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不理他。
“阳阳，我看看，是不是昨日太累了。”
“你！你刚刚为什么那样。活像个奸佞小人！”
“小人？我还没成年呢，当然是小人。”秦慕楚继续嬉皮笑脸。
“你知道我不是说这个。”
“阳阳，”秦慕楚终是脸了轻浮的笑意，“朝堂之中最大的智慧就是规行矩步，见风使舵。这是宫廷法则。”
“什么法则，根本就是马屁精。”我嗤之以鼻。
秦慕楚叹了口气，并不打算与我争论。却忽然拉我进怀。
“你放开！”我挣扎。
“阳阳，小人就小人，我是小人还不行吗？别任性了，让我好好抱抱你。”秦慕楚轻声在我耳边说。
阳阳，你是如此单纯，我又怎么舍得你被现实所伤呢……
“不好！我讨厌小人。”我继续挣扎。
“呀……”
“怎么了！？”我瞪大了眼睛。“牵动伤口了？我看看。”
“让你别乱动吧。”秦慕楚脸上浮起了淡淡的红晕，“真想在这就把你给要了。”
……

第十六章 几金青春 • 你偷袭我

百金买骏马，千金买美人，万金买高爵，那么，几金买青春？
——秦慕楚
*****
秦慕楚将我送到垂杨紫陌后，便被我催着离开。
“阳阳……”又撒娇了，真是真是，一定要坚定立场，可不能再被色诱了。
自己倒是没什么，做那事并不痛苦，相反的，我甚至有些想念昨夜秦慕楚的温度。但——他那伤，怎么经得起这样折腾啊！
“不行。”我坚定地摇摇头。
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到了马车上，秦慕楚复而又返了回来，俯下身子，在我的唇上轻轻一点。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心理平衡似的，他道：“想我了，就闭上眼睛默念三遍‘我最爱的妖妖’，这样，我就会出现哦！”
我满不在乎地轻轻推开他，“骗小孩呢。”
秦慕楚笑了笑，“哦，那就是阳阳承认会想念我咯……”
！！又上当了！
最后，在秦慕楚依依不舍的目光中，我咬着牙，头也不回地朝将军府大门走去。
真是的。我到底是怎么了？每一次分手，都搞得罪恶感深重的。对他啊，我可真连一点抵抗力都没有了。
*****
“楚大人，王爷有请。”还未等我进府，就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王爷？”一边跟他往不远处的一顶黄色轿子走，一边努力回想着，我到底和哪个王爷有瓜葛。却终究没有答案。
轿帘掀开的刹那，我着实被吓了跳。
满脸皱纹，白发苍苍……扶风有这样一位王爷？
“楚朝阳，你也认不出我了吗？”
……
*****
——雁字楼——
“公子，楚公子正在外面等候。”白水敲门道。
“……吹寒，你先暂时回避一下。”秦慕楚起身，一脸严肃，瞬间烟消云散。
“阳阳，才刚不见一会，就想我了？”秦慕楚笑道。
没时间和秦慕楚争辩这些，我问：“你知道我刚才见到谁了吗？”
秦慕楚也不回答我的问题，拉着我进了雁字楼后苑道：“想听《万叶千声》吗？”
“是北远！”
“嗯。”秦慕楚坐到了古筝旁，轻轻一拨。
“他，他变样了！”
“嗯。”他点点头，表示在听，却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
“他的头发全白了。”我不甘心，继续说。
“嗯。”依旧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你怎么老是‘嗯’啊，不奇怪吗？”
琴音终是停了下来，秦慕楚一只手揽住我的肩，顺势将我圈进怀里。他似乎很喜欢这样抱我，温柔得无以复加。
仿佛这样的拥抱，我就成了他的一部分，又或者说，融为了一体。
他微笑地看着我，我忽然就意识到……“你早就知道了，你跟踪我！”
