变,除了黑了点,壮了点,花骚了点,可张宽一直是走在时尚前沿的人,当年就把所有能知道的名牌堆在身上,现在换一个领域,穿成这样,似乎也不为过。
看著这样的张宽,苏桦不由释然。时间到底都带走了些什麽,什麽也带不走,除了时间没有重样,张宽依然是十多岁的横模样。
“是不是电到了?”张宽嘻皮笑脸又来了一句,还轻薄地拍了拍苏桦的肩膀。
苏桦整张脸都快气白了,半天才憋出来两个字。“放-------放屁。”
“不认识就好,老张,你要敢说你们认识,我得回去给我自己供个牌位,这麽伟大惊恐的事也能让我赶上。来,认识一下,这是苏桦,我们院留洋博士,怎麽样,点儿正吧,多少人把他惦记在心尖子上呢-------”感觉到桌子底下苏桦狠狠蹬来了一脚,李衡一伸胳膊把苏桦兜了个满怀。“小桦子,这老张,哎,老张,你丫别老张老张的,赶紧的报你的大号。”
“张宽。”张宽笑了一下,招呼服务生端酒过来。“今儿,咱们得好好喝喝。”
“我不喝酒。”这次苏桦反应很快,拼命从李衡怀里挣出来,脸红了一大半,白了张宽一眼,回过头来对李衡说:“那个,李衡,真对不起,我觉得你托的事我可能做不了,我还有点别的事,先走了。”说著,苏桦站起来,就打算从李衡身边挤出去。
步子还没挪动,胳膊就被拉住了。再一看李衡的脸,那明显的就是怒了:
“小朋友,玩我呢吧?现在你翅膀硬了不叫我老师就不跟你计较了,人带来了再说不行,当我李衡是闲的没事玩过家家呢,我可告诉你,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要不回头巩青把你的经费冻上半年再拨给你,你可别找著我哭。”李衡用力一按,苏桦一下没站住,又跌回了软凳上。
苏桦伸腿狠狠地踢了李衡一脚。“你们俩,一对白眼狼,没一个好东西。”
“你算说对了,还真就是白眼狼,绝对不爱吐骨头的那种。你可得当心狼爪子伸你身上去,我给巩青可说了好几回了,他惦记你那身小骨头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什麽时候让他把你带回来,咱们三------”
看到苏桦瞪著李衡的目光快喷出火了,张宽一把拉回了李衡摸在苏桦腿上的手,指著桌子上几张纸。
“李衡,你看咱们是不是把协议先签了。”
李衡拿过那两张纸啪地拍在苏桦面前。
“快签,苏桦,敢不签,你信不信我真把你办了。”说著抓起了桌上的笔硬是塞进了苏桦的手里。
苏桦冷哼了一声。
“办得了吗,别忘了你在英国怎麽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要不是我,你不定还在那里关著啃面包呢,人总得给自己留条後路,别做得太绝。”苏桦放下笔,看了看张宽,又看了看脸一下变得青不青、白不白的李衡。把凳子一拉站起来走了。
李衡的脸灰了,整个人蔫成了一团,旁边的张宽用力地掐了他一下,对著正向外走的苏桦呶呶嘴。
李衡‘啪’的一下把张宽的手打下去。
“妈的,为了你,今天我这张老脸在这里算是丢尽了,你们真不认识?”
