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一世(生子)----kingkou
  发于:2009年07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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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袁非咬咬嘴唇,那轻微的刺痛让他的眼睛慢慢睁开,“属下不甚酒量,昨晚被人灌醉後发生的事情,全然不知。”
“嗯……”教主沈默了半晌,环视堂下众人,沈暖的下了最终的裁决,“既然是意外,也没什麽好追究了……这件事情,谁再提起,就是和老夫作对,别怪老夫不留情。”
赵姨娘愣了一下,随後便垂下了脸。
坐在教主左下的袁爷铁青脸看了自己的义子半晌,严肃的眉眼更是皱的死紧。
而另一边的连壁脸色也极为不畅,盯著袁非的目光能著出火来。
“逆子!给我跪下!”袁爷一挥手,遣退了所有下人,拎著义子的衣领子拖到门前,将他丢到铺上薄雪的雪地上。
袁非从地上挣扎的爬起,跪在雪中,本已无血色的脸庞更是憔悴的吓人。
披著单薄衣裳的身体在寒风中迅速僵硬,裸露出来的皮肤青紫一片,下身初时还有痛感,现在已经一片僵冷麻木,只有第三者才能看到,他的亵裤已经红了一片,而那血迹还在继续扩大。
袁非的脑袋混乱极了,他不知道到底怎麽了?
今天早上那惊天一叫,大帮的人涌入,可笑的是上演捉奸戏码中被所有人唾弃的奸夫淫妇是他和连城……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些之前还和他温温而笑的下人们瞬间鄙夷的眼神,更忘不了他义父的那一巴掌。
……身败名裂……真的身败名裂了……
可笑的是他完全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麽发生的。
袁非眨眨眼睛,他以为自己该哭的,可是眼睛一片干涩,流不出半点眼泪。
他想哭……可他哭不出……
脸上一冷,他抬起头,只见灰蒙蒙的天空中又下起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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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连壁握紧了双拳,满脸扭曲,“我们不是说好的吗?只要让连城背上喜好男色的恶名就成了,你做什麽要把袁非给拖下来!”
赵姨娘脸色铁青,“你这糊涂蛋,娘做这些不都是为了你吗!那袁非肯定不会帮著你,你还想他做什麽!”
“娘──袁爷明明说过,只要迷晕了袁非免得他挡我们的道儿,你这样,可是直接得罪了袁爷啊。你还想他帮我们麽?”连壁心里一缩一缩的疼,偏偏不能大叫出来,憋得他脸上也在发青。
“这件事情,你不用担心了。”赵姨娘挥一挥衣袖,“连壁,娘也不瞒你。从一开始娘就不准备让袁非留下。他是个祸害!你看,教主可是巴望著他能接袁爷的位子,偏偏这小子不识抬举,娘示好了几次他都爱理不理。那小子盯著连城的眼光,绝对不简单,若不除了他,你没半点和连城斗的资本!”
“所以……你就毁了他?让他身败名裂?”连壁觉得天旋地转,他怎麽也无法想象,就为了这样一个荒谬的理由,他的娘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
“起码他再也碍不了我们了。”赵姨娘说得理所当然,没有半点不安。
“娘!”
“不用多说了。”赵姨娘只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娘……”袁非……我对不起你啊……我对不起你……

荒唐一世 11

“我可怜的少爷啊,你怎麽就遇见这种事情。”老嬷嬷擦了擦眼泪,片刻不离身的坐在袁非的床头。
双鱼重端上一盆热水,白眼一翻,“嬷嬷,甭说了,少爷这次是倒足了霉头,被奸人设计了。”
“这种事情没证据不要瞎说,你没见教主都下了死命令麽。”阿格搅干毛巾,细细擦拭主子已经有些裂开的皮肤,心里也不禁对老爷愤愤。
老爷这次可气大了,少爷都冻晕在雪地里,只让人抬了回来,也不让人请大夫。现在人都病成什麽样儿了。
“教主能怎麽样?这次少爷就是倒了教主家的霉,被这一家的霉事儿给倒腾进去了。教主能办自家人吗?不能!还能怎麽样,只能让咱家的少爷吃暗亏,硬吞下了。”
双鱼忿忿的抱著不平,看瞅著少爷的模样,心里更是憋了一股子霉气。
“双鱼,嘿嘿,你真聪明。可惜你不是男儿,否则就能帮少爷出主意了。”阿格憨憨一笑,颇有些为双鱼自豪。
在聪明有什麽用!这次少爷已经掉在阴沟里了,再怎麽刷洗也洗不掉身上的污名!这可是事关一辈子的大事儿啊!