“跟踪？”秦慕楚皱了皱好看的眉头，“阳阳怎么会想到用这个词。”
我也立即就觉得不妥，忙解释道：“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我明白。”
“你明白？”
“我不在乎这些。”秦慕楚淡淡地说。“你想知道的，我会告诉你。那是【白驹过隙】发挥作用的结果。”
“白驹过隙？”我听不懂。
“一种催老散，笼烟研究着玩的，我也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想试试功效。还记得当日在雁字楼的时候……”未等秦慕楚把话说完，我惊道：“那香味？！”
冲我微微一笑，“阳阳真聪明。”凑近亲了我一口，仿佛是对我“聪明”的奖励。
“那……我也闻到了，为什么我没事？”我不解地看着秦慕楚。
“我已经把解药度给你了，你当然不会有事。阳阳忘记了？”秦慕楚冲我眨了眨眼睛。
“……”
笑意开始变得诡谲，“忘记了，没关系……”柔软的触觉贴上嘴唇，秦慕楚轻车熟路地挑开了我的齿贝，灵巧的小舌头，肆意地撩拨……
靠！一个吻也能让秦慕楚勾出天雷地火来！真是要命。
费力地喘息，“你……你干嘛？”
“帮你恢复记忆啊。”只见秦慕楚一脸诚恳的样子。
“啊？！那个……那个吻？！”
“没错。”秦慕楚点点头。
我却不由皱眉，“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不高兴了？”
“感觉自己像个白痴。”
“……那……阳阳想知道什么？”秦慕楚放柔了语气。
“不知道……我只觉得我一点都不了解你。”
“阳阳……”秦慕楚抿唇看着我。
“你的事情从来都是由别人来告诉我。我总是最后一个知道。爹说你过不了弱冠，白水说你受了伤，笼烟告诉我日上的四年，还有皇上的事，北远……”
“阳阳，有些事，过去的，现在的，将来的，太多太乱，我一时无法一一解释给你听。受伤，我是想你担心，笼烟那丫头，口无遮拦的，其实没她说得那么惨，那些事，过去了，我只是想让它就这样过去……至于皇上，我之前有和他接触过，带他出了一次宫，别无其他。”
“秦慕楚，我不是一定要知道什么，我只是担心。”
“担心？担心什么？”秦慕楚好奇地问。
这人……怎么在该聪明的时候就不聪明啦呢！还能担心什么，不就担心你。怕你辛苦，怕你受伤！！！！
*****
明媚的阳光洒在秦慕楚白瓷般的脸上，无一丝阴影。我有些迷糊了，一个男子，生来一副如此美丽的容貌，究竟是幸运，抑或灾难呢？
他躺在草地上，眼睛轻闭着，用右手枕着头，似是睡着了。
从空中飞来了一直小蝴蝶，扑腾着翅膀在秦慕楚的周围徘徊不去。不会吧，难道它把秦慕楚当成花了！！
！！有没有搞错，那只死蝴蝶居然停在了秦慕楚的唇上！！！
“走开。”我暗骂。看着蝴蝶飞远了，我却错过了身边本该睡着的人嘴角得意地轻轻上扬。
回头再看向秦慕楚，这模样，还真是招花引蝶啊。着了魔似的凑近那张近乎完美的俊颜，近一点，再近一点……
“你偷袭我！”

第十七章 九霄使者• 不如怜取眼前人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一直一直在你身边……
——秦慕楚
*****
“你偷袭我！”秦慕楚猛然睁开眼睛，妖异的紫瞳里，满满的笑意。
“哪……有……”
“阳阳，这可怎么办啊。”
“啊？”
“你这么喜欢我，连花花的醋也吃。”秦慕楚将头枕在了我的腿上。眼睛看着天空，缓缓道：“没有我，你该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
淡笼烟！！
“公子，你再不好好对待你那破身体，就等着残废吧。”
“残废！”我皱眉看着笼烟 。
“笼烟，你又多嘴了。”秦慕楚坐了起来，呵道。