张宽摇摇头。
“那他今天抽什麽疯,什麽时候小桦子还敢犯上做乱了,刚才那副模样,我还以为遇著杀父仇人了。”
张宽再次艰定地摇摇头。
李衡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黑玉珠,叹了口气,扭了两步上前拉住了已经走到门口的苏桦:“算我求你成吗,就一个小活,真的,我看过了,不难,绝用不了一个月的时间,我让巩青明天就把你30%的课题经费打给你,你看我都答应人家了,现在放人家鸽子,今後我李衡还在这混不混了,桦子,真的,算我求你了。”
苏桦半天没说话,看著李衡一脸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哭相,想了半天,伸出手来。
“50%。”
李衡咬咬牙“50就50。”

谁是谁的鸡肋16

苏桦坐了回来,神经绷得紧紧的,看到张宽一脸正气凛然的模样,真不明白,张宽玩的是哪一出。小心地拿过那份协议,又把张宽的那个东西当面拆开看了看,不是什麽难弄的东西,再仔细地逐条逐条把那份协议研究了一遍,看到没什麽隐藏在里面的不可告人的东西,这才拿起笔在後面签了字。张宽看到苏桦签了字,也赶紧签了,随即从包里拿出了两万递给了苏桦。
“这是订金,剩下的验货时一次付清。”苏桦看都没看,数都没数,拿过来塞到随身背著的小包里了。
看著苏桦白嫩的胳膊在眼前晃来晃去,张宽眼睛都笑没了,匆匆返回到吧台自已配了杯酒拿过来递给苏桦,“苏先生,这酒你一定要喝,度数低,从今儿起咱们的合作就开始了,以後请你帮忙的地方还多得很,这杯酒就算咱们的合作酒,给个面子吧”。
苏桦理都没理张宽,只是看著李衡,拼命使著眼色,意思是事都完了,协议都签了,还在这磨叽什麽劲啊。
看到张宽伸了半天的酒杯没有著落,李衡看不过去,一把把酒拿过来,塞进苏桦手里,
“咱得懂规矩不是吗?桦子,你可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千万别让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人看低 了。”
苏桦想说说不出来,想骂也骂不出来,他不明白这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两个混人怎麽就能搞到一起去了,似乎关系还铁的不行。端著杯子放也不是喝也不是,就见张宽又端了个杯子碰了一下自己手上的杯子。
“我先干为敬?”说著张宽一口喝了,苏桦没有办法,只能把酒凑到嘴边,一点点喝了下去。
“苏先生是哪里人?”
哪里人?张宽他脑子真抽风了。
苏桦死死地瞪著张宽,到现在他还晕著呢,他实在不明白张宽究竟想玩什麽。张宽一点也不含糊,迎著苏桦的视线,满脸装模做样出来的情真意切的笑容,一错也不错地回应著苏桦气愤的目光。後来还是苏桦顶不住张宽越来越情色的视线,翻了翻眼睛,低下了头,心里真想把嘴里还没咽下去的酒吐到对面这个不要脸的人身上去。
那两个人在玩眼睛功势,李衡倒是一身自在,他的任务完成了,一脸轻松的模样喝著杯子里的酒,浑身畅快。果真让巩青把苏桦的经费扣一扣是正确的,要不这小子哪那麽容易摆平,先给50都赚到了,苏桦怎麽也不会想到他的经费早就全额拨过来了,那可是学校重点攻关的项目,剩下的50自己的那个项目可以先把苏桦的经费先挪用上几个月,缓缓劲儿。这样,张宽的情还了,自己的事了了,多好。斜了一眼不知道为什麽一到这儿就浑身别扭的苏桦,问个话半天也不吱个声,没有一点高知的素养。李衡把酒杯一放,缓缓对张宽道:“苏先生是C城人,瞧人家细皮嫩肉的劲儿,你不知道,那可是出美人的地方。”
张宽一脸惊呼地叫起来。
“C城,我也C城人,老乡啊!”