袁非转头似笑非笑的对上双鱼的眼,可双鱼只觉那个笑容实在难看。
“别担心,没事的。”
嬷嬷难过的捂住了嘴巴,“少爷,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受了。你这样,嬷嬷我看著心里担心啊。”
“嬷嬷,真的没事。”袁非弯唇一笑,可衬上他那苍白的脸色,却……只让人有一种空荡荡的悲痛。“我又不是女人,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阿格捏了捏拳头,脸上通红,“我就说他不是个好东西,少爷出了这种事情,都是他害的。我!”
双鱼一巴掌拍上来,“你什麽你!你斗得过他吗?他不是个东西,可比他更不是东西的是赵姨娘那一家子。你一个都动不了!”
“算了──”袁非重重咳了一声,无力的耷拉下脑袋,“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就这样吧。”
人都走了,睁眼看著黑洞洞的屋室,袁非很快闭上了眼。
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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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岭南郑家的镇宅之宝──朱果?”
细白的手指捻起那枚小小的赤红果实。
连城横陈在冰玉榻上,白色的丝袍掉到腰上,更显得他整个人若冰雪雕琢般剔透,映著红唇墨发,形容越发妩媚,整个人看上去宛似一个游戏人间的妖物,浪荡而惑人。
“也罢,看起来味道不错。”
跪下下首处的黑衣人垂头默默等待命令。
“小轩,回去吧。”
“是。”
眼角瞥见黑衣人离去的背影,连城转动手上的朱果,笑容更显邪魅。
“连壁啊连壁,连他都站在我这里,你怎麽跟我斗。”
不过想到连壁那不安分的眼神,他心里又乐开了花。
这家夥,一直看著袁非那人呐。如今被他下了手,还不痛了心肝?
想到此,又想起那一夜的情浓,连城忍不住舔了舔嘴巴,眉目间添了一股春情。
很快……很快就可以到手了吧……
蓦然,眼神一利。
就是到不了手,也好毁了,绝对不能让连壁染指。
“呵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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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眼觑视背对他的义父,袁非的笑脸带了些感伤。
果然啊,人和人之间有了沟壑,便很难再填平了。即使曾经亲如父子,也陌生了。
心里颤抖,是对这位父亲止不住的恐惧,这完全是之前难以想象的,可袁非知道,他是真的怕了,好怕他的义父再次用那种嫌恶的眼光看著他。
“袁非,你今後想怎麽生活呢?”义父如同往日般,慈祥的看著他。
袁非舔了舔干涩的唇,有些彷徨的低下头。
“傻孩子,义父不逼你,你就顺心的说出来吧。”
“我……”袁非再度舔了舔唇,盯著自己的脚尖,“我不想掺和到武林里来……对不起,我只想当个游方大夫,到处去走走看看,时候到了,在什麽地方定下来,娶一房媳妇,生几个小崽子,就这麽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
袁爷静默了半晌,终於叹了口气,伸出手来揉了揉袁非的脑袋。
“你这小子,就是这样没志气……罢了罢了,你既然这样,我也不好再逼你,你就照著自己的方式过活下去吧。”
若是往日,义父这样说,他也许心中会高兴。不过此刻,他却冷,从心里冷起来。
你……要放弃我了吗?要抛弃我了吗?