“公子，你现在什么状况啊，还每日每日，还这么不小心。花花都感觉到你身体的虚弱了。”
“笼烟！”秦慕楚脸色变得不好起来。
“笼烟姑娘，你这话，什么意思？他的伤，很严重？”我尽力平静地问。
“不是，是公子……”“笼烟，你再敢多话，我就送你回老头那。”
“你……哼。花花被你的心上人吓到了，一时半会不会理你，那消息，你自己去打听吧。”淡笼烟没好气地说完，转身就走。
“你的……身体怎么了？”我突然一把搂住秦慕楚的脖子，把脸埋进他的胸膛。害怕，害怕得无以复加，爹说过，不过弱冠……
“阳阳？”秦慕楚感觉到我身体的微微颤抖，抬起我的头，疑惑道。
“秦慕楚，你别生病，别……你什么都瞒着我也没关系，我是傻瓜也没关系，你会一直好好的，对不对？”
“阳阳……是，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一直一直在你身边……”
这是秦慕楚的承诺，却终究没有实现的承诺。
*****
朝廷里来人了，急招我们入宫。
在马车上，秦慕楚紧紧地搂着我，一遍一遍地重复着：“不骗你，真的，不死。陪你。”
我终于知道秦慕楚和淡笼烟所说的花花是指什么了。那只蝴蝶！
“你听得到动物说话？”我瞪大了眼睛，太不可思议了。
“嗯。”秦慕楚点点头，“这不是与生俱来的，是老头，也就是未名，教我们的。笼烟和我都会，但笼烟不喜欢‘难看’的动物，所以从来不和妞妞接触。”
“妞妞？”
“妞妞是一条蛇，你见过的，在烟迷远树……”秦慕楚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闭紧了嘴巴。
可惜已经太晚了！
我眯起眼睛，“你说妞妞，你以前就认识它！你故意被它咬！都是你计划好的！！！！”
“阳阳……我……”
“秦慕楚，算你狠！”
“阳阳！”秦慕楚惊叫一声，我已从飞驰的马车上纵身跳了下。我的武功虽然没他厉害，但也不至于连离开都没办法。
*****
进了皇宫，秦慕楚已然在朝上了。
见我进来，他大大的松了口气似的，对我笑了笑。我理会他。
其实一路走来，我也在想，我到底在气什么？
其实并不是气他。我只是在气我自己，气自己，只要遇到关于他的事，就会变笨。气自己真的爱上了他，还爱得那么不可自拔！
秦慕楚，我上辈子一定是欠你的。
*****
据说是从九霄来了个使者，本来挺单纯一件事，但这次却有些复杂了。
扶风是大国，与日上，九霄和云端相比，扶风可以说是老大。以为自傲，扶风很少有人去学其他国家的语言。
从前来的使者也都是讲扶风语的，但今日这个，却不会，他是月族人，嘴里叽里呱啦的都是些月语，至使偌大一个皇宫，竟无一人明白他在说什么。
“皇上，请让微臣试试。”秦慕楚突然站了出来。
流景被那使者搞得十分头疼，见秦慕楚自动请命，便挥了挥手，示意让他试试。
“★☆★☆★☆★☆★☆★☆★☆★☆★☆★☆”
“★☆★☆★☆★☆★☆★☆★☆★☆★☆★☆”
经过一番“交流”，秦慕楚面露难色。
“怎么，不懂？”流景问。
“……回皇上的话，懂，但……”秦慕楚欲言又止。
“慕楚……爱卿，有话直说，朕恕你无罪。”
“他说……”
*****
秦慕楚最后说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但效果显而易见。
扶风与九霄之间的战争已不可避免了……
把九霄的使者打入大牢，流景当场封了秦慕楚为冲锋“军师”。
表面上是军师，我是将军。但其实，他才是主帅。
流景信任秦慕楚，信任得足以托付天下。
这是后来，当我眼睁睁看着流景决绝而落寞离开的背影时，才真正领悟到的。
只是……
*****
出了朝廷，我狠狠地甩开了秦慕楚的手，离开得潇洒非常。
还没到家，半路却被人拦了下来。
醉花苑的吹寒姑娘！？
“楚公子不必紧张，吹寒只说一句话就走。”这个女子，微微一笑，顾盼神飞，倾国倾城……