苏桦和李衡差点没同时呛住 。
李衡一巴掌拍到张宽头上,还真他妈的没脱得了俗套。“那还不多喝点,两眼泪旺旺,都等著补水呢,快,让小K整两瓶好的。”
“就是,就是,没问题,没问题。”张宽招呼著小K再端几瓶酒来,听到小K悄悄凑他耳边说
“相亲啊,正点啊,瞧那屁股和脸,真不盖的啊。”
张宽一把掌拍小K屁股上,“边去,等著我抽出空来再收拾你。”
苏桦看著张宽张狂又略显轻薄的举动,再看看面前透明液体。他张宽真是一点没变,走到哪里都是一个登徒子,当初自己说他是种马,还真的一点没错,不管是过去对女人,还是现在对男人。都是一个臭得性。
心里一种没来由的怨气升了起来。也许是酒吧舞台中间那个歌手好不好的正唱著熊天平的歌,流畅的吉它声划过一片往事,让苏桦的心一点点湿润了。
抬起眼看著李衡硬塞到手里的酒瓶子,还挤著眼睛让他喝,苏桦不再推脱 ,横了李衡一眼,端起瓶子灌起来,“妈的,李衡,你害我。行,害吧,我看你被卖了还屁颠颠的给人数钱呢,当初,要不是我收留你,你妈的能心享事成吗,现在倒好,你到底吃了他什麽了,搭著那孙子一起害我,好,我倒想看看你到底能笑多久-------,你 以为你现在好著呢,就能好一辈子了,屁,等你再闹腾的时候可别说认识我------”
“苏桦,你个小兔崽子就见不得我好是吧,成天的咒我-------”
“我咒你,我咒你干什麽,老天长著眼,不用我咒--------”
“哎,我说你孙子还越说越来劲了,我怎麽你了,就惹著老天了-------”
苏桦这回没理他,鼻子一哼,继续灌酒。三分之一的黑方配著可乐一口而尽,透心的凉带著微甜的辣,刺激的舌头直打哆嗦,可真他妈的过瘾。
苏桦的这股劲还没完呢,李衡的哪根神经这一下也不知道被谁触动了,抄起瓶子和苏桦碰了碰也拼起酒来,又哭又笑,在配上苏桦默不做声的闷灌,张宽翘著二郎腿看著这两个人自己跟自己闹腾的起劲,一脸奸笑。
他还真没怎麽使劲呢,眼看著不用一兵一刃,他们自己内讧著就这麽自己被自己放翻了。
看著不到半个小时,已经趴在桌子上的两个人,张宽後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就不给苏桦酒里下药了,现在药性没发作,到是酒性先到了。
拿起李衡放桌上的手机,张宽找出巩青的号码打了出去:“巩青吗,李衡醉了,你来把他拖回去。”
等半个多小时不到,巩青一脸铁青地赶来时,张宽陪著笑脸一个劲地道歉,:“都是我不好,让他们喝大了,你可千万别怨李衡,回头我给你们赔罪。”千方百计打消了巩青一路把苏桦送回去的念头,问毕了苏桦的住址。然後把早趴桌上的苏桦一扛扔进了他的那辆破面包,得意的走了。

谁是谁的鸡肋17

苏桦原本就不能喝,洋酒初喝不觉得什麽,可後劲极大,躺在座位上已经完全不在状态了,醉了到也乖,静静地靠在座位上,一动不动地闷睡。
张宽手伸过去在苏桦脸上拧了一把,皮肤还是那麽的滑腻顺溜。看著後视镜上挂著的平安符,再想想送给李衡巩青的那两串珠子,张宽乐得就快没形了。真是太值了,早看出来了,李衡就吃这套,嘴里喊得凶,上天入地的,那巩青可是把他吃得死死的。要不能这麽容易帮他把苏桦给乖乖的拿下了。
苏桦住的是学校里配给他的二室一厅,就在B大不远的小区里的四楼。张宽从苏桦口袋里掏出钥匙进了门,把背上的苏桦扔床上,二话不说先拔了个干净,没敢多想抱进浴室里彻底地清洗了一遍,然後放回床上,苏桦除了偶而哼哼两声,竟是半点没有要被折腾醒来的意思。
张宽趴上去美美的亲了一口,这会儿心里那股强撑出来轻松的劲才一下子全卸没了,整个人趴在苏桦的颈窝里软成一滩没法动弹。
叶子,叶子,低低的声音沈沈地穿透了张宽的心,终於又叫上了,身子底下苏桦温热的身体帖著自己的皮肤,终於又抱上了。六年,那真是一天一天硬撑,一天天硬挨才撑的过来挨得过来,等待是一个多麽漫长又是多麽无望的事情,六年,你怎麽就能忍心,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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