袁非仰起的眸子里涌起哀戚。
义父给他的,是个背影。
……已经够了……
“孩儿告退了。”袁非闭紧眼睛逼走那股酸意。
是的,他不能哭。他不是孩子,他不能哭。
眼见义子落魄离去的身形,袁爷眉心微皱,唇角抿紧,脸上端的是万分无奈。
面上一寒,只觉一股酒气浇醒了袁非,抹去脸上酒渍,斜眼看去,只见连城手上把玩一个空酒杯,倚在花栏上向他看来。
此时见他,哪有如先那般兄弟亲切,有的只是自己也不说出的害怕和怨愤。
“作甚用这副眼神看我?我又不是你的仇人。”
袁非别过头去,只想绕开这人。
一只手搁在了他的肩膀处,连城妙目转动,贴上袁非的耳朵,“现在事已至此,不若……跟了我吧。”
“无耻!”
“无耻?”连城掩口而笑,眼中却不改其轻挑,“反正已经闹到这地步,你我还有脸皮麽?”
袁非眼前一黑,差点就要被气的一口血喷出来,只觉自己怎麽从未认识过此人,用力打掉他的手,怒冲冲的走过去。
“喂,你会求我的。”
袁非回头怒瞪,“这辈子都不……”
“少爷少爷!”春草气喘吁吁的冲过来,边跑边叫,“不得了了,教主突然病重……要见您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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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刚结束一门考试,心情好,一下子就憋出来了。

荒唐一世 12

12.
教主……去了……
一切算作尘埃落定了吧。
教主去时拽紧了连城的袖子,面上带了满满的满足,含笑而去。
顺著教主的眼神,不难想象,他是看到了教主夫人而笑吧。如此,真的能和她团聚去了。
灵堂里,赵姨娘哭的连连厥过去,每次醒来就大叫,“若不是你们这两个不争气的东西,教主他怎麽会去呢?都是被你们气的!”
由此,更是拦著连城不让他进灵堂。
连城脸色一沈,“姨娘,我是我爹的亲儿,你凭什麽不让我进去。”
“凭什麽?!”赵姨娘尖声骂道:“你这个不孝的东西!教主生前被你气出病来,你还想打扰他的阴灵吗?”
连城冷笑一声,尖酸驳道:“你以为大声就占理了麽?你是个什麽东西自己心里清楚,现在,给我滚一边儿去!”
赵姨娘哭声一噎,随後跑到教主灵前放声大哭起来,“教主啊──您看看您的儿子,您尸骨未寒,他、他就急著欺负咱们孤儿寡母啦!”
连城被哭的一阵心烦,眼角余光随意扫过那些堂主香主,只见那些人全都低下了头,不吭一声。
……还算识相。
又一度哭厥的赵姨娘被连城叫人扶了下去,“这样哭哭啼啼也伤身,将她扶到後堂给大夫看看。”
袁非被袁爷下了禁令,只能呆在院落中,默默的抱著双臂,倚在廊柱上,不知在想些什麽。
双鱼捧著他的午餐,站在他身後,眼看主子寂寥的神色,却找不出什麽话来分他的心。
“双鱼──”
“是,少爷有何吩咐?”
“你说──”袁非微微垂头,整张脸埋在了阴影里,“我是不是该离开了?”
“?……”
双鱼不知该如何答复,只知道少爷现在不快乐,极不快乐。
“唉──我是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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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教主七出之日,袁非见不到义父,也见不到其他人,落得一个清净,所以收拾好了包袱,在婢女双鱼的欲言又止下将两张纸塞进她手中。
“一张是你的卖身契,还有一张是一百两的银票。我走後,你便和阿格出庄吧,这里毕竟不是久留之地。”
双鱼咬著下唇,接过卖身契和银票,有些哽咽的开口询问,“若是主子安顿下来,我和阿格是否能一起过去?”
袁非洒脱的看看天空,一笑,“等我安顿下来再说吧。”
“如此,多谢主子成全。”双鱼双膝下跪,郑重磕头道别。
“主子,双鱼最後说一句──别给他人绊住脚,不值!”
袁非点头,算是收下她的劝告。
再看一次这一片屋宇院落──这里,他度过了无忧的少年,这里曾是他的家,可终究,这里不是他的根!
“你要走了吗?”