“吹寒姑娘，请说，在下洗耳恭听。”
“楚公子，不如怜取眼前人……”

第十八章 千山暮雪 • 雪夜明珠

——醉花苑——
“公子。”吹寒坐到正拿着酒杯出神的秦慕楚边上。
“吹寒，你说，我该怎么做？”秦慕楚笑了笑，有些无力。
“公子是指楚公子的事？”
秦慕楚不置可否，只是轻轻啄了口“寒露”。
寒露醉心，独醉有心之人。
“公子动了心，所以下不了手了？”吹寒自嘲般的笑了笑。
“不，不是动心。”秦慕楚看着窗外的夕阳，仿佛浅浅的映上了那人无措别扭的可爱表情。这样的感情，仅仅是动心吗？
秦慕楚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应该是爱吧，我身体的变化，不用笼烟提醒，自己也能感觉出来。不是爱的话，怎么会……”
“力不从心。”吹寒平静地补充道。心里却是百味杂陈，欲哭无泪了。
她认识他比他早，但她终究输给了他，能怪谁呢？
“那么……找未名老师帮忙吧，现在只有他能救你了。”
秦慕楚笑了笑，“是啊，又让那老头逮着机会笑我了。”
“公子，未名老师是真的关心你。”吹寒更正道。
“好好好，他关心我，关心我，才总下毒害我。”秦慕楚觉得心情轻松了些，吹寒可一直是他的红颜知己啊。
望着秦慕楚离去的身影，吹寒垂下了头。公子，爱他，所以愿意为他向老师低头吗？
如果老师也无法散掉你的功力，公子是否还愿意为他……
公子……
——未名居——
吹寒告诉我：“不如怜取眼前人。”
却让我想到了一个很紧急的问题，秦慕楚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于是，我来到了未名居。
“未名老师。”我敲门进屋。
“朝阳。今日休息，怎么也来了。”未名从书桌上抬头。
“老师，在日上，那四年，秦慕楚一直和您在一起？”我直奔主题。
“……他告诉你的？”未名老师迟疑了会问。
“不是，是笼烟姑娘说的。”
“笼烟？这丫头。”未名老师起身，“不过，如果不是慕楚同意，他是不可能让笼烟说出来的。”笑了笑，未名老师让我坐下。
“老师，秦慕楚的身体……真的活不过弱冠之年？”这是我此刻最关心的问题。
“……朝阳，为何如此关心这个？”未名看着我的眼睛问。
“我……我……”一狠心，我道：“我好像喜欢上他了。”
听到我的回答，未名忽然笑了起来，笑了好一会都没止住，“他要来了，你们一起走吧，至于他要求我的事，你帮我转告他，他死不了。过两天我亲自去帮他散了。”
“啊！？什么意思？”我一脸茫然，未名老师却转身就走。
不多一会，秦慕楚真的出现了！
“阳阳？”秦慕楚疑惑地环视了一周未名居，确定未名不在。
“老师走了。他要我转告你，你死不来了，过几天，他会找你。”
“哦？他知道我要来？你和他说了什么？”秦慕楚似乎并不意外未名老师这没头没尾的话。
“没……没说什么啊。”我总不能告诉你，我说我喜欢上你了吧！
“是——吗？”秦慕楚挑眉，故意拉长了尾音问。也不多纠缠，拉着我就离开了。
*****
跟着秦慕楚回了写意坊，一位眉目清秀的女子已然在等我们，不，准确来说是在等秦慕楚。
“公子。”那女子看了我一眼，冷冷的，直接向秦慕楚行了个礼。
“侵晓，以后他就是你要保护的人，熟悉一下他的气味吧。”秦慕楚稍稍欠身，侵晓便靠近了我。
“……”我彻底呆了，容貌冷艳，表情严肃，被称作侵晓的女子就那么静静地与我站在了一起，过了一会，她道：“好了。”
秦慕楚欲让她先退下，侵晓却突然道：“‘千山暮雪’昨夜又有人来盗了。”
“哦？”秦慕楚笑了下，“还真不死心啊。好玩。”
蓦地转过身对我说：“阳阳想去玩玩吗？我们捉小偷去，怎么样？”
*****
秦慕楚领我进了一间房子，里面光线很暗，走进去后只觉得阴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