走进空无一人的後院,一盏灯笼摆在了石椅上,照亮了一方小天地,此刻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连城却坐在石椅之上,面前摆著一些酒菜,静静的笑对他。
那一刻,似乎回到了那段最无忧无恼的少年时,没有错综复杂的利害关系,没有你争我夺的野心,只有一起哭一起笑的单纯……
“你要走了?”连城看到他背後的包袱,没有出声挽留,只是将面前的两个酒杯都斟满酒,“既然要走,也陪我喝完最後一杯,就当为你践行吧。”
也有些自暴自弃了吧,只想到要快一点离开离开离开!莽撞的举起面前的酒杯,一口灌入,随後重重的放下,横袖抹了抹下巴。
“我走了。”
连城的表情有些奇怪,也让袁非心惊肉跳。
他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後门,小心翼翼的跨出门。
没有,什麽都没有。
当双脚都踏出门後,面对幽深的树林,心中突然开阔了,惦著脚尖,脚不不著地的跑起来。
是的,是的,我该是属於这片天地的!自由的味道,又闻到了!
那一刻,什麽心思都放下了,只觉得再也无法忍受身後的牢笼,一定要越跑越远,远远的离开!
只是心在飞,身体却渐渐的不对劲起来。
呼呼……
倒下的时候,那仿佛幽灵一般的红衣再次出现在眼中。
柔弱的让人不能忍受,被打横抱了起来,不去看那张脸,只是牢牢盯著他衣服上的刺绣,“那盏灯有问题。”
“十日散。”
十日……散,袁非露出一个不像笑的笑来,对自己的自作孽叹息。
“你要我干什麽?”
“你应该知道,不是吗?”
真是……不要脸!
知道,他早该知道!从那晚他就知道了连城在干什麽。可是……
“我不要!”不要像个女人臣服在男人的胯下!不要留在这里受人指指点点!不要被困在一个地方孤独的呆著!他不要!!
连城的呼吸停了一下,随後低低的笑声在他耳边散开。
“现在,恐怕已经由不得你选择了……袁非,你是个笨蛋。”
带著他熟悉的味道的手帕蒙住了他的口鼻,袁非的手脚颤抖了几下,眼中含著惊愕狂怒,直直的死盯住连城,直到意识完全消失……
“所以我说你是个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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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的第一刻,他从床上跳了起来,入目所见熟悉的种种,茫然间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长的可怕的噩梦。
到底梦的内容是……什麽……
眼睛慢慢的睁大,他焦急的按住自己的脉搏,又试著运气,随後满脸通红又绝望的坐到床上。
嘎吱──
一身玄色正装的连城站在门後,高高的俯视坐在床上的他,薄唇轻掀。
“袁公子醒来的正是时候,此刻便随本作去看一场好戏吧。”
身畔年轻力壮的男侍受令,架住袁非双臂,将他拖走。
袁非脚步踉跄的跟著,呆呆的盯住连城的後脑勺。
他的脑中一遍又一遍的回放刚才的画面,脑际有道声音在大声嘶叫:我不认识这个人!不认识!!
他被拖进了一栋幽深的房子,这是庄里的刑堂,袁非作为雨花堂主,曾进出过几回。
平日空荡荡的刑房此时多了很多人气,中间的牢房里,他的义父赫然沈静的盘膝端坐,旁边的牢房中赵姨娘趴在栏杆上,泪水糊了满面,此时估计是累了,一直小声的抽泣。
连壁已经被绑在刑架上,身上颇多鞭痕,血迹多的触目惊心,昏昏然的全靠双手上嵌入墙内由一根铁链链住的镣铐支撑全身的重量。
刑堂的堂主见到连城,恭敬的退下,两边立刻搬来一张舒适的大椅。
“为……为什麽……教主去世,刚过头七,你为什麽将他们囚起来!”
袁非原本想吼得更硬气一些,只是喉头干巴巴的,声音不知为何嘶哑的难听,微弱的好像病人的呻吟。
听到袁非的声音,袁爷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後又归於平静。
连城仿佛没听见袁非的责问,右手支颌,挥了挥手。
刑堂的人立刻搬来一盆盐水,噗的一声泼了连壁满身,盐水遇到伤口甚是疼痛,立刻就将连壁给痛